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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比肩连袂,建国亲候

    又过数载,武丁十二年。傅说于东海之滨,持续征战讨伐,无不胜战,开采铜矿、贝币,运送回殷都;妇妌于北疆,种黍屯军,农兵合一,偶有小邦不臣,妇妌亲自帅军征讨,同时抵御羌方、鬼方的侵扰。

    武丁把新占领的土地重新分封给亲近的王公贵族和有功之臣,庶弟子禽、傅说之子傅雀、傅强,甘盘之子徐威都各自有了新封地。

    妇妌不仅是王后,又任大司农,这一年还生了长子己,应验了珉玖当年占卜之辞。武丁自是对母子十分疼爱,几乎北方攻占的土地全部封给她,由她打理。妇妌也按照制度照常向朝廷纳贡。

    珉玖擢升太卜,除了祭天只能协助武丁、妇妌外,其他巫祝医卜诸事全由他负责。如今也有封地,系河北有易一族的领地。易族原先被商王子亥之弟上甲徽借河伯之师剿灭亡国,后世臣服于商,延续至今。

    武丁后宫妇妌为后,其他妃子二十余人,癸妃也生次子跃,其他妃子生有四五个女儿。于国于家,武丁现在都春风得意。

    是年春二月,又到了春耕前的田猎的时节。田猎,属于王庭乃至各方诸侯都要认真对待的一项重要国事。也叫做畋猎,一年四次,分别为:春蒐、夏苗、秋狝、冬狩。出土龟骨卜辞常有记载,如:“王命禽田于京”、“王命刚田于龙”......

    田猎,一可焚林而畋,扩大耕地面积,增加土壤肥力,二则保护农作物不受野兽的糟蹋,三是为祭祀准备祭牲用品,增加自己食物来源,四是王孙贵族放松愉悦,展示本领的机会。还有就是训练军士,协调指挥,有时候,也会借着田猎的机会攻打别国,抢夺奴隶。

    此次春蒐,除了傅说在外采铜、采贝赶不回来外,参与的人还有很多,新近分封的诸侯自然会来捧场。武丁也还有另外的目,因妇妌常年在外奔波,十分心疼,借机让她休息一段时间,顺便也一家团聚一下。

    遂下诏:“王呼妇妌田于兆。”

    依例,国之大事必先占卜。刚到兆地武丁一边登高查看地形,一边让太卜珉玖就今春田猎的事询问天意。珉玖在原野之上就地取材,以蓍草占筮,记录曰:“吉。原筮,元永贞,无咎。不宁方来,后夫凶。”

    太卜珉玖犹豫半晌,不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坦言告知:“禀大王,占卜似有不吉。今春诸侯田猎不会有什么咎害。可是令大王不宁的事也将降临,最后乃是凶象......”

    “会有何凶象?”武丁忙问。

    “应是王后身体有恙!还望大王近日多加关怀王后身体状况。”

    “王后在北疆屯兵垦地多年,想必十分辛劳,这次会猎,余一人正是想让她借机休息。爱卿,你要时常为王后占卜,若有事,定要及时告知。”

    “诺!”

    妇妌从北疆赶到兆地时,武丁远远迎接。许久未聚,妇妌方才见到儿子便从乳母手中结果孩子,抱在怀里,一家人乐在其中。直到天黑,子己被乳母领去睡下。

    武丁牵着妇妌的手,在茫茫原野之上散步,边走边聊,闲谈之中说的依然是国事。

    “王后常年在北疆,可还适应?”

    “北方稍冷些,不过习惯了就好了。这几年大王可好?”

    “前几年。事情多一点,现在有你,有傅相甘相,有珉玖,我倒是做得少多了,一直在思考如何治国,巩固现在的局势。”

    “我朝自成汤立国传至先帝盘庚,又经历“九世之乱”近百年,国势衰微,诸侯不臣久已。大王即位以来励精图治,如今大有改观。只要大王以公平诚信去亲比诸侯,心中无私,诚信满满,其他诸侯自然会主动辅佐。”

    “嗯,王后说的很对,对待内部朝臣,也应如此,朝堂之上君臣相互比辅,诸侯自会学习效仿。”

    “就算是政见不合的诸侯或者臣子,也要尽量团结。与外邦方国搞好关系,平衡各方利益,亲疏有度,自会减少战事。”妇妌一边说着一边拉武丁坐下。

    “道理是很明显的,可是要真正一如既往地做到,也不容易,还望王后多多提醒啊!”

    “大王如此信任我,我日后定更加勤勉,为吾王分忧。”

    “如果真的碰到那些没有头脑的怎么办?比方听信小人之言不愿臣服的诸侯。”

    “真遇到这种人,只能讨伐,借以立天子之威。再将他的土地分封给有功之人,重新建立国家。”妇妌说到此处,内心很复杂。

    “大商有你这样的王后真是万民之幸啊!”武丁轻轻将妇妌搂进怀里。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武丁采用三驱之礼开始围猎。所谓三驱就是网开一面,派人从三面驱赶林中的动物,就算是野兽,也不能赶尽杀绝。王侯贵族在动物逃跑的方向守候、追逐,从左后方射杀猎物。

    但是这次跟随出来参与围猎的虞人、驭夫很多都是新人,不熟悉地形,没能及时警惕,导致前面的动物跑丢了很多。

    等田猎结束,清点猎物,捕获各种野兽二百零五只。今有出土甲骨记录:“乙未卜,今日王兽二兕一鹿一豕二百廿七虎二兔廿三雉廿七”。

    这些猎物,品相最好的用于祭天,稍微好点的用于招待宾客,最后剩下的才能抬回王宫,供王室享用。

    春蒐结束,各方诸侯各自回家,妇妌也赶往北疆。武丁率队回到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