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来客
过了几日，一路风平浪静，几人终于回到了落叶城，算算时间，竟然过了三月有余。
秦方牵着马刚拐进巷口没多远，就听见一阵蹄响，一道灰影从身后跑过，还有小孩的笑声从身边飘过。秦方暗想，谁家的牲口跑这么快，怎么还有个孩子骑在马上，也不怕摔着。
抬头看到前方那熟悉的背影，差点一头栽在地上，正要追上去，前面的那骑已经在前面巷口转了个弯，嗒嗒嗒的掉头跑了回来。
这一人一骑，正是小环那丫头和小灰那头灰驴。秦方一把将小丫头从马背上提溜起来抱在了怀里，板着脸刚要训斥几句，小环已经抱住了他的脖子，脑袋拱啊拱，糯声糯气的叫：“大锅，大锅，你怎么才回来，小环好想你啊。”这到了嘴边的训斥的话顿时化为乌有。
小灰可长大了不少，驴背上安了个小马鞍，正围着秦方一边转圈一边使劲儿的嗅，尾巴甩个不停。秦方没好气的拍了它一下，这家伙是不是被养成狗了？
“这是你妹妹？”赤阳子凑了上来，看着小环，双眼闪亮，拈着胡须道：“年龄差的有点儿大啊。”
秦方瞪了他一眼：“我乐意！”
赤阳子点点头：“是个好苗子。”
秦方警惕道：“赤阳子道长，可不准打我妹妹的主意，小环将来是要嫁人的，可不做道姑！”
赤阳子嗤笑道：“无知，谁说女子入道门就一定得做道姑了，带发修行不行嘛？”说着，在自己的破烂道袍里一阵东摸西摸，拿出了一个碧绿晶莹的小坠子递给了小环：“丫头，这是老道送你的见面礼，能驱邪安神，保你平安。”
秦方见他从那身邋遢道服里掏东西有些犯嘀咕，不过想到这老家伙可也算是有点儿真本事的人，万一这东西真对小环有用呢？再说了伸手不打送礼人嘛，也就对小环点点头，小环向来对礼物是来者不拒，已经把这坠子归类为了玩具，拿在手里左看右看。
赤阳子又看了看小灰，摸了摸小灰的驴头，赞道：“嗯，这驴也不错，真是头好驴！”秦方觉得这老道士是不是人情世故过了头，见啥都夸好，连驴都要赞几句，难道是怕自己将他赶回去？
秦方这个当家的回家，自然受到了苏娘和秦一南、秦一北的热烈欢迎，家中一片欢闹。赤阳子看见绑着围裙，在屋里忙里忙外的苏娘，朝秦方挤挤眼，秦方赶紧拦住他的话道：“道长可别误会，这是苏娘，在店里做工的。”
赤阳子点点头，嘿嘿笑道：“放心，我懂的，男人嘛，有个三妻四妾也很平常，不过你那位夫人也不好惹啊，小心后院不宁啊！”
秦方见他口没遮拦，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事儿来，赶紧让苏娘给他去收拾房间，看了看赤阳子身上脏兮兮的道袍，有些为难的问道：“道长，敢问你这是多久没洗澡了？”
赤阳子呵斥道：“胡说，才洗的澡！”
然后掰着手指数道：“咦？是二十年还是三十年？有些记不清了，人老了，记性也不好了。”一副颇为感慨的样子。
秦方倒吸一口凉气，这整个儿一个污染源哪，自己家里可还有孩子，赶紧让一南去给他买换洗的衣服。赤阳子乐呵呵的喊道：“一南啊，千万别省钱，拣好的买啊，现做也成，老道我等的起。”
等赤阳子洗完澡喜滋滋的出来，秦方也做好了饭菜等他开饭，赤阳子看着这满满一桌的饭菜口水横流，运筷如飞出手如电，嘴里碗里塞的是满满当当，脸上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小环看着赤阳子碗里的两根鸡腿，小脸一垮，眼眶里泪水直打转，默默的给这个老头儿打上了坏人的标签。
晚上秦方拿出了放银钱的小箱子，盘点这些日子的收入，小环趴在一边帮着大哥数钱，这些日子收入居然比他预想的还要好，这让秦方心里踏实不少，大小财迷数了又数，算了又算，直到眼皮打架，这才打着哈欠各自睡去。
接下来就是几天的平静而安逸的日子，买人买宅买庄子，庄子就算了，手头的钱有些不够，就只能先盘下了附近的两个宅子，又去牙行买了些人手，全交给了苏娘调配，又发了一批货给天香阁和四季斋，便开始当起了甩手掌柜，白日里要么四处转转，要么和吴良几人吹吹牛，喝喝酒，傍晚给三个孩子上上课，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美滋滋。
