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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镇抚司

    青涩的少年齐官言鼻青脸肿,身上蓝袍被东一块西一块泥巴脚印印上,像是滚地而粘上灰尘蒙住奢华。

    青年穿着武功服,一条黑带绑紧衣服下摆勾勒出里面健美的腹肌,兰杰伟坚毅的脸庞也有伤口,和扶着肩膀散发负面情绪的齐官言相比,宛如斗胜的公鸡傲首挺胸。

    “哎呦,我的脸。”齐官言前胸靠着兰杰伟的后背,右手手臂穿过后者后颈挂靠,无力随风飘荡,左手想摸莫现在的脸看看伤情,结果碰到伤口,哇哇叫。

    听到齐官言的嚎叫,兰杰伟气势瞬间褪去,“老齐,你好歹是齐家大少爷,不要光会盾T的吸引仇恨,别的什么也不学。”

    “那群野狗帮的杂碎。”齐官言口中骂骂咧咧,解释道:“我那是被关进大牢,被封住修为,一身法力用不出来,就那几个杂碎,我呸。”

    兰杰伟看着齐官言的眼神微妙,语气分不清是敬佩还是嘲讽:“五天前,大军班师回朝,你个夸把达的,当街说大将军胸小,没把你倒吊游街示众或趁机扒光挂城门都算将军理智在线,没敢刺激世家神经,睡几天大牢都便宜你了。”

    齐官言咬牙切齿:“谁TM能想到大将军是个女的啊。”

    齐官言想起那天那个坐在白虎上披着重钢甲的魁拔身影,拿头相比显得身子比较袖珍,脸倒是挺英气的,可这不可能掩盖她身材绝对被重钢甲压小的事实。

    兰杰伟:“你也能就想想,再敢乱说话,下次把我们摁在小巷打的就不是野狗帮这些下三滥流的货色,朝廷的鹰犬可从来不在乎世家的脸面。”

    齐官言:“我高低好歹是青州十七届青少年大赛冠军。”

    兰杰伟斜眼一撇,你就只会哔哔,青州十七届少年大赛什么成分,你什么成分,人家官方培养新鲜血液的活动被你个封建地主炸鱼,不举行祭旗都能说明现代人的义务教育进行的很成功,很不错。

    齐官言却脸红绕头,偏过头嘿嘿道:“我也没这么好嘿嘿。”

    兰杰伟吐槽:“脸红个泡泡球啊!我不是在夸你。”

    齐官言眨眨眼,偏过头娇羞道:“讨厌,再多骂两句。”

    兰杰伟一肘子怼齐官言的胸口,“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有SM设定,不要随便发动岁月史书啊喂!”

    迫于兰杰伟的武力威胁,齐官言停止搞怪,两人沉默的穿过人群,齐官言突然开口道。

    “小兰。”

    “正事开口问,不关紧要闭上嘴。”兰杰伟提前打个补丁。

    齐官言吞咽口水润润喉咙,道:“你说刚才那帮杂碎有没有可能是冲你来的,而我则是被你连累挨了餐毒打。”

    “街尾有间老医馆,里面的老郎中手劲贼正,前面很快就到了。”兰杰伟自话自说,完全忽略齐官言幽怨的小眼神。

    一进门,店里的伙计便大呼小叫赶忙扶助兰杰伟。

    “兰公子,你今居然多带份生…患者。”

    兰杰伟可是这里的常客,常到来着像点服务。

    兰杰伟没好气挥走笑脸相映的学徒:“去去去,学艺不精的家伙,掌柜,来两份上好的铁打酒,正骨一条龙,强健大保汤,别给我上那些新酿的糊弄,这我兄弟,上二十年的。”

    老掌柜侧身弯腰伸手请两位贵宾进内,往里卖力喊道:“一品雅间两位。”

    学徒领着贵客打开了一间略微豪华浴室,墙壁上喷洒着药汤的捧着花瓶仙女,雕工精致,然后兰杰伟带着兰杰伟走了进去,学徒在外关上门。

    药浴中坦诚相待,身子浸泡温热的药汤,隔着如幻如梦的雾气,兰杰伟通红通红,头沉下水面下,浮波打在鼻梁,眼睛看着对面的人影,渐渐和脑海许久前的背影重合。

    闭气沉入药汤底下,齐官言缓缓露出头脖子,锁骨肩膀,长发流淌着药水湿黏在少年的后背,他靠着池边,双手往后拄着,昂头望着天花板的阳光浴,酷似现实的设计,真是怀念……

    不对,我怀念个屁啊!

