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醉酒
“好，行，听您的！”姜佑护住头，不知道这爹哪来这么多精力，“您倒是别再打啊！”
姜容气喘吁吁，丢了杯子，一屁股坐下。人这年纪一大，跑几步终究是费劲的。“你去，去叫明安回来。”
“不是说，让她在清河好好待着吗？”姜佑捡起杯子，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我想女儿了，看一眼还不成？”他眼睛一瞪，一副老小孩儿的样子。姜佑哭笑不得，只好认怂，“成！我这就写信，这就写。”
“这丫头也真是，眼看中秋节了，都不说回来看看……”
瞅着他突然对月伤怀，姜佑轻手轻脚出去。
年龄大了，一会儿一个想法。哎，明安，看来你在清河的好日子，要到头咯！
在姜如樾几人忙活着做月饼时，殊不知她和宁含露的婚姻大事正被人安排谈判。
御书房，姜容正专心批奏折、完全不给某人好脸色看。使臣再次后悔此番抢着来姜国，原以为可以谈好回国，得些奖赏。现在他只希望别搞砸一切，被轰走就行。
总算是领略到，姜容有多宝贝自己的一双儿女。比起自己上面那位，真可谓是父爱如山呐！他暗叹。
“……使臣大人，你若是无事便可以去了。”
姜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叫人捉摸不定。使臣回过神，只见李仁正跟他使眼色。他这才恍然，“陛下，昨夜一叙，在下对陛下敬佩之心犹如——”
“说重点。”姜容放下批阅好的，又拿起一本。
屋内气温又低了几分，使臣暗自一惊，讪笑着开口，“若陛下不忍割爱，在下还有一个办法。”
见他直直看来，似乎在说，这要不是个好主意的话，我会把你丢出去。他赶忙继续，“听闻贵国开国功臣之后，清河郡的乐容郡主，前些日子方及笄，生得是沉鱼落雁、天真烂漫——”
“叉出去。”
“是。”
李仁得了吩咐就要叫人进来，使臣瞳孔一震，慌忙道，“陛下！陛下若不愿，在下也可以听听陛下的意思啊！”
姜容吹了吹墨水，闲适地合上奏折，好好整理一番，这才有空抬起头看他。见那使臣战战兢兢，一脸惧意，不免耻笑吴舜派这么个怂包来，还想谈联姻？
“朕，确有一妙计。”
“陛下请讲！”使臣拢拢袖子，作洗耳恭听状。
“朕这双儿女，是万不可能让他们离开姜国的。至于别的郡主的主意，你们也别想打……”使臣的脸一点点白了，姜容淡淡开口，“朕知你们国君子嗣众多，儿孙绕膝，不若让一位来姜国，皇子公主都行。
若是与子敬或明安有眼缘成了秦晋之好，自是最好，朕大可把和吴国之间的商税降低；若是都瞧不上眼，朕会以皇室的规制仪仗送他回吴国、也不会有失身份。何如？”
说来说去，孩子没讨着，还要送个娃娃出来。
更没想到姜容极其护短，连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郡主都不愿意送到吴国。若真是答应了，他回去是万万交不了差的！
看出了他的为难，姜容心里一乐，表面依然严肃，“此事非同小可，你还是把朕的话带回去，等你们主上决断吧。”
使臣走了。
来的时候风风光光、壮志凌云。
走的时候蔫头搭脑，好不伤心。
说到底还是一个字，穷！
姜佑在城楼上目送吴国的队伍走远，高高兴兴回去交差了。
郡主府早就开始张罗中秋家宴的事宜，可惜温无言不在，充其量也就是几人一起吃个饭。
叫上穆清风，刚好四个人凑一桌。
时值中秋，兰陵放假打烊一日。那些丫鬟小厮们家人不在身边、或者没了家人的，统统都进了郡主府，今日宴席由蔺公子买单！
之前还想趁此机会再弄个活动，换位思考下还是放弃了。
毕竟之前自己还是员工时，每逢节假日，脚底早就抹了油地想回家，谁想一天到晚待在公司给老板卖命。
宁含露招呼着下人们将几人‘特制’的月饼拿出来摆好，又盯着上菜摆盘，等到一切准备得差不多，穆清风姗姗来迟。
这段时间他时常早出晚归，不知是处理什么棘手的事去了。
但凡他离开都会叫下属过来，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让她从眼皮子低下消失的事，真出了什么事，姜子敬可是会拿他‘开刀’的。
