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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心无(二十五)

    听到这里,花老板就不想跟她再废什么言辞了,俩黑长指一抖,飞速穿过了露在澡盆外,螓首两侧的虾须秀发,虽并没伤及郏倜黛的半分皮肉,两个指尖却是一直插进了墙壁里面,竟是声息皆无。

    郏倜黛却是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根本不把这种情形看做是何种恐吓,从澡盆里把两条胳膊伸了出来,身子一弓一弓地向前使劲,带动澡盆向着花男那里一下一下地靠近,任凭着自己的头发搭在两根黑长指上随之移动着,一直来到花老板的跟前,然后从澡盆的一边移到了更靠近花男的另一边,再然后趴在了澡盆的边上看着他,“老板,你是不是很久没跟我玩儿过了,今天特意来这里寻些乐子?”

    花男先是一笑,把黑长指一收,然后蹲了下来,和她面对面道:“姐妹,你以为我真拿你没法子了吗?”说完,他随手往郏倜黛的澡盆里扔了一个东西进去,然后就像是一片妖雾一般不见了。

    她只是觉得那东西就像是一片布革包裹着什么,再一看澡盆里,水的颜色倒像是更为清澈了,可以把自己那即便是带着战场上的伤痕也是美丽无疑的身躯看个通透,却突然一下子便感觉到浑身不自在了起来,那种感觉是她从来没体会过的,不是痛,也不是痒,就是一种根本说不出来的难受,使得她不得不用双手紧紧抓住了澡盆的两边,之后,她再想从澡盆里寻出一些头绪出来的时候,那片包裹的布革却从澡盆里浮了上来,其上写着的字像是一个地址……

    虽是一间屋子,就是不知道是那位高才给画的建造图纸,不见窗户,就算是监狱也不会建造得似这般如一个倒扣着的石头盒子,当然,门一定会有的,要不然“浅滩虾”郏倜黛也无法走进来,不过,门前被一种类似于爬山虎的东西都给掩盖住了,就像是一道天然的厚厚帘子,遂进来以后仍是不见天日。

    这时,实在是踅摸不着花男身影的她只得发问道:“老板,既然让我来了,就算是不露面也得出个声儿吧。”

    没错,接下来当真是出声了,声音很是稚气,却并无那种孩子天真的感觉,虽是在笑,却比野兽的饿嚎还要可怕上几分,接着,就在郏倜黛的耳朵受到了这么一下不小的惊吓后,黑暗里,她又就看见了一对双瞳剪水,可其间的眼神却是可称狰狞,在这间伸手不见手指的屋子里头,仿佛只剩这么一对眼神在虚空里浮动着,那简直就是一种让人几乎喘不过来气的诡异情景。

    “浅滩虾”虽连战场都经历过,可面对着这样一幅奇诡的画面,心里也是不禁心惊肉跳起来,遂就试探着问了一句,“是老板让你在这里等我的吗?”

    “老板?嘿嘿,难道这世间的妖娆女子都是她的跟包不成?”广林柔边这么问着她,手里的走链花开也同样向着郏倜黛“问”了过去。

    遂,郏倜黛就在这间屋子里见到了第三件东西。

    这种兵器,前面正是一朵用异种金属打制而成的大朵彼岸花,花瓣排成伞形,生在花茎顶端,花瓣倒披针形,花被呈赤黑色,向后开展卷曲,边缘呈皱浪状,花被管极短小,雄蕊、花柱突出。

    “问”过来的时候,她当真是见到了一朵如同张开了美丽大口,即刻就要吞噬的饿极之花,先是心中一悚,身子向后弹跳了出去,然后便是见到了那朵连“问”带“噬”的大花一口没咬着,便把花头一扭,寻到了她躲避在的方位之后,便第二次“噬”了过去,想必应该是对方这种兵器之后必是带着链子的,否则,一对眼神分明在那里,又怎会隔空控制自己的兵器。

    郏倜黛登时就明白了,一准是花男是因为念着旧情也好,还是念着好男不跟女斗的老话也罢,不跟自己动手,就找了这么一个如同孤魂难缠似的小丫头片子跟自己周旋,紧接着又一想,花男花传说玩戏法玩得可是出了名的,谁知道是不是教会了这个丫头两三手挺会糊弄人的伎俩跟自己在这里故弄虚玄,说到底,还不是要在武功上较量出个真格的来,那索性就看看谁的功底更扎实好了。

    此刻,她又见到了走链花开冲着自己“咬”了过来,即刻运功于指,十指当成虾头,奔着对手的武器就抓了过去。

    这门功夫叫做“紫虾手”,若是抓到人的皮肉之上,定是会留下和紫虾一般的淤血印记,虽是由于身上不痛快的缘故,可是,其功力仍不可小视,哪怕对方用兵器和自己相对之。

    就当郏倜黛的手指跟彼岸花一触碰上的时候,顿觉自己仿佛和一个人隔着很远,或许是出于与人动手经验里的直觉,可远处的那个人又不似是此刻正在跟自己动着手的那一对既不可捉摸又不可方物的美目,那是一种一眼望去的绝望。

    难道说,这间屋子还有第三个人不成?还是这两个人的心里,仍装着某个人?

    虽然她的心里活动较为复杂,也只是过去了瞬间而已,就在“浅滩虾”内心繁乱的时候,对手的兵器当然是要乘乱而入的,登时就在她的身上接连打上了好几下,直逼得郏倜黛不得不后退了几步,可奇怪的是自己的身上竟被打的很是舒服,忖来总不是自己今日里变成了一个贱骨肉,不挨打不舒坦,当然,也或许是对手想要迷惑自己,方才使出了什么迷惑手段,想要引诱自己再次挨打,后再施以重创,看来此时的对手当真是自己平生罕逢的敌手。

    其实,郏倜黛只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广林柔的武器哪里只是寻常的兵器,要不然,又何苦把兵器的脑袋打造成彼岸花的模样,其根本用处即刻就会接连不断地施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