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燕石道人羽化
未几，陆牧刚准备去拜见自己师尊，便收到燕石道人传音：“速来大殿，为师有些事要交代于你”。燕石道人好像受了重创，苍老虚弱的声音透着急切。
陆牧听出燕石道人声音不对，急忙施展身法向大殿赶去，身边的建筑快速闪过，身形拉出一片残影。
而在大殿里，燕石道人跌坐在一旁，一双棕褐色眼睛深陷在眼窝里，顶着蓬乱的灰白头发，脸色枯败，身上气机杂乱。
待陆牧冲进大殿，
身上气息涌动：“师尊，这..是谁人伤得你?”
燕石道人艰难抬头看了一眼，虚弱地道：“牧儿，不必多言，此次却是为师想差了，本想临前给你留下些底蕴，不曾料倒把自身这副老骨头折了进去，可真是亏大发了。”
陆牧心中一怔，满脸愧疚道：“徒弟惭愧，让师父费心了”
又看着燕石道人一脸遗憾的表情，陆牧不禁心头一揪，抿了抿嘴唇，红着眼睛，强忍悲切欲去搀扶。
燕石道人见状对陆牧揺了揺头，轻笑道：“为师现在体内灵机四窜，稍一运气你怕是听不到为师遗言了。”
陆牧闻言，却是再忍不住，前世今生第一次有人以这种方式离开自己；张了张嘴，脑袋里却一片空白，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失了半边天，身体一下子无力，摊坐在地。
“唉，痴儿，”燕石道人见状也是心疼，叹了一口气道，“需知修行有成者，命数不同于常人，你天资过人，以后少不得经受此景，切不得失了本心，碍了修行。”
说着，又豁达道：“况且，吾辈中人，运灵于身，求道于然，若是不辛折道中途，自是要将这因果还于天地。”
陆牧突逢巨变，一下子大惊大悲下已是失了心神，双眼无神，喃喃道：“师尊你说莫昧自心，可你以前却是最看重规矩，行事说教皆有章可循，今日所行所言又与往日不同，何况，我记得，你此前可最是嫌我愚笨，不堪造就。莫要诓我”
燕石道人见陆牧如此作态，心中也是担忧，更是自责自己以前太过散慢，见陆牧天生素有宿慧竟疏忽了这方面教导。现在才惊觉自己除了教他修行，其余什么都不曾管过，而这孩子也是耐着住寂寞，硬生生在这观里待了十五年。可惜，今天这一关我怕是熬不过了。
想到此处，燕石道人心中虽担心，面色却如常，道：“非是我诓你，当年你父亲是我年纪时至交好友，后来将还是襁褓中的你托付给我，我便收了你一个弟子，自是要好好敲打，免得起骄衿之心。”
“父亲?”陆牧缓过神看着燕石道人。
“对，”燕石道人接着道，“当年你父亲因皇党之争受到牵连，不得以，才将你送到观里避难。之后的情形不明，不过，想来你应该还有亲人在世上。”
陆牧神色逐渐舒缓，点了点头，道：“弟子知晓了”
见陆牧已镇定下来，燕石道人心里松了口气，转而表情穆然，肃声说到：“牧儿。”
陆牧正身坐好：“弟子在。”
“为师接下来所述，你一定要记牢。”
“尊师请言”
燕石道人定了定神，道：“为师当年和你一般年岁时，性情乖张又好行侠好义之举，听闻这太行山屡有妖兽吃人，便不顾吾师阻止，偷偷跑下观，进了这太行山仔细搜寻几日，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探查到踪迹，发现是一小妖虎作祟，当即出手打杀，却不料还有一头老的，我用尽手段仍是斗不过，自得逃命，不曾想，慌乱中一头闯入了一处秘境中，而那秘境，”
说到此处，燕石道人脸上闪过一抹惧色，眼神中散不去的惊恐。“那秘境，不，称为秘境，倒不如说那就是一处生灵绝地，其中诡异实在难以描述，但就当我绝望时，你祖师寻着我留下的痕迹找了过来……”
燕石道人满脸懊悔，“师尊为救我失陷于那秘境，即便他已成就了真人境界也无济于事。”
言罢，燕石道人眼中闪过泪光
“此后，因为师尊突然遭难，观内传承丢失，其余弟子皆去往他派，我万念俱灰，带着几个修道无甚希望的，将道观从凤泣山搬到这太行山准备就如此了结此身。”
“直到你父亲将你送来。”
燕石道人看着陆牧很是欣慰
陆牧感受燕石道人身上气机已越来越弱，拜首悲道：“谢师尊此生养教之恩。”
燕石道人不管陆牧，语速越来越快。
“那秘境确有机缘，我交于你的金光赤练法便是从那次秘境中得来，不过不到天人之境万不可靠近，切记！切记！”
说着，燕石道人将秘境方位及秘境特征传音给陆牧
“昨日你走后，为师本想去那秘境试试找回你祖师的储戒，可惜。”
“你传承不全，未来道路却是艰难，不过，我这些年也是有一些修行资源，都放在我居所。”