姜如樾从未问起他的身份，看起来很神秘，不过八九不离十都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他身上无意间散发的戾气太重了，叫她想忽视都难。
人到齐便开席了。
席间觥筹交错，大家今日都敞开了怀痛饮几杯，交谈逗笑声不绝于耳。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庆祝这月圆之日。这也算她到这异世过的第一个中秋节，遥想去年此时，她还在家中与父母团聚，转眼间只她一人。
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回去。
她怀念之前的生活，虽然上班苦、上班累，但总好过跟一群古人过活。她觉得自己是个异类，这秘密兴许这辈子都不会为人知晓。
思量间兀自斟满酒饮下，她醉眼迷蒙，真希望一醉后醒来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一颗头撞上她肩膀，蔺行云今日算是开怀畅饮，之前的苦闷和伤怀都在和姜如樾等人的相处中消失殆尽，如今他还能一展文笔，有发挥胸中抱负的场所，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不小心就喝过头。
桌上几人除了穆清风，都喝得云里雾里。
穆清风提起他的衣襟，那颗头这才离开了姜如樾的肩颈。
他叫来小厮，将蔺行云往后一扔，“送他回房。”
喝醉的人格外重，两三个小厮一边一个架着蔺行云走了。
冬儿见自家郡主醉得不轻，行了礼后叫来丫鬟们扶着她回房了。
“······明安！你我自当再饮几杯，今夜，嗝，今夜不醉······”
“郡主！”
她突然瘫软滑下，冬儿叫苦不迭，几人艰难拉起她才慢慢离开了。
看着趴在桌上嗫嚅不清的姜如樾，穆清风搁下筷子。
说是吃饭，结果菜没吃几口，这几人一个接一个倒了。
“带你家殿下去歇息吧。”
莲儿早就发现她的不对劲，这下听他说更是求之不得。刚搀起一点，她一扭又滑了下去。几次三番后，穆清风看不下去，帮着抬起她。
刚把人交给莲儿，姜如樾便如泥鳅一般顺着滑坐在地。
原本几人在院中用膳，就没让几个下人在一旁伺候。此时再无旁人，穆清风扶额，忍着不耐将她一把抱起，“带路。”
莲儿后知后觉点头，引着他朝姜如樾的院子去了。
半梦半醒间，她只觉得自己是一条鱼，徜徉在酒香的海洋里，玩得正不亦乐乎间，忽然有一鲁莽的渔夫，一把捞起了自己。
失去了水分的鱼儿在渔夫手里不安扭动挣扎着，海水就在脚下，她只需要纵身一跃便可回归无边海崖。
她在怀中一通乱扭，穆清风牢牢锁住双手，以防她掉下。
感受到渔夫的桎梏，她只觉自己整个身体离开了水，就要干涸而亡。这样可不成！姜如樾深深憋了一口气，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在感觉到自己就快被这该死的渔夫放入鱼篓时，她知晓机会来了，双手一挣，身子猛地使劲，一跃脱离了渔夫。
“哎哟！”
某女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跌倒在床边，莲儿大惊，立即上前看看她额头是否撞到了。
姜如樾感觉自己摔在堤坝上，离水还差几分距离。
阵阵疼痛传来，她哀呼，艾玛，跳早了！
穆清风看主仆两人在床边一阵折腾，不忍直视，颇为头疼地转身走了。
天光大亮，姜如樾捂着头懒懒坐起，看着莲儿拿着剥好的鸡蛋过来，她满足一笑，“莲儿，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莲儿拿着蛋往后退，就像母鸡护住自己的幼崽，姜如樾收回手，“怎么了？”
“殿下，您都不记得了吗？”
“什么？”
“昨夜您饮酒过甚，摔了一下······”
听她这么说，是觉得头有点疼。莲儿用蛋在她额角轻轻滚着，“昨晚郡主和蔺公子也醉了，老早就回了房。”
姜如樾呲牙，额角一片火辣辣的疼，“那穆公子呢？”
她一提起穆清风，莲儿噗呲一笑，“昨夜您醉了酒太沉，便是穆公子送您回来的。”
姜如樾直觉不妙，细细问了才知道，穆清风刚走到床边要放下她，她就跟抽了筋似的一个鲤鱼跃龙门，额头好巧不巧磕在了床角。
虽然他及时伸手拽住了，但她当时力大如牛，挨到了额角，还擦破了皮。
