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八百里加急信件
数日后，清晨。
边疆驿站的一匹粽马，快马加鞭而来。
楚英虎站在三分校场俯瞰。
不顾柳家门房的阻拦，直闯大门，嘶声竭力的喊道：“八百里加急”，驿站的驿使，脸色惨白，最终，眼前一黑，跌落马背。
视野模糊中，驿使见一道身影，从墙头掠至，将他扶下，他贴着墙角，席地而坐。
“有何八百里信件！？”
脸色苍白，气机渐渐消失的驿使，从怀中掏出一本笔记，颤颤巍巍递给楚英虎，沙哑道：
“在下…王风，是丰都边疆的驿使，丰都城兵变！先登营校尉，仆仁风战死！临死前，他要我将这封随身笔记送往柳府…咳咳…”
老仆战死？！
楚英虎，当场如遭雷击。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
喘了几口粗气，王风缓缓说道：
“丰都的遗孤营，早就没有遗孤了，早就被人杀了，仆校尉愤恨之余，孤身一人的杀进了遗孤营，临死前，把笔记交给我，要我送回柳府，只怪我本事不济，半途被人追杀。”
“所幸，一个自称不过五的人救下了我，才得以脱身，一路快马加鞭而来，一路上，跑死了七匹马，疾驰千里才到……才到…柳府……”
声音越来越小，楚英虎两眼血红，朝内府喊道：
“来人！医官都他娘的死到哪里去了？！”
王风摇头道：
“不用麻烦了，我没救了。”
说着，他掀开了衣衫，一个血淋淋的窟窿，赫然的出现在王风的腹部，原来，他的脸色苍白，不是气短而至，而是，他早就流光了鲜血。
“被人截杀，没他娘的躲过去……”
楚英虎蹲在他的身前，双手握住气若游丝的王风，擦去他嘴角渗出的乌血，王风笑问：
“阁下是……”
“死字营，楚英虎！”
王风豁然笑道：
“当年，淮海一带的锦帆贼，真是名声响的很啊，有一人，名叫楚英虎，少年侠气，交结群雄。专门劫富济贫，杀那些贪官污吏，为百姓申冤，不愧是英雄，如今，成了十八老字营的校尉，死字营，配的上你，也配的上柳家……”
呢喃声渐渐小去，楚英虎久久不愿松手。
不知过了多久，楚英虎站起身，将王风的尸身安排下去，一掠去了柳青山的内府院落。
……
清晨时分，院落的婢女，帮着柳青山穿衣戴冠，一番洗漱后，楚英虎送来一本笔记，告知是八百里加急信件后，就退了出去。
柳青山翻开笔记。
他发现，这个笔记，还就是老仆的随身物品。
里面，记录着老仆一生的行程。
前面都是鸡毛琐碎的事情。
比如：
第一页：一日，流浪途中，老子碰到一个邋里邋遢的将军，还有一个人模狗样的书生，一个自称柳青山，一个自称林巨贤，要我参军，肚子好饿，还是先混日子吧。
第二页：他娘的，这个狗卵子军营，俸禄不多，吃的不多，他娘的规矩挺多，还是去山头，当个山大王，打家劫舍的合适。
第三页：今日带着十余骑夜闯敌营，老子亲手砍下了那个狗卵子将军的狗头，柳青山，林巨贤亲自设宴款待我，算咯，还是先看看，在去山里吧。
第四页：壶口一役，都要活着！
第五页：痛彻心扉！
第六页：兄弟们，你们的遗孤，抚恤金，我安排了，不久之后，就去找你们！
第七页：王朝成立，叫天罡帝国！
第八页：最后一战，我想战死沙场。
第九页：想死的没死，想活的没活。
……
柳青山翻着他的笔记，越来字越少，虽没有亲生经历，却能感受到老仆的那股愧疚感。
最后几页，讲述他途径壶口的事情，他在壶口的城口，插了几炷香，祭奠着战死的先登营兄弟们，还说要去遗孤营，替他们探望一下。
翻开倒数第三页。
里面记载着他与柳笑的趣事。
老爷，您老安排的盯梢，真是苦差事，少爷不停的用金银，美女贿赂我，还好被我拒绝了。
老爷，老仆还是沦陷了吧。
这百年女儿红，我拒绝不了，太香了。
……
少爷在勾栏，进去了半个时辰，出来后大汗淋漓，扶墙而出，跟俺招手，叫俺去扶他：
“唉。扶我一把，实在没力气了。”
那个“罪魁祸首”也出来了，这骚婆娘的屁股，真翘，难怪少爷会败给她，俺忍着厮杀的欲望，不敢摸，只敢瞧。
