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罪罚
在秦方和那怪人深入交流的时候，小镇西侧的一个木屋里，一个文士打扮的人正坐在火堆前，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一卷书册。火堆上吊着一口锅，里面煮了些米粥，正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小屋里弥漫着一股粥香。
屠三娘缓缓走进了屋里，手中提着一个小袋子，刚进门，便将那袋子放在门口，转身就要走。
那火堆边的文士瞧见屠三娘却双眼冒光，宛若看到了生命中的太阳，急急的迎了上去，扯住了她的衣袖道：“金花，你还是舍不得我的，我知道，我知道的。”语音哽咽，已然是要掉下泪来。
若是让秦方几人看到这一幕，定然是要惊掉下巴，这什么情况？这丑哭人的屠三娘也会有粉丝吗？
屠三娘挣了挣衣袖，没想到对方抓的极紧，竟然没有挣脱，她冷冷的道：“袁汝骊，你在这已经耗了一年多了，也该够了，你难道忘了自己还有父母，还有师长，还有你的儒道了么？”
这叫袁汝骊的文士抬起头，眼中满是哀求：“金花，跟我一起走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屠三娘似乎不敢看他的眼睛，别过脸去，幽幽的道：“离开这儿，又去哪里？天下之大，已无我安身之处。”
袁汝骊急声道：“跟我回家，回我家，实在不行，就找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咱们安生过日子！”
屠三娘眼圈一红，却飞起一脚，将他踹进了柴堆里，低声喝道：“你赶紧给老娘滚，莫让我再看到！”
那袁汝骊滚进了柴堆，额头磕在一根木柴上，鲜血直流。屠三娘伸手欲扶，却生生止住了脚步，双目已是流下泪来，赶紧拿衣袖擦了，冷冰冰的道：“你不用胡搅蛮缠，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你休要在这里碍眼。”
袁汝骊摇摇晃晃站起了身，也不擦额上的伤，低声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全，那刘一腿两人一直对我虎视眈眈，只是顾忌你才没对我下手，迟早有一天那两人会按捺不住的。不过我要陪着你，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你的身边。”
屠三娘双肩微颤，再不说话，疾步冲了出去。不远处的一片树荫里，正静静站着两人，正是刘一腿和步阴阳。刘一腿回头看了看步阴阳道：“真是感人哪！怎么样，步兄，可要动手？”
步阴阳微微摇头，声音冰冷：“为了一个未开窍的读书人，不值得。屠三娘拼起命来，你我即使联手怕也是要有所损伤。”心中却是冷笑不已，这刘一腿外表粗狂，却是心眼极多，怕是早盼着自己和屠三娘拼个你死我活，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这边秦方却是万般无奈，期盼的救星走了，自己还得另谋生路，好在这时力气也已恢复的七七八八，总算有了一搏之力。
天色渐暗，外面不时传来虫鸣蛙叫，正拼命思索着脱困之法，一道寒影闪过，一把小刀自窗外飞入，与他擦身而过，正好切断了他身上的绳索，“夺”的一声钉在了身后的木柴上。
秦方大喜过望，看来自己祈祷满天神佛还是有用的，东边不亮西边亮，也不知是哪路救星驾到。抬眼看向窗外，几颗圆溜溜的东西又从窗口丢了进来，忙伸手接住，再看窗外时却已是人去窗空。
再伸手一看，手中赫然是四枚丹丸，还带着一点淡淡的清香，莫不是解药？料想对方也不会费这么大劲，用这种弯弯绕害自己，取了一颗丢进嘴里，这丹丸入口即化，只一会儿功夫就感觉已经完全恢复。
他心中稍定，不再犹豫，忙将其余三颗喂进了吴良三人的嘴中，又抽出自己的宝贝菜刀给三人割断身上和脚上的绳索，拿着刀靠向了门边，一边向窗外观察一边静静的等待。
吴良他们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恢复过来，吴良低声骂道：“贼婆娘，让老子再看到她一定要她好看。”
