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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联邦如今很分裂,到处是争端。

    争端不仅发生在高层之间,南方与北方之间,还发生在州与州之间的每个人之间。

    废奴主义者与蓄奴主义者之间的战争可能就要爆发了。

    数年之前,在政府的高层眼中,斯福雷利家族是联邦境内,内部斗争最为激烈残酷的家族。

    从多起针对家族成员的暗杀事件,最后被证明这些事件当中很大一部分是出自家族内部的其他人之手,就可看出,这个家族的内部斗争已经到了相互之间你死我活的程度。并且这种血腥的斗争还是明面上的。

    不过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是,这个家族在短短几个月之间就从分裂走向团结。

    斯福雷利家族已经完成了内部的整合,现在整个家族都团结在卡尔.圣地亚哥.斯福雷利的领导下。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实际会怎么样还要看卡尔如何在家族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卡尔的新家是一座城堡,位于南部州卡拉卡拉的首府,卡尔加尔市。

    卡拉卡拉州是近五年才从加佛丹州分离出来的新州。最近这里的某个谣言让卡尔成为州长眼中的问题。

    谣言就是,州长佛拉.斯登是卡尔的仆人。谣言可能来自佛拉.斯登州长之前的竞选者。

    这位竞选者在败退后,对自己的妻子私下里说:“这么说也许会有些夸张,但是佛拉.斯登和卡尔.圣地亚哥.斯福雷利的关系确实像是仆人和主人一样,卡尔总是对他呼来喝去的。”

    他的妻子把这句话告诉了朋友,然后她的朋友就把这句话告诉了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继续向传播这句话,不知不觉间就传到卡尔的线人那里,最后这句话很自然的就传到卡尔的耳中。

    卡尔对于这样的话并未表达出自己的态度,他完全不理睬这样的谣言。

    州长佛拉.斯登为此找过他,希望他去澄清谣言还公众事实,但是卡尔拒绝了。

    他觉得越是澄清公众越是不会相信。当然不澄清同样会被怀疑心中有鬼,但是不澄清还是要比澄清带来的麻烦更小。

    和很多人想象的不同,卡尔并不关心卡拉卡拉州的州长是谁。卡尔在当地没有太多生意。他是不久之前才移居到这的。移居的其中一个原因是他开始喜欢南部的氛围。

    至于某些传闻中说的那样,卡尔资助了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

    实际上如果卡尔想的话,就算是有程序上的问题,以及还存在其他各种不利于他竞选的问题,他依然有很大的可能排除所有的困难,成为这个州的州长。

    卡拉卡拉的郊区,环境很好。郊区缺少城市中心的现代感。但是这里有另一种不同于现代的风格。

    如果来到这里,就会发现各种耸立在原野中的,属于不同时代、不同国家、不同文化的城堡。

    这是州里的权贵人物,目睹了克容大陆上众多贵族的城堡,以及东印王公们华丽的宫殿后,自发修建的。

    城堡作为一种防御性的建筑,过去是由各国的王室下令要求贵族修建的。

    在过去,城堡的军事意义还要大于居住意义。八世纪以前,出于抵御游牧部落或是海盗,以及邻国的入侵,城堡在这一时期大规模出现。克容大陆上能够保留下来的最古老的城堡一般就是这个时期的,至于更早以前的,多数已经看不到了。

    联邦很早以前就掀起过城堡热,那个时期,各州的富豪们争先修建不同风格的城堡。

    最近,这股热潮又回来了。可能是几年前帝国的王子来访时,新闻报纸上各种对这位王子贵族举止的描述,这一切又让联邦的富豪想起克容大陆的贵族文化。

    他当初对城堡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按照他的习惯,要把城堡所有的华丽都隐藏在内部,外表看起来不要华丽,最好反过来给人一种压抑感。

    数月之前,他听说城堡已经建好,就自己一个人开车来到卡尔加尔市。

    巧合的是,这座城堡就是修建在卡拉卡拉州的,他现在也在这个州生活,于是他很自然的要把这座城堡当成他现在的大本营。

    其实卡尔已经忘记他几年前曾经委托别人给他修建城堡的事情。直到数月之前,他得到城堡已经建成的消息后,才想起此事。

    他来到城堡之后,也没有召集自己的亲友们进行古老的新家仪式,而是我行我素,直接进入城堡,在地面上铺上一张毯子,就这样在城堡里睡了第一个晚上。

    所谓的新家仪式其实是一种起源于大阿曼岛上的古老驱魔仪式,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

    在这种文化下生活的人们会在新家建成之后召集亲友进行这种仪式。

    人们相信任何新建立的建筑,周围会有过去死去的人变成的亡灵正在徘徊,需要通过仪式把亡灵驱逐。

    城堡是用黑色火岩建造的。黑色火岩是一种极为特殊的晶体,过去,几乎所有的黑色火岩,是从哀嚎列岛挖掘出来的。

    在哀嚎列岛的火山矿枯竭后,厄洛斯成为黑色火岩的最大出口国。

    用以建造这座城堡的所有火岩,是卡尔的手下从厄洛斯南部的某个公国大量收购的。

    这座外表看上去异常邪恶的城堡,由一位不怎么出名但是很有实力的白丹的设计师兼工程师兼美术大师,监督建造。

    奇美拉.达让克本身是白丹的古老贵族。当然他的家族虽然依旧尊贵,却已经在政治上失势。他的倾向就是反工业、反民主。

    奇美拉.达让克设计的建筑都是同一种风格,往往给人一种邪恶的感觉。

    事实也是如此,经由他设计出来的建筑,有很大的可能让看到的人产生压抑的情绪。卡尔的这座城堡也正因此,得已在周围的很多城堡当中,具有独特的辨识度。

    卡尔已经听到不止一个人说过类似的话:“你这座城堡就像是各种神话中黑暗势力的领袖居住的堡垒。”