“老仆，我该不会是要死了吧。早知道，我就不碰这个花魁了，太他娘的生猛了！”
“不会！少爷别瞎想，人都是吓死的，多想想别的事情，比如笑话，你乐乐，也就不想死了。”
“那你讲一个？”
“嘿，俺还真知道一个，从前，有一个人，他爱笑，笑着笑着就笑死了。”
少爷的嘴角，不停抽搐，他说：
“我曹你祖宗！”
俺也不知道，少爷为啥生气。
倒数第二页。
“老仆，讨过媳妇没？”
“讨过一个，年轻的时候，俺沿途捡了一个婆娘，收拾收拾，还挺好看的，那时候，只要一回家，婆娘就给俺做饭，烧水，暖被窝，这有人惦记，有人说话的滋味真好，当时觉得，这日子真是滋润。”
“后来，听说她死了？”
“是呗，她患了病，吃了药也没救回来，当时，俺想死的心都有了，后来，俺一想她，就去大街上看那些俊俏的婆娘，一来二去，也就不想死了，这人呐，就是得有牵挂，少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瞧不出来，你还懂道理啊。”
“嗨，瞎琢磨呗。”
……
老爷子知道，八百里加急的笔记，绝对不是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收敛思绪，终于翻开末页。
这是一封驿使代写的信件。
先登营校尉，独臂老仆，一人一枪，杀进遗孤营，身中箭矢十六支，刀伤七处，遗孤营叛军尽出，共三千之众。
老仆独臂，倾力而战，直至身亡。
斩敌一百后，长枪杵地，死而不倒。
附一：
遗孤营兵变，叛乱者与大皇子长孙云龙有关系，为叛乱者亲自口述，皇城遗孤营，亦是被大皇子操控，望柳元帅妥善处理，不可赴险。
……
柳青山一直低头望着那封信，光看侧脸，并无异样，沉默半响，终于轻声道：
“来人，叫笑儿前来。”
门外的婢女，柔声回道：
“老爷，少爷一早就去遗孤营了，听说，是给仆管家送一趟信件。”
瞳孔猛的一缩，柳青山急忙喝道：
“楚英虎何在？！”
边疆驿站的一匹粽马，快马加鞭而来。
楚英虎站在三分校场俯瞰。
不顾柳家门房的阻拦，直闯大门，嘶声竭力的喊道：“八百里加急”，驿站的驿使，脸色惨白，最终，眼前一黑，跌落马背。
视野模糊中，驿使见一道身影，从墙头掠至，将他扶下，他贴着墙角，席地而坐。
“有何八百里信件！？”
脸色苍白，气机渐渐消失的驿使，从怀中掏出一本笔记，颤颤巍巍递给楚英虎，沙哑道：
“在下…王风，是丰都边疆的驿使，丰都城兵变！先登营校尉，仆仁风战死！临死前，他要我将这封随身笔记送往柳府…咳咳…”
老仆战死？！
楚英虎，当场如遭雷击。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
喘了几口粗气，王风缓缓说道：
“丰都的遗孤营，早就没有遗孤了，早就被人杀了，仆校尉愤恨之余，孤身一人的杀进了遗孤营，临死前，把笔记交给我，要我送回柳府，只怪我本事不济，半途被人追杀。”
“所幸，一个自称不过五的人救下了我，才得以脱身，一路快马加鞭而来，一路上，跑死了七匹马，疾驰千里才到……才到…柳府……”
声音越来越小，楚英虎两眼血红，朝内府喊道：
“来人！医官都他娘的死到哪里去了？！”
王风摇头道：
“不用麻烦了，我没救了。”
说着，他掀开了衣衫，一个血淋淋的窟窿，赫然的出现在王风的腹部，原来，他的脸色苍白，不是气短而至，而是，他早就流光了鲜血。
“被人截杀，没他娘的躲过去……”
楚英虎蹲在他的身前，双手握住气若游丝的王风，擦去他嘴角渗出的乌血，王风笑问：
“阁下是……”
“死字营，楚英虎！”
王风豁然笑道：
“当年，淮海一带的锦帆贼，真是名声响的很啊，有一人，名叫楚英虎，少年侠气，交结群雄。专门劫富济贫，杀那些贪官污吏，为百姓申冤，不愧是英雄，如今，成了十八老字营的校尉，死字营，配的上你，也配的上柳家……”
呢喃声渐渐小去，楚英虎久久不愿松手。
不知过了多久，楚英虎站起身，将王风的尸身安排下去，一掠去了柳青山的内府院落。
……
