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兀那小孩
宋军追击，他们是带甲追击的，而金人是没有披甲逃跑的，难以追上。
好在主战场战斗已经停了下来，翟进下令一些会骑马的老兵，就着金人的战马，骑了上去，他自己也带头骑上战马。
赵谌大声说道：“翟将军，那个金国四皇子，一定得捉住。”
“喏。”翟进大喝一声，带着手下追了下去。
赵谌又看着河边，杨大嘴也在包扎伤口，一边痛得哇哇大叫一边大声说一名手下：“死了多少人哪！你们怎么不说话啊。”
赵谌走了过去，轻声问：“第一营伤亡如何？”
“殿下，我们丢脸了，牺牲了七十多人，还有百余人受了伤。”
几乎是四打一，打成这样子，第一营将士都感到有些羞愧。
“你们表现很不错了，知道金人两路大军总兵力多少吗？”
“不知。”
“只有十二万人，我朝有多少官兵，不说八十万禁军，四五十万总会有的，还有许多地方军队，广捷、威胜、广德、克胜、晓雄、雄威、神虎、保捷、克戎、万捷……等等，再加上厢军，合计一百多万。不说四打一，能做到六打一，也将这两支金军吃下了。别以为金军强大，他们人口少，若是能将十二万金军拿下，金国将会不战而自崩。”
不是这样的。
现在两支金军不是十二万军队，东路军得到了大量的常胜军，西路军得到了大量的义胜军。
如果不考虑后果，将所有兵力投放过来，总兵力能接近十五六万之巨。
但为了打气，得这样说。
“来之前我就对你们说了，你们缺少实战经验，训练的时间也比较短，打的时候千万不要害怕。你们已经做到了，经过此战，未来严加训练，未必比金军逊色。”
赵谌又说了一些打气的话，第一营官兵终于振作起来。
“看来军中也需要指导员啊。”
然后他走到那些死尸面前，这段时间几乎都在一起同吃同睡，许多人他都认识。不久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在便阴阳两隔了。赵谌不由地一阵感伤，眼睛也湿润起来。
杨大嘴急了，说：“殿下，上战场总会有伤亡。”
“是啊，我心里还是十分伤感……”赵谌说完，默默地走上河岸，看到几人士兵正在锯木桩。
几根粗大的铁锁就是用几根大木桩稳住的，将木桩锯断，再将铁锁拖到黄河里，金人就不能拉着铁锁渡河了。
但想阻止金人渡河也是不可能的。
郭药师说造船，赵谌也料到金人会造船。
而且到时候几千名金军抢滩成功，也可以重新打下桩头，将铁锁拖过来，拉着铁锁快速渡河。
不过那样，就能拖出来宝贵的数天甚至十余天时间。
还有不少士兵在打扫战场，此战不但缴获了许多器甲，还缴获了几百匹战马。
韩世忠带着数人审问战俘。
赵谌走了过来，韩世忠说：“殿下，郭药师可恨也。”
郭药师投降还能说是被宋军逼迫的，之后所做的事就让人无法原谅了。
完颜宗望拿下燕山府后已经很满足了，但在郭药师再三苦劝下，完颜宗望终于决定冒险，挑选数万兵马南下。
夺下赵州邢州，赵佶禅让的消息于二十九日传到金人耳中。
完颜宗望孤军深入，担心宋朝换了新天子有备，犹豫不决。但在郭药师再三劝说下，一直劝到三十早上，又说服了完颜宗望。
临近中午时完颜宗望下令，以完颜宗弼和郭药师为先锋，大军迅速南下。
初二早上拿下汤阴城，郭药师手下的斥候打探到守卫黄河的宋军根本没有防备，全部在庆贺新年，立即盯上了这座浮桥。
他和完颜宗弼又马不停蹄地扑向浚州城。
两人手上的兵力不多，仅数千人，大部队与他们还隔着大半天的路程，直到昨天上午时，才陆续赶了过来。
就是这几千前锋，将梁方平吓破了胆，先是梁方平弃城逃跑，后是何灌弃河而逃。
大约经过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燕人真的不可信！”韩世忠道。
赵谌不知道怎么回答，但他能理解韩世忠的愤怒，想想宋朝是怎么对自己军队的，又给予了常胜军和义胜军什么样的待遇。这种悬差越大，宋军越是心理不平衡，所以河东路的宋军与义胜军爆发了许多冲突。
