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的朋友
又一天，霜儿带他去看她的朋友。
在电信局上班，名叫“李静”的女孩。那天，李静在单位值夜班。
Y市的通信公司大楼，高高的耸立在闹区附近。高高的楼顶上立着几个金属大字，方方正正的黑体红字：“某某电信”。
走进大楼一层，一股幽幽的凉意袭来，下班了，没什么人。
一个保安在值班，霜儿跟他说：“大哥，找李静。”保安点点头，微笑一下。霜儿来过好多次，熟人了。
他俩乘坐电梯到了李静上班的八楼。出了电梯，右边的楼道有个铁栅栏门，上挂一把大锁，贴着一个牌子：“机房重地，闲人勿进”。
左拐，楼道两边有几个房间，门口分别挂着什么办公室的牌子。
楼道顶到头有一个特大的房间，像大学里的报告厅一样大。
里面有许多电脑都开着机。大方块，台式机。有的黑着屏，上面飘着屏保动画图案；有的亮着屏。都开着机，机房内一片“嗡嗡嗡“的主机风扇转动的声音。
大房间旁边有个小办公室。霜儿敲门，里面有人应声开了门，有两个女孩坐在电脑前值班。一个短头发的女孩和霜儿笑着打招呼，说：“进来吧！”
那天，田宁只见过一眼李静。
短头发，小麦色的皮肤，丹凤眼，鼻梁微微塌，长相普通，倒是打扮的干净利索。穿一身浅色的牛仔服，白色运动鞋，鞋上有灰粉色的不规则条形装饰。感觉轻盈，中性风。
看起来是很会经营生活的小资。她的脸色在办公室的台灯下，由于逆光，看起来更暗一点，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变化。也许见霜儿带着田宁，她没有说太多的话。
霜儿让田宁进大房间，俗话称：机房。有一张大沙发，他坐在那里等着。她进小办公室，和李静说话。
李静没有霜儿好看，身材也没有霜儿好，但是却找的一份好工作，上班很轻松。风不吹雨不淋，看起来也不用一直操作什么。
就说值夜班吧，没什么事，几百台电脑搁在那里，系统自己运转。她本人坐在值班室里，并没有什么事做，困了还可以睡觉。
他俩在她朋友的单位待了一晚上。在电脑上看看视频，听听歌。
那几年家用电脑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普及。
那年流行的歌曲是雪村的《我们东北人都是活**》，田宁还没有爱上打什么游戏。
他最喜欢听歌，看歌曲配的短视频MV。他们在机房，就听了几首歌，看了几个搞笑的FLASH动画。
霜儿和她的朋友聊了一会儿，然后回到机房大厅和田宁腻在一起。俩个人在一张大沙发上你挤我，我挤你。海阔天空地聊一通。不知疲惫。
夜深了，他们就在大厅的沙发上和衣而睡，李静给他俩拿了一个薄单子，盖着待了一个晚上，夏天晚上两人依偎着，倒也不冷。
年轻人喜欢熬夜，通宵，在他们看来，再也正常不过。
上帝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霜儿长的好看，命却不好。
好几年前父亲病逝了，只有一个退休在家的母亲，所有的财产就是现在住的房子。不知道城市里有多少这样相同境遇的家庭，她和她母亲，都是孤独地生活着。
她家就她一个独生女，无依无靠。她家那个居民小区是新的，平时也十分安静。
一排长长的阳台连着，楼底下的地下室露出一排扁扁的小窗户，像是站在地下坑里的人，举着头，向外张望。
而前面，是一排好像所有的居民小区都有的绿植——冬青树绿化带。
由于北方的气候干燥，缺水，所以冬青树总是长的那么矮，良莠不齐。叶面布满灰尘，树下的土也是新的，被太阳晒得干的发白，好像没有什么养分可提供给冬青树所利用。
那些阳台的窗户是干净的，田宁甚至很少看到过玻璃窗里面有挂着晾晒的衣服。
说明小区里的人很少，说明孤独是一种常态。
霜儿给田宁远远地指认过她母亲。
一位长期孤独生活的老年妇女，脸上没有微笑。当她母亲出小区，经过她的店铺时，她看见她母亲不打招呼，她母亲也不理她，自顾自，走自己的路。
也许她眼睛的余光看到霜儿和田宁了。但是几次路过，都没有拐到过店里，也没有说话。看起来心情总是很压抑。
霜儿和她的母亲个子都不高，身材都瘦。有时干个重点的家务活，还得请邻居帮忙。
这能代表一部分家庭：独生女，寡母的生活状态吧。
她出生的年代，国家开始计划生育。家里有一个女儿的就是这样了，两个老人总会先有一个走，留下的那个多少有些孤单。
家庭生活幸福的话还好，但是像霜儿这样的家，生活平静的可怕。
她母亲孤单一个人，她也孤孤单单一个女人。她不回家，两个女人各过各，都是独自面对一切。假如她回家待一会儿，好歹有个说话的人。
家里不管有多少平米，当只有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显得大而空了。长期一个人的生活，容易使人性格变得越来越孤僻。
与人交流也变得困难，越不说话，心里就越能装事。有烦恼忧愁无处排解的话，只能给自己造成更多的痛苦。
所以几次看见霜儿和田宁，都板着脸，走自己的路，装作没有看见，不管不问。
但是她母亲却早已暗暗观察许久，一个母亲对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不可能漠不关心。即使平时不聊天，也会装在心里。
等她有一天生病了，她是她唯一的依靠。否则靠谁呢……
在霜儿和田宁认识之初，她隐瞒了一段不为人知的生活经历。
人生很多时候是不完美的，有磕绊有忧伤才是真实的生活。
那天，发生一件偶然的事。
……
