第6章 有人在搞事
这是同学间的正常交流。
马俊伟自我安慰着，这一安慰就是一整周。
这周的清晨与傍晚像是缠绕他的噩梦，久久不能弥散。
黄辉煌课前消失，许飞扬雀占鸠巢，与陈榆两人埋头苦干，虽然动作极为规矩，但许飞扬脸上不时挂着的邪恶笑容以及陈榆一闪而过的艳若桃花让他愈加不安。
必须要做点什么，马俊伟如是想。
他开始引导同学不经意间发现二人的状况。
“马俊伟，这道题怎么做？”
遇到问问题的同学，他会假模假样地拿起题目，“认真思考”后回应：“黄辉煌同学的数学不错，要不你问问他？”
可黄辉煌仿佛是与许飞扬商量好的一般，绝不在课前出现，于是这位同学“巧合”地发现陈许二人头碰头认真学习的状态。
“班长，早啊。”
遇到同学打招呼，马俊伟也会很认真回应：
“不早，很多同学已经在用功了。”
同学下意识扫视班级，恰巧又发现埋头骨干的二人。
......
诸如此类事件数不胜数，不过三日班上便流言满天飞。
“陈榆与许飞扬早恋？”
“我看像，你瞧瞧他们脑袋都快碰到一起了。”
“嗯、嗯，据我十三班的兄弟传来消息，许飞扬浪子回头便是为讨陈榆欢心。”
“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都追到三班来，天天腻在一块，假的了吗？”
......
这让周薇终于有提醒的理由，在某个课间时分她转过身，将小脑袋耷拉在陈榆的书堆上，装作随意聊天道：“最近有传言你和许飞扬在恋爱。”
“嗯？”陈榆瞬间抬头、蹙眉，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盯着周薇。
“真的呀，说得有板有眼。”
“没有这事，我只是帮他补习而已。”
“十三班转班生，永远的零分，有帮他补习的需要吗？”
“而且你们俩非亲非故，就算是亲弟弟这德行也不会帮他补的吧？”
陈榆认真思考后很严肃地回答：“原本我也以为他是一时兴起，但目前看来他很用功，我觉得可以给他一次机会。”
“我觉得是徒劳，还有可能拖累你，阿黄你觉得呢？”周薇有些急了，小脑袋“嚯”地立起，用希冀的眼神望着黄辉煌。
“我觉得许飞扬认定的事情必然能办到。”阿黄同学眼神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呃～，没有找到盟友的周薇同学有些抓狂，但也只能暂时作罢。
于是，在漫天流言之下，许飞扬泰然处之，陈榆则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两人之间构筑出自成一体的围城，城外疾风骤雨，城内风平浪静。
这种平静却极大地刺激始作俑者马俊伟。
于是在周三晚自习前，在许飞扬与陈榆讨论草履虫生理结构特点时，马俊伟毅然决然走向303办公楼。
“老师，最近班里有许多关于许飞扬同学的流言。”
“怎么说？”硝酸正批改作业，头也没抬。
“许飞扬同学自上高中以来所有科目均是零分，并且抽烟喝酒打架斗殴无所不沾，班里同学都很害怕，人人自危。”
马俊伟将自己择得很干净，以免暴露他对陈榆的心思。
“他在班里抽烟了？”
“没。”
“欺负同学了？”
“也没。”
“那为何人人自危？我倒是觉得他拥有正义感，在一中学生遭受外校欺凌时能挺身而出。”
硝酸终于放下手中的红笔，极为认真地望向马俊伟。
关于许飞扬英雄救美勇斗古惑仔的事迹早已传遍全校，确实无可辩驳，一时语塞的马俊伟只能祭出杀手锏。
“其实是最近一段时间班里盛传许飞扬与陈榆关系很近。”
“议论的同学太多，我怕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所以才立即与您沟通。”
“哦？关系多近？”
“每天都有两三个小时在一起。”
“在一起聊天？”
“学习。”
“两人有亲密动作吗？”
“没有。”
“有没有可能是许飞扬同学浪子回头奋发图强？”
马俊伟：“......”