适度的优待是必段的，但不管什么事，都有一个度……还有其他的，总之，常胜军和义胜军的叛变很复杂。
这个早知道了，赵谌关心的是这支金军的兵力。
前线送来的情报说法不一，有的说数万，有的说五六万，有的居然说十万。
他借助前世马扩的说法做出判断，两三万兵马。
马扩说法也未必准确。
现在终于清楚了，约五万兵马。
其实有多少兵马也是有记载的，史上金人抵达京城后，可能觉得沈琯没用，将他释放回去。
沈琯如实禀报，贼骑不过五万，能战者止万余人，太子营不及二千，药师常胜约三千骑，诸营部兵闻止有三万余，其过河者只有大半。
战马数量也不多，入燕时不满万骑，从常胜军手上得到三千匹战马，从梁公公手上得到三五千匹马，后来进入京城发达了，从牟驼冈得到两万多匹战马。
也就是这次金人来了五万多兵马，一万余骑兵，余下全是步兵。只是这些记载记于《三朝会盟北编》，赵谌未看过，当然也不知道。
“马扩搞错了？”赵谌茫然地想到。
韩世忠脸色也郑重起来。
“抓到常胜军士卒，一起杀掉吧。”赵谌还有一些地方没有想明白，也来不及细想，发布了一条命令。
“喏，殿下，金人还是不可小视。”韩世忠低声说道。
如果是其他的军队遇到今晚这样的突然袭击，早就崩溃了。然而开始时无一个金兵逃跑，鏖战许久，直到许多金兵被杀死后，才出现了逃亡。
有一个说法，若是一支军队能坚持到战损率三成还不败逃，这支军队就能称为精英军队。
今天晚上，可能战损率超过四成，金人才开始出现溃败现象的。
“他们还是逃了，说明他们同样怕死，况且他们能称得上是金军最强悍的一批士兵。”
既然是南下的军队，无疑是完颜宗望手下精锐军队。
作为先行抢滩渡河的，无疑又是从这批精锐军队里挑选出来的精英。
“不止如此，大多数士兵训练时间短，就像刚才，百余金兵差一点将杨大嘴第一营人马全部打败。不是四个人都打不过人家一个人，而是配合不好，很多时候尽管人多，但不知道怎么打。如果练上两三个月，情况又是两样。”
不但杨大嘴，刚才韩世忠亲率四营人马杀入中营，同样是一团糟。但这个不能怪士兵无能，大多数人仅训练了几天，敢上战场，敢杀敌，就已经很好了。
“这一战依然是一场偷袭战，我们人马几乎是敌寇的两倍，敌人掉以轻心……这些因素我们是知道的，外面的人却不清楚。既然一群仅训练几天的新兵都能打败金人，那么金军还是传言中的无敌军队么？”
现在问题不是打胜打败了，而是宋军一听到金人来了，就会望风而逃。
这一战传出去，则会起到极好的振奋人心，振作士气的作用。
“不说敌寇只有十几万兵马，就是有二十几万兵马，只要许多士兵和百姓敢于作战，彼其不退乎不惧乎？昔日中原混荡，天下没有一统，契丹人占据京城，还不照样被中原百姓赶了回去！”
反正这一战不管怎么打的，结果让赵谌无比的满意。
“殿下，受教了。实际西军也不比其逊色多少，只是将……”
背刺的什么，韩世忠不清楚，但何灌算是“名将”了，名将如此，庸将又会是什么样子？因此，韩世忠对西军都不抱有多大的希望。
“殿下，河边河大风高，大局已定，你回城吧。”
“行。”
赵谌回城。
滑州城中许多百姓也惊醒过来，有胆子大的百姓居然翻过城墙，跑到战场边缘观看。听到宋军大胜的消息，城中立即欢腾起来。
就是这时候，城中的百姓仍不知道赵谌的身份。
鹿大壮说：“还要打的。”
“必然，但是两位翟将军熟知军情，又有了充足的时间，金人拿滑州城也无可奈何。”
白天时，他看了看滑州城的情况。
因为承平已久，一部分城墙也损毁了，何灌到来时大约安排人修了修，还是存在一些问题。
不过这场胜利，能将百姓凝聚起来，翟兴翟进不是何灌能比的，只要将一些塌陷的地方全部修葺好，加上城中有的是粮草器甲，金军到时候只能望洋兴叹了。
河对岸，完颜宗望生着闷气，然后看着郭药师。
郭药师想了一会说：“二大王，我还是坚持原来的看法，此支宋军乃是个例，不是常例。”
“然有宋军驻扎黄河了。”
