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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前尘篇•真章

    乌黑色睫毛轻颤,片刻后便完全张开,沫潜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他只是自然醒了,沉沉的脑袋依旧头疼欲裂,他在想自己是喝了什么才使自己这般模样。

    记得晕过去之后,便倒在夜知玄身上。

    也不能说是倒吧,毕竟他一直在夜知玄身上,朦胧间听见很长时对话,而这一段对话,现在什么都想不起。

    不过也无所谓,他只是想知道自己身上为什么这么热。

    这种热量不似卧于棉被间的温度,反而凭空产生热量。

    沫潜知道的是自己正躺在榻上,身上盖着棉被,只是身上部分盖着。

    这棉被是有些厚重的,压得沫潜喘不过气,但就算再厚也不可能凭空产生热量啊,这就很奇怪了。

    沫潜还在疑惑,目光己完全闪回,一张雪白的脸正贴在自己的额头。

    “嗬!”

    白皙的脖颈同时浮起一片红润的血色并不断攀上脸颊,他愕然吸入口凉气,不知所措的挣扎乱动希望挣脱鱼玄机的怀抱,奈何自己力气实在太小根本毫无作用,多尝试过几次后,他选择了放弃,不再抗拒。

    于是他就一直保持住被鱼玄机压在身下仰面的姿势。

    然而这姿势就挺微妙的。

    但是看鱼玄机熟睡的样子又不忍将其叫醒,恐惊其美梦,连自己呼吸声也逾渐减小,不敢喘粗气,屏息凝神。

    此情此景只能以艳福不浅来形容,而沫潜则是停不下心中那一份年少的悸动,心脏扑通扑通地在胸口跳动,观察鱼玄机楚楚动人俏丽的面庞。

    烛火打上光,忽暗忽明浅浅淡淡,每一处纤毫必现、静态极妍。

    她每一次睡梦间呼吸,撩动着年少少年的心。

    这大概就是别人口中所说的见色起义吧。

    想到这里少年使劲摇了摇头从妄想中摆脱出来,心道:沫潜不行,你是个正人君子,你不能什么非分之想,更不能做什么无礼举动,你是客人,不能违背这里的主人,既来之则安之,须要迎和她,切不可临危自乱。

    就这样沫潜脑补将来和鱼玄机成亲的美好画面尝试着平复下自己有些小激动的心情。

    “小颜子啊!你在想什么啊!满面桃红色的啊!”

    身侧,夜知玄蓦然一句惊得沫潜虎躯一颤,同时感觉有什么东西像蛇一样正盘着自己的腿。

    “我说姐姐啊,你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沫潜僵硬偏过头,讪讪问道,虽然很尴尬,但不问问更尴尬,他便问了夜知玄这个问题。

    反观夜知玄她并没有那种感觉,而是一手撑着头一腿支在地,卧倒在榻上,大摇大摆吃着糖葫芦,鼓着嘴巴包,咬字不清说道:“这个嘛,怎么说,其实我一直在这里。”

    沫潜瞬间石化,该不会被发现了吧,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怎么可能呢!我藏的这么深,一定不会的。

    尴尬的气氛持续在两人之间,大眼对小眼,有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涌上心头,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悠,夜知玄眯眼点头,面带高深微笑道:“小颜子喜欢师父对不对。”

    语既出,空气安静三秒钟。

    沫潜方才从脑回路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沫潜胡乱瞥向。四处躲闪着夜知玄好奇的目光,心虚道:“怎么会呢!我还只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孩,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噢!是吗。”夜知玄心领神会,说道:“我懂了,小颜子是要长大了再来娶师父是吗?我理解,毕竟你还太小,不好办事。”

    沫潜:知音啊!!哎!不对劲!!不好办事!?

    “小颜子啊,我晓得师父是个大美人,是个男人都会对垂涎三尺,所以你要把握好机会。”

    “?”

    “我是说你要把握好机。”

    …………………………

    夜知玄一边随便舞动手里的糖葫芦,一边语重心长、若有其事讲着大道理,而在一旁听的沫潜则是认真专注,只听了一晚上,愣是啥也听不懂。

    虽然听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沫潜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搅了好一阵,谁知这是夜知玄又开始再次盘他的腿起来。

    “唉——”叫声刺破黑暗。

    浮动如影的烛光巧好熄灭。

    十分应景。

    只听得黑暗中他们俩的对话是这样的。

    “姐姐这样不好吧。”

    “哎呀,不会有问题的啦,平时我和师父都是抱在一起睡的。”

    “可是……我太难为情。”

    “没关系,久了就不会了。”

    “可是男女授受不亲。”

    “没关系以后我把你当妹妹来养。”

    “……………………”

    天南水北,尽皆一色。

    清晨,镜湖冰面寒风呼啸而过带起一片飞雪,雾凇沆砀,周遭弯曲延绵高山绕白色银气笼罩着中心位置座落于此的咸宜观。

    明门陈列,万步天梯,观外冬柳扶烟游掠飘动,柳叶上仍留有未失青玄,柳梢携金曦即临,东方亦既白,朦胧寒薄雾化出晶莹辉瑞,一会儿夜便己完全退散过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日白昼。

    卯时,五更。

    天阴,云浓。

    沫潜伏于榻上,覆被,旁点暖炉,身朝下面枕臂而睡。

    睡是熟睡,睡得很香的样子,杏儿鼻尖上冒上个大大的哈欠泡,像个果子这么大的哈欠泡,鱼玄机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到,也算是开了开眼界。

    她素常于有规律的时间醒来,这一习惯已经持许多年,醒来时咸宜观外总是不变景色。

    每日在站于十里亭湖停止的水平面上,吹起与故人谱写的曲子,总希望有朝一日能与之重逢。

    曲净琉璃是耗尽鱼玄机与钟渐离毕生心血所创造而出,天才之作,曲音一出光华流动,于世的靡靡天籁之音打破了空间与时间的界限,不可观的毫小雨滴如水雾般升起,悬在周身。

    天边云彩云并不断传向远方,孤鸿远去。

    而钟渐离又去了何处?

    就连鱼玄机也不知道,当年他不辞而别后,鱼玄机便入了咸宜观,她入观不是因为想远离红尘,只是想找个无人的地方静静待着,各诉他自己在等他。

    他和她的故事很多,鱼玄机也不知道该从哪些地方说,记起在当初在青灯下抱着黄卷说诗书礼记的少年剑客,总有不少感慨,自己与他相遇时他明明一字不识,但却总是装作满腹经论、学富六车,每每被戳穿时,也总会撇嘴偷笑。

    似乎上天在人最美好的时光总会多生变顾,鱼玄机与他经历了很多,最终为了她,他还是选择离开。

    之后,鱼玄机便在青城飘雪的季节于一陋巷中找到了当时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冷的瑟瑟发抖的夜知玄,从此两人便生活在一起。

    直到遇见了沫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