    跟着张会导航指路的简陋地图找到墓穴,全程平稳乃至无聊的走过三叔口中‘绝生死,断阴阳’白虎凶煞阵,随手在一旁的地下河完成支线任务,一路儿戏跳过几个前人布置的陷阱,最后打开一副啥也没有到棺材,刚走下九九阶梯,一转眼就魂穿至这个时代。

    道历2401年,五国十代,蜃国治下世家齐世,同名同姓的祖先。

    七天!七天!你知道我这七天是怎么过的吗?

    大雪纷飞,冰封千里。

    在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没有地暖的古代,外面零下十几度的情况,齐官言窝在豪华到没谱的马车上,四名花蕾初开,青涩娇嫩的侍女服侍,文房四宝都是最顶尖,档次拉到最高,可谓张狂肆意,目无尊卑。

    啊这!齐官言稍微对比,好像--也无不可。

    对于前后反差,齐官言有点理解那些知法犯法、明知故犯、甘愿自堕的心态。

    太TN的爽了!麻烦加大力度!尽情考验我腐化我吧!

    药汤效果极佳,兰杰伟挑选的套餐似乎对皮肉伤有特别的疗效,齐官言被野狗帮几个杂碎挤在小巷角落殴打的伤口愈合,鼻青脸肿的脸庞恢复帅气。

    现在两人身上就一条浴巾挡住隐私,躺在躺椅上,旁边桌子上还有特饮果汁,一条吸管插进果汁,另一头吸口被躺着的齐官言叼着。

    兰杰伟更骚包,不知从哪掏出副墨镜给自己戴上去。

    “小兰,这家店掌柜脑子是不是穿越者啊,好好的医馆居然有按摩SPP,还有这装修挺现代的,谁装修的不怕镇抚司来查?”齐官言左脚搭上右脚,双手放后交叉撑起后脑勺。

    下一秒,兰杰伟的回话直接让齐官言喷出混合了果汁的不明液体。

    “我就是这的幕后老板。”兰杰伟斜眼看向齐官言。

    齐官言目瞪口呆,神情激动却低沉道:“你不要命了!”

    现实是由无数次偶然间的历史事件拼凑出必然的建筑,随意拨动任意一个小小齿轮,会造就更大齿轮发生多余的扭动,间接改变现实模型的变化,甚至会在下一个瞬间坍塌。

    不复存在。

    当然了,事情没有这么严重,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来顶。

    上古时代,大约是与道祖同一年代的产物,擎天柱、昆仑镜、七彩菩提树、翻天印镇压历史,堵住寻常人穿越历史的可能性,致使不是寻常的人拼命找漏洞,削尖脑袋往里钻。

    有穿越历史破坏现实的人存在,自然有维护历史维持现实的人存在。

    镇抚司,一个致力保存文明的组织。

    世家门阀,皇室贵卿,在世人面前似乎遥不可及,而他们与镇抚司更是云泥之别。

    书回正题。

    “不存在的。”兰杰伟懒洋洋躺在躺椅上,诉说着自己的发现:“我花了三年走遍京城,踏遍每个角落水渠,和所有人打过暗号,然后我渐渐明白:这段历史是不存在镇抚司的。”

    “要么我们被某种高维存在弄到了时间支线,一个不存在镇抚司的历史可能。

    要么我们现在所处的这段历史被高维存在窃取,剔除其中的害虫后,加入新的变数诱导沉沦,变为地狱。”

    齐官言:“斯凯奇博士的旧论文,地狱起源。这结论很有趣,斯凯奇博士的旧论文虽然很有争议,但却没有正名,因为我们人类从来都没有找到深渊地狱是有与我们人类相关的证据,祂们一直是从域外凭空穿插并入到我们的世界中。”