“二大王，他们兵力不多，若是兵力多，不是今天晚上，而是明天晚上袭营了，那样，才能扩大战果。”
“咦，有理，”完颜宗望清醒过来。
“如今之计只有一条，发动城中百姓造船。以宋军之懦弱，五万大军渡过黄河，足以踏平南朝都城。”
完颜宗望又犹豫起来。
“二大王，南朝富裕非你可以想象，仅是东京城，十万贯、百万贯以上家产者彼彼皆是，数不胜数。”
后来金国开出天文数字的勒索金额，也是这个家伙出的馊主意。
而且这群野蛮的金人不懂，拼命地要金子银子。
宋朝有钱人是多，但许多实际是不动产，如京城一栋宅子，盛世时能值数万贯钱，乱世时可能一文不值。
除了宅子，还有店铺、作坊、田地。
即便手中的现钱也不是金子银子，有铜钱，交子，甚至是布帛、香料、珠宝。
就是将宋朝君臣一起杀掉，也拿不出许多金子银子出来。
这一说，完颜宗望又动了心。
关键还有他四弟，现在不知是生还是死，死了就算了，若是生，想要救出来，也要进攻开封。
完颜宗弼抓住了。
四皇子啊，这得立了多大的功劳，翟进乐得嘴都合不拢。
“兀那宋人，吾不逃，勿用绳子绑我。”
翟进下了战马，来到完颜宗弼身上，学着他的语气说：“兀那金人，你是好汉子，怕你拼命，故得用绳子绑你。”
“吾是金国四皇子，你们不得无礼。”
“吾不知你是不是金国四皇子，只知道你是我们的俘虏。”
“你们南朝以礼仪之邦著称……”
“吾们不是礼仪之邦，故收留张觉，然后你们说我们违约，大军南下犯我。是你们说的，故我们不知礼。”
周围几个宋兵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押着他见太子。”
“太子……”
“你们金国都来了两个皇子，我们大宋太子也要来了。”
完颜宗弼懵圈，赵桓新近即位他是知道的，但有几个儿子不知道了，就是有儿子，能有多大？难道南朝这个小皇帝几岁时就开始生孩子？几个宋兵将他押入滑州府衙，然后完颜宗弼看到一个小孩子围着他转。
他不满地说：“兀那小孩，休得无礼！”
好在主战场战斗已经停了下来，翟进下令一些会骑马的老兵，就着金人的战马，骑了上去，他自己也带头骑上战马。
赵谌大声说道：“翟将军，那个金国四皇子，一定得捉住。”
“喏。”翟进大喝一声，带着手下追了下去。
赵谌又看着河边，杨大嘴也在包扎伤口，一边痛得哇哇大叫一边大声说一名手下：“死了多少人哪！你们怎么不说话啊。”
赵谌走了过去，轻声问：“第一营伤亡如何？”
“殿下，我们丢脸了，牺牲了七十多人，还有百余人受了伤。”
几乎是四打一，打成这样子，第一营将士都感到有些羞愧。
“你们表现很不错了，知道金人两路大军总兵力多少吗？”
“不知。”
“只有十二万人，我朝有多少官兵，不说八十万禁军，四五十万总会有的，还有许多地方军队，广捷、威胜、广德、克胜、晓雄、雄威、神虎、保捷、克戎、万捷……等等，再加上厢军，合计一百多万。不说四打一，能做到六打一，也将这两支金军吃下了。别以为金军强大，他们人口少，若是能将十二万金军拿下，金国将会不战而自崩。”
不是这样的。
现在两支金军不是十二万军队，东路军得到了大量的常胜军，西路军得到了大量的义胜军。
如果不考虑后果，将所有兵力投放过来，总兵力能接近十五六万之巨。
但为了打气，得这样说。
“来之前我就对你们说了，你们缺少实战经验，训练的时间也比较短，打的时候千万不要害怕。你们已经做到了，经过此战，未来严加训练，未必比金军逊色。”
赵谌又说了一些打气的话，第一营官兵终于振作起来。
“看来军中也需要指导员啊。”
然后他走到那些死尸面前，这段时间几乎都在一起同吃同睡，许多人他都认识。不久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在便阴阳两隔了。赵谌不由地一阵感伤，眼睛也湿润起来。
杨大嘴急了，说：“殿下，上战场总会有伤亡。”
“是啊，我心里还是十分伤感……”赵谌说完，默默地走上河岸，看到几人士兵正在锯木桩。