秦方想起老道士的话，心中着急，唯恐耽搁有变，压低声音道：“她还没回来，赶紧走。”
猴子蹑手蹑脚走到窗前，向外看了看，指了指门外小声道：“马就拴在院里。”
几人心中都是一喜，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先将马蹄裹了，牵着出了客栈，一路小心翼翼，好在这小镇人烟稀少，到了晚上街上更是空荡，很快便出了镇子，待离得远了，才翻身上马，打马一阵狂奔，身后，隐隐传来犬吠声。
而几人不知道的是，此时那个被他们咒骂的屠三娘正站在二楼的一扇窗前，窗户虚掩，一道银白的月光透过缝隙射在她胖胖的身上。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身后，竟也传来了轻轻的叹气声：“金花，你这又是何苦来呢？”屠三娘睁大双眼，慕然转身，一道窈窕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是站在了她的身后。
屠三娘手掌微扬，掌间青光流动，警惕道：“你是谁？”
来人也是手掌微扬，不过，指尖却射出一团青色的火焰，正打在桌上的烛台上，烛台被点燃，烛火跳动，屋内渐渐明亮起来。
屠三娘看见这一幕，心内剧震，抬头仔细看去，却见来人身段窈窕，一身淡蓝长裙，头插碧玉簪，凤眼柳眉，皮肤细腻圆润，气质雍容华贵，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只是眼角隐现淡淡的鱼尾纹，却为她更添了一分成熟的韵味。
屠三娘端详了片刻，惊呼道：“玉，玉师姑！”
来人微微一笑，更显风情，温声道：“金花，想不到你这丫头倒还记得你玉师叔，小时候你总喜欢追在师姑身后，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师姑为了你可没少挨罚呢。”
屠三娘已是泪流满面，跪在了地上，叩首哽咽道：“不肖弟子屠金花，拜见南宫玉师姑。”
南宫玉心中微叹，莲步轻移，将她搀扶起来道：“你的事，师姑也是后来才听说，可惜当时未在宗门，不能为你分说一二。”
屠三娘想起旧事，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咬牙道：“那个畜生，杀我父母，辱我双姐，死不足惜，即便他家位高权重又如何，若能重来，我必让他受尽百般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宫玉正容道：“你和他有仇，找他报仇便是，可他满门五十七口，皆与你有仇否？那无辜惨死的几个幼童，你夜中想起，可会惊醒？”
屠三娘脸色苍白，身体已是摇摇欲坠。南宫玉缓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触犯门规铁律，本该送入万毒窟中，是因为你师傅才让你留了一命。”
屠三娘听到万毒窟三字，已是面无血色，悲声道：“师傅她老人家如何了？”
南宫玉沉默半晌道：“你师傅为救你一命，对师祖说是她管教不严，以致你犯下大错，恳请师祖他老人家以身代之，得师祖首肯，你师傅她在万毒窟呆足了七七四十九日，命悬一线，幸而师祖他老人家出手侥幸方保得性命。”
屠三娘拼命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师傅她老人家受此大难！”
“你自然不知，你师傅为了你，恳请诸位同门不能告知你此事，你受了九变丹的刑罚，又被逐出师门，一日之内，形体巨变，本是如花似玉般的姑娘，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你师傅那时仍旧在担心你！”
屠三娘已是泪流满面，嘶声道：“师傅，她如今如何了？”
南宫玉双目泛红，低声道：“你以为万毒窟号称本门三大刑罚之一，是这么好挨过去的么？师姐她。”说到这，竟是说不出话来。
南宫玉指着屠三娘喝到：“你师傅如此牺牲，难道就是为了见到你这般模样，屠金花，我派宗旨是什么？”
屠三娘缓缓跪下，以头触地，流泪言道：“治病救人，悬壶济世！”
