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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街头对持

    沐琮被周围喊杀声惊醒过来,几位侍卫拼命的护住他和阿蛮、赵瑜卓往街边无人处退避。

    只见现场已经混战来,真是混战;一帮豪门大少在奴役的护卫下往外冲,几十个红衣衙役在阻挡围殴的街民,还见到官帽不知道丢到那里去的爨知县在声嘶力竭的高喊:“护卫公子们往板坝河桥方向走,板坝河桥方向走。”

    西寺巷正对着板坝河桥,只要冲过河桥外面是大片平坦的农田,易于分散而逃。

    街民男女老少都有,加上没有称手的武器,自然不是手拿棍棒五六十名壮汉的对手,立时被冲得七倒八歪,眼看就要溃围而走。

    嘟……嘟嘟……嘟嘟嘟

    突然外围响起铜长号:一长两短三蹙六声响了起来,正围着酣斗的街民如潮水般的退去,连受伤的街民都被人带了下去。

    豪少、仆役、衙役们组成的队伍一时扑了个空,顿顿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只有见多识广的爨知县脸色大变,大叫道:“所有人弃械、下马,抱头投降;这是平西侯白鹤亲卫绝死突击的铜长号。”

    沐琮听到熟悉的节奏,这是母亲每当夜深人静哄自己睡觉时的嘴里发出来的节奏,说这是:曾祖沐英、大伯祖沐春、祖沐晟为大明开疆拓土决死冲锋时的号角,沐家人不应当忘记。

    刚才还人潮汹涌的西寺巷,此时已经毫无一人,只有满是灰尘的泥土路上留下,各种刚才退去的各式布鞋和草鞋。烟散尽中,只见街道两头出现两队整齐的队伍,一头领头的是小吃铺的汪得水,另一头申甫和那个钱庄老李四牙。

    只见他们把右衽的衣服扎紧在腰间,手中拿着两人高的白蜡杆,身后的队伍成三列,沐英出名的三段击队列。

    虎!虎!虎!

    双方在高呼声中连进三步,把围在中间的人逼成了一团。

    汪得水眼露精光,早已经不复卖小吃时的油滑和市侩,顿顿手中的白蜡杆,怒吼道:“我说过西寺巷岂容你们撒野,当老子的话是放屁啊!敢动枪杀人,老子管他天王老子给我拿下,胆敢反抗乱棍打死。”

    背后跳出两个高大健壮的汉子,其中一人就是穷力鬼,上前把人群中的方垫拖了出来,像死狗一样丢在申甫老太爷面前。

    申甫老太爷眯着眼,轻飘飘的道:“白鹤一出,百兽皆伏;铜号一响,人死肠断!你正五品的武节将军救不了你的命,除非平西侯再世。带走,一命抵一命。”

    方垫已经吓得屎尿皆出,高喊爨知县救命。

    爨知县高呼道:“申老,方垫的老爹是都司指挥佥事、威远伯的方炬,你不能如此不经官府草菅人命。”

    “我们白鹤亲卫自沐公被封为西平侯后,就有了高祖御赐面对非法可便宜行事的银牌;爨知县要是不知道,可以到巡抚衙门照磨所查查当年的官文档案。”

    “可是永乐年间,太宗皇帝已经取消所有御赐金、银、铜牌和丹书铁券中的与《大名侓》冲突的特权;你不经官府,捉人抵命这是非法。”

    “方垫当街杀人,众人目睹!人交给昆明县衙,老夫信不过,除非按察司来接手这个命案。告诉你,你只有两天时间,第三天日出时分,老夫要把这杀人恶徒浸猪笼沉入盘龙江,一命抵李汪氏的一命。”

    “棍下留人,棍人留人!”远处奔来了一匹快马,后面跟着一队整齐的马队。

    一匹棕色的滇马喘着粗气,从让开的缝隙中冲入阵中,马上之人见到瘫软在地没死的方垫长呼了一口气。

    方垫见到来连滚带爬跑到跟前,痛哭流涕:“爹爹救我!这帮泥腿子要杀我,把他们全部都捉起来。”

    来人正是都司指挥佥事、威远伯方炬,后来跟来是按察使贺炳忠司和几位监察御使,及一队顶盔着甲的马军。西寺巷闹出民变这么大的事,云南三司衙门都惊动了。

    爨知县把前因后果说明了,方炬咬牙切齿持了马鞭用力抽了儿子十几下,打得方垫惨叫连连,喊叫道:“爹,孩儿不是故意的,只是失手铸成大错。”

    方炬长叹道:“事发昆明县辖下,人就让爨知县带走吧!就按《大明律》办,该杀头就杀头,该赔偿就赔偿。”

    “方公大义灭亲,国之楷模!”围观的众小官员赞叹。

    方炬恼火的瞄了两眼跪在地上哭泣的慧质姑娘一眼道:“这位小娘子是案件的当事人,理应一同叫回县衙回话,不可偏颇。”

    爨知县点头:“理当如此。”

    申老冷冷看着云南官场这帮家伙,把手中的龙头拐杖高高举起。

    虎!

    背后的街民儿吼一声,被在场的官员全吓了一跳。

    爨知县跳出来向按察使驾炳忠告状:“这帮草民,仗着是先西平侯白鹤亲卫后人,违反律令非法聚集、把持东、西两寺、横行不法、目无纲纪,下官建议按察使衙门彻查。”

    按察使贺炳忠自然知道这个爨知县小肚鸡肠不理他,大步走向申甫跟前,礼了个后辈礼道:“申老见到你老身休康健,本官很是欣慰。方佥事同意昆明县衙带走儿子定罪,你且让人散了吧!本官会给全昆明百姓一个交待。”

    申甫悲悯的看着哭得差不多晕过去的慧质姑娘,顿了顿手中的拐杖道:“这已经是第三次发生如此强抢民女的恶事,以后县衙的处理都是出钱赎罪,不了了之。现在闹出人命出来,我们白鹤亲卫唯一的要求是:以命抵命,别想用你们的臭钱堵住天天悠悠之口。爨知县,你号称《大明侓》,请问:伤人性命,可否以钱赎罪的条目?”

    爨知县哑口无言。

    以钱赎罪那是初犯或只是犯了轻罪才可以,杀人属于重罪自然不在其例。

    一个要当场定罪,一个要捉回县衙,两方对持不下,贺炳忠调停也没用,最后吵了起来。

    方炬恼怒道:“白鹤亲卫又怎样!当成跟着沐晟三征麓川任思发白鹤卫不战而逃,致使全军溃败,累极我家曾祖方政公役于象阵之中。白鹤亲卫已经被朝廷解散,你还以白鹤亲卫自居,不觉得羞耻吗?这非法聚众,意图造反。”

    当年定远王沐晟见任思发军势大,加上粮草不济、烟瘴弥漫,就想退回楚雄重振旗鼓。那知担当左帅的威远伯方政,不同意退兵持意过河北进,中了任思发的埋伏,被任思发的象阵冲击中战死。

    由此沐家和方家的仇恨,就这样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