几根粗大的铁锁就是用几根大木桩稳住的，将木桩锯断，再将铁锁拖到黄河里，金人就不能拉着铁锁渡河了。
但想阻止金人渡河也是不可能的。
郭药师说造船，赵谌也料到金人会造船。
而且到时候几千名金军抢滩成功，也可以重新打下桩头，将铁锁拖过来，拉着铁锁快速渡河。
不过那样，就能拖出来宝贵的数天甚至十余天时间。
还有不少士兵在打扫战场，此战不但缴获了许多器甲，还缴获了几百匹战马。
韩世忠带着数人审问战俘。
赵谌走了过来，韩世忠说：“殿下，郭药师可恨也。”
郭药师投降还能说是被宋军逼迫的，之后所做的事就让人无法原谅了。
完颜宗望拿下燕山府后已经很满足了，但在郭药师再三苦劝下，完颜宗望终于决定冒险，挑选数万兵马南下。
夺下赵州邢州，赵佶禅让的消息于二十九日传到金人耳中。
完颜宗望孤军深入，担心宋朝换了新天子有备，犹豫不决。但在郭药师再三劝说下，一直劝到三十早上，又说服了完颜宗望。
临近中午时完颜宗望下令，以完颜宗弼和郭药师为先锋，大军迅速南下。
初二早上拿下汤阴城，郭药师手下的斥候打探到守卫黄河的宋军根本没有防备，全部在庆贺新年，立即盯上了这座浮桥。
他和完颜宗弼又马不停蹄地扑向浚州城。
两人手上的兵力不多，仅数千人，大部队与他们还隔着大半天的路程，直到昨天上午时，才陆续赶了过来。
就是这几千前锋，将梁方平吓破了胆，先是梁方平弃城逃跑，后是何灌弃河而逃。
大约经过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燕人真的不可信！”韩世忠道。
赵谌不知道怎么回答，但他能理解韩世忠的愤怒，想想宋朝是怎么对自己军队的，又给予了常胜军和义胜军什么样的待遇。这种悬差越大，宋军越是心理不平衡，所以河东路的宋军与义胜军爆发了许多冲突。
适度的优待是必段的，但不管什么事，都有一个度……还有其他的，总之，常胜军和义胜军的叛变很复杂。
这个早知道了，赵谌关心的是这支金军的兵力。
前线送来的情报说法不一，有的说数万，有的说五六万，有的居然说十万。
他借助前世马扩的说法做出判断，两三万兵马。
马扩说法也未必准确。
现在终于清楚了，约五万兵马。
其实有多少兵马也是有记载的，史上金人抵达京城后，可能觉得沈琯没用，将他释放回去。
沈琯如实禀报，贼骑不过五万，能战者止万余人，太子营不及二千，药师常胜约三千骑，诸营部兵闻止有三万余，其过河者只有大半。
战马数量也不多，入燕时不满万骑，从常胜军手上得到三千匹战马，从梁公公手上得到三五千匹马，后来进入京城发达了，从牟驼冈得到两万多匹战马。
也就是这次金人来了五万多兵马，一万余骑兵，余下全是步兵。只是这些记载记于《三朝会盟北编》，赵谌未看过，当然也不知道。
“马扩搞错了？”赵谌茫然地想到。
韩世忠脸色也郑重起来。
“抓到常胜军士卒，一起杀掉吧。”赵谌还有一些地方没有想明白，也来不及细想，发布了一条命令。
“喏，殿下，金人还是不可小视。”韩世忠低声说道。
如果是其他的军队遇到今晚这样的突然袭击，早就崩溃了。然而开始时无一个金兵逃跑，鏖战许久，直到许多金兵被杀死后，才出现了逃亡。
有一个说法，若是一支军队能坚持到战损率三成还不败逃，这支军队就能称为精英军队。
今天晚上，可能战损率超过四成，金人才开始出现溃败现象的。
“他们还是逃了，说明他们同样怕死，况且他们能称得上是金军最强悍的一批士兵。”
既然是南下的军队，无疑是完颜宗望手下精锐军队。
作为先行抢滩渡河的，无疑又是从这批精锐军队里挑选出来的精英。
“不止如此，大多数士兵训练时间短，就像刚才，百余金兵差一点将杨大嘴第一营人马全部打败。不是四个人都打不过人家一个人，而是配合不好，很多时候尽管人多，但不知道怎么打。如果练上两三个月，情况又是两样。”
不但杨大嘴，刚才韩世忠亲率四营人马杀入中营，同样是一团糟。但这个不能怪士兵无能，大多数人仅训练了几天，敢上战场，敢杀敌，就已经很好了。