南宫玉点点头：“你虽被逐出师门，但莫要忘了你曾是药门中人，一日入药门，终身采药人，你往日害了多少人，便要百倍千倍的去救活多少人，如此，你方可站直了身子去见你的师傅。”
屠三娘重重叩首。
一间小屋内，刘一腿一边端着酒碗咕嘟嘟的灌酒，一边狠狠踢打着地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贱货，早该把你也杀了，你那死鬼相公是个窝囊废，你也是个废物，敢打翻老子的酒！”
他双目赤红，脸上也是一片潮红，显然已是喝的多了，下手愈发的狠厉无情。地上的妇人抱着脑袋蜷缩成一团，口中不断的求饶。
刘一腿摇摇晃晃，伸手去拿身边的铁棍，这时，门忽然被推开，抬眼一看，却见屠三娘和一名容貌艳丽的女子走了进来，刘一腿脸色变了变，酒也醒了不少，这屠三娘平日里从不到他这里来，现在却带了个女子上门，怕是没安什么好心。于是冷冷说道：“毒仙姑，你可很少上我的门，这次驾到不知有何贵干？”
屠三娘也不答话，手中却多了一把短刀，刘一腿早就留心她的动静，见她动了兵器，于是先发制人，操起了铁棍砸向了她的头顶，屠三娘侧身躲过，铁棍呼啸着又横扫过去，铁棍还在变向，眼前已多了一团黑雾，将他的上半身笼罩起来，刘一腿浑身一颤，铁棍掉在了地上，人倒在地上不断的哀嚎起来，片刻功夫，一片片的血肉从他身上脱落，脸上已不见了人形。
南宫玉将地上那妇人扶了起来，递给她一锭银子：“自己逃命去吧。”
那妇人看了一眼在地上不断翻滚痛呼的刘一腿，眼泪缓缓滚落，朝南宫玉两人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头也不回的奔出了门。
南宫玉两人又转到了步阴阳的住处，发现这里已是人去楼空，屠三娘哼了一声道：“便宜了这个家伙。”
南宫玉道：“跑便跑了，也无须理会他。只是这里你却不能呆了，以后可有什么安排？”
屠三娘怅然说道：“天下之大，却无处可去。”
南宫玉微笑道：“倒也未必，我倒有个好地方，很是适合你和那个书呆子。”
屠三娘没想到师姑居然知道袁汝骊，神色不由扭捏起来，现在她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被人看破心事的小姑娘。
屠三娘缓缓走进了屋里，手中提着一个小袋子，刚进门，便将那袋子放在门口，转身就要走。
那火堆边的文士瞧见屠三娘却双眼冒光，宛若看到了生命中的太阳，急急的迎了上去，扯住了她的衣袖道：“金花，你还是舍不得我的，我知道，我知道的。”语音哽咽，已然是要掉下泪来。
若是让秦方几人看到这一幕，定然是要惊掉下巴，这什么情况？这丑哭人的屠三娘也会有粉丝吗？
屠三娘挣了挣衣袖，没想到对方抓的极紧，竟然没有挣脱，她冷冷的道：“袁汝骊，你在这已经耗了一年多了，也该够了，你难道忘了自己还有父母，还有师长，还有你的儒道了么？”
这叫袁汝骊的文士抬起头，眼中满是哀求：“金花，跟我一起走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屠三娘似乎不敢看他的眼睛，别过脸去，幽幽的道：“离开这儿，又去哪里？天下之大，已无我安身之处。”
袁汝骊急声道：“跟我回家，回我家，实在不行，就找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咱们安生过日子！”
屠三娘眼圈一红，却飞起一脚，将他踹进了柴堆里，低声喝道：“你赶紧给老娘滚，莫让我再看到！”
那袁汝骊滚进了柴堆，额头磕在一根木柴上，鲜血直流。屠三娘伸手欲扶，却生生止住了脚步，双目已是流下泪来，赶紧拿衣袖擦了，冷冰冰的道：“你不用胡搅蛮缠，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你休要在这里碍眼。”
袁汝骊摇摇晃晃站起了身，也不擦额上的伤，低声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全，那刘一腿两人一直对我虎视眈眈，只是顾忌你才没对我下手，迟早有一天那两人会按捺不住的。不过我要陪着你，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你的身边。”
