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燕云
柴荣伐蜀的决定乍一看似乎有些轻率，因为其缘自后蜀皇帝孟昶态度上的傲慢。
南方这些国家对待中原的态度，大体分为两派，依据是自身实力的强弱。
一派是以荆南、湖南、吴越、闽这些小国为代表，其统治者向中原政权称臣，被封为王、元帅或节度使等，在名义上属于中原的藩属，并听从调令。
另一派就是南唐、后蜀、南汉这几个大一点的国家，他们自恃实力强大，不把中原政权放在眼里。其统治者称帝，且在与中原的公务交往中坚守“国与国”之间的规格。
而柴荣，历来对这种举动异常反感和愤怒！
在此前征伐淮南的时候，李璟第一次求和，在递交的请和书就自称“大唐皇帝致大周皇帝”，柴荣看到信后气的完全不予任何理睬，并继续加强进攻。
后来李璟再次派出使臣求和，柴荣接见使臣时劈头盖脸的数落南唐的罪行，其中就有“不守臣子之礼，自行称帝、狂妄至极”这一条。
上有所好，下必迎合。
柴荣身为领导，自然是不好亲自出面教育这几个国家要“干明白”，来让他们软化态度称臣。
但是这个问题却难不倒那么多的下属，尤其是荆南、湖南这几个一心想要讨好后周的小国。
因此他们就自告奋勇，以邻国的身份，向后蜀、南汉的统治者写信，劝告他们别死要面子活受罪，抓紧低个头向后周称臣。
但后蜀孟昶的态度却异常的强硬和霸道！
958年六月淮南战役结束后，湖南节度使高保融给他写信劝谏时，他非但完全不予理会，反而还想起了去年发生的一件伤心事。
当时淮南战役进行到了最关键时候，眼看柴荣就要摧枯拉朽的一把削明白南唐的时候，孟昶心里也害怕了。于是他向柴荣写了一封旨在拉拢关系、促进睦邻友好的信函。
但是在这封信函中，他跟早些时候的李璟一样，也来了个“大蜀皇帝致大周皇帝”…
而柴荣也向对待李璟一样一视同仁，完全不予理会和回复。
当时，孟昶虽然心里不悦，但也不敢有任何表示，不声不响的就把这件事压下来了。结果这次遇到了高保融的信，就又勾起了这股怒火。
孟昶公开表示：自己当年称帝的时候，你柴荣甚至包括郭威一家子都还当着后汉的国贼呢，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资历和架子？
这些话传到柴荣耳朵里，据说是一下子就激怒了柴荣，当即决定发兵征蜀。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当年九月，柴荣就任命专人担任西南面水陆转运使，负责粮草军械后勤运输，这也是那个时代发动战争的常规操作。
一个月后，柴荣再次给孟昶机会，又一次让湖南高保融给孟昶去信，劝其称臣。
这回孟昶没有完全由着自己的性子，而是召集了众臣共同商议。最后议定的结果也很爷们儿：
坚决不认怂，柴荣你有本事就来打。
十月，柴荣任命的伐蜀战役筹备组官员李玉听闻小道消息，可以轻兵袭取后蜀归安镇（今安康市北）。遂在永兴节度使（治所长安）不赞成的情况下，强硬调取200精兵，长途奔袭归安镇。
归安镇所在的位置已经翻过了秦岭天险，它虽然不像汉中一样地位险峻，但也属于后蜀防御的重点地区。这200名精兵长途奔袭、又毫无后方依托，因此在刚抵达之后就不出意外的被后蜀当地守军悉数歼灭。
这场战役规模虽然不大，却是自打四州之战以后的多年以来后周第一次对后蜀的实质性用兵，意义和指向性都非比寻常。
后蜀自孟昶以下，于是再次提高警惕，对全国上下进行了进一步的战备动员，不仅增派兵马严守北面汉中至剑阁一线，就连东面与荆南接壤的长江三峡口，也因担心后周会借其道而进攻，专门加强了防御。
如此一来，柴荣想要突然袭击、一战而定蜀地的机会已经完全消失。
柴荣不得已，打消了伐蜀的计划。
我们简单来看，柴荣为什么会在终止灭亡南唐之后，把第一个目标放在后蜀。
前面说的孟昶口气大、态度蛮横，这当然是个原因，但最多也就是个挑起战争的由头而已，假如真要是凭借如此的个人好恶来决定国家战略，那柴荣就称不上是五代第一英主了。
他能把后蜀作为目标，核心还是两句话：挺有钱，比较菜。
挺有钱，是因为蜀地作为天府之国，历来物产丰饶。而到了柴荣这个时候，后蜀已经事实上割据了四十多年。
这些年中原一直战乱不断、无暇顾及后蜀，而周边的荆南、湖南更是不敢对其有想法，所以后蜀经过了四十多年的太平建设，国力强不强先不说，国库积累的财富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