清晨时分，院落的婢女，帮着柳青山穿衣戴冠，一番洗漱后，楚英虎送来一本笔记，告知是八百里加急信件后，就退了出去。
柳青山翻开笔记。
他发现，这个笔记，还就是老仆的随身物品。
里面，记录着老仆一生的行程。
前面都是鸡毛琐碎的事情。
比如：
第一页：一日，流浪途中，老子碰到一个邋里邋遢的将军，还有一个人模狗样的书生，一个自称柳青山，一个自称林巨贤，要我参军，肚子好饿，还是先混日子吧。
第二页：他娘的，这个狗卵子军营，俸禄不多，吃的不多，他娘的规矩挺多，还是去山头，当个山大王，打家劫舍的合适。
第三页：今日带着十余骑夜闯敌营，老子亲手砍下了那个狗卵子将军的狗头，柳青山，林巨贤亲自设宴款待我，算咯，还是先看看，在去山里吧。
第四页：壶口一役，都要活着！
第五页：痛彻心扉！
第六页：兄弟们，你们的遗孤，抚恤金，我安排了，不久之后，就去找你们！
第七页：王朝成立，叫天罡帝国！
第八页：最后一战，我想战死沙场。
第九页：想死的没死，想活的没活。
……
柳青山翻着他的笔记，越来字越少，虽没有亲生经历，却能感受到老仆的那股愧疚感。
最后几页，讲述他途径壶口的事情，他在壶口的城口，插了几炷香，祭奠着战死的先登营兄弟们，还说要去遗孤营，替他们探望一下。
翻开倒数第三页。
里面记载着他与柳笑的趣事。
老爷，您老安排的盯梢，真是苦差事，少爷不停的用金银，美女贿赂我，还好被我拒绝了。
老爷，老仆还是沦陷了吧。
这百年女儿红，我拒绝不了，太香了。
……
少爷在勾栏，进去了半个时辰，出来后大汗淋漓，扶墙而出，跟俺招手，叫俺去扶他：
“唉。扶我一把，实在没力气了。”
那个“罪魁祸首”也出来了，这骚婆娘的屁股，真翘，难怪少爷会败给她，俺忍着厮杀的欲望，不敢摸，只敢瞧。
“老仆，我该不会是要死了吧。早知道，我就不碰这个花魁了，太他娘的生猛了！”
“不会！少爷别瞎想，人都是吓死的，多想想别的事情，比如笑话，你乐乐，也就不想死了。”
“那你讲一个？”
“嘿，俺还真知道一个，从前，有一个人，他爱笑，笑着笑着就笑死了。”
少爷的嘴角，不停抽搐，他说：
“我曹你祖宗！”
俺也不知道，少爷为啥生气。
倒数第二页。
“老仆，讨过媳妇没？”
“讨过一个，年轻的时候，俺沿途捡了一个婆娘，收拾收拾，还挺好看的，那时候，只要一回家，婆娘就给俺做饭，烧水，暖被窝，这有人惦记，有人说话的滋味真好，当时觉得，这日子真是滋润。”
“后来，听说她死了？”
“是呗，她患了病，吃了药也没救回来，当时，俺想死的心都有了，后来，俺一想她，就去大街上看那些俊俏的婆娘，一来二去，也就不想死了，这人呐，就是得有牵挂，少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瞧不出来，你还懂道理啊。”
“嗨，瞎琢磨呗。”
……
老爷子知道，八百里加急的笔记，绝对不是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收敛思绪，终于翻开末页。
这是一封驿使代写的信件。
先登营校尉，独臂老仆，一人一枪，杀进遗孤营，身中箭矢十六支，刀伤七处，遗孤营叛军尽出，共三千之众。
老仆独臂，倾力而战，直至身亡。
斩敌一百后，长枪杵地，死而不倒。
附一：
遗孤营兵变，叛乱者与大皇子长孙云龙有关系，为叛乱者亲自口述，皇城遗孤营，亦是被大皇子操控，望柳元帅妥善处理，不可赴险。
……
柳青山一直低头望着那封信，光看侧脸，并无异样，沉默半响，终于轻声道：
“来人，叫笑儿前来。”
门外的婢女，柔声回道：
“老爷，少爷一早就去遗孤营了，听说，是给仆管家送一趟信件。”
瞳孔猛的一缩，柳青山急忙喝道：
“楚英虎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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