屠三娘双肩微颤，再不说话，疾步冲了出去。不远处的一片树荫里，正静静站着两人，正是刘一腿和步阴阳。刘一腿回头看了看步阴阳道：“真是感人哪！怎么样，步兄，可要动手？”
步阴阳微微摇头，声音冰冷：“为了一个未开窍的读书人，不值得。屠三娘拼起命来，你我即使联手怕也是要有所损伤。”心中却是冷笑不已，这刘一腿外表粗狂，却是心眼极多，怕是早盼着自己和屠三娘拼个你死我活，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这边秦方却是万般无奈，期盼的救星走了，自己还得另谋生路，好在这时力气也已恢复的七七八八，总算有了一搏之力。
天色渐暗，外面不时传来虫鸣蛙叫，正拼命思索着脱困之法，一道寒影闪过，一把小刀自窗外飞入，与他擦身而过，正好切断了他身上的绳索，“夺”的一声钉在了身后的木柴上。
秦方大喜过望，看来自己祈祷满天神佛还是有用的，东边不亮西边亮，也不知是哪路救星驾到。抬眼看向窗外，几颗圆溜溜的东西又从窗口丢了进来，忙伸手接住，再看窗外时却已是人去窗空。
再伸手一看，手中赫然是四枚丹丸，还带着一点淡淡的清香，莫不是解药？料想对方也不会费这么大劲，用这种弯弯绕害自己，取了一颗丢进嘴里，这丹丸入口即化，只一会儿功夫就感觉已经完全恢复。
他心中稍定，不再犹豫，忙将其余三颗喂进了吴良三人的嘴中，又抽出自己的宝贝菜刀给三人割断身上和脚上的绳索，拿着刀靠向了门边，一边向窗外观察一边静静的等待。
吴良他们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恢复过来，吴良低声骂道：“贼婆娘，让老子再看到她一定要她好看。”
秦方想起老道士的话，心中着急，唯恐耽搁有变，压低声音道：“她还没回来，赶紧走。”
猴子蹑手蹑脚走到窗前，向外看了看，指了指门外小声道：“马就拴在院里。”
几人心中都是一喜，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先将马蹄裹了，牵着出了客栈，一路小心翼翼，好在这小镇人烟稀少，到了晚上街上更是空荡，很快便出了镇子，待离得远了，才翻身上马，打马一阵狂奔，身后，隐隐传来犬吠声。
而几人不知道的是，此时那个被他们咒骂的屠三娘正站在二楼的一扇窗前，窗户虚掩，一道银白的月光透过缝隙射在她胖胖的身上。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身后，竟也传来了轻轻的叹气声：“金花，你这又是何苦来呢？”屠三娘睁大双眼，慕然转身，一道窈窕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是站在了她的身后。
屠三娘手掌微扬，掌间青光流动，警惕道：“你是谁？”
来人也是手掌微扬，不过，指尖却射出一团青色的火焰，正打在桌上的烛台上，烛台被点燃，烛火跳动，屋内渐渐明亮起来。
屠三娘看见这一幕，心内剧震，抬头仔细看去，却见来人身段窈窕，一身淡蓝长裙，头插碧玉簪，凤眼柳眉，皮肤细腻圆润，气质雍容华贵，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只是眼角隐现淡淡的鱼尾纹，却为她更添了一分成熟的韵味。
屠三娘端详了片刻，惊呼道：“玉，玉师姑！”
来人微微一笑，更显风情，温声道：“金花，想不到你这丫头倒还记得你玉师叔，小时候你总喜欢追在师姑身后，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师姑为了你可没少挨罚呢。”
屠三娘已是泪流满面，跪在了地上，叩首哽咽道：“不肖弟子屠金花，拜见南宫玉师姑。”
南宫玉心中微叹，莲步轻移，将她搀扶起来道：“你的事，师姑也是后来才听说，可惜当时未在宗门，不能为你分说一二。”
屠三娘想起旧事，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咬牙道：“那个畜生，杀我父母，辱我双姐，死不足惜，即便他家位高权重又如何，若能重来，我必让他受尽百般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宫玉正容道：“你和他有仇，找他报仇便是，可他满门五十七口，皆与你有仇否？那无辜惨死的几个幼童，你夜中想起，可会惊醒？”
