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计划
“鹿小草，杨青石，有没有遇到盘问的宋军?”
“遇到了，他们看到你的手令后，没有刁难。”
何灌是蔡攸的人，但犯不着为了两个小斥候得罪赵谌。
“殿下，河北危急，小的在前线听闻，前两日，因为官军不战而逃，被金人轻易拿下庆源府和信德府……”
庆源府和信德府就是赵州和邢州，韩世忠拿来地图，看后说：“不会早了。”
邢州和浚州之间还隔着一个磁州和相州呢。
他又说道：“金人不乏供给矣。”
这些府城不仅藏有大量粮草，还藏有许多器甲。
不仅邢州赵州，未来浚州也被金人轻松地拿下，赵谌说：“我让父皇将城外所有粮草物资运到城内，不是断绝金人供给，而是不让城中军民挨冻受饿。”
你吃的饱饱的，我也吃的饱饱的，慢慢打呗。
并且金人兵力少，还要从后方将粮草运到京城来，免不了有些担心受怕。
那时，双方的士气就会颠倒过来。
鹿小草说：“殿下，如果守，能守得住吧。”
两人名单上一共有三万七千名部下，但别当真，不过真实兵力也有一万多人了，说不定能达到两万人。
何灌到处抓丁壮，这些人不可能指望他们上战场了，做做苦力活，比如挖一个壕沟，运送辎重，还是可以的。
如果不害怕，三军烧掉浮桥，两岸的船只也早烧毁掉了，是能守住黄河的。
“若是个个不害怕，金人连赵州和邢州城都拿不下来。”
野战不行，我能不能守城而战?
韩世忠沉思，过了一会问：“梁公何将军会不会抵抗一段时间?”
后果是一个样，时间会不一样，如果两人敢抵抗，虽然是做一个样子，但会拖上两三天。
“指望他们抵抗，不如指望太阳从西边升起呢。”赵谌讥讽道。
这是这一战的关键，因为梁何二人会不战而逃，连带着滑州的官员也会跟着不战而逃。然后赵谌带着数千兵马及时赶到，将滑州城接手过来，这样，才能不暴露踪迹。
这些都是赵谌早就知道的。
他是先知先觉，别人则不同，因此整个作战方案看上去，充满了许多变数，这也是韩世忠有些担心忧虑的原因。
“鹿小草，你们没有画地形图。”
“画了。”
鹿小草拿出一张地形图，几乎是鬼画符，不过鹿小草和杨青石一边指着地图一边解释，并且韩世忠也去过浚州城，两人还是看明白了。
“好，你们立即下去休息，等会，我可能交给你们一件更重要的任务。”
两人下去。
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二翟到了。
调令是赵谌于二十四傍晚时分自己书写的。
然后用快马连夜送向洛阳，因为都是官道，比较快，第二天不到中午时分，这份调令就到了二翟手上。
不仅是调令，还有其他的命令。
翟进手下有多少兵，赵谌不清楚，但估计不多，不然也不会在未来于洛阳募百姓为兵。于是在这份调令里，赵谌让二翟就地募兵，只是因为时间紧，仅有一天多点募兵的时间，到二十六日晚必须结束，二十七日以最快速度赶往京城，必须在二十九晚到达。
但与史上二翟那次苦哈哈的募兵不同，这次募兵赵谌给了充足的钱帛。
刺身钱还是三十缗。
开拨钱是十缗。
征战钱是四十缗。
也就是从动身起，一个老兵能得五十缗钱，一个新兵能得八十缗钱。
几个宰相不同意，赵谌说，这些钱先由朝廷垫付，等到洛阳兵至，我再补还给朝廷。
几个宰相还是有些犹豫，赵野看着赵桓，赵桓无动于衷，不是不懂，而是赵谌早就解释了。
如果你们管用，我又何必指望儿子?
钱有点多，但想想，只要来到京师，就会投入到战场上，不说五十缗钱了，一百缗两百缗也是不多的。
今天晚上抵达，沾到了速度。
时间比较急，因为是轻装前进，黄昏时分就到了。
几人寒喧，赵谌察看，居然发现二翟还有一千多名老部下，他有些茫然了，难道史上明年十月，他们的老部下一起被王襄带跑了?