“这一战依然是一场偷袭战，我们人马几乎是敌寇的两倍，敌人掉以轻心……这些因素我们是知道的，外面的人却不清楚。既然一群仅训练几天的新兵都能打败金人，那么金军还是传言中的无敌军队么？”
现在问题不是打胜打败了，而是宋军一听到金人来了，就会望风而逃。
这一战传出去，则会起到极好的振奋人心，振作士气的作用。
“不说敌寇只有十几万兵马，就是有二十几万兵马，只要许多士兵和百姓敢于作战，彼其不退乎不惧乎？昔日中原混荡，天下没有一统，契丹人占据京城，还不照样被中原百姓赶了回去！”
反正这一战不管怎么打的，结果让赵谌无比的满意。
“殿下，受教了。实际西军也不比其逊色多少，只是将……”
背刺的什么，韩世忠不清楚，但何灌算是“名将”了，名将如此，庸将又会是什么样子？因此，韩世忠对西军都不抱有多大的希望。
“殿下，河边河大风高，大局已定，你回城吧。”
“行。”
赵谌回城。
滑州城中许多百姓也惊醒过来，有胆子大的百姓居然翻过城墙，跑到战场边缘观看。听到宋军大胜的消息，城中立即欢腾起来。
就是这时候，城中的百姓仍不知道赵谌的身份。
鹿大壮说：“还要打的。”
“必然，但是两位翟将军熟知军情，又有了充足的时间，金人拿滑州城也无可奈何。”
白天时，他看了看滑州城的情况。
因为承平已久，一部分城墙也损毁了，何灌到来时大约安排人修了修，还是存在一些问题。
不过这场胜利，能将百姓凝聚起来，翟兴翟进不是何灌能比的，只要将一些塌陷的地方全部修葺好，加上城中有的是粮草器甲，金军到时候只能望洋兴叹了。
河对岸，完颜宗望生着闷气，然后看着郭药师。
郭药师想了一会说：“二大王，我还是坚持原来的看法，此支宋军乃是个例，不是常例。”
“然有宋军驻扎黄河了。”
“二大王，他们兵力不多，若是兵力多，不是今天晚上，而是明天晚上袭营了，那样，才能扩大战果。”
“咦，有理，”完颜宗望清醒过来。
“如今之计只有一条，发动城中百姓造船。以宋军之懦弱，五万大军渡过黄河，足以踏平南朝都城。”
完颜宗望又犹豫起来。
“二大王，南朝富裕非你可以想象，仅是东京城，十万贯、百万贯以上家产者彼彼皆是，数不胜数。”
后来金国开出天文数字的勒索金额，也是这个家伙出的馊主意。
而且这群野蛮的金人不懂，拼命地要金子银子。
宋朝有钱人是多，但许多实际是不动产，如京城一栋宅子，盛世时能值数万贯钱，乱世时可能一文不值。
除了宅子，还有店铺、作坊、田地。
即便手中的现钱也不是金子银子，有铜钱，交子，甚至是布帛、香料、珠宝。
就是将宋朝君臣一起杀掉，也拿不出许多金子银子出来。
这一说，完颜宗望又动了心。
关键还有他四弟，现在不知是生还是死，死了就算了，若是生，想要救出来，也要进攻开封。
完颜宗弼抓住了。
四皇子啊，这得立了多大的功劳，翟进乐得嘴都合不拢。
“兀那宋人，吾不逃，勿用绳子绑我。”
翟进下了战马，来到完颜宗弼身上，学着他的语气说：“兀那金人，你是好汉子，怕你拼命，故得用绳子绑你。”
“吾是金国四皇子，你们不得无礼。”
“吾不知你是不是金国四皇子，只知道你是我们的俘虏。”
“你们南朝以礼仪之邦著称……”
“吾们不是礼仪之邦，故收留张觉，然后你们说我们违约，大军南下犯我。是你们说的，故我们不知礼。”
周围几个宋兵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押着他见太子。”
“太子……”
“你们金国都来了两个皇子，我们大宋太子也要来了。”
完颜宗弼懵圈，赵桓新近即位他是知道的，但有几个儿子不知道了，就是有儿子，能有多大？难道南朝这个小皇帝几岁时就开始生孩子？几个宋兵将他押入滑州府衙，然后完颜宗弼看到一个小孩子围着他转。
他不满地说：“兀那小孩，休得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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