    兰杰伟:“不不不,我知道我这猜想不可思议,可难道镇抚司给出来的数值就是对吗?没人敢保证镇抚司不会掩盖真实,制造虚假。毕竟现实是行驶在世界边缘的船只,镇抚司是掌舵的船长,首要任务是确保船只的安全,他不能制造混乱唯有掩盖事实。”

    “那……”

    齐官言闭上嘴,闭上眼睛回想一下,问起兰杰伟:“你刚才上一句话是什么?”

    “要么我们被某种高维存在弄到了时间支……”

    “不是,再上一句!”

    “我花了三年走遍京城,踏遍每个角……”

    “就是这句。”齐官言迫不及待打断兰杰伟复述一遍,起身急忙道:“我七天前穿越,而你比我早来,时间跨越幅度太大了。”

    “也就是说!”×2

    兰杰伟明白齐官言的意思,齐官言兰杰伟同时发声,兰杰伟起身与齐官言对视,双眼闪着一样的情绪。

    两人正打算默契说出口,一阵敲门声打断两人的的猜想验证。

    “进来。”兰杰伟躺回躺椅,发觉进来一位不认识的老师傅,皱眉道:“老胡呢?”

    “胡师傅今天休假,我是来顶替胡师傅的班,鄙人姓吴,叫我吴师傅。”

    兰杰伟闷哼一声,没有质疑,虽然他是医馆的幕后老板,但不可能面面俱到,像人事安排都是交给掌柜打理。

    吴师傅放下手里药箱,走到两人中间,两手空空分别抓向两人肩膀。

    触感传来的一瞬间,兰杰伟猛然感到违和,因为平时都是一个人来泡药浴,所以一直都是来一位老师傅,可今天他多带了一个齐官言,按理来说掌柜就该多叫个老师傅进来,而不是只有一位。

    他是谁!兰杰伟顷刻间运转气血。

    吴师傅弯下腰,凑到两人耳朵都能听到悄悄话都距离开口道:“镇抚司办事,活人避开,死人退让。”

    齐官言被搭上肩膀时是一脸懵逼,虽然自小家教严格,可正规的按摩流程还是懂的,抓肩膀干啥?直到听到那道阴森的语气说出镇抚司的名号,心神不免恍惚了一下,同时一股至阴至冷的内气从右肩侵入琵琶骨,封住经脉。

    兰杰伟也一样,至阴至冷的内气从左肩侵入琵琶骨,封住经脉冻住气血,而听到镇抚司时心神也被恍惚了一下,可之前兰杰伟的生疑提前运转气血,再加上是左胸口,鼓动的心脏抵御住外来内气半响。

    延缓半响,兰杰伟身体双龙出海,腰间发力两脚直怼吴师傅面门。

    吴师傅是想不通居然有人能在封住传感神经情况下还能反击,而且是如此丝滑顺畅,就好像演练了无数遍,无比优美。

    吴清宇及时停下输送内气,退开几步,依旧感到强烈的劲风呼啸扑面。

    兰杰伟借力翻滚落地,转身侧踢,收回踏脚,再猛然连环脚,吴清宇一步退步步退,抬手挡住攻势的袖子满是水渍。

    趁对方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空隙,吴清宇嫌弃的撕开袖子,丝丝白气在手上冒出,布条在内力加持下冰冻成锋利的刀刃,挥手抛出。

    寒气逼近,兰杰伟不得不收腿退回,寒冰刀刃沿着轨迹擦过避开的兰杰伟,削断躺椅一角,去势不减一路飞,在冒着热气的药汤上方呲呲融化爆出响声,刀刃打碎墙壁花雕,持续不断的高温融化掉寒冰,只剩布料一角卡在花雕里,挂在墙壁上。

    兰杰伟踮起脚尖,两腿上下伏动随时移动,左肩冻僵难以活动,附着在血管的内气短时间内冲散不开,双手劲量适应,摆出起手式警惕眼前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