看着这些老兵，赵谌心里还是很欢喜的。
他们与京师那些禁兵是两回事，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个个富有战斗经验。
除了这些老兵外，二翟还募来了一千两百余新兵，主要钱给的太多了，若不是二翟严格挑选，还能募来更多的士兵。不但如此，二翟一边带着他们急行军，一边整编，抵达京师时，这些新兵已经有了一些大模样。
老兵不算本事，这些新兵……韩世忠看后，默不吭声了。
赵谌心里有些好笑，未来老韩在这上面的能力也不差，不过论整编速度，整个宋朝也没有几个将领能及得上二翟。
赵谌立即安排人带着这些士兵下去休息，然后将二翟请到屋中，几人落坐，赵谌将整个计划托盘而出。
翟进狐疑地说道：“梁公和何灌手下兵马似乎不少吧，况且有黄河天险……”
这份计划乍看上去有许多变数。
一是梁方平和何灌逃跑时会不会将黄河浮桥烧掉，赵谌说，不但有朝廷的命令，为了逃命，他们也会烧掉浮桥，至于船只，鹿小草到达时，已经全部搜缴走了。
一是金人什么时候来，不能来得太早，也不能来得太晚，但相比于来得太晚，太早更糟糕，因为太早，说不定就有许多金人大规模渡河，正好迎头撞上。
若是金军兵力多，那怕二翟到来，也会是一场惨败。
但鹿小草已经将前方的一些消息带了回来，说明金人到达黄河的时间不会比赵谌预料的更早，那就不用担心了。
一是梁方平和何灌会不会逃，只要不逃，黄河是能守住的。
二翟还有一个担心，太子岁数太小。
虽然在洛阳听到一些传言，传言可信吗?百姓还传言金人个个是吃人魔王呢，金人是吃人魔王吗?
他们不可能害怕金人了，然而因为被一个小孩子指挥，指挥又失误，不但手下有危险，也会贻笑千古。
赵谌答道：“若是他们不贪生怕死，将黄河守住，那是更好不过了，我们带着人马过去，权当是一场行军操练。”
这样说，就没毛病了。
赵谌又将鹿小草二人叫来：“我让你们替我办一件重要的事，事成后，我会给予重赏。”
“请吩咐。”
赵谌说了他的安排，以及一些注意事项。
鹿小草和杨青石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理论上，到现在，宋军还没有一次击败过金人。
“你们不用担心，此次金人东路军主将乃是完颜宗望，此人生性相对比较平和，只要不反抗，一般不会虐杀百姓。”
不仅是完颜宗望，还有郭药师。
为了收买人心，郭药师献策，让完颜宗望一路南下时，不要杀戳或抢掠宋朝百姓。
第一次南下时，完颜宗望总体上是做到了。
因为宋朝的软弱，第二次南下时，军纪也开始松驰，造下不少杀戳。不久完颜宗望就死了，接替的是金国三皇子完颜宗辅，这个家伙什么也不管，于是金军放飞自我，到处烧杀掳掠。
若不是如此，赵谌也不会让两人执行这次任务。
“金人不杀百姓?”杨青石不解地问。
“做表面假象罢了，不要当真，一旦到他们露出真面目时，你们就能看到他们有多残忍，但眼下他们还会继续做着表面工作。”
“我们去。”
“速去，明天晚上必须渡过白马津浮桥，然后找一个地方潜伏起来。”
两人又走了。
“殿下，滑州粮草器甲充足乎?”翟兴问道。
“不止是原有的粮草器甲，何灌保卫黄河，几乎将所有粮草器甲一起放在滑州城内，如君不畏惧，仅是城中的粮草器甲，就足以支持滑州军民数月之久。”
不但是兵，老百姓吃的喝的，都不用担心。
“不只是守十天黄河，未来两位将军以及你们所率的大军，将会有大用场。”
听到这句话，翟氏兄弟也反应过来，翟兴激动地说：“全歼乎?”
“有这个想法，得一步步来。”
两翟终于兴奋起来。
“大约就是这样了，你们一路远来，也辛苦了，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呢。”
两人被吴明带到准备好的营房休息，翟兴说：“二哥（二弟，不解释了），我想到了光武帝……”
“大兄啊，殿下只是太子，我们不能乱说，但圣孙果然是圣孙。”
第二天是除夕。
换成往年，是最热闹的时候，可是今年，除了各大城门口仍混乱不堪外，城内却是一片冷清。
赵谌将翟兴带到了军器库，仅是这个军器库储藏的器甲就足以能轻松地装备十几万大军，虽然大多数不合格，挑选一千余器甲，是没有问题的。
翟兴看着堆积如山的器甲，十分不解地问：“朝廷有如此之器甲，为何不发放，以至前线许多军士还穿着纸甲、皮甲?”