屠三娘脸色苍白，身体已是摇摇欲坠。南宫玉缓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触犯门规铁律，本该送入万毒窟中，是因为你师傅才让你留了一命。”
屠三娘听到万毒窟三字，已是面无血色，悲声道：“师傅她老人家如何了？”
南宫玉沉默半晌道：“你师傅为救你一命，对师祖说是她管教不严，以致你犯下大错，恳请师祖他老人家以身代之，得师祖首肯，你师傅她在万毒窟呆足了七七四十九日，命悬一线，幸而师祖他老人家出手侥幸方保得性命。”
屠三娘拼命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师傅她老人家受此大难！”
“你自然不知，你师傅为了你，恳请诸位同门不能告知你此事，你受了九变丹的刑罚，又被逐出师门，一日之内，形体巨变，本是如花似玉般的姑娘，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你师傅那时仍旧在担心你！”
屠三娘已是泪流满面，嘶声道：“师傅，她如今如何了？”
南宫玉双目泛红，低声道：“你以为万毒窟号称本门三大刑罚之一，是这么好挨过去的么？师姐她。”说到这，竟是说不出话来。
南宫玉指着屠三娘喝到：“你师傅如此牺牲，难道就是为了见到你这般模样，屠金花，我派宗旨是什么？”
屠三娘缓缓跪下，以头触地，流泪言道：“治病救人，悬壶济世！”
南宫玉点点头：“你虽被逐出师门，但莫要忘了你曾是药门中人，一日入药门，终身采药人，你往日害了多少人，便要百倍千倍的去救活多少人，如此，你方可站直了身子去见你的师傅。”
屠三娘重重叩首。
一间小屋内，刘一腿一边端着酒碗咕嘟嘟的灌酒，一边狠狠踢打着地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贱货，早该把你也杀了，你那死鬼相公是个窝囊废，你也是个废物，敢打翻老子的酒！”
他双目赤红，脸上也是一片潮红，显然已是喝的多了，下手愈发的狠厉无情。地上的妇人抱着脑袋蜷缩成一团，口中不断的求饶。
刘一腿摇摇晃晃，伸手去拿身边的铁棍，这时，门忽然被推开，抬眼一看，却见屠三娘和一名容貌艳丽的女子走了进来，刘一腿脸色变了变，酒也醒了不少，这屠三娘平日里从不到他这里来，现在却带了个女子上门，怕是没安什么好心。于是冷冷说道：“毒仙姑，你可很少上我的门，这次驾到不知有何贵干？”
屠三娘也不答话，手中却多了一把短刀，刘一腿早就留心她的动静，见她动了兵器，于是先发制人，操起了铁棍砸向了她的头顶，屠三娘侧身躲过，铁棍呼啸着又横扫过去，铁棍还在变向，眼前已多了一团黑雾，将他的上半身笼罩起来，刘一腿浑身一颤，铁棍掉在了地上，人倒在地上不断的哀嚎起来，片刻功夫，一片片的血肉从他身上脱落，脸上已不见了人形。
南宫玉将地上那妇人扶了起来，递给她一锭银子：“自己逃命去吧。”
那妇人看了一眼在地上不断翻滚痛呼的刘一腿，眼泪缓缓滚落，朝南宫玉两人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头也不回的奔出了门。
南宫玉两人又转到了步阴阳的住处，发现这里已是人去楼空，屠三娘哼了一声道：“便宜了这个家伙。”
南宫玉道：“跑便跑了，也无须理会他。只是这里你却不能呆了，以后可有什么安排？”
屠三娘怅然说道：“天下之大，却无处可去。”
南宫玉微笑道：“倒也未必，我倒有个好地方，很是适合你和那个书呆子。”
屠三娘没想到师姑居然知道袁汝骊，神色不由扭捏起来，现在她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被人看破心事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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