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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满面是血

    黑衣男子不紧不慢的走到门前,一脚踹在大门上,便将粗木门闩踢断,拨出刀走了进去。

    花蛇也没想到今日竟要卷入一场命案中,吓得惊慌无重,只说:“不好,怕是流觞杀人了!”

    圆脸问:“大哥,那咱们怎么办?要不趁他不在,咱们先跑了。”

    “你想害死我!他知道咱们讨活的地儿,惹怒了顺手把咱们几个也做了。这血已经沾上身,咱也洗不香了,不如索性干到底。”

    “可焦家人以后找咱们麻烦可如何是好?”

    “焦家人?看今日还能活几个焦家人吧。”花蛇哥指着身边两辆车说:“两辆车呢!”

    花蛇目露凶光,透出一股狠劲,环视了手下几个人,“今天有事大伙一起扛,晚上一锅吃肉,谁今天要逃,我明天弄死准!”

    王缚岩听里面不时传来尖叫,哀嚎声,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那天的情景又从脑中翻涌而起,他全身僵硬,不住地颤抖。腿脚无力,后退两步靠着板车坐下。

    只过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黑衣男子出来了,边走边擦拭着刀,那神态好像是从哪家茶馆出来一般轻松闲适,连大气都不喘。

    黑衣男说:“你们进去把死的搬到车上,一会拖走,七个,快去!”

    花蛇搓了搓脸,吼了一声,号令道:“兄弟们,跟我走。”

    王缚岩呆在原地不敢去,花蛇回头看他那个样,回来拉着他衣服领,拖着进去了。

    看门的老头蹲在一边,双手抱头,不敢看他们。院中躺着两具尸体,看衣着一个是家丁,另一个是焦府的公子,血流了一地。那焦公子刀口在脖子上,半个颈子都切开了。

    花蛇拉着王缚岩到这尸体前,说:“书生,你把他搬到车上去。”

    王缚岩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发抖,双目发直。那死的焦府公子双眼还睁着,一只眼盯着他,一只眼则看向地。

    “起来!”花蛇吼道,见王缚岩没反应,他一脚踢在王缚岩膀子上,“给老子起来搬!”

    花蛇知道今天手下几个人都怂了,若是不拿出些狠来逼他们一把,怕是都要软。所以这一脚力道不小,挨上一脚即便皮糙肉厚也得青紫一块了。

    不过王缚岩似乎全然不在意,好似挠痒一般。花蛇不知王缚岩已立根聚气,周身已有元气护体,如此踢打自然伤他不得。

    花蛇见他不动,气急败坏,朝他背上连踢两脚,踢得自己脚背生疼,王缚岩依然神情恍惚,双目涣散。

    圆脸拉住花蛇说:“老大,算了,这货只怕是吓痴了,咱们去搬吧。”

    “哼!老子当时就不该带他来,没用的东西!”花蛇啐了一口。

    王缚岩坐在地上,脑中不断重现着灭门的一幕幕,将之也是这样被人砍死的,若是自己当时在他身边,也会是这般情景。

    王缚岩突然眉头一皱,眼中露出凶光。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手指蘸了地上的鲜血,凑近鼻子闻了闻,就往自己脸上涂,左脸,右脸,额头,双手在脸上搓,搓得满面是血迹。

    他大吼一声,抓住尸体的手臂将他提起,一把送上了肩膀,轻松扛起来,一边怪叫着一边快步往回走。

    花蛇和圆脸几个人看他是疯了一样,花蛇摆摆手,招呼他们去正房里搬。焦家的老爷和夫人都倒在正房里。

    王缚岩扛着尸体,他还能试到尸体的温热,脖子切开一半,头甩来甩去的,走了没几步,身体里的血从脖子里倒涌出来,流了王缚岩半身,衣服上,裤子上都沾满了血,能闻见腥味。王缚岩感到胃里一阵翻腾,他强忍住,快步走到车边。振身一抖,将尸体甩在车上。

    那黑衣流觞正抱着刀站在一边,只是瞥了一眼尸体。又看了看近乎疯狂的缚岩,嗤笑一声,摇摇头。心想这孩子真是没见过世面。

    街上已聚集了不少围观的百姓,他们看着满身鲜血的王缚岩,或惊恐,或指指点点。王缚岩只觉头晕,双腿无力,左手满是黏糊糊的血。又是一阵胃中翻涌,他扶着门口的石狮子吐了起来,吐的也只是酸水而已。

    此时圆脸几个人正抬着焦老爷和夫人的尸首出来,圆脸说:“大哥还在里面呢,快进去帮忙。”

    吐干净了,他擦擦嘴,回头环视了一圈围观的人,啐了一口,又进府里去了。刚进垂花门,见花蛇正从东厢房拖着一女尸出来。路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花蛇喊道:“书生,你去后边儿找找,怎么还少了一个。”

    王缚岩穿过院子,绕到正房后面的罩房,推开一扇门,里面没人。又走到隔壁的屋子,门已经垮掉倒在地上,房间里有血迹,地上一条血印,血印延伸到床底下。

    俯下身子看去,一个年轻人正捂着肚子蜷缩在床底。见他的装束应也是个公子,他年纪较轻,也许是这焦家二公子。他看着王缚岩,眼中满是惊恐。两人对视着,都没有说话。

    王缚岩把床单扯过来,扔地上擦血迹,血已经半干了,渗到地砖里,越擦越糊。不一会儿,就听见花蛇在外面喊:“找到了吗?他妈的,跑哪儿去了,死命鬼。”

    王缚岩赶忙将床单扔地上掩盖住血迹,花蛇就进来了,他看着王缚岩和地上的床单,立刻明白了,他一把将缚岩拉开,趴地上一看就找到了那少年。

    “把他拖出来。”花蛇命令道。

    “他出去就是个死。”

    “七个!少一个,就是咱们的麻烦了,你认得他吗?”

    王缚岩摇摇头。

    “不认得你管他个什么,妈的!人又不是我砍的,阎王要记账也记不到咱们头上,咱们拿钱只管搬货。”花蛇又趴下看了看,说:“他活不成了,不如来个痛快的,早点上路少受点苦。”

    “让开。”花蛇把王缚岩一推,自己趴下去抓人,少年拼命反抗,用脚踹他,他已流血过多,气力已竭,被花蛇一把抓住脚踝,从床底下拖出来,少年大哭起来,央求他们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