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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开窍

    一直等到了快日落时,秦方才换上一身文衫,让客栈伙计叫了辆马车,溜溜哒哒出了门,这么晚出门倒不是为了摆架子,而是希望自己到了竹园时文会也差不多结束了,那才叫一个完美。

    一路行去,街上都是张灯结彩,人流不息,比往日更显热闹,时不时便有一队披甲军士走过,巡查颇严。

    走了小半个时辰,马车拐离了大路,渐显幽静,终于在一个大院门口停下,门口站着两个青衣青帽的小厮,看了秦方的请帖,引着秦方进了院门。院中小道两边都是翠绿竹林,微风吹拂,林影婆娑,显得很是雅致,难怪这里被称为竹园。

    又到了一座小院门口,里面隐隐传来谈笑之声,迈步进去一看,里面是一座水榭长亭,亭里摆了几张小桌,桌上均摆着几样小菜两壶酒,只有一桌空着,其余都已坐了人。

    见有人进来,亭中的人都是停了说话,转头看来。其中一人长身而起,迎过来叫道:“秦兄,你可来晚了,这可是要罚酒三杯的!”

    秦方一看,这人虽是一身文衫,背后仍背着一柄显眼长剑,不是独孤寻又是谁?秦方心想,自己已经晚来了大半个时辰,这些家伙也该散伙了吧?

    独孤寻领着秦方坐定,秦方晚饭都还没吃,空着肚子喝了三杯罚酒,这才发现喝的居然是自家酿的秦酒。独孤寻一脸诚挚的说:“知道你有事儿,怕你耽搁了,所以我们稍稍把时间推后了些。”看着他那一脸不用感谢我的表情,秦方有一种一巴掌糊在他脸上的冲动。

    独孤寻给他介绍了在座的几位,这几人都是文士打扮,其中文远、苏一和、赵之同与独孤寻是同窗,都是四柳书院的,而谢子期、石见山、刘志、方见四人是云山书院的学子。

    众人好一阵寒暄后才落座,独孤寻对着刘志拱手道:“在下一回来,就听闻刘志兄已经开窍了,恭喜刘志兄!”众人齐声道贺,都是一脸的羡慕,而刘志面有得色,口中虽在谦虚,眼中的喜意却是藏都藏不住。秦方却听的一头雾水,这开窍是个什么鬼?看这几位的表情好像很牛叉的样子。

    那个叫谢子期的道:“刘志兄之才,是我等几人中最高的,想来用不了几年,便能更进一步,到时我儒道必将又多一俊杰。”几人又是一片附和叫好,秦方虽听的云山雾罩,却不差这点儿人情世故,反正礼多人不怪,夸别人反正错不了,也跟着凑了几句热闹,正准备举筷吃菜先填填肚子,众人又举起了杯子,没奈何只得又跟着大家喝了三杯。

    对面石见山笑嘻嘻的道:“刘志兄可是我礼派的人,几位义派的学兄可得抓紧了啊,莫要被我云山书院比了下去。”

    独孤寻拍桌佯怒道:“见山你莫要得意,我四柳书院人才辈出,必不输你云山书院,就是秦方兄,也是有大才之人,我看也只需两年,也必能开窍。”

    方见指着独孤寻笑道:“你这家伙最是无赖,秦兄可不是你们四柳书院的人。”

    独孤寻梗着脖子道:“如何不是?秦兄是我的朋友,自然也算是义派中人。”说完,还朝秦方挤挤眼。秦方一脸无奈,本想当个透明人,怎么就扯到自己身上了?

    苏一和道:“秦兄那首黄河之水天上来,堪称绝世,大才之称,当之无愧,可惜只有半首,还请秦兄补全此首诗,否则我等怕是要夜不能寐了。”

    秦方一听,不由看向了独孤寻,这家伙还真是个大嘴巴啊,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他哪知道独孤寻心里正在心头窃喜,终于可以向小妹交差了。

    刘志等人也是纷纷起哄,秦方无法,只得将全首《将进酒》背了一遍,还好他此时虽已有些微醺,还知道将岑夫子、单丘生的名字换成刘志和独孤寻的,等念完最后两句“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四周反是一阵静默,良久,独孤寻才拍案道:“此诗一出,怕是以后无人再敢写曲江了!“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刘志哈哈笑道:”当浮三大白!请秦兄满饮三杯!“几人纷纷称善,围着秦方又是一阵敬酒,对独孤寻、刘志二人羡慕不已。

    独孤寻、刘志二人则是喜笑颜开,要知道,这首诗若能流传千古,他二人必将也被名扬后世,读书人最好名声,但要名扬后世却极为不易,儒道之人要么是能著书立说,教化万民,要么就是在儒道登顶,为后世所敬仰,这哪一条可都不是能轻易做到的。

    秦方这一下又喝了不少,脑袋都有些昏沉了,正迷糊间,体内忽然传来啪啪几声轻响,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别打开了,双目间有道道霞光轻闪。

    众人见到这场景,却是无比的震惊,良久说不出话来,独孤寻惊骇道:“这,这是开窍!一诗开七窍,这怎么可能?“而此时的秦方,却是酒意上涌,完全处于断片状态了。

    秦方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近中午的时候,人还是昏昏沉沉,萎靡不振,喝了碗素粥才感觉好了些,心里赌咒发誓以后再也不能饿着肚子喝酒了,又回想昨天的情况,发现念完诗以后发生的事情都已经记不得了,也不知道出了多大的丑,不由得暗暗叫苦,这下子还不被独孤寻那小子笑死?