柴荣如果能吃下后蜀，那就如同征服淮南一样，是一笔可以预见的只赚不赔的买卖。
再来看第二个原因，比较菜。
后蜀这些年，同样因为外部环境太过优越，所以统治者也逐渐丧失了进取之心，内部政治不够清明，军队战斗力不强。这一点，从之前后周收回四州的战役中便可以看出。
基于以上两点，柴荣一开始将后蜀作为目标。然而他最后又及时叫停这个计划，也是有深层次的考虑，最主要的担心就是：进得去、出不来。
后蜀尽管在综合实力、军队战斗力等方面都无法同南唐相比，但他却有一个全天下独一无二的法宝，那就是蜀地令人生畏的地理优势。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后周要想灭掉后蜀，必须要战胜险峻的蜀道。这不仅意味着既要保证部队能攻克这一道道天险，还要保证部队可以进得去、出的来。
与征服淮南不同，如果发动灭蜀的战役，柴荣大概率是不敢轻易亲征的，因为蜀地距离开封太过遥远。
一旦其他方向尤其是北疆遇到入侵，柴荣将无法迅速带领部队回援开封、主持大局。
所以他要么是指派一员信得过的大将执行灭蜀任务，要么就是冒着一定的风险，自己带领精兵趁后蜀没有防备之际，迅速侵入并直取成都，力求在最短时间之内灭掉蜀国并回师开封。
但随着归安镇一役的失利，引发了后蜀的警觉和战备，发动战役突袭的机会已经失去了。因此，柴荣才将注意力重新转回了北边的燕云十六州。
再回到后周的视角来看，燕云十六州的背后是契丹，这毋庸置疑是后周面临所有的敌人中最为强大的一个。
况且此前我们曾分析过燕云十六州对于中原农耕政权和北方游牧政权之间战略攻防的重大意义，柴荣在尚未完成汉地统一的情况下，就突然向燕云发动进攻，他一定有把握一举拿下吗？
事实上柴荣此举也有赌博的成分，所凭借的就是现阶段契丹正处于极度混乱的时期，柴荣想趁着这个机会一举收回燕云十六州。
契丹的混乱，与其皇帝有关。
当初耶律德光被中原民兵赶出开封后，尚未走到幽州就在一个名叫杀胡林的地方病逝了（今石家庄栾城区），也算是死得其地。
耶律德光是契丹的第二代皇帝，也是契丹开国皇帝、太祖耶律阿保机的二儿子。
他死之后，契丹的开国皇后，也是当时的述律太后又一次想要挑动自己的小儿子越过既有接班顺序上位登基，这一举动差点引发了契丹内乱。（耶律德光当初上位，就有述律太后不喜欢长子耶律倍的缘故）
最后协商的结果就是，契丹立了前皇长子耶律倍的长子耶律阮为皇帝。
耶律阮的出身不好，他老爹耶律倍当年被剥夺了皇位继承权后，处处遭到耶律德光的监视，最后不得已逃难去了后唐，还没过上几年太平日子，就又在“兴教门”之变后不久死于混乱之中。
这种出身背景，注定了耶律阮上台后将遭受多方的质疑和攻击，政局一直不稳。
尽管他一直励精图治想要有所作为，（比如帮助北汉刘崇出兵对抗郭威），但最后仍然死在了内部叛乱之中，在位时间仅仅4年（947年-951年）。
耶律阮被谋杀后，耶律德光的长子耶律璟迅速平定叛乱，因此被推举为新一代皇帝。
但没想到的是，这货在上位以后彻底的放飞自我。
他完全不理国政，一年之中大多数时间不在国都，而是四处外出游猎，每天除了打猎之外只干三件事：吃、喝、睡。
因此有了一个响亮的绰号：睡王。
从“睡王”951年登基，到如今958年柴荣决定北征幽燕，八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曾经强大的契丹深处混乱、积重难返。
而柴荣要的就是这个机会！
哪怕这些年后周和契丹各有各的问题要处理，难得的保持了一种微妙的和平状态，但柴荣也下定决心主动挑破这种平衡。
哪怕因为这个举动唤醒了沉睡的契丹猛兽，柴荣也有足够的信心在突袭收回燕云之后，依托燕云的有利地形，用较小的兵力和精力将契丹人死死的挡在长城之外。
只要收回了燕云十六州这道大铁门，那后周接下来无论是在国内向着哪个方向用兵，都可以一劳永逸的不用再考虑北方契丹的威胁了。
北征幽燕，是柴荣短暂辉煌一生的最后一战，看似没有按照《平边策》的既定方针执行，看似是有些冒失不够稳妥，但通过我们梳理分析事情的经过，会发现这个决定是柴荣经过了与实践反复的结合和比较之后才确立的。
只不过，因为天不假年的缘故，北征的进程戛然而止，我们无法再看到后来的事实而去进一步评价了。
