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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裁缝店里的画家

    田宁这边也快期末考试了,要准备复习功课,尤其考前,得好好复习一番。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上个学期他拿了个三等奖学金,今年最少要拿二等。想拿一等,但是太难了。

    一等只有一个名额,学习比他拼的男女生大有人在。所以根本不奢望一等奖学金。

    大学里的大部分课程都比较轻松。美术学院的考试科目除了专业课,就是文化课。

    文化课科目都有:《中国美术史》,《世界美术史》,《马克思哲学》,《英语》,然后就没了。

    本来在大一的时候有数学,美术学院经过研究,取消了数学科目。所有学生欢呼雀跃,比中彩票还高兴。

    实际上学画画的,学数学也没有什么卵用。

    除了在做油画框和做雕塑架的时候能用到尺子,见到数字,其他时候压根用不着数学。

    更别说根号,或者高等数学方程式了。

    到了考前复习时,宿舍里的人就齐了,每人都手里拿着书,瞬时间,都变成了学霸的样子。平时的玩笑话都没了。

    霜儿这边,自从给红姐单位做了一批女式西服后。裁缝店的美名就传出去了。

    人们的眼睛是雪亮的,好身材能看出来。

    同样,好衣服也能看出来。一件好的西服,可以把身材的不完美处,变成完美的。

    比如溜肩可以用垫肩调整成平肩;可以调整腰围的尺码,使腰部看起来更细。

    一件普通的西服上衣对比一件好的西服上衣,穿着舒适度上有差距。最大区别在视觉上,好的西服对条对格,上身立体感好,看起来精致美观、高档奢华。

    好的西服裤呢,穿着跟运动裤的舒适度一样,看起来也挺括立体。

    所以订单像雪片一样多起来。田宁也开始学习西服的具体制作技巧。

    他是个悟性极高的人,霜儿教过的方法,他看一遍就会了。

    就是还需要熟练熟练。至于电动缝纫机,他天生心细,对机械又感兴趣,所以很快就学会用了。

    不光学会使用,简单的拆装都会了。在他小时候,家里有台脚踩的缝纫机,他常常看母亲用它干活。

    母亲不用的时候,他就好奇摆弄。穿针引线都会,他还亲自用缝纫机给自己缝了几个沙包。

    从小喜欢拆东西玩,家里的手电筒,电子表,发条闹钟,收音机,没一样没被他拆解过。

    一九八几年的时候,家里用的黑白电视机,也拆过。上小学的他,想看看那么多人影,是如何被这个带玻璃的大箱子播放出来的。

    裁缝店里买回来那几台机器的时候,是分成部件装在木箱子里的。机头,电机,皮带,架子都是分开的。

    他和霜儿还有丽春姐三个人一起,通过研究说明书和旧机器,一台一台组装起来的。

    电动缝纫机跟手动缝纫机的区别就是多了个电动机,插电驱动,其他的都一样。

    一般的问题,也就是卡线,断线,断针,换底线,卡轮这些。

    无非是穿针引线,加点机器油润滑润滑而已,正常使用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自己会干这些,就省去了不少请人维修的麻烦。

    他喜欢裁缝店里的工作,喜欢看穿着裙子,披着长发的霜儿在工作台前走过来,移过去。伴着“哒哒”的皮鞋声。他长发下的身体,似水一样,青春的男孩是火。

    他也喜欢看三位大姐工作,听缝纫机的机针脚“哒哒哒……”,和送布牙传送布料,与送料牙架碰撞发出的那闷闷的声音。对他来说,缝纫机各个部位发出的声音,是交响乐里的协奏曲。

    本来就是学美术的,所以他喜欢观察人的动态和表情。

    每个人工作时的表情都不一样。每个人的动态都因身材的不一样,而不相同。做事方法也因性格不同而不同。

    短头发的郑姐本来皮肤就白,还爱干净,她每次来上班,工作前都要用抹布,认认真真把工作台擦一擦,缝纫机也擦一擦,每天坐的凳子也擦一擦。

    这项擦拭工作是她自愿做的,霜儿和田宁都没有要求她这样做。

    她会瞪大眼睛,仔细察看,擦过的缝纫机上有没有灰尘。擦完,她将抹布清洗干净,拉展搭在洗手间的洗面盆上方的架子上。然后再开始工作。

    为了使用方便,田宁和霜儿给被当作工作间的两间房子里,请工人设计制作了一个简易的洗手间。至少大家不用再走到街上的公厕里方便了。霜儿晚上常一个人在这里住,也方便。

    烫发头的宋姐,在做衣服的时候,喜欢用牙咬断线,虽然旁边有剪刀,但是她宁愿用牙咬,也不用剪刀。

    她的牙很好,整齐,白。田宁经常看到她张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咬住线头,“嘎嘣”一下,线头就断了。柔柔的,轻轻地,又脆脆的,好像静谧的湖水投进了一枚小石子,荡起层层的涟漪。

    这个动作让他想起鬓发已经变白的母亲。这轻轻的嘎嘣声,是天下最美的声音。

    抚养两个孩子比较操劳,但她尽力保养好自己。保持年轻。

    她经常说:“我都不敢老,害怕老了我那傻儿子没人管!”