“冗呗，”赵谌简短地答了两个字。
“遇到了，他们看到你的手令后，没有刁难。”
何灌是蔡攸的人，但犯不着为了两个小斥候得罪赵谌。
“殿下，河北危急，小的在前线听闻，前两日，因为官军不战而逃，被金人轻易拿下庆源府和信德府……”
庆源府和信德府就是赵州和邢州，韩世忠拿来地图，看后说：“不会早了。”
邢州和浚州之间还隔着一个磁州和相州呢。
他又说道：“金人不乏供给矣。”
这些府城不仅藏有大量粮草，还藏有许多器甲。
不仅邢州赵州，未来浚州也被金人轻松地拿下，赵谌说：“我让父皇将城外所有粮草物资运到城内，不是断绝金人供给，而是不让城中军民挨冻受饿。”
你吃的饱饱的，我也吃的饱饱的，慢慢打呗。
并且金人兵力少，还要从后方将粮草运到京城来，免不了有些担心受怕。
那时，双方的士气就会颠倒过来。
鹿小草说：“殿下，如果守，能守得住吧。”
两人名单上一共有三万七千名部下，但别当真，不过真实兵力也有一万多人了，说不定能达到两万人。
何灌到处抓丁壮，这些人不可能指望他们上战场了，做做苦力活，比如挖一个壕沟，运送辎重，还是可以的。
如果不害怕，三军烧掉浮桥，两岸的船只也早烧毁掉了，是能守住黄河的。
“若是个个不害怕，金人连赵州和邢州城都拿不下来。”
野战不行，我能不能守城而战?
韩世忠沉思，过了一会问：“梁公何将军会不会抵抗一段时间?”
后果是一个样，时间会不一样，如果两人敢抵抗，虽然是做一个样子，但会拖上两三天。
“指望他们抵抗，不如指望太阳从西边升起呢。”赵谌讥讽道。
这是这一战的关键，因为梁何二人会不战而逃，连带着滑州的官员也会跟着不战而逃。然后赵谌带着数千兵马及时赶到，将滑州城接手过来，这样，才能不暴露踪迹。
这些都是赵谌早就知道的。
他是先知先觉，别人则不同，因此整个作战方案看上去，充满了许多变数，这也是韩世忠有些担心忧虑的原因。
“鹿小草，你们没有画地形图。”
“画了。”
鹿小草拿出一张地形图，几乎是鬼画符，不过鹿小草和杨青石一边指着地图一边解释，并且韩世忠也去过浚州城，两人还是看明白了。
“好，你们立即下去休息，等会，我可能交给你们一件更重要的任务。”
两人下去。
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二翟到了。
调令是赵谌于二十四傍晚时分自己书写的。
然后用快马连夜送向洛阳，因为都是官道，比较快，第二天不到中午时分，这份调令就到了二翟手上。
不仅是调令，还有其他的命令。
翟进手下有多少兵，赵谌不清楚，但估计不多，不然也不会在未来于洛阳募百姓为兵。于是在这份调令里，赵谌让二翟就地募兵，只是因为时间紧，仅有一天多点募兵的时间，到二十六日晚必须结束，二十七日以最快速度赶往京城，必须在二十九晚到达。
但与史上二翟那次苦哈哈的募兵不同，这次募兵赵谌给了充足的钱帛。
刺身钱还是三十缗。
开拨钱是十缗。
征战钱是四十缗。
也就是从动身起，一个老兵能得五十缗钱，一个新兵能得八十缗钱。
几个宰相不同意，赵谌说，这些钱先由朝廷垫付，等到洛阳兵至，我再补还给朝廷。
几个宰相还是有些犹豫，赵野看着赵桓，赵桓无动于衷，不是不懂，而是赵谌早就解释了。
如果你们管用，我又何必指望儿子?
钱有点多，但想想，只要来到京师，就会投入到战场上，不说五十缗钱了，一百缗两百缗也是不多的。
今天晚上抵达，沾到了速度。
时间比较急，因为是轻装前进，黄昏时分就到了。
几人寒喧，赵谌察看，居然发现二翟还有一千多名老部下，他有些茫然了，难道史上明年十月，他们的老部下一起被王襄带跑了?