这天正和吴良在店里小酌，店中却来了三位不速之客，当看到其中一人，俩人惊的差点摔在了地上。
来人正是那朝天镇上十文客栈的胖老板屠三娘！而屠三娘身边是一个一身文士打扮的斯文读书人，另一人却是个身姿婀娜，极具成熟女人韵味的少妇，正是屠三娘的师姑南宫玉。
秦方与秦方对视一眼，心道这是找上门来了？可我们才是受害者啊！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正要喊苏娘赶紧带着小环躲躲的时候，南宫玉却朝两人微笑道：“可是小良和秦哥儿？”
听她语气和善，还能说出二人的名字，秦方倒有些摸不准对方的来意了，只得干笑道：“正是，不知阁下是哪位？”
南宫玉道：“我叫南宫玉，与吴一刀是故人。这位是我的师侄女屠金花，这位是她的夫君姓袁名汝骊。”她说完，屠三娘和那袁汝骊均是对二人施了一礼。
见三人这么有礼，倒不像是来寻仇的，吴良眼珠乱转，心道莫非是爹的旧相好找上门了？难怪爹一直不愿再娶。啧啧，这位婶子可是花容月貌，大大的美女，看不出老爹他魅力还真不小哇。脸上却已堆上了笑容：“原来是南宫婶婶，请坐，请坐。苏娘，上三碗茶来。”
南宫玉听了吴良的话，却是眼圈微红，盯着他看了许久，才道：“小时候我曾抱过你，没想到，转眼就长这么大了。”说着，伸出手想摸吴良的头，似又觉得不妥，又缩了回去。
吴良听了心中一暖，这婶子看来挺不错，又迟疑的看向了一边的屠三娘。南宫玉道：“我这侄女之前多有得罪，却是身不由已，还请两位恕罪。”
秦方和吴良又对视一眼，同举茶碗，喝了一口。吴良试探道：“婶子可是来寻我爹的？”
南宫玉摇摇头，眼中却已是有了泪花：“我却不好见他，你回去只需告诉他我来了的消息便可。”
秦方和吴良看的同情心大起，内心已经脑补了一出感情大戏，一起心中暗骂吴一刀是薄情郎、负心汉，不为人夫。秦方小心问道：“那婶婶可是要在此盘桓几日，可有住处？”
吴良赶紧道：“那自然是要多住几日的，住在外面也不方便，秦哥儿这里宽敞，婶婶可以放心住在这里，我也会经常来看婶婶的。”他这当儿子的，为了老爹的幸福可真是操碎了心。
南宫玉面露喜色道：“当真。”秦方二人一起点头。
南宫玉大为高兴，对秦方道：“那就叨扰秦哥儿了。”
南宫玉又对二人道：“还有一事还请两位帮忙，金花和汝骊想在这里定居下来，金花精通医术，汝骊是儒家弟子，已经开窍，颇有学识，不知能在这里干个什么样的营生？”
二人一听这袁汝骊居然是儒道开窍境弟子，又放下了不少的心，秦方思索片刻道：“若两位不嫌弃，我这里刚好买了间宅子，两位先住下便是，开个医馆或是私塾应该足够，以后嘛就慢慢再说。”
袁汝骊起身道：“真是劳烦两位了，大恩不言谢，汝骊必不负两位恩情。”
秦方忙起身道：“汝骊兄不必客气，同是儒道弟子，互帮互助亦是本分。”
袁汝骊惊喜万分道：“原来秦兄也是儒学弟子，失敬失敬，不知是哪个书院弟子？”两人凑在一起一阵好聊。旁边屠三娘颇为无奈，自己这夫君聊起儒学就没完没了，于是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袖，袁汝骊这才止住了话头。
秦方安顿好了三人，吴良就迫不及待的往家中跑。回到家里，吴一刀看他气喘吁吁的模样，板着脸训道：“都是要成家的人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
吴良凑过去神秘兮兮的道：“爹，有故人来找你了。”
吴一刀偏过头看了看他身后，没看见什么人，狠敲了他脑袋一下道：“连你爹都敢戏耍！”
吴良揉着脑袋委屈道：“人家不愿来咱家，住在了秦哥儿家里。”
吴一刀见他不像说谎，奇怪的问：“什么人？怎么住在了秦哥儿家里？”
吴良嘻嘻笑道：“是个叫南宫玉的婶婶，还说小时候抱过我的，爹，你啥时候认识了这么个漂亮婶婶，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啊?”