    正当他自怨自艾的时候,独孤寻却是意气风发的冲进了四柳书院。西京城最出名的两家书院,一是云山书院,一是四柳书院,四柳书院并不在西京城内,而是在城西尧山脚下,依山傍水,风景秀丽,书院内有四株很老的柳树,因而得名。

    此时,一株老柳下,一个须发花白,身材瘦削的老者正坐在柳树下的石桌前,桌上放着一张棋盘,他左手拈着一枚黑子,右手拈着一枚白子,似乎正在犹豫不决,不知如何落子,此人正是四柳书院的山长郭崇善。

    远远的,一人急急奔了过来,很快就已到了近前,来人正是独孤寻:“先生,先生!”话未说完,一枚棋子已正中他的额头,郭崇善见他毛毛躁躁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道:“读书人当养心静气,慌慌张张的象什么样子?”

    独孤寻哎呦一声,揉着额头,委屈道:“先生,学生可是来给您报喜的。”

    郭崇善对书院内的学生都极为了解,当然也知道独孤寻的心性,板着脸道:“你能有什么好事儿?不惹出事儿来就不错了。你自己说说,你有多久没到书院上课了?”

    独孤寻在修行灵术上颇有天赋,年纪轻轻就已经达到了四境,可他偏偏又极喜欢儒学,在四柳书院学习也有三四年的时间,但一年下来在书院上课的时候屈指可数,若不是郭崇善与他老爹是好友,早就把他一脚踢出四柳书院了。

    独孤寻自知理亏,讪笑道:“先生息怒,真是喜事啊,我义派又添一名俊才,特来告知先生。”伸手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来,递了过去。

    郭崇善却是将信将疑,要知道这么多年来义派一直不为当权者所喜,饱受打压,人才颇为凋零,况且四柳书院本就是义派在吴国的代表,若是出了什么人才,他又岂能不知?

    接过纸来,拿在手中细细看起来,当前第一张纸上,写的正是《将进酒》一诗,刚开始他还能保持神态自若,看到最后,已是双眼圆睁,难以自已,又反复看了数遍,才叹息道:“此人诗才,吾不如多矣!”要知道他一向最喜欢诗词,沉迷其中,耽搁了不少精力,虽被那圣院院长教训了无数次,却仍是不改初心。

    要知道自古以来文人相轻,文无第一,要让一个文人心悦诚服,那你起码得甩他几条街才行。郭崇善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他心中对写诗之人的佩服。又见上面的刘夫子、独孤生一句,不由疑惑道:“这两人是谁?”

    独孤寻得意洋洋的道:“正是学生和那云山书院的刘志。”

    郭崇善听了顿时觉得气往上涌,眼前金星乱冒,指着独孤寻骂道:“你们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岂能配得上此诗?”更为气煞人也的是,那刘志是云山书院的人,属于礼派,居然让他捡了个天大的便宜!怪不得独孤寻这小子一直都未开窍,哪天一定要找个由头,将他揍得七窍生烟方才能解心头之恨!

    可现在木已成舟,为时已晚,只得压下怒气拿起另外一张纸吟读起来,这张纸上,写的却是郑板桥的那首《竹石》:“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石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郭崇善越读越觉得这首诗立意高远,诗中竹的坚持与孤傲,正说到了自己的心坎儿上,简直就是为四柳书院而写,又想起这么多年来义派之艰难,不禁已是泪洒衣襟。

    再眼角含泪的往下看,发现这后面居然每张纸上都写了一首诗,而且首首都是上上之作,加起来足足有七首诗了,这如何可能?

    独孤寻全没想到自己已经被先生列入了再教育的名单,看到先生的模样有些发愣,暗想先生这反应有些大啊,莫非还有自己未领悟的玄妙之处?

    正困惑的时候,郭崇善已稍稍平复了心情,涩声问道:“这七首诗是哪位大儒所作?你又从何得来?”儒道一门有不成文的规矩,未开窍的读书人称为文人,一到三境可称儒生,四到六境可称儒士,七到九境就被尊称为大儒,九境以上已为万世师表,成仙入圣,被读书人共尊为儒圣。依这位郭先生所想,写出这等诗的人必然是哪位学通天下的大儒才出的新作,否则自己又怎么会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