姜如樾接过铜镜，看着自己左边额头鼓起来的小包，觉得这脸已经丢到了太平洋。
宁含露和蔺行云到了快午时才起身，却迟迟不见姜如樾出门。
两人就跟离了领队不能自理的人一般，碰巧在她院子外相遇了。
“郡主，蔺公子，殿下说稍后你们见了她，嗯，不许笑······”
莲儿低头说完，两人相视一眼，“我们怎么会笑她呢？”
“是啊，快叫她出来，说好的今日去城郊赏桂花，我衣裳都换好了。”宁含露扒拉着新裁的裙裳，越看越满意。
莲儿应声退下，一抽一抽地离开，看得两人一头雾水。
很快他们就知道是何原因了。
看着左边额头纱布缠了不知道几圈，以至于看起来十分惨、一脸怨怼的姜如樾，蔺行云先是一愣，而后立即低头，快速耸动着肩膀。
宁含露也没好到哪儿去，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垂首数着裙角的小花。
“······”姜如樾当看不见两人的反应，越过他们走向院门，“不是说看桂花么，再不走就不去了。”
宁含露深深吸了口气，迈步跟了上去。
“你们，等等我啊，啊哈哈哈哈！”
没过两天，姜如樾收到京城来信。
眼见她紧蹙眉头，宁含露放下手中的账本，“发生什么事了？”
“乐容，我可能要回去了。”
信中，姜佑说父皇很是想念她，除此之外，还有关于她的要事，望速速回京。
短短几句，姜如樾却盯了许久。
一天后，宁含露终于接受了她要离开的事实。她眼眶红了一天，此刻正靠在她肩头念叨着，“那你若是处理好了，还回来吗？”
姜佑虽然没言明何事，但姜容可是一开始就让自己离京城的繁杂事远些的，眼下突然要她回去，只怕不是什么小事，也不会轻易就处理好。
她眼睛红红的，姜如樾心有不忍。毕竟相处这么久，宁含露也是真心待她如好姐妹，说不感动是假的。
“不能保证是多久，但我一定会再来的。除了有你在，兰陵的根基还在这儿呢。”
安抚了许久，又向她交代了兰陵的经营事宜。趁莲儿在打包的时候，姜如樾去了蔺行云那儿。
他的创作方面她完全不用担心，想着再跟他说说后续兰陵的走向。
甫一走到院门处，只见他背了包袱出来。
姜容气喘吁吁，丢了杯子，一屁股坐下。人这年纪一大，跑几步终究是费劲的。“你去，去叫明安回来。”
“不是说，让她在清河好好待着吗？”姜佑捡起杯子，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我想女儿了，看一眼还不成？”他眼睛一瞪，一副老小孩儿的样子。姜佑哭笑不得，只好认怂，“成！我这就写信，这就写。”
“这丫头也真是，眼看中秋节了，都不说回来看看……”
瞅着他突然对月伤怀，姜佑轻手轻脚出去。
年龄大了，一会儿一个想法。哎，明安，看来你在清河的好日子，要到头咯！
在姜如樾几人忙活着做月饼时，殊不知她和宁含露的婚姻大事正被人安排谈判。
御书房，姜容正专心批奏折、完全不给某人好脸色看。使臣再次后悔此番抢着来姜国，原以为可以谈好回国，得些奖赏。现在他只希望别搞砸一切，被轰走就行。
总算是领略到，姜容有多宝贝自己的一双儿女。比起自己上面那位，真可谓是父爱如山呐！他暗叹。
“……使臣大人，你若是无事便可以去了。”
姜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叫人捉摸不定。使臣回过神，只见李仁正跟他使眼色。他这才恍然，“陛下，昨夜一叙，在下对陛下敬佩之心犹如——”
“说重点。”姜容放下批阅好的，又拿起一本。
屋内气温又低了几分，使臣暗自一惊，讪笑着开口，“若陛下不忍割爱，在下还有一个办法。”
见他直直看来，似乎在说，这要不是个好主意的话，我会把你丢出去。他赶忙继续，“听闻贵国开国功臣之后，清河郡的乐容郡主，前些日子方及笄，生得是沉鱼落雁、天真烂漫——”
“叉出去。”
“是。”
李仁得了吩咐就要叫人进来，使臣瞳孔一震，慌忙道，“陛下！陛下若不愿，在下也可以听听陛下的意思啊！”
姜容吹了吹墨水，闲适地合上奏折，好好整理一番，这才有空抬起头看他。见那使臣战战兢兢，一脸惧意，不免耻笑吴舜派这么个怂包来，还想谈联姻？
“朕，确有一妙计。”
“陛下请讲！”使臣拢拢袖子，作洗耳恭听状。