吴一刀一脸震惊，喃喃道：“南宫玉？她怎么来了。”
吴良见老爹果然认识人家，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撺掇道：“爹，人家远来是客，你也该去见见吧。”
吴一刀却是默然不语，似乎已陷入回忆之中。
入夜，街上人影寥寥，吴一刀来到了秦方家中，南宫玉正在院里抱着小环逗弄，小环也很喜欢这个漂亮婶婶，拿出了自己的各种宝贝和这个漂亮婶婶分享。秦方很有眼色的拖走了一脸不高兴的小环，院中只留下吴一刀、南宫玉两人。
吴一刀见了南宫玉，恭敬施礼道：“刀奴儿见过娘娘。”
南宫玉凝视他良久，幽幽道：“一刀，二十年未见，你也老了。”
吴一刀道：“刀奴儿老了，娘娘却不会老。”
南宫玉摇头轻叹道：“岁月如刀，我又岂能例外，这二十年来，真是苦了你了，你本该有大好前程的，却默默无闻屈居在这里。”
吴一刀平静道：“刀奴儿本就是吴家家奴，能为陛下分忧，是一刀的荣耀，何况有吴良这孩子陪伴，一刀并不觉得有什么苦的。”
南宫玉叹息道：“这也许就是陛下挑中你来做此事的原因吧。”
吴一刀沉默片刻：“娘娘不该来此地的。”
南宫玉冷哼一声，脸上已是冰冷一片：“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那毒妇已起了疑心，她已害我骨肉分离二十年，也该够了，日日防贼，还不如放手一搏！”言语间，已是咬牙切齿，显然是恨极了那人。
听了这话，吴一刀默然无语，唯有叹息。
秦方牵着马刚拐进巷口没多远，就听见一阵蹄响，一道灰影从身后跑过，还有小孩的笑声从身边飘过。秦方暗想，谁家的牲口跑这么快，怎么还有个孩子骑在马上，也不怕摔着。
抬头看到前方那熟悉的背影，差点一头栽在地上，正要追上去，前面的那骑已经在前面巷口转了个弯，嗒嗒嗒的掉头跑了回来。
这一人一骑，正是小环那丫头和小灰那头灰驴。秦方一把将小丫头从马背上提溜起来抱在了怀里，板着脸刚要训斥几句，小环已经抱住了他的脖子，脑袋拱啊拱，糯声糯气的叫：“大锅，大锅，你怎么才回来，小环好想你啊。”这到了嘴边的训斥的话顿时化为乌有。
小灰可长大了不少，驴背上安了个小马鞍，正围着秦方一边转圈一边使劲儿的嗅，尾巴甩个不停。秦方没好气的拍了它一下，这家伙是不是被养成狗了？
“这是你妹妹？”赤阳子凑了上来，看着小环，双眼闪亮，拈着胡须道：“年龄差的有点儿大啊。”
秦方瞪了他一眼：“我乐意！”
赤阳子点点头：“是个好苗子。”
秦方警惕道：“赤阳子道长，可不准打我妹妹的主意，小环将来是要嫁人的，可不做道姑！”
赤阳子嗤笑道：“无知，谁说女子入道门就一定得做道姑了，带发修行不行嘛？”说着，在自己的破烂道袍里一阵东摸西摸，拿出了一个碧绿晶莹的小坠子递给了小环：“丫头，这是老道送你的见面礼，能驱邪安神，保你平安。”
秦方见他从那身邋遢道服里掏东西有些犯嘀咕，不过想到这老家伙可也算是有点儿真本事的人，万一这东西真对小环有用呢？再说了伸手不打送礼人嘛，也就对小环点点头，小环向来对礼物是来者不拒，已经把这坠子归类为了玩具，拿在手里左看右看。
赤阳子又看了看小灰，摸了摸小灰的驴头，赞道：“嗯，这驴也不错，真是头好驴！”秦方觉得这老道士是不是人情世故过了头，见啥都夸好，连驴都要赞几句，难道是怕自己将他赶回去？
秦方这个当家的回家，自然受到了苏娘和秦一南、秦一北的热烈欢迎，家中一片欢闹。赤阳子看见绑着围裙，在屋里忙里忙外的苏娘，朝秦方挤挤眼，秦方赶紧拦住他的话道：“道长可别误会，这是苏娘，在店里做工的。”
赤阳子点点头，嘿嘿笑道：“放心，我懂的，男人嘛，有个三妻四妾也很平常，不过你那位夫人也不好惹啊，小心后院不宁啊！”