“另外，为师此前所说你自去寻你亲人也好，下山见见世面也罢，都需在那尘世走上一遭，不然凡胎难破。”
说到此处
燕石道人身上生机已近于无，
本来殆尽的灵机却突然回转。
燕石道人似有感而发：
“朝闻道，夕死可矣”
“当年突逢挫败，在这道观当苦修隐士一百多年，却始终参不破，终了，在这将行之时才醒悟。”
燕石道人突然闭上眼睛，身上金光流转，气势如虹，慢慢飘浮在空中。
燕石道人突然的变化让陆牧又惊又喜，用灵识感觉到燕石道人的灵机已变得无比磅礴。
燕石道人突然睁开双眼，眼中神光摄人，开口道：“牧儿，为师最后送你一份礼物，且看仔细了。”
说着，燕石道人架着一道虹光，势如破竹一般冲到高空双手捏出一道法式盘腿虚坐空中。突兀的，天地万物好像都同时按下了暂停键，天上的惊鸟，空中的落叶，连地上睁大眼睛的陆牧都一同停滞。
然后，天象变了。
太行山上阴阳倒转，一轮残月慢慢升到了天穹之顶，紧接着，一缕清风似轻轻漫步的妙龄少女慢慢着，拂面而来。陆牧只觉得似微风刮过，痒痒的，而这倒像是信号一般，天地间的时间又似快速跳跃，若似重回水里的鱼儿，想一瞬间游回河的对岸。天上惊鸟再不见影了，空余几枚羽毛飘过，而空中落叶也早已归根，只剩下陆牧仍凝视着空中。
空中的燕石道人的气机愈发宏大，背后的天空都在气机影响下显出不同寻常的金光。忽的，一阵清风刮过，从燕石道人身上刮下几条奇形怪状的虫子，同时将燕石道人气机一下刮去大半；这虫子一落地便化为一阵黑烟散去，而剩下的气机，气息开始变得玄奇，游走全身。
燕石道人随之变幻，不复之前奄奄一息的模样，身上灵机自隐，周身气息如渊如虹，自生华发，双眼焕神，整个人舒展开来，看起来如三四十岁一般，面容削削，鼻梁高挺，嘴角微挺，凌空而立，被一层浅色金光环绕。脱俗！脱俗!竟是脱胎换骨
当真是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任谁见了，都得赞一句：
“好一个神仙中人”
燕石道人对着陆牧微微一笑
伸出手隔空点了陆牧一下。
陆牧上前一步：“师尊？”
此刻，太行山上天象回转，
燕石道人点了点头，望向天际
一抹朝晖映射在道人身上交相辉映
然后，
整个人便如泡沫一般破碎。
远处，一道童模样的孩子跌跌撞撞跑来，身后跟着一条狗……
陆牧听出燕石道人声音不对，急忙施展身法向大殿赶去，身边的建筑快速闪过，身形拉出一片残影。
而在大殿里，燕石道人跌坐在一旁，一双棕褐色眼睛深陷在眼窝里，顶着蓬乱的灰白头发，脸色枯败，身上气机杂乱。
待陆牧冲进大殿，
身上气息涌动：“师尊，这..是谁人伤得你?”
燕石道人艰难抬头看了一眼，虚弱地道：“牧儿，不必多言，此次却是为师想差了，本想临前给你留下些底蕴，不曾料倒把自身这副老骨头折了进去，可真是亏大发了。”
陆牧心中一怔，满脸愧疚道：“徒弟惭愧，让师父费心了”
又看着燕石道人一脸遗憾的表情，陆牧不禁心头一揪，抿了抿嘴唇，红着眼睛，强忍悲切欲去搀扶。
燕石道人见状对陆牧揺了揺头，轻笑道：“为师现在体内灵机四窜，稍一运气你怕是听不到为师遗言了。”
陆牧闻言，却是再忍不住，前世今生第一次有人以这种方式离开自己；张了张嘴，脑袋里却一片空白，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失了半边天，身体一下子无力，摊坐在地。
“唉，痴儿，”燕石道人见状也是心疼，叹了一口气道，“需知修行有成者，命数不同于常人，你天资过人，以后少不得经受此景，切不得失了本心，碍了修行。”
说着，又豁达道：“况且，吾辈中人，运灵于身，求道于然，若是不辛折道中途，自是要将这因果还于天地。”
陆牧突逢巨变，一下子大惊大悲下已是失了心神，双眼无神，喃喃道：“师尊你说莫昧自心，可你以前却是最看重规矩，行事说教皆有章可循，今日所行所言又与往日不同，何况，我记得，你此前可最是嫌我愚笨，不堪造就。莫要诓我”
燕石道人见陆牧如此作态，心中也是担忧，更是自责自己以前太过散慢，见陆牧天生素有宿慧竟疏忽了这方面教导。现在才惊觉自己除了教他修行，其余什么都不曾管过，而这孩子也是耐着住寂寞，硬生生在这观里待了十五年。可惜，今天这一关我怕是熬不过了。
想到此处，燕石道人心中虽担心，面色却如常，道：“非是我诓你，当年你父亲是我年纪时至交好友，后来将还是襁褓中的你托付给我，我便收了你一个弟子，自是要好好敲打，免得起骄衿之心。”
“父亲?”陆牧缓过神看着燕石道人。