“朕这双儿女，是万不可能让他们离开姜国的。至于别的郡主的主意，你们也别想打……”使臣的脸一点点白了，姜容淡淡开口，“朕知你们国君子嗣众多，儿孙绕膝，不若让一位来姜国，皇子公主都行。
若是与子敬或明安有眼缘成了秦晋之好，自是最好，朕大可把和吴国之间的商税降低；若是都瞧不上眼，朕会以皇室的规制仪仗送他回吴国、也不会有失身份。何如？”
说来说去，孩子没讨着，还要送个娃娃出来。
更没想到姜容极其护短，连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郡主都不愿意送到吴国。若真是答应了，他回去是万万交不了差的！
看出了他的为难，姜容心里一乐，表面依然严肃，“此事非同小可，你还是把朕的话带回去，等你们主上决断吧。”
使臣走了。
来的时候风风光光、壮志凌云。
走的时候蔫头搭脑，好不伤心。
说到底还是一个字，穷！
姜佑在城楼上目送吴国的队伍走远，高高兴兴回去交差了。
郡主府早就开始张罗中秋家宴的事宜，可惜温无言不在，充其量也就是几人一起吃个饭。
叫上穆清风，刚好四个人凑一桌。
时值中秋，兰陵放假打烊一日。那些丫鬟小厮们家人不在身边、或者没了家人的，统统都进了郡主府，今日宴席由蔺公子买单！
之前还想趁此机会再弄个活动，换位思考下还是放弃了。
毕竟之前自己还是员工时，每逢节假日，脚底早就抹了油地想回家，谁想一天到晚待在公司给老板卖命。
宁含露招呼着下人们将几人‘特制’的月饼拿出来摆好，又盯着上菜摆盘，等到一切准备得差不多，穆清风姗姗来迟。
这段时间他时常早出晚归，不知是处理什么棘手的事去了。
但凡他离开都会叫下属过来，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让她从眼皮子低下消失的事，真出了什么事，姜子敬可是会拿他‘开刀’的。
姜如樾从未问起他的身份，看起来很神秘，不过八九不离十都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他身上无意间散发的戾气太重了，叫她想忽视都难。
人到齐便开席了。
席间觥筹交错，大家今日都敞开了怀痛饮几杯，交谈逗笑声不绝于耳。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庆祝这月圆之日。这也算她到这异世过的第一个中秋节，遥想去年此时，她还在家中与父母团聚，转眼间只她一人。
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回去。
她怀念之前的生活，虽然上班苦、上班累，但总好过跟一群古人过活。她觉得自己是个异类，这秘密兴许这辈子都不会为人知晓。
思量间兀自斟满酒饮下，她醉眼迷蒙，真希望一醉后醒来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一颗头撞上她肩膀，蔺行云今日算是开怀畅饮，之前的苦闷和伤怀都在和姜如樾等人的相处中消失殆尽，如今他还能一展文笔，有发挥胸中抱负的场所，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不小心就喝过头。
桌上几人除了穆清风，都喝得云里雾里。
穆清风提起他的衣襟，那颗头这才离开了姜如樾的肩颈。
他叫来小厮，将蔺行云往后一扔，“送他回房。”
喝醉的人格外重，两三个小厮一边一个架着蔺行云走了。
冬儿见自家郡主醉得不轻，行了礼后叫来丫鬟们扶着她回房了。
“······明安！你我自当再饮几杯，今夜，嗝，今夜不醉······”
“郡主！”
她突然瘫软滑下，冬儿叫苦不迭，几人艰难拉起她才慢慢离开了。
看着趴在桌上嗫嚅不清的姜如樾，穆清风搁下筷子。
说是吃饭，结果菜没吃几口，这几人一个接一个倒了。
“带你家殿下去歇息吧。”
莲儿早就发现她的不对劲，这下听他说更是求之不得。刚搀起一点，她一扭又滑了下去。几次三番后，穆清风看不下去，帮着抬起她。
刚把人交给莲儿，姜如樾便如泥鳅一般顺着滑坐在地。
原本几人在院中用膳，就没让几个下人在一旁伺候。此时再无旁人，穆清风扶额，忍着不耐将她一把抱起，“带路。”
莲儿后知后觉点头，引着他朝姜如樾的院子去了。