    从远处观看,这座城堡就像是一头黑色的恶龙,整体上与周围的城堡格格不入,别的城堡或是华丽或是古朴,唯独这座就像从精神病的妄想里变为现实的建筑。

    这样的城堡不会给人华丽的感觉,只会让人想要疯狂。

    卡尔坐在会客厅的椅子上,这个椅子也是这间会客厅,巨大空间里仅有的椅子。

    这个大厅之所以显得空荡,是因为这里没有任何家具摆设。

    这里连吊灯都没有。

    大厅里之所以还有光亮,完全是从顶部的玫瑰花窗射进来的阳光。

    夜晚没有阳光的时候,这里一定是黑暗的。

    大厅内部的高度给人一种压力。目测从地面到顶部玫瑰花窗之间的距离大概超过四十米。

    卡尔的客人算是他关系十分亲密的盟友。然而他并未给对方一行人准备椅子。

    熟悉卡尔的人都知道,他对待盟友完全是主人对待仆人,关系平等是不可能的。

    只见他坐在这里唯一的椅子上,翘着腿。至于他的客人们则站在他的周围。

    虽然卡尔经常批评克容大陆上的王权国家,说那些国家不如联邦的原因,就是他们的文化中处处彰显等级制度,这并不影响卡尔自己是等级制度的坚定维护者。

    他对待自己家里的仆人在外人看来也许算是非常友好的,但是了解他的人都清楚,这完全是一种傲慢的仁慈。他可以大方的施舍,但是这建立在仆人们承认自己的位置在他之下的前提。

    “不久前收到线人的消息,我的那位竞争者,博纳多尔家族的领头人,克拉克斯.门列安托.博纳多尔已经决定站在蓄奴主义者那边。”

    他看上去完全不在意,然而他的那些客人们可坐不住了,应该说是站不稳才对。

    他们中的一个焦急的说:“这可不是不是好消息。南方的奴隶主们得到他们会得到他的支持,就会变得更加激进,战争爆发的可能会加大。”

    然而这件事并未出乎卡尔的预料:“冷静,斯威,永远不要认为南方会挑起战争,战争的发起者只可能是北方。”

    那个被称他称作斯威的男人,头上戴着起源于闪亚大陆上的某个宗教所特有的礼帽,他疑惑地看着卡尔:“你得到了什么消息?”

    “我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但是这不影响我做出判断。”卡尔接着说:“先不谈这件事情,你们觉得克拉克斯是出于何种原因站到南方派一边的。”

    “或许是出于对黑人的厌恶,其实这很正常。因为我也厌恶黑人,只不过我对于奴隶制度的反感还要超过我对黑人的厌恶而已,要知道被奴隶制度压迫的可不止黑人,还有我们的兄弟民族。”

    “不对,他可不是出于对黑人的厌恶才站到废奴者的对立面。”卡尔了解克拉克斯的为人,知道他不是一个抱有种族主义思想的人。

    “我要提醒你,斯威,克拉克斯本人不蓄奴。”

    说这话的人并不是卡尔,而是一位身材异常高大的‘巨人’,名叫斯内普特。

    他是个变异的侏儒种族,身高有两米。正常的侏儒是不可能有这个身高的。

    卡尔朝斯内普特看过去:“他很早就解放了他父亲留给他的奴隶,实际上他支持南部各州的诉求,并不是认为奴隶制符合道德。他只是反感联邦的立场,他认为联邦不应要求南部废奴。如果废奴真的是大势所趋,也必须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上。”

    斯威摇了摇头:“这简直太蠢了,南部的奴隶主会自愿废奴吗?奴隶主愿意,奴隶自己都不愿意。”

    “这可能吗?还有人自愿当奴隶的。”问话的是斯内普特,他质疑道:“我可是亲眼撞见过逃跑的奴隶,他们宁愿饿死也不想做奴隶。”

    斯威转头看向斯内普特:“你说的那种逃跑的奴隶我也见过。但是当奴隶有肉吃,有奶喝,生病了有人照顾,这是现在发生在南部的真相。”

    “自从奴隶贸易停止以来,奴隶的身价可是一天比一天高。现在一个黑奴的价格已经超过一千五百兰特。奴隶主可不敢向工厂主虐待工人那样虐待奴隶。

    工人累死了,工厂的主人还可以再招新的工人。奴隶要是死了,奴隶的主人可就要损失巨大了,北方可是不久前才发生过工人暴动。”

    斯内普特对斯威的说法并未怀疑,但是他依然认为如果让奴隶们自己选,他们宁愿在没有好的物质条件下不当奴隶,也不会在好的物质条件下继续当奴隶。

    他于是说:“奴隶在物质上的生活变好了,但是人都有追求自由的心理,宁愿过的很差也要有自由,这是很多逃奴心声。”

    卡尔在斯威开口之前说道:“你们说的其实都对,有的奴隶会倾向于继续当奴隶,原因就是他们的生活的确并不比那些不是奴隶的人差。

    有的奴隶渴望自由,所以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逃跑。也正是因为你们说的都对,所以北方和南方才都有他们自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