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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腰软(七)

    这一天的中午,白先生采买了一些礼物,也算是一份重礼了,送到了辛老财主的家中,说是和他的儿子一见如故,想举荐到燕王那里供职,早晚前途无量,而且还能光宗耀祖。

    比较令人意外的是,辛老财主竟然同意让自己的独子去北平府当差。

    其中有下人猜测,很有可能是因为老财主的小老婆怀孕了,请名医诊过脉之后,断定是男孩,且还是双胞胎。

    其实,最心知肚明的还是辛老财主自己,他越看辛成悦越不像自己的儿子了……

    夜晚,鞑靼四宝公子的府邸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大厅里摆开了一桌宴席,席间除了四宝公子以外,还有张离相陪,所款待的客人就是盛大财主和沙三千,其间,还给盛至的随从们在旁厅另开了一桌席面。

    “来,二位远来是客,我先干一杯,二位随意即可。”四宝公子笑着说完,一仰首,把大酒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公子真是太客气了!这样吧,公子一杯,我陪一碗。”盛至一口气干了一大海碗的酒。

    沙三千自也不示弱,“那我就陪这一坛。”他说是一坛,其实喝的也就是一小坛。

    “一看二位就皆是性情中人,好不痛快。在下量浅不能尽兴,就陪这一壶算罢。”张离说完,也干了一壶。

    “哈哈哈……”盛至大笑了起来,“公子,就只怕你这府里珍藏的好酒不够喝了。”

    “盛大财主怎么会说如此扫兴致的话,不够喝了就去搬。只要今晚大家可以尽兴,就是把全鞑靼的好酒都搬来,又有何妨?”“哦?全鞑靼的好酒?公子好大的手笔呀。那是不是先要到鞑靼王宫里……”“欸,盛大财主可不像那么没酒量的人呀。先不管此事可不可以做得,你盛大财主也不该说得呀。”“哈哈哈……怨我多嘴,怨我多嘴,自罚一杯。”“一杯哪够?”“那我就喝到公子满意为止,只要公子你事先告知府里的茅厕在哪里就行。”

    说完,二人相视大笑了起来。

    张离等他们两个笑完了,冲着沙三千道:“沙头领,我们公子礼贤下士求才若渴,几番派遣使者带着重礼去邀请头领你,皆是不见答复,怎么今日想起到这王府里来……”

    沙三千这个时候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低着头啜着酒,眼神往盛大财主那里瞥,想着能有人替自己演示一番走麦城的事情。

    好在盛大财主并没让他失望,笑着向张离道:“怎么?难道说公子这里请客人来还很介意早晚吗?这早来是客,晚来了一些时日就是仇了吗?”

    “盛大财主说哪里话来。”四宝公子道,“只要肯来,那就是本公子府上的贵宾。来,大家说话归说话,这酒可没必要停。干。”

    接着,四个人又是把杯中之物喝了个罄尽,然后各自吃了几口自己喜欢的菜肴。

    等盛至把筷子撂下以后,向着张离说道:“其实啊,我也不是替沙老弟遮掩什么,我们俗家人,谁还没个凡尘俗物缠身的时候呀。再说了,沙老弟这一回来公子府上可不是两手空空啊。”

    “那沙头领也太过客气了,朋友之间礼尚往来说的是走动,可不是谁给谁多买礼物。”四宝公子笑道。

    这时,沙三千起身离座,向着四宝公子施了一礼。

    “欸,沙头领才吃了几杯就醉了不成?这是做什么呀?”四宝公子又问到。

    “沙某其实一直很仰慕公子,当真是脱不开身,才迟迟不来拜见公子,没想到公子还是以礼相待,令三千实在感激不尽,今后沙某定为公子效犬马之劳。”“沙头领要是总这么客气的话,可实在让我不该如何是好了。”“客气的是公子才对,今日特来投靠公子,三千又怎么敢不带份大礼来,公子请看。”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图,先不说别的,单说画图用的歙州澄心堂的纸,远在南唐之时,其后主李煜就视这种纸为珍宝,赞其为“纸中之王”,可还没等沙三千双手捧着这张图献到四宝公子面前,蓦然一个如同鬼魅的身影,一下子就从张离的身边把那张图给夺走了。

    沙三千的身法亦是不慢,虽不比抢图之人,可他的大刀就在旁边放着,立刻抄起,大步奔去,一下子就用自己的长大兵器把门口给挡住了,随之往回一勾。

    那个身影一下子就被逼得又返回到了大厅之内,一见沙三千持刀追来,即刻围着宴席一晃一转,定知道对方在这些人身前不敢随意抡大刀。

    “这不是‘不觉鬼影’的功夫吗?可是铜帮的于壮士到本公子的府上来了?当初你我在盛大财主的无眠无寂岛有过几面之缘,既然来了就是客,落座就是了,这奔来跑去的做什么?沙头领也不要追赶了,放下大刀重新落座吧。”

    于进一听四宝公子把自己的身份说破了,而且也已失去了在这些人面前万全撤身的机会,遂就觉得没什么必要再这么躲躲闪闪的了,也就停住了身形,然后冲着四宝公子一抱腕,“夜晚之中不请自来,于某当真是失礼得紧,这厢向公子您赔罪了。”

    沙三千今天是来投靠四宝公子的,也就是说以后就是他的手下了,岂有不随主公之意的道理,也就放下兵器,回到了座位上。

    这时,仆人们见到公子的眼神之后即刻明白称是,不但给搬来了一把椅子,且还给加了一套用餐用酒的器具。

    于进看了看沙三千,也没说别的,即刻坐下,自己连斟了三杯连喝了三杯。

    “于壮士这是在自罚吗?”张离问到。

    “真要是自罚的话,会不会太少了一些,知道我们刚才自罚了多少吗?”盛大财主笑着说的这话,也不知是开玩笑还是真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