说好的谈早恋而色变呢？说好的梅老师嫉恶如仇呢？
他突然有些心累，不过面上还是保持着班长应有的态度。
“那应该是我多虑了，我先回去上自习。”
“不，你考虑得很周全，帮我将许飞扬叫来”，硝酸一顿，又道：
“顺便请陈榆同学来取化学作业。”
十分钟后，303办公室，硝酸双手背头，全身倚在靠背上朝陈榆和颜悦色道：
“陈榆，最近学习有困难吗？”
“英语还是老大难。”陈榆如实回答。
“有没有外在因素干扰你的学习？”硝酸含沙射影，许飞扬撇撇嘴，直接报我身份证呗，就只会这点拐弯抹角的招数。
“没有。”
“听班里同学说你最近很用功，天没亮就来早读？”硝酸问得很含蓄。
“嗯，帮许飞扬同学补下数理化生。”陈榆实事求是地回应。
“那会影响你的学业吗？”
“我们约定若成绩退步补习就停止。”依然是很陈榆式的回答，坦坦荡荡毫无遮掩，只是提到约定时，拉过钩的小指感到一阵炙热。
“嗯，那辛苦你。”
“不会，我正好梳理一遍所有知识点，而且许飞扬同学的思路别具一格，能给我些启发。”
“那就麻烦你将作业本分发给大家。”
硝酸点到即止，将高高堆起的作业本推给她，她抱起时都要碰到鼻尖，许飞扬想要上前一展绅士风度，却被硝酸瞪上一眼：“你留下。”
待到陈榆融入夜色之中，他这才开口：
“为什么请陈榆补习？”
“她数理化生好。”
“黄辉煌不更好？你们还熟。”
“让我求助小跟班？面子上挂不住。”
“而且我的学业荒废太久，需要认真负责的人帮忙打基础，陈榆是最佳人选。”
同样的配方，熟悉的感觉，许飞扬用一堆理由将硝酸的旁敲侧击堵在嘴里。
硝酸只好单刀直入。
“有同学反应你们关系太过亲密。”
“陈榆帮我补习而已，我说的不信，陈榆说的你总该相信的吧。”
“嗯，确实。”
许飞扬：“......”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陈榆是个踏实努力的孩子，不要让她被流言困扰。”
“那是祖国的花朵，一中的未来，老师的希望，我会小心呵护，让她茁壮成长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为避免流言已将课前十分钟时间空出，正常情况下流言不会如此迅猛。”
“所以，谁打的小报告？”
许飞扬突然话锋一转，开始试探军情。
“告诉你，然后冲过去揍一顿？”
“哪能啊，我是文明人，一定会以德服人、以理服人。”
许飞扬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硝酸熟练地用斜向下四十五度的眼神瞪了一眼。
“你想上进我很支持，但流言必须停止。”
随后不放心地朝许飞扬再瞪一眼补充道：“在不违反校规的情况下。”
“好，不过你要告诉我谁打的小报告。”许飞扬粘上来，一副我也无可奈何的赖皮模样。
“不行。”硝酸态度异常坚决。
马俊伟尽的是班长的职责，这样出卖他不符合优秀教师的操守。
“好吧，那我回教室。”许飞扬突然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硝酸：“......”
依他的性子居然没死缠烂打？硝酸略有些不适。
“等等，这次校模考有信心吗？”
许飞扬回眸飞给他一个白眼，敬爱的梅老师终于记得关心他成绩了。
他信誓旦旦道：“提高三百分绝对没问题。”
“嗯、嗯，不错。”
硝酸表示很满意，可转念一想，不对！
许飞扬先前一直是零分，现在进步三百分......
