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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梁家女

    未必。

    姜寻没把话说死,毕竟他们口中类似怪物的狗她从未见过,所以不能直接下决定。

    她在确保不弄乱现场的情况下围着死状凄惨的林晟走两圈,目光倏地定在他脖颈处,蹲下身凑近打量,血腥味瞬间扑面而来。

    林晟眼珠子突起,舌头从嘴巴里掉出来,嘴张得极大,而他的双手垂落两边呈现握爪的形状,似是在临死前握住了什么东西,僵住了。

    视线随之滑到脖颈,那里有一条深紫色淤痕。

    他是被勒死的。

    姜寻让沈长仪他们先走,虽然刚才看见的都是幻象,但伤害是实打实存在,不及时医治恐怕会留下祸端——借着她的身体治好了半身毛病,不管沈长仪怎么想,他都算她半个病人。

    医师最不想看见的,就是自己原本已经治好的病人再度出事。

    沈长仪却没动。

    他披着姜寻那件披风,碍于身高缘故,斗篷下摆堪堪遮到膝盖处,随着走动往后掀去,颇有几分潇洒凌厉的味道,跟姜寻的淡漠温和完全是两种路数。

    “车在路上,”他朝姜寻摊开掌心,指骨冷白分明,“来都来了,一起看。”

    国人经典名言。

    姜寻蝶翼似的羽睫缓缓扇动,垂眸凝视他苍白手心片刻,似是理解了他的意思,自然无比地将天青色油纸伞递过去。

    有人乐意给她当衣架,她怎么会拒绝呢。

    她大概摸得清楚这位老板的脾气——独裁且凶残,只对一切与他有利益的事物倾侧关注。

    而她现在因为自身能力,引来他两分注目。

    这对姜寻来说不算是个好消息,只是沈长仪没跟其他人那样见面就对她动手,反而相对‘客气’的好商好量,她就没必要撕破脸。

    姜寻重新回到供奉牌位的正厅,随口问:“沈先生不心动吗?”

    沈长仪闻言微微愣,浅色瞳孔随之偏移,目光平静纯澈的在她精致面容上停留几许,继而了然,嗓音温凉道:“如果是容貌,姜小姐是沈某所见之中的唯一。”

    “若是药人...姜小姐,沈某更喜欢在征得当事人意见后‘公平交易’。”

    他慢条斯理地咬着后四个字,意味深长。

    姜寻明白了。

    她同意,那就一切好说。

    不同意,那就用点手段,再慢慢商量。

    总之结果都一样。

    姜寻绯唇轻挑,勾出个讥讽的笑。

    无奸不商。

    正厅一如既往的安静。

    姜寻抬眼扫去,瞬间发现不对劲。

    原先仅有三十个的牌位,如今却多了一个。

    她凑近看,牌位上刻着梁家祖宗的名字,性别则明晃晃写着——女。

    侧过眸,右侧架子上的蜡烛也多出一根,崭新的,才燃烧了开头,就被吹灭。

    她走过去,肆无忌惮地伸手摸了摸凝固的蜡油。

    跟旁边陈年累积的相比,这蜡油同样新的过分。

    这些东西无一不在透漏,她们走后,有人来过。

    可,人如今在哪?

    姜寻又回到正厅,她试图按照捣鬼的人思路理清楚她的行动方向。

    从挂满褪色白布布置成婚房的新房出来,端着蜡烛和牌位来到正厅摆放祭拜,亲手点燃蜡烛,恭恭敬敬的供奉上后,再出门,前往祖宅最后剩下的地方——

    姜寻豁然转身,脚步迅速地走向东侧。

    站在破旧的菩萨画像前,她形状姣好的眸微微眯起,眸底纵深处掠过抹异色。

    “啊,我想起来了,”阮幂在她身后恍然道:“刚刚我看那个牌位的名字就觉得熟悉,来之前我查过梁家的资料,当初梁家起家那位祖宗,就叫这个名。”

    姜寻淡声:“有照片吗?”

    阮幂沉思,随即摇摇头,“没有,不过我记得梁家不久前有过传闻,说他们家的小女儿,跟祖宗长得很像。”

    梁家这代有三子一女,跟林晟接触,并且下命令抓住姜寻那个就是他家大儿子梁元安,而小女儿叫梁稀,取稀世珍宝的意思。

    梁稀小时候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但被梁家人宠着,加上长得乖巧讨人喜爱,在锦城上流圈里算是有名。

    而伴随她逐渐长大,梁家人就愈发觉得她长得像早早去世的祖宗。

    但是两年前出过件事,梁稀在跟朋友参加聚会回家时出了车祸,受重伤,尤其脑子伤得最厉害,医生当时就觉得她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醒来,只能当个植物人。

    梁家夫妇险些哭瞎双眼,所幸上天垂怜,没过多久梁稀就醒了。

    只不过,梁稀醒来后声称自己脑补有损,失忆了。继而性情大变,变得阴郁暴躁起来,一言不合就会跟家里亲友吵架,几乎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姜寻听完,眸光晦暗。

    既然她能重生,证明别人也可以。

    “打电话给梁家,问梁稀现在在哪。”

    她有预感,这个电话恐怕得不出结果。

    姜寻转过白净的脸,望向平视前方的菩萨哦,目光紧紧盯着画像里那张年轻且漂亮得有些过分的面颊。

    “不、不用问了。”

    齐宋突然出声。

    两双或淡漠或诧异的眼睛顿时朝他看来。

    齐宋捂住刚才被戳的伤口,欲哭无泪地装出镇定的表情:“你们要找的人是个女孩子,大概十八九岁,长得特别秀气的,就跟那张画里的差不多,对不对?”

    姜寻秀致眉梢漫不经心地一挑。

    齐宋又被戳了戳,他霎时往前蹦了一步,语气哀怨:“其实沈总和我会来这,就是跟着她来的。”

    沈长仪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喜欢收集各种有故事的物件,无论大小,价值高低,只要物件寓意对他胃口,他就会收。

    而昨天,沈长仪闲来无事逛自家藏宝库时发觉有个东西丢了,那块石头,还是年前一个家族为了攀附讨好送的。

    石头没什么寓意,就是沈长仪看着觉得稀奇,没多说,就收了。

    后面也的的确确喜欢,随手从指缝里漏了点好处给送礼的家族。

    就是没想到东西丢了。

    查来查去,又查到当初送礼的人身上。

    沈长仪原本差遣齐宋去查,半路骤然改变主意,改成亲自前往。

    石头一般,碰上时候的悸动却不一般。

    他理不清楚意义,带着齐宋顺着查出来的嫌疑祸首追到郊外墓地。

    再然后,女孩子消失,他们掉下陷阱,被追赶。

    接着,碰到了姜寻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