半梦半醒间，她只觉得自己是一条鱼，徜徉在酒香的海洋里，玩得正不亦乐乎间，忽然有一鲁莽的渔夫，一把捞起了自己。
失去了水分的鱼儿在渔夫手里不安扭动挣扎着，海水就在脚下，她只需要纵身一跃便可回归无边海崖。
她在怀中一通乱扭，穆清风牢牢锁住双手，以防她掉下。
感受到渔夫的桎梏，她只觉自己整个身体离开了水，就要干涸而亡。这样可不成！姜如樾深深憋了一口气，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在感觉到自己就快被这该死的渔夫放入鱼篓时，她知晓机会来了，双手一挣，身子猛地使劲，一跃脱离了渔夫。
“哎哟！”
某女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跌倒在床边，莲儿大惊，立即上前看看她额头是否撞到了。
姜如樾感觉自己摔在堤坝上，离水还差几分距离。
阵阵疼痛传来，她哀呼，艾玛，跳早了！
穆清风看主仆两人在床边一阵折腾，不忍直视，颇为头疼地转身走了。
天光大亮，姜如樾捂着头懒懒坐起，看着莲儿拿着剥好的鸡蛋过来，她满足一笑，“莲儿，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莲儿拿着蛋往后退，就像母鸡护住自己的幼崽，姜如樾收回手，“怎么了？”
“殿下，您都不记得了吗？”
“什么？”
“昨夜您饮酒过甚，摔了一下······”
听她这么说，是觉得头有点疼。莲儿用蛋在她额角轻轻滚着，“昨晚郡主和蔺公子也醉了，老早就回了房。”
姜如樾呲牙，额角一片火辣辣的疼，“那穆公子呢？”
她一提起穆清风，莲儿噗呲一笑，“昨夜您醉了酒太沉，便是穆公子送您回来的。”
姜如樾直觉不妙，细细问了才知道，穆清风刚走到床边要放下她，她就跟抽了筋似的一个鲤鱼跃龙门，额头好巧不巧磕在了床角。
虽然他及时伸手拽住了，但她当时力大如牛，挨到了额角，还擦破了皮。
姜如樾接过铜镜，看着自己左边额头鼓起来的小包，觉得这脸已经丢到了太平洋。
宁含露和蔺行云到了快午时才起身，却迟迟不见姜如樾出门。
两人就跟离了领队不能自理的人一般，碰巧在她院子外相遇了。
“郡主，蔺公子，殿下说稍后你们见了她，嗯，不许笑······”
莲儿低头说完，两人相视一眼，“我们怎么会笑她呢？”
“是啊，快叫她出来，说好的今日去城郊赏桂花，我衣裳都换好了。”宁含露扒拉着新裁的裙裳，越看越满意。
莲儿应声退下，一抽一抽地离开，看得两人一头雾水。
很快他们就知道是何原因了。
看着左边额头纱布缠了不知道几圈，以至于看起来十分惨、一脸怨怼的姜如樾，蔺行云先是一愣，而后立即低头，快速耸动着肩膀。
宁含露也没好到哪儿去，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垂首数着裙角的小花。
“······”姜如樾当看不见两人的反应，越过他们走向院门，“不是说看桂花么，再不走就不去了。”
宁含露深深吸了口气，迈步跟了上去。
“你们，等等我啊，啊哈哈哈哈！”
没过两天，姜如樾收到京城来信。
眼见她紧蹙眉头，宁含露放下手中的账本，“发生什么事了？”
“乐容，我可能要回去了。”
信中，姜佑说父皇很是想念她，除此之外，还有关于她的要事，望速速回京。
短短几句，姜如樾却盯了许久。
一天后，宁含露终于接受了她要离开的事实。她眼眶红了一天，此刻正靠在她肩头念叨着，“那你若是处理好了，还回来吗？”
姜佑虽然没言明何事，但姜容可是一开始就让自己离京城的繁杂事远些的，眼下突然要她回去，只怕不是什么小事，也不会轻易就处理好。
她眼睛红红的，姜如樾心有不忍。毕竟相处这么久，宁含露也是真心待她如好姐妹，说不感动是假的。
“不能保证是多久，但我一定会再来的。除了有你在，兰陵的根基还在这儿呢。”
安抚了许久，又向她交代了兰陵的经营事宜。趁莲儿在打包的时候，姜如樾去了蔺行云那儿。
他的创作方面她完全不用担心，想着再跟他说说后续兰陵的走向。
甫一走到院门处，只见他背了包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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