南方这些国家对待中原的态度，大体分为两派，依据是自身实力的强弱。
一派是以荆南、湖南、吴越、闽这些小国为代表，其统治者向中原政权称臣，被封为王、元帅或节度使等，在名义上属于中原的藩属，并听从调令。
另一派就是南唐、后蜀、南汉这几个大一点的国家，他们自恃实力强大，不把中原政权放在眼里。其统治者称帝，且在与中原的公务交往中坚守“国与国”之间的规格。
而柴荣，历来对这种举动异常反感和愤怒！
在此前征伐淮南的时候，李璟第一次求和，在递交的请和书就自称“大唐皇帝致大周皇帝”，柴荣看到信后气的完全不予任何理睬，并继续加强进攻。
后来李璟再次派出使臣求和，柴荣接见使臣时劈头盖脸的数落南唐的罪行，其中就有“不守臣子之礼，自行称帝、狂妄至极”这一条。
上有所好，下必迎合。
柴荣身为领导，自然是不好亲自出面教育这几个国家要“干明白”，来让他们软化态度称臣。
但是这个问题却难不倒那么多的下属，尤其是荆南、湖南这几个一心想要讨好后周的小国。
因此他们就自告奋勇，以邻国的身份，向后蜀、南汉的统治者写信，劝告他们别死要面子活受罪，抓紧低个头向后周称臣。
但后蜀孟昶的态度却异常的强硬和霸道！
958年六月淮南战役结束后，湖南节度使高保融给他写信劝谏时，他非但完全不予理会，反而还想起了去年发生的一件伤心事。
当时淮南战役进行到了最关键时候，眼看柴荣就要摧枯拉朽的一把削明白南唐的时候，孟昶心里也害怕了。于是他向柴荣写了一封旨在拉拢关系、促进睦邻友好的信函。
但是在这封信函中，他跟早些时候的李璟一样，也来了个“大蜀皇帝致大周皇帝”…
而柴荣也向对待李璟一样一视同仁，完全不予理会和回复。
当时，孟昶虽然心里不悦，但也不敢有任何表示，不声不响的就把这件事压下来了。结果这次遇到了高保融的信，就又勾起了这股怒火。
孟昶公开表示：自己当年称帝的时候，你柴荣甚至包括郭威一家子都还当着后汉的国贼呢，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资历和架子？
这些话传到柴荣耳朵里，据说是一下子就激怒了柴荣，当即决定发兵征蜀。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当年九月，柴荣就任命专人担任西南面水陆转运使，负责粮草军械后勤运输，这也是那个时代发动战争的常规操作。
一个月后，柴荣再次给孟昶机会，又一次让湖南高保融给孟昶去信，劝其称臣。
这回孟昶没有完全由着自己的性子，而是召集了众臣共同商议。最后议定的结果也很爷们儿：
坚决不认怂，柴荣你有本事就来打。
十月，柴荣任命的伐蜀战役筹备组官员李玉听闻小道消息，可以轻兵袭取后蜀归安镇（今安康市北）。遂在永兴节度使（治所长安）不赞成的情况下，强硬调取200精兵，长途奔袭归安镇。
归安镇所在的位置已经翻过了秦岭天险，它虽然不像汉中一样地位险峻，但也属于后蜀防御的重点地区。这200名精兵长途奔袭、又毫无后方依托，因此在刚抵达之后就不出意外的被后蜀当地守军悉数歼灭。
这场战役规模虽然不大，却是自打四州之战以后的多年以来后周第一次对后蜀的实质性用兵，意义和指向性都非比寻常。
后蜀自孟昶以下，于是再次提高警惕，对全国上下进行了进一步的战备动员，不仅增派兵马严守北面汉中至剑阁一线，就连东面与荆南接壤的长江三峡口，也因担心后周会借其道而进攻，专门加强了防御。
如此一来，柴荣想要突然袭击、一战而定蜀地的机会已经完全消失。
柴荣不得已，打消了伐蜀的计划。
我们简单来看，柴荣为什么会在终止灭亡南唐之后，把第一个目标放在后蜀。
前面说的孟昶口气大、态度蛮横，这当然是个原因，但最多也就是个挑起战争的由头而已，假如真要是凭借如此的个人好恶来决定国家战略，那柴荣就称不上是五代第一英主了。
他能把后蜀作为目标，核心还是两句话：挺有钱，比较菜。
挺有钱，是因为蜀地作为天府之国，历来物产丰饶。而到了柴荣这个时候，后蜀已经事实上割据了四十多年。
这些年中原一直战乱不断、无暇顾及后蜀，而周边的荆南、湖南更是不敢对其有想法，所以后蜀经过了四十多年的太平建设，国力强不强先不说，国库积累的财富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
柴荣如果能吃下后蜀，那就如同征服淮南一样，是一笔可以预见的只赚不赔的买卖。
再来看第二个原因，比较菜。