    平时工作就可以看出,她比较认真,能吃苦耐劳。

    不管是霜儿还是丽春姐,跟她说做衣服时,技术上的问题的时候,她都很认真地听。并且嘴上有总挂一句口头禅:“又学到了”!

    而郑姐的口头禅则是“宋美女咋那么爱学习!我不学都跟不上了。”

    本意是夸宋姐爱学习。实际上也表示她自己也要学习。两位大姐对工作的态度都挺好。

    正如前面所说,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员工!

    田宁想:这两位大姐如果一直干下去的话,他和霜儿能把她们培养成优秀的裁缝。如果再扩大店铺的话,她俩和丽春姐都是得力干将。

    想到这些,他觉得,人与人的相遇就是缘分。并且,脾气相投的人往往能碰到一起。

    可能,脾气相投,或者性格接近的人,互相看起来都顺眼,惺惺惜惺惺吧!

    店里忙的时候,他上手干活。不忙的时候,其实他还有一件自己喜欢干的事:画画。

    这本来就是他最喜欢干的事,也是他的专业。刚开始,他拿着速写本,画霜儿。

    霜儿裁布片,用缝纫机干活,扫地等动作,他都画过很多,厚厚的一本速写本画完了。

    霜儿穿睡衣和裸体,他也画过。不过,他把那些裸体的素描,从本上拆下来,专门藏起来。

    防止别人随意看到,尴尬。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赏得了人体艺术。

    另外,霜儿也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裸体素描,觉得隐私还是不要暴露的好。

    他把画得好看的霜儿肖像,用框子装裱起来,挂在裁缝店里的墙上。正面的,侧面的,3/4侧面的各一张,占一面墙。

    霜儿经常说:“咱们店,是一个真正的有艺术气息的店。因为有个大画家。”

    霜儿的各种角度和各种动作,他都画过了。画写生的对象也不能总是一个。新的写生对象可以给创作带来灵感,所以他又开始画丽春姐。

    丽春姐刚开始被画,因害羞笑得脸红。

    田宁跟她说:“姐,你就当我不存在,该咋就咋!”

    然后她慢慢就习惯了。经常看田宁画的她。还时不时提出点意见。经常说:“画得好,可不可以送给我?”

    只要是她喜欢,想要的,他都给。画画是为了开心,也让别人开心。

    对于他来说,别人欣赏他的作品是他的荣耀,他很乐意。而且对他来说很容易,十几分钟顶多二十几分钟的劳动而已。

    “让我儿子跟你学画画吧,画得这么好。”丽春姐说。

    “没时间啊,他报个班就行。”田宁说,他有时也拽一下!

    如今,他画郑、宋两位大姐。

    长相身材不一样,画出来的人物感觉就不一样。栩栩如生的人物动态,越看越有意思。

    每个人都有美的一面,关键在于画家,如何去发现这种美。郑姐的脸白,饱满。贴着她脸的头发,云丝一般柔软。

    宋姐的瓜子脸瘦,颧骨明显,她的身材比郑姐瘦,小一些。肩,身体,都是小巧玲珑的。体型跟霜儿差不多,但是没有霜儿的曲线好。

    不同的女人在画家的,多彩多姿,在画中又构成另外的风景。

    他选几幅画得好的,装进小框子,挂在店里供人欣赏。

    两位大姐直夸田宁有才。

    “既会设计衣服,又会画画。还会修缝纫机。还长得帅,简直完美啦!霜儿真有福气,你看人家男朋友多好!”

    三位大姐还把给她们画的像带回家去。

    丽春姐说:“我带回去裱起来,万一将来田宁成了大画家了,就值钱了。”

    郑姐和宋姐,也是碰到第一次别人画她们,所以对描绘自己画,既兴奋,又感到神奇。

    她们小心翼翼地拿着看,不知道该怎么叠放。田宁教她们把画卷成纸筒,用皮筋绑上,然后她们把画轻轻放到包里带回家。

    就这样,裁缝店里的工作,忙碌中,也有许多欢声笑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