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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6 贵妃的“橄榄枝”

    贵妃就在御花园另一头的亭子里。

    保养得一根皱纹都没有的脸,玲珑姣好的身材,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儿子都那么大的女子。她穿着时下流行的浅绿色裙衫,衬得一张精致的脸颊愈发水嫩,模糊了年龄

    仿若和善的邻家姐姐。

    “远远瞧着,便觉得是你……灵犀,倒是有许久未见了。最近怎么也不来宫里头走动走动了?”贵妃见她安安静静行礼,便开口寒暄着。

    那讨喜的宫女倒了茶便退下了,规规矩矩站在亭子外的台阶之下。从尤灵犀的角度看过去,刚刚能看到对方木着一张脸的样子,和最初讨喜的模样判若两人。

    尤灵犀收回目光,看着膝盖上攥着帕子的指尖,温声答道,“最近的确忙了些,毕竟陛下赐婚仓促了些,许多事情还未来得及准备。阖府上下都跟陀螺似的,我便如何也不好意思偷闲了……”

    想了想,又道,“前阵子倒是去太子哥哥那边坐了坐,蹭了顿午膳。”

    她说“太子哥哥”的时候,眉眼微微弯着,小女儿娇态尽显,看起来和太子关系甚密的样子。

    尤灵犀打小会来事,嘴巴甜,小时候软糯糯的一小只,很得陛下和后妃们喜欢,是以也是这后宫常客。但即便如此,尤灵犀去贵妃宫中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是以这一声“许久未见”的寒暄,实在有些……过于寒暄了些。

    本就没什么往来的两个人,言语之间便总带着几分生疏与尴尬,找不到更多的话题,他们之间唯一都熟识的,便只有李裕齐和陛下了,偏偏“陛下”显然不适合在这个时候提起……时机未到。

    贵妃含笑应着,喃喃,“是嘛……太子最近也忙,毕竟头一回监国,这些日子过来也是匆匆忙忙请个安就走了,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接着便是无言了。

    尤灵犀笑着点了点头,斟酌片刻才道,“太子哥哥瞧着是瘦了些……”

    “是吧?”贵妃把玩着手中小小玉如意,轻声叹了口气,看了眼对方才轻声说道,“说句不好听的,陛下这病啊,着实有些不是时候。太子往日里被娇养惯了,这突然监国,又恰逢陈家进城,诸多事宜难免手忙脚乱、捉襟见肘了。说起来……陛下这身子,若是再不好起来,你的婚事怕是也要被耽搁了……”

    说完,状似不经意间抬眼看了看对方,眼神很淡,疏忽而过,与对方倏地攥紧了掌心的动作里,又轻轻叹了声,“灵犀。这婚事……到底是委屈你了。”

    灵犀低着头摇了摇,“圣旨赐婚,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灵犀并不觉得委屈。”

    贵妃卞氏背靠左相府,又凭借太子在这后宫地位水涨船高,几乎和皇后分庭抗礼。何况,她们之间并不亲厚,鲜少往来,尤灵犀实在不敢将自己的心思展露在对方眼皮子底下。她愈发低了头,鬓角散落的碎发遮住了眼神,只看得到小姑娘攥着手中的帕子,比平日里更加沉默的姿态。

    视线并不相对,贵妃便只是近乎于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对方的拘谨和下意识的防备,眯着眼笑了笑,那笑意刚起即散,她倒了杯茶起身走到尤灵犀身边,将手中茶盏递了过去,“孩子,暖暖手。”骤然转变了称呼。

    尤灵犀接过,起身相谢时被按回了椅子。四目相对,贵妃微微蹙起了眉头轻轻叹了句,“你父亲为人清正,与朝臣、后妃都刻意保持着距离。本宫虽打心眼里喜欢你,却也不好表现地过于亲厚让你们为难。你既称太子一声哥哥,便是念着这兄妹之情的,本宫没有女儿,心里便也将你当作了女儿一般的晚辈……今日叫你过来,不是为了说着那些寒暄的、隔靴搔痒的话……我见你坐在那里,很是落寞的样子,便想着同你说说体己话。”

    秋风微凉,从湖面上吹过来,带着湖面的水气,只觉得宽袖之下的胳膊都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手中茶盏很暖,甚至也有些烫手。

    尤灵犀紧紧捧着搁在大腿上,听着对方一口一个“孩子”地亲近着,偏偏又一口一个“本宫”地疏离着,就像此刻热茶烫着、冷风吹着的感觉一般。在湖边的时候,她的确很落寞,但也是在湖边才想明白了,此事不管是麻烦谁,于对方而言都不是一件轻描淡写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皇后不愿相帮,也是正常。

    毕竟……尤灵犀是谁?不过是一个空有郡主之位,却没有任何能力的小丫头片子,在世家小姐圈里尚且有人愿意哄着、捧着、恭维着,可到了遍地是贵人的皇宫里,也就只是一个笑容好看些、嘴巴甜一些的吉祥物罢了。

    帮助这样一个吉祥物能得什么好?除了轻描淡写的感谢,什么都得不到。可这些整日里听好听的话听到耳根子都起茧子的贵人们,会需要一个吉祥物的感谢之语吗?

    给不了别人想要的,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后宫之中、朝堂之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同样的,贵妃今日示好,自然是自己这边有她现下想要的东西,譬如……尤家的势力。

    如此,自己手中此刻便也算是有了筹码。

    湖边吹了吹风,倒是吹清醒了不少。尤灵犀眉目微敛,长长的睫毛覆盖住了眼底凉意,她声线温柔,还有几分故作的落寞,轻声喃喃,“贵妃娘娘……”

    “滴答。”泪水滴在捧着的茶杯里,溅起极小的水花。

    话未尽,泪先流。

    再出口的声音很明显地带了颤音,“我去求母亲,可母亲说便是我今日一尺白绫自挂了那东南枝,她也会将我的牌位覆上红盖头欢欢喜喜地送去陈家祖坟……娘娘,我不是不知道轻重,圣旨既下,陛下一言九鼎,轻易改不得。何况,若皇室退婚,那陈家必然觉得被轻慢,陛下诸多筹谋就此付诸一炬……这样的罪人,灵犀担不起。”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