后蜀这些年，同样因为外部环境太过优越，所以统治者也逐渐丧失了进取之心，内部政治不够清明，军队战斗力不强。这一点，从之前后周收回四州的战役中便可以看出。
基于以上两点，柴荣一开始将后蜀作为目标。然而他最后又及时叫停这个计划，也是有深层次的考虑，最主要的担心就是：进得去、出不来。
后蜀尽管在综合实力、军队战斗力等方面都无法同南唐相比，但他却有一个全天下独一无二的法宝，那就是蜀地令人生畏的地理优势。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后周要想灭掉后蜀，必须要战胜险峻的蜀道。这不仅意味着既要保证部队能攻克这一道道天险，还要保证部队可以进得去、出的来。
与征服淮南不同，如果发动灭蜀的战役，柴荣大概率是不敢轻易亲征的，因为蜀地距离开封太过遥远。
一旦其他方向尤其是北疆遇到入侵，柴荣将无法迅速带领部队回援开封、主持大局。
所以他要么是指派一员信得过的大将执行灭蜀任务，要么就是冒着一定的风险，自己带领精兵趁后蜀没有防备之际，迅速侵入并直取成都，力求在最短时间之内灭掉蜀国并回师开封。
但随着归安镇一役的失利，引发了后蜀的警觉和战备，发动战役突袭的机会已经失去了。因此，柴荣才将注意力重新转回了北边的燕云十六州。
再回到后周的视角来看，燕云十六州的背后是契丹，这毋庸置疑是后周面临所有的敌人中最为强大的一个。
况且此前我们曾分析过燕云十六州对于中原农耕政权和北方游牧政权之间战略攻防的重大意义，柴荣在尚未完成汉地统一的情况下，就突然向燕云发动进攻，他一定有把握一举拿下吗？
事实上柴荣此举也有赌博的成分，所凭借的就是现阶段契丹正处于极度混乱的时期，柴荣想趁着这个机会一举收回燕云十六州。
契丹的混乱，与其皇帝有关。
当初耶律德光被中原民兵赶出开封后，尚未走到幽州就在一个名叫杀胡林的地方病逝了（今石家庄栾城区），也算是死得其地。
耶律德光是契丹的第二代皇帝，也是契丹开国皇帝、太祖耶律阿保机的二儿子。
他死之后，契丹的开国皇后，也是当时的述律太后又一次想要挑动自己的小儿子越过既有接班顺序上位登基，这一举动差点引发了契丹内乱。（耶律德光当初上位，就有述律太后不喜欢长子耶律倍的缘故）
最后协商的结果就是，契丹立了前皇长子耶律倍的长子耶律阮为皇帝。
耶律阮的出身不好，他老爹耶律倍当年被剥夺了皇位继承权后，处处遭到耶律德光的监视，最后不得已逃难去了后唐，还没过上几年太平日子，就又在“兴教门”之变后不久死于混乱之中。
这种出身背景，注定了耶律阮上台后将遭受多方的质疑和攻击，政局一直不稳。
尽管他一直励精图治想要有所作为，（比如帮助北汉刘崇出兵对抗郭威），但最后仍然死在了内部叛乱之中，在位时间仅仅4年（947年-951年）。
耶律阮被谋杀后，耶律德光的长子耶律璟迅速平定叛乱，因此被推举为新一代皇帝。
但没想到的是，这货在上位以后彻底的放飞自我。
他完全不理国政，一年之中大多数时间不在国都，而是四处外出游猎，每天除了打猎之外只干三件事：吃、喝、睡。
因此有了一个响亮的绰号：睡王。
从“睡王”951年登基，到如今958年柴荣决定北征幽燕，八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曾经强大的契丹深处混乱、积重难返。
而柴荣要的就是这个机会！
哪怕这些年后周和契丹各有各的问题要处理，难得的保持了一种微妙的和平状态，但柴荣也下定决心主动挑破这种平衡。
哪怕因为这个举动唤醒了沉睡的契丹猛兽，柴荣也有足够的信心在突袭收回燕云之后，依托燕云的有利地形，用较小的兵力和精力将契丹人死死的挡在长城之外。
只要收回了燕云十六州这道大铁门，那后周接下来无论是在国内向着哪个方向用兵，都可以一劳永逸的不用再考虑北方契丹的威胁了。
北征幽燕，是柴荣短暂辉煌一生的最后一战，看似没有按照《平边策》的既定方针执行，看似是有些冒失不够稳妥，但通过我们梳理分析事情的经过，会发现这个决定是柴荣经过了与实践反复的结合和比较之后才确立的。
只不过，因为天不假年的缘故，北征的进程戛然而止，我们无法再看到后来的事实而去进一步评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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