三百分过大专线没？不过也不能操之过急，毕竟浪子刚回头。
他正劝自己要耐心，许飞扬突然又给他个大转折。
“若梅老师能答应我一件事，我头悬梁锥刺股也要拼出四百分。”
谁料硝酸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用轻蔑地眼神凉凉地斜了一眼：
“念书是自己的事！”
“但如果条件在允许范围内，我会酌情考虑。”
呃，套路失败。
瞧瞧这老师当的，可进可退、可攻可守，许飞扬赏个白眼，腹诽离开。
马俊伟自我安慰着，这一安慰就是一整周。
这周的清晨与傍晚像是缠绕他的噩梦，久久不能弥散。
黄辉煌课前消失，许飞扬雀占鸠巢，与陈榆两人埋头苦干，虽然动作极为规矩，但许飞扬脸上不时挂着的邪恶笑容以及陈榆一闪而过的艳若桃花让他愈加不安。
必须要做点什么，马俊伟如是想。
他开始引导同学不经意间发现二人的状况。
“马俊伟，这道题怎么做？”
遇到问问题的同学，他会假模假样地拿起题目，“认真思考”后回应：“黄辉煌同学的数学不错，要不你问问他？”
可黄辉煌仿佛是与许飞扬商量好的一般，绝不在课前出现，于是这位同学“巧合”地发现陈许二人头碰头认真学习的状态。
“班长，早啊。”
遇到同学打招呼，马俊伟也会很认真回应：
“不早，很多同学已经在用功了。”
同学下意识扫视班级，恰巧又发现埋头骨干的二人。
......
诸如此类事件数不胜数，不过三日班上便流言满天飞。
“陈榆与许飞扬早恋？”
“我看像，你瞧瞧他们脑袋都快碰到一起了。”
“嗯、嗯，据我十三班的兄弟传来消息，许飞扬浪子回头便是为讨陈榆欢心。”
“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都追到三班来，天天腻在一块，假的了吗？”
......
这让周薇终于有提醒的理由，在某个课间时分她转过身，将小脑袋耷拉在陈榆的书堆上，装作随意聊天道：“最近有传言你和许飞扬在恋爱。”
“嗯？”陈榆瞬间抬头、蹙眉，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盯着周薇。
“真的呀，说得有板有眼。”
“没有这事，我只是帮他补习而已。”
“十三班转班生，永远的零分，有帮他补习的需要吗？”
“而且你们俩非亲非故，就算是亲弟弟这德行也不会帮他补的吧？”
陈榆认真思考后很严肃地回答：“原本我也以为他是一时兴起，但目前看来他很用功，我觉得可以给他一次机会。”
“我觉得是徒劳，还有可能拖累你，阿黄你觉得呢？”周薇有些急了，小脑袋“嚯”地立起，用希冀的眼神望着黄辉煌。
“我觉得许飞扬认定的事情必然能办到。”阿黄同学眼神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呃～，没有找到盟友的周薇同学有些抓狂，但也只能暂时作罢。
于是，在漫天流言之下，许飞扬泰然处之，陈榆则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两人之间构筑出自成一体的围城，城外疾风骤雨，城内风平浪静。
这种平静却极大地刺激始作俑者马俊伟。
于是在周三晚自习前，在许飞扬与陈榆讨论草履虫生理结构特点时，马俊伟毅然决然走向303办公楼。
“老师，最近班里有许多关于许飞扬同学的流言。”
“怎么说？”硝酸正批改作业，头也没抬。
“许飞扬同学自上高中以来所有科目均是零分，并且抽烟喝酒打架斗殴无所不沾，班里同学都很害怕，人人自危。”
马俊伟将自己择得很干净，以免暴露他对陈榆的心思。
“他在班里抽烟了？”
“没。”
“欺负同学了？”
“也没。”
“那为何人人自危？我倒是觉得他拥有正义感，在一中学生遭受外校欺凌时能挺身而出。”
硝酸终于放下手中的红笔，极为认真地望向马俊伟。
关于许飞扬英雄救美勇斗古惑仔的事迹早已传遍全校，确实无可辩驳，一时语塞的马俊伟只能祭出杀手锏。
“其实是最近一段时间班里盛传许飞扬与陈榆关系很近。”
“议论的同学太多，我怕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所以才立即与您沟通。”
“哦？关系多近？”
“每天都有两三个小时在一起。”
“在一起聊天？”
“学习。”
“两人有亲密动作吗？”
“没有。”
“有没有可能是许飞扬同学浪子回头奋发图强？”
马俊伟：“......”