“对，”燕石道人接着道，“当年你父亲因皇党之争受到牵连，不得以，才将你送到观里避难。之后的情形不明，不过，想来你应该还有亲人在世上。”
陆牧神色逐渐舒缓，点了点头，道：“弟子知晓了”
见陆牧已镇定下来，燕石道人心里松了口气，转而表情穆然，肃声说到：“牧儿。”
陆牧正身坐好：“弟子在。”
“为师接下来所述，你一定要记牢。”
“尊师请言”
燕石道人定了定神，道：“为师当年和你一般年岁时，性情乖张又好行侠好义之举，听闻这太行山屡有妖兽吃人，便不顾吾师阻止，偷偷跑下观，进了这太行山仔细搜寻几日，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探查到踪迹，发现是一小妖虎作祟，当即出手打杀，却不料还有一头老的，我用尽手段仍是斗不过，自得逃命，不曾想，慌乱中一头闯入了一处秘境中，而那秘境，”
说到此处，燕石道人脸上闪过一抹惧色，眼神中散不去的惊恐。“那秘境，不，称为秘境，倒不如说那就是一处生灵绝地，其中诡异实在难以描述，但就当我绝望时，你祖师寻着我留下的痕迹找了过来……”
燕石道人满脸懊悔，“师尊为救我失陷于那秘境，即便他已成就了真人境界也无济于事。”
言罢，燕石道人眼中闪过泪光
“此后，因为师尊突然遭难，观内传承丢失，其余弟子皆去往他派，我万念俱灰，带着几个修道无甚希望的，将道观从凤泣山搬到这太行山准备就如此了结此身。”
“直到你父亲将你送来。”
燕石道人看着陆牧很是欣慰
陆牧感受燕石道人身上气机已越来越弱，拜首悲道：“谢师尊此生养教之恩。”
燕石道人不管陆牧，语速越来越快。
“那秘境确有机缘，我交于你的金光赤练法便是从那次秘境中得来，不过不到天人之境万不可靠近，切记！切记！”
说着，燕石道人将秘境方位及秘境特征传音给陆牧
“昨日你走后，为师本想去那秘境试试找回你祖师的储戒，可惜。”
“你传承不全，未来道路却是艰难，不过，我这些年也是有一些修行资源，都放在我居所。”
“另外，为师此前所说你自去寻你亲人也好，下山见见世面也罢，都需在那尘世走上一遭，不然凡胎难破。”
说到此处
燕石道人身上生机已近于无，
本来殆尽的灵机却突然回转。
燕石道人似有感而发：
“朝闻道，夕死可矣”
“当年突逢挫败，在这道观当苦修隐士一百多年，却始终参不破，终了，在这将行之时才醒悟。”
燕石道人突然闭上眼睛，身上金光流转，气势如虹，慢慢飘浮在空中。
燕石道人突然的变化让陆牧又惊又喜，用灵识感觉到燕石道人的灵机已变得无比磅礴。
燕石道人突然睁开双眼，眼中神光摄人，开口道：“牧儿，为师最后送你一份礼物，且看仔细了。”
说着，燕石道人架着一道虹光，势如破竹一般冲到高空双手捏出一道法式盘腿虚坐空中。突兀的，天地万物好像都同时按下了暂停键，天上的惊鸟，空中的落叶，连地上睁大眼睛的陆牧都一同停滞。
然后，天象变了。
太行山上阴阳倒转，一轮残月慢慢升到了天穹之顶，紧接着，一缕清风似轻轻漫步的妙龄少女慢慢着，拂面而来。陆牧只觉得似微风刮过，痒痒的，而这倒像是信号一般，天地间的时间又似快速跳跃，若似重回水里的鱼儿，想一瞬间游回河的对岸。天上惊鸟再不见影了，空余几枚羽毛飘过，而空中落叶也早已归根，只剩下陆牧仍凝视着空中。
空中的燕石道人的气机愈发宏大，背后的天空都在气机影响下显出不同寻常的金光。忽的，一阵清风刮过，从燕石道人身上刮下几条奇形怪状的虫子，同时将燕石道人气机一下刮去大半；这虫子一落地便化为一阵黑烟散去，而剩下的气机，气息开始变得玄奇，游走全身。
燕石道人随之变幻，不复之前奄奄一息的模样，身上灵机自隐，周身气息如渊如虹，自生华发，双眼焕神，整个人舒展开来，看起来如三四十岁一般，面容削削，鼻梁高挺，嘴角微挺，凌空而立，被一层浅色金光环绕。脱俗！脱俗!竟是脱胎换骨
当真是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任谁见了，都得赞一句：
“好一个神仙中人”
燕石道人对着陆牧微微一笑
伸出手隔空点了陆牧一下。
陆牧上前一步：“师尊？”
此刻，太行山上天象回转，
燕石道人点了点头，望向天际
一抹朝晖映射在道人身上交相辉映
然后，
整个人便如泡沫一般破碎。
远处，一道童模样的孩子跌跌撞撞跑来，身后跟着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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