在电信局上班，名叫“李静”的女孩。那天，李静在单位值夜班。
Y市的通信公司大楼，高高的耸立在闹区附近。高高的楼顶上立着几个金属大字，方方正正的黑体红字：“某某电信”。
走进大楼一层，一股幽幽的凉意袭来，下班了，没什么人。
一个保安在值班，霜儿跟他说：“大哥，找李静。”保安点点头，微笑一下。霜儿来过好多次，熟人了。
他俩乘坐电梯到了李静上班的八楼。出了电梯，右边的楼道有个铁栅栏门，上挂一把大锁，贴着一个牌子：“机房重地，闲人勿进”。
左拐，楼道两边有几个房间，门口分别挂着什么办公室的牌子。
楼道顶到头有一个特大的房间，像大学里的报告厅一样大。
里面有许多电脑都开着机。大方块，台式机。有的黑着屏，上面飘着屏保动画图案；有的亮着屏。都开着机，机房内一片“嗡嗡嗡“的主机风扇转动的声音。
大房间旁边有个小办公室。霜儿敲门，里面有人应声开了门，有两个女孩坐在电脑前值班。一个短头发的女孩和霜儿笑着打招呼，说：“进来吧！”
那天，田宁只见过一眼李静。
短头发，小麦色的皮肤，丹凤眼，鼻梁微微塌，长相普通，倒是打扮的干净利索。穿一身浅色的牛仔服，白色运动鞋，鞋上有灰粉色的不规则条形装饰。感觉轻盈，中性风。
看起来是很会经营生活的小资。她的脸色在办公室的台灯下，由于逆光，看起来更暗一点，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变化。也许见霜儿带着田宁，她没有说太多的话。
霜儿让田宁进大房间，俗话称：机房。有一张大沙发，他坐在那里等着。她进小办公室，和李静说话。
李静没有霜儿好看，身材也没有霜儿好，但是却找的一份好工作，上班很轻松。风不吹雨不淋，看起来也不用一直操作什么。
就说值夜班吧，没什么事，几百台电脑搁在那里，系统自己运转。她本人坐在值班室里，并没有什么事做，困了还可以睡觉。
他俩在她朋友的单位待了一晚上。在电脑上看看视频，听听歌。
那几年家用电脑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普及。
那年流行的歌曲是雪村的《我们东北人都是活**》，田宁还没有爱上打什么游戏。
他最喜欢听歌，看歌曲配的短视频MV。他们在机房，就听了几首歌，看了几个搞笑的FLASH动画。
霜儿和她的朋友聊了一会儿，然后回到机房大厅和田宁腻在一起。俩个人在一张大沙发上你挤我，我挤你。海阔天空地聊一通。不知疲惫。
夜深了，他们就在大厅的沙发上和衣而睡，李静给他俩拿了一个薄单子，盖着待了一个晚上，夏天晚上两人依偎着，倒也不冷。
年轻人喜欢熬夜，通宵，在他们看来，再也正常不过。
上帝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霜儿长的好看，命却不好。
好几年前父亲病逝了，只有一个退休在家的母亲，所有的财产就是现在住的房子。不知道城市里有多少这样相同境遇的家庭，她和她母亲，都是孤独地生活着。
她家就她一个独生女，无依无靠。她家那个居民小区是新的，平时也十分安静。
一排长长的阳台连着，楼底下的地下室露出一排扁扁的小窗户，像是站在地下坑里的人，举着头，向外张望。
而前面，是一排好像所有的居民小区都有的绿植——冬青树绿化带。
由于北方的气候干燥，缺水，所以冬青树总是长的那么矮，良莠不齐。叶面布满灰尘，树下的土也是新的，被太阳晒得干的发白，好像没有什么养分可提供给冬青树所利用。
那些阳台的窗户是干净的，田宁甚至很少看到过玻璃窗里面有挂着晾晒的衣服。
说明小区里的人很少，说明孤独是一种常态。
霜儿给田宁远远地指认过她母亲。
一位长期孤独生活的老年妇女，脸上没有微笑。当她母亲出小区，经过她的店铺时，她看见她母亲不打招呼，她母亲也不理她，自顾自，走自己的路。
也许她眼睛的余光看到霜儿和田宁了。但是几次路过，都没有拐到过店里，也没有说话。看起来心情总是很压抑。
霜儿和她的母亲个子都不高，身材都瘦。有时干个重点的家务活，还得请邻居帮忙。
这能代表一部分家庭：独生女，寡母的生活状态吧。
她出生的年代，国家开始计划生育。家里有一个女儿的就是这样了，两个老人总会先有一个走，留下的那个多少有些孤单。
家庭生活幸福的话还好，但是像霜儿这样的家，生活平静的可怕。
她母亲孤单一个人，她也孤孤单单一个女人。她不回家，两个女人各过各，都是独自面对一切。假如她回家待一会儿，好歹有个说话的人。
家里不管有多少平米，当只有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显得大而空了。长期一个人的生活，容易使人性格变得越来越孤僻。
与人交流也变得困难，越不说话，心里就越能装事。有烦恼忧愁无处排解的话，只能给自己造成更多的痛苦。
所以几次看见霜儿和田宁，都板着脸，走自己的路，装作没有看见，不管不问。
但是她母亲却早已暗暗观察许久，一个母亲对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不可能漠不关心。即使平时不聊天，也会装在心里。
等她有一天生病了，她是她唯一的依靠。否则靠谁呢……
在霜儿和田宁认识之初，她隐瞒了一段不为人知的生活经历。
人生很多时候是不完美的，有磕绊有忧伤才是真实的生活。
那天，发生一件偶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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