秦方见他口没遮拦，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事儿来，赶紧让苏娘给他去收拾房间，看了看赤阳子身上脏兮兮的道袍，有些为难的问道：“道长，敢问你这是多久没洗澡了？”
赤阳子呵斥道：“胡说，才洗的澡！”
然后掰着手指数道：“咦？是二十年还是三十年？有些记不清了，人老了，记性也不好了。”一副颇为感慨的样子。
秦方倒吸一口凉气，这整个儿一个污染源哪，自己家里可还有孩子，赶紧让一南去给他买换洗的衣服。赤阳子乐呵呵的喊道：“一南啊，千万别省钱，拣好的买啊，现做也成，老道我等的起。”
等赤阳子洗完澡喜滋滋的出来，秦方也做好了饭菜等他开饭，赤阳子看着这满满一桌的饭菜口水横流，运筷如飞出手如电，嘴里碗里塞的是满满当当，脸上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小环看着赤阳子碗里的两根鸡腿，小脸一垮，眼眶里泪水直打转，默默的给这个老头儿打上了坏人的标签。
晚上秦方拿出了放银钱的小箱子，盘点这些日子的收入，小环趴在一边帮着大哥数钱，这些日子收入居然比他预想的还要好，这让秦方心里踏实不少，大小财迷数了又数，算了又算，直到眼皮打架，这才打着哈欠各自睡去。
接下来就是几天的平静而安逸的日子，买人买宅买庄子，庄子就算了，手头的钱有些不够，就只能先盘下了附近的两个宅子，又去牙行买了些人手，全交给了苏娘调配，又发了一批货给天香阁和四季斋，便开始当起了甩手掌柜，白日里要么四处转转，要么和吴良几人吹吹牛，喝喝酒，傍晚给三个孩子上上课，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美滋滋。
这天正和吴良在店里小酌，店中却来了三位不速之客，当看到其中一人，俩人惊的差点摔在了地上。
来人正是那朝天镇上十文客栈的胖老板屠三娘！而屠三娘身边是一个一身文士打扮的斯文读书人，另一人却是个身姿婀娜，极具成熟女人韵味的少妇，正是屠三娘的师姑南宫玉。
秦方与秦方对视一眼，心道这是找上门来了？可我们才是受害者啊！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正要喊苏娘赶紧带着小环躲躲的时候，南宫玉却朝两人微笑道：“可是小良和秦哥儿？”
听她语气和善，还能说出二人的名字，秦方倒有些摸不准对方的来意了，只得干笑道：“正是，不知阁下是哪位？”
南宫玉道：“我叫南宫玉，与吴一刀是故人。这位是我的师侄女屠金花，这位是她的夫君姓袁名汝骊。”她说完，屠三娘和那袁汝骊均是对二人施了一礼。
见三人这么有礼，倒不像是来寻仇的，吴良眼珠乱转，心道莫非是爹的旧相好找上门了？难怪爹一直不愿再娶。啧啧，这位婶子可是花容月貌，大大的美女，看不出老爹他魅力还真不小哇。脸上却已堆上了笑容：“原来是南宫婶婶，请坐，请坐。苏娘，上三碗茶来。”
南宫玉听了吴良的话，却是眼圈微红，盯着他看了许久，才道：“小时候我曾抱过你，没想到，转眼就长这么大了。”说着，伸出手想摸吴良的头，似又觉得不妥，又缩了回去。
吴良听了心中一暖，这婶子看来挺不错，又迟疑的看向了一边的屠三娘。南宫玉道：“我这侄女之前多有得罪，却是身不由已，还请两位恕罪。”
秦方和吴良又对视一眼，同举茶碗，喝了一口。吴良试探道：“婶子可是来寻我爹的？”
南宫玉摇摇头，眼中却已是有了泪花：“我却不好见他，你回去只需告诉他我来了的消息便可。”
秦方和吴良看的同情心大起，内心已经脑补了一出感情大戏，一起心中暗骂吴一刀是薄情郎、负心汉，不为人夫。秦方小心问道：“那婶婶可是要在此盘桓几日，可有住处？”
