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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亚历克斯作为皇帝,也会怀疑君主专制的合理性,他认为自己受到的爱戴可能和憎恨一样多。

    或许贵族们已经对柳里亚克家族的专制统治感到不满。目前的情况是贵族有再多不满也只能在平民那里发泄,推翻皇家的统治,他们还不敢去想。但是这种情况会一直维持下去吗?

    厄洛斯作为君主专制的国家,所有的事物都是皇帝说的算,有的时候皇帝会谦虚的表示,要听取其他人的意见,其实只是选择性的听取,最终还是皇帝独断。

    厄洛斯的大小贵族与君主之间的关系就是奴隶和主人的关系,不会是像帝国、日兰,又或是白丹那样,君主与贵族之间的界限要比贵族和平民间的模糊。

    或许在亚历克斯的父亲眼中,厄洛斯境内的贵族,就和农奴一样,也是奴隶。只是相比起农奴,贵族算是高贵的奴隶。

    由于崇尚君主的文化带来的服从,厄洛斯人可以忍受柳里亚克家族越发专制残暴的统治,但是反抗并非不会出现,人是不会喜欢压迫的,尤其是当人们知道有另外一种可能时。

    从外国传入的新思想让不少厄洛斯人开始思考皇权是否何理。皇帝当然已经注意到这种外国思想的存在。

    现在的厄洛斯皇帝亚历克斯还是皇储的时候,就接触过这样的思想,他作为皇储时,便认为君主专制是完全不合理的制度。

    他反感专制的君权,但是想到自己最近做出的事情,比如在宗教问题上的独断,把大量的人流放到厄运荒原,亚历克斯开始对自己产生怀疑。

    这样的怀疑让皇帝陷入痛苦,他自己就是他过去最为厌恶的专制的君主。有时候他甚至会产生出一种自我了断的心理,这让他想起自己父亲的自杀。他们家族的大部分人会有这种自毁倾向。

    日兰的首席大臣,约利瑟姆.罗多克冯斯塔.斯兰瓦迪什,出生在罗多克冯斯塔公国的首都,斯兰瓦迪什。

    厄洛斯的雷留克里大公来到日兰,他在首席大臣官邸见到了首席大臣约利瑟姆。

    两人在宽敞明亮房间里商谈着有关粮食进口的事情,他们逐渐在关税问题上达成一致。

    雷留克里大公此行来到日兰,还有另外的目的,他想要促成日兰与厄洛斯的政治同盟。

    然而以两国之间日益疏远的关系,他的这个目的并不会轻易实现。

    厄洛斯的政治非常复杂,除了皇权至高无上,政治中没有与君权对立的力量,君权之下就是无数派别之间的相互对抗了。

    受到境外力量的影响,厄洛斯政治中出现了帝国派和日兰派之间的对抗。目前日兰派在与帝国派的斗争中已经落入下风。

    最近一段时间里,雷留克里大公为首的日兰派受到帝国派的打压,在政治上不断失势,他在宫廷里的职位丢失了,封地也比过去减少。

    大公的政敌们把他曾对皇后出言不逊的事情传入皇帝耳中。此事引起皇帝震怒。

    皇帝的惩罚就是把雷留克里大公的公国一分为二,一半留给大公自己,另一半给了大公的弟弟。

    对于大公来说,想要挽回皇帝的信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这让大公心中对那些政敌更是心怀恨意,至于对皇帝,他是不敢产生憎恨心理的。

    日兰派的失势,终究还是皇帝本人的意愿在其中起到很大的作用。

    皇帝对日兰的不满与不信任的情绪还要超过帝国,这其中的原因就不是外人能够猜测的了。

    厄洛斯是皇帝的。只要皇帝对日兰充满不信任的情绪,这也就注定了这个国家对待日兰的政策,必须是保持敌意。大公作为皇帝的奴隶,不可能违背皇帝的意愿。他只能失势。

    相比起曾经和厄洛斯爆发过战争的帝国,日兰与厄洛斯的关系也谈不上多好,而且如今的皇后是帝国那边过来的,帝国和厄洛斯的关系在战争停止后就改善了许多。

    皇帝对日兰充满不满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但是作为日兰的首席大臣约利瑟姆,真的不知道皇帝的这种敌意究竟是出于何种原因。

    雷留克里大公给出了皇帝为何如此的原因:皇帝不知从何处得到一个预言,日兰会是促成厄洛斯发生变革的重要国家,在变革中,皇家的统治将终结。

    雷留克里大公的父亲是厄洛斯人,他身上另外一般的血统是日兰,大公的母亲是日兰境内巴尔列斯公国的公主。

    当雷留克里把这件事告诉约利瑟姆的时候,对方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并且站了起来。

    没错,当约利瑟姆听到皇帝竟是因为一个预言就对日兰表现出如此敌意时,未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脸色的变化让外人一眼就可看出。

    首席大臣的脸色在下一秒时就恢复如常,他并未坐回沙发,而是走到窗户前,然后转身看向雷留克里大公:“我没有想到皇帝对待我们的态度如此敌意,竟是因为预言,你知道这个预言是谁带给皇帝的吗?”

    大公看向首席大臣:“拉纳维德.捷列扬科,一位深受皇帝信任的乞丐。他徒步穿过厄运荒原,来到首都。首先得到皇后的信任,之后就得到了皇帝的信任。”

    首席大臣踌躇了一会,然后又问:“洛克希德皇后为何会信任一个从厄运荒来的乞丐,难道他对她施加了某种迷惑性的精神影响?”

    雷留克里大公沉重地说:“我想不是这样的,皇后不会被迷惑,她本身就是个很强大的法师。皇后会信任那个乞丐,有可能是那个乞丐真的具有某种先知的能力。”

    首席大臣叹息:“难以置信。厄洛斯的皇帝正在依靠先知治国。可是先知的预言从来就没有准确过。”

    约利瑟姆的父亲是罗多克冯斯塔公国的大公,他们家族统治公国的历史已经有一千五百年,当然这一千五百年是不连贯的,中间被打断过至少六次。

    作为大公的长子,约利瑟姆对政治不如小他两岁的妹妹感兴趣。相比起政治,他更喜艺术。他曾在当地的美术学院展示过自己的作品,并得到过一些赞许。

    斯兰瓦迪什美术学院是日兰历史最悠久的学院之一,由当初的神圣联盟的统治者卡德约什瓦赞助修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