说好的谈早恋而色变呢？说好的梅老师嫉恶如仇呢？
他突然有些心累，不过面上还是保持着班长应有的态度。
“那应该是我多虑了，我先回去上自习。”
“不，你考虑得很周全，帮我将许飞扬叫来”，硝酸一顿，又道：
“顺便请陈榆同学来取化学作业。”
十分钟后，303办公室，硝酸双手背头，全身倚在靠背上朝陈榆和颜悦色道：
“陈榆，最近学习有困难吗？”
“英语还是老大难。”陈榆如实回答。
“有没有外在因素干扰你的学习？”硝酸含沙射影，许飞扬撇撇嘴，直接报我身份证呗，就只会这点拐弯抹角的招数。
“没有。”
“听班里同学说你最近很用功，天没亮就来早读？”硝酸问得很含蓄。
“嗯，帮许飞扬同学补下数理化生。”陈榆实事求是地回应。
“那会影响你的学业吗？”
“我们约定若成绩退步补习就停止。”依然是很陈榆式的回答，坦坦荡荡毫无遮掩，只是提到约定时，拉过钩的小指感到一阵炙热。
“嗯，那辛苦你。”
“不会，我正好梳理一遍所有知识点，而且许飞扬同学的思路别具一格，能给我些启发。”
“那就麻烦你将作业本分发给大家。”
硝酸点到即止，将高高堆起的作业本推给她，她抱起时都要碰到鼻尖，许飞扬想要上前一展绅士风度，却被硝酸瞪上一眼：“你留下。”
待到陈榆融入夜色之中，他这才开口：
“为什么请陈榆补习？”
“她数理化生好。”
“黄辉煌不更好？你们还熟。”
“让我求助小跟班？面子上挂不住。”
“而且我的学业荒废太久，需要认真负责的人帮忙打基础，陈榆是最佳人选。”
同样的配方，熟悉的感觉，许飞扬用一堆理由将硝酸的旁敲侧击堵在嘴里。
硝酸只好单刀直入。
“有同学反应你们关系太过亲密。”
“陈榆帮我补习而已，我说的不信，陈榆说的你总该相信的吧。”
“嗯，确实。”
许飞扬：“......”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陈榆是个踏实努力的孩子，不要让她被流言困扰。”
“那是祖国的花朵，一中的未来，老师的希望，我会小心呵护，让她茁壮成长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为避免流言已将课前十分钟时间空出，正常情况下流言不会如此迅猛。”
“所以，谁打的小报告？”
许飞扬突然话锋一转，开始试探军情。
“告诉你，然后冲过去揍一顿？”
“哪能啊，我是文明人，一定会以德服人、以理服人。”
许飞扬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硝酸熟练地用斜向下四十五度的眼神瞪了一眼。
“你想上进我很支持，但流言必须停止。”
随后不放心地朝许飞扬再瞪一眼补充道：“在不违反校规的情况下。”
“好，不过你要告诉我谁打的小报告。”许飞扬粘上来，一副我也无可奈何的赖皮模样。
“不行。”硝酸态度异常坚决。
马俊伟尽的是班长的职责，这样出卖他不符合优秀教师的操守。
“好吧，那我回教室。”许飞扬突然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硝酸：“......”
依他的性子居然没死缠烂打？硝酸略有些不适。
“等等，这次校模考有信心吗？”
许飞扬回眸飞给他一个白眼，敬爱的梅老师终于记得关心他成绩了。
他信誓旦旦道：“提高三百分绝对没问题。”
“嗯、嗯，不错。”
硝酸表示很满意，可转念一想，不对！
许飞扬先前一直是零分，现在进步三百分......
三百分过大专线没？不过也不能操之过急，毕竟浪子刚回头。
他正劝自己要耐心，许飞扬突然又给他个大转折。
“若梅老师能答应我一件事，我头悬梁锥刺股也要拼出四百分。”
谁料硝酸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用轻蔑地眼神凉凉地斜了一眼：
“念书是自己的事！”
“但如果条件在允许范围内，我会酌情考虑。”
呃，套路失败。
瞧瞧这老师当的，可进可退、可攻可守，许飞扬赏个白眼，腹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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