吴良赶紧道：“那自然是要多住几日的，住在外面也不方便，秦哥儿这里宽敞，婶婶可以放心住在这里，我也会经常来看婶婶的。”他这当儿子的，为了老爹的幸福可真是操碎了心。
南宫玉面露喜色道：“当真。”秦方二人一起点头。
南宫玉大为高兴，对秦方道：“那就叨扰秦哥儿了。”
南宫玉又对二人道：“还有一事还请两位帮忙，金花和汝骊想在这里定居下来，金花精通医术，汝骊是儒家弟子，已经开窍，颇有学识，不知能在这里干个什么样的营生？”
二人一听这袁汝骊居然是儒道开窍境弟子，又放下了不少的心，秦方思索片刻道：“若两位不嫌弃，我这里刚好买了间宅子，两位先住下便是，开个医馆或是私塾应该足够，以后嘛就慢慢再说。”
袁汝骊起身道：“真是劳烦两位了，大恩不言谢，汝骊必不负两位恩情。”
秦方忙起身道：“汝骊兄不必客气，同是儒道弟子，互帮互助亦是本分。”
袁汝骊惊喜万分道：“原来秦兄也是儒学弟子，失敬失敬，不知是哪个书院弟子？”两人凑在一起一阵好聊。旁边屠三娘颇为无奈，自己这夫君聊起儒学就没完没了，于是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袖，袁汝骊这才止住了话头。
秦方安顿好了三人，吴良就迫不及待的往家中跑。回到家里，吴一刀看他气喘吁吁的模样，板着脸训道：“都是要成家的人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
吴良凑过去神秘兮兮的道：“爹，有故人来找你了。”
吴一刀偏过头看了看他身后，没看见什么人，狠敲了他脑袋一下道：“连你爹都敢戏耍！”
吴良揉着脑袋委屈道：“人家不愿来咱家，住在了秦哥儿家里。”
吴一刀见他不像说谎，奇怪的问：“什么人？怎么住在了秦哥儿家里？”
吴良嘻嘻笑道：“是个叫南宫玉的婶婶，还说小时候抱过我的，爹，你啥时候认识了这么个漂亮婶婶，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啊?”
吴一刀一脸震惊，喃喃道：“南宫玉？她怎么来了。”
吴良见老爹果然认识人家，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撺掇道：“爹，人家远来是客，你也该去见见吧。”
吴一刀却是默然不语，似乎已陷入回忆之中。
入夜，街上人影寥寥，吴一刀来到了秦方家中，南宫玉正在院里抱着小环逗弄，小环也很喜欢这个漂亮婶婶，拿出了自己的各种宝贝和这个漂亮婶婶分享。秦方很有眼色的拖走了一脸不高兴的小环，院中只留下吴一刀、南宫玉两人。
吴一刀见了南宫玉，恭敬施礼道：“刀奴儿见过娘娘。”
南宫玉凝视他良久，幽幽道：“一刀，二十年未见，你也老了。”
吴一刀道：“刀奴儿老了，娘娘却不会老。”
南宫玉摇头轻叹道：“岁月如刀，我又岂能例外，这二十年来，真是苦了你了，你本该有大好前程的，却默默无闻屈居在这里。”
吴一刀平静道：“刀奴儿本就是吴家家奴，能为陛下分忧，是一刀的荣耀，何况有吴良这孩子陪伴，一刀并不觉得有什么苦的。”
南宫玉叹息道：“这也许就是陛下挑中你来做此事的原因吧。”
吴一刀沉默片刻：“娘娘不该来此地的。”
南宫玉冷哼一声，脸上已是冰冷一片：“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那毒妇已起了疑心，她已害我骨肉分离二十年，也该够了，日日防贼，还不如放手一搏！”言语间，已是咬牙切齿，显然是恨极了那人。
听了这话，吴一刀默然无语，唯有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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