看着这些老兵，赵谌心里还是很欢喜的。
他们与京师那些禁兵是两回事，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个个富有战斗经验。
除了这些老兵外，二翟还募来了一千两百余新兵，主要钱给的太多了，若不是二翟严格挑选，还能募来更多的士兵。不但如此，二翟一边带着他们急行军，一边整编，抵达京师时，这些新兵已经有了一些大模样。
老兵不算本事，这些新兵……韩世忠看后，默不吭声了。
赵谌心里有些好笑，未来老韩在这上面的能力也不差，不过论整编速度，整个宋朝也没有几个将领能及得上二翟。
赵谌立即安排人带着这些士兵下去休息，然后将二翟请到屋中，几人落坐，赵谌将整个计划托盘而出。
翟进狐疑地说道：“梁公和何灌手下兵马似乎不少吧，况且有黄河天险……”
这份计划乍看上去有许多变数。
一是梁方平和何灌逃跑时会不会将黄河浮桥烧掉，赵谌说，不但有朝廷的命令，为了逃命，他们也会烧掉浮桥，至于船只，鹿小草到达时，已经全部搜缴走了。
一是金人什么时候来，不能来得太早，也不能来得太晚，但相比于来得太晚，太早更糟糕，因为太早，说不定就有许多金人大规模渡河，正好迎头撞上。
若是金军兵力多，那怕二翟到来，也会是一场惨败。
但鹿小草已经将前方的一些消息带了回来，说明金人到达黄河的时间不会比赵谌预料的更早，那就不用担心了。
一是梁方平和何灌会不会逃，只要不逃，黄河是能守住的。
二翟还有一个担心，太子岁数太小。
虽然在洛阳听到一些传言，传言可信吗?百姓还传言金人个个是吃人魔王呢，金人是吃人魔王吗?
他们不可能害怕金人了，然而因为被一个小孩子指挥，指挥又失误，不但手下有危险，也会贻笑千古。
赵谌答道：“若是他们不贪生怕死，将黄河守住，那是更好不过了，我们带着人马过去，权当是一场行军操练。”
这样说，就没毛病了。
赵谌又将鹿小草二人叫来：“我让你们替我办一件重要的事，事成后，我会给予重赏。”
“请吩咐。”
赵谌说了他的安排，以及一些注意事项。
鹿小草和杨青石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理论上，到现在，宋军还没有一次击败过金人。
“你们不用担心，此次金人东路军主将乃是完颜宗望，此人生性相对比较平和，只要不反抗，一般不会虐杀百姓。”
不仅是完颜宗望，还有郭药师。
为了收买人心，郭药师献策，让完颜宗望一路南下时，不要杀戳或抢掠宋朝百姓。
第一次南下时，完颜宗望总体上是做到了。
因为宋朝的软弱，第二次南下时，军纪也开始松驰，造下不少杀戳。不久完颜宗望就死了，接替的是金国三皇子完颜宗辅，这个家伙什么也不管，于是金军放飞自我，到处烧杀掳掠。
若不是如此，赵谌也不会让两人执行这次任务。
“金人不杀百姓?”杨青石不解地问。
“做表面假象罢了，不要当真，一旦到他们露出真面目时，你们就能看到他们有多残忍，但眼下他们还会继续做着表面工作。”
“我们去。”
“速去，明天晚上必须渡过白马津浮桥，然后找一个地方潜伏起来。”
两人又走了。
“殿下，滑州粮草器甲充足乎?”翟兴问道。
“不止是原有的粮草器甲，何灌保卫黄河，几乎将所有粮草器甲一起放在滑州城内，如君不畏惧，仅是城中的粮草器甲，就足以支持滑州军民数月之久。”
不但是兵，老百姓吃的喝的，都不用担心。
“不只是守十天黄河，未来两位将军以及你们所率的大军，将会有大用场。”
听到这句话，翟氏兄弟也反应过来，翟兴激动地说：“全歼乎?”
“有这个想法，得一步步来。”
两翟终于兴奋起来。
“大约就是这样了，你们一路远来，也辛苦了，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呢。”
两人被吴明带到准备好的营房休息，翟兴说：“二哥（二弟，不解释了），我想到了光武帝……”
“大兄啊，殿下只是太子，我们不能乱说，但圣孙果然是圣孙。”
第二天是除夕。
换成往年，是最热闹的时候，可是今年，除了各大城门口仍混乱不堪外，城内却是一片冷清。
赵谌将翟兴带到了军器库，仅是这个军器库储藏的器甲就足以能轻松地装备十几万大军，虽然大多数不合格，挑选一千余器甲，是没有问题的。
翟兴看着堆积如山的器甲，十分不解地问：“朝廷有如此之器甲，为何不发放，以至前线许多军士还穿着纸甲、皮甲?”
“冗呗，”赵谌简短地答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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