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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狂风暴雨(十二)上

    白玉京从剧痛与冰寒中醒来,发现自己一身被扒得只剩一条底裤,双手被反扣身后用未知物品绑着,还被两条两指粗细的铁链穿透肩头把琵琶骨锁住钉在一面阴冷的墙壁上。

    忍着肩头剧痛与低温,少年有些茫然地打量起自身所处的地方。

    房间不过十来平方,四面墙壁上砖石的颜色显得有些灰黑,上边留有因潮湿而长过的霉斑。

    天花板正中挂着一盏灯泡,看样式挺有年代感。

    地面是水泥地,很干净。

    房间内除了被钉在墙壁上的少年便空无一物,一道锈迹斑驳的铁门把房间紧紧锁住。

    似乎是一间地下室,少年心下猜度。

    试着运了下真气,半分都提不起:抓他的人为了保险,不单以独门秘技锁住他穴脉,那锁着他琵琶骨的锁链也截住真气运行的脉络。

    ‘是谁呢?’,白玉京静下心来追索:‘为三教赏单来的修士?张明玉一伙?还是天地楼的人?’

    落到如此地步,慌张、恐惧都无济于事,这道理少年明白。

    ‘对方既然没有直接杀死自己,必然有他们的目的……我身上能有什么东西被人觊觎?’

    ‘小灰么?’

    就在少年沉心追索之时,锈迹斑驳的铁门拉着刺耳的‘呲啦’声被推开。

    一名身着镶边云纹青袍束着高冠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人。

    “端木煜笙?!”白玉京很是惊讶。

    那青袍男子身后的两人正是少年于永州炮过嘴仗的端木煜笙与徐山若。

    “没想到吧?”端木煜笙背着双手一脸得意,他边上的徐山若倒是面无表情。

    “……不就是互怼了几句么?不至于对我下这般黑手吧?”白玉京半是疑惑半是委屈说到。

    他被肩头剧痛与低温折磨得全身发紫,看起来甚是凄惨。

    “白玉京,好名字。”青袍男子这时开口夸赞了句,而后继续说到:“骨龄确实只有十七岁,真是少年英才!”

    中年男子嘴中这般说着,打量少年的双眼中却带着惋惜之色。

    听到青袍男子对白玉京的夸赞,端木煜笙与徐山若也是连连点头。

    他们十七岁之时也是入了合气境,只是比起这剑圣弟子的战力……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自愧不如。

    白玉京安静地望着中年男子,他知道自己是生是死就看这人所求为何了。

    那青袍男子走到少年面前,右手中现出一方类似罗盘的物件向着少年额头神庭关窍盖了上去。

    白玉京心中一突,这是干嘛?

    那罗盘状的物件一印在少年额头上,立时一阵白光冒出。

    白玉京只觉得有一道巨大吸力在搅动自己的意识海,一束柔和松软的白光化作的阶梯于那罗盘状事物中连接到了红蓝相间的意识海中。

    少年的整个意识化作了食指大小的人儿恍惚着向那白光组成的阶梯行去,那红蓝相间的意识海在小人儿登上阶梯的瞬间有如退潮般向着神庭关窍倒流。

    不知是真实还是幻觉,少年整个意识化作的小人儿眉间忽然生出一瓣火苗,而后一道电光于少年几近干涸的意识海中闪过。

    那从罗盘状物件中照进少年识海化作阶梯的白光瞬间支离破碎,少年整个意识化作的小人儿摔落几近干涸的识海中散作丝丝缕缕融入识海,那倒流进神庭的红蓝二色再度涨潮般回涌转瞬填满识海。

    这一切的发生,可能是十分之一息不到,也可能过去了十数息。

    青袍男子在把罗盘状物件印到少年额头后看到白光迸发后也陷入了恍惚中,再回过神时那白光正好破灭,他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

    青袍男子身后的端木煜笙与徐山若也同样如此。

    随着白光破灭,青袍男子手中那罗盘状物件化作了齑粉于白玉京面上簌簌飘落。

    “嗯?”青袍男子大为惊异地收回右手看着手中残存的齑粉。

    白玉京也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忽然,青袍男子眉头一皱,顾不得继续查看手中齑粉,双手于胸前交叉一撑,一道明黄光幕把房间内所有人都罩住。

    紧接着,一道气劲不知从何处把整个房间由上到下切了开来“砰”一声劈在明黄光幕上,一时间砖石滚落尘土飞扬。

    中年青袍反应不可谓不快,倘若慢上那么一丁点儿,那切开房间的气劲便劈在他与端木煜笙、徐山若三人身上。

    “端木去非!”随着气劲劈在明黄光幕上,一声怒吼传来,而后一道人影从气劲切开的豁口中出现在了明黄光幕外。

    “这么快?”青袍男子见到来人不禁讶然:从端木煜笙与徐山若掳回白玉京到自己到来,不过两个时辰不到吧?

    “你们端木家要与三教为敌么?”来人看向被钉在墙壁上几近全裸的白玉京,脸色阴沉得可怕。

    “吕兄哪里话!蔺且之事非二教与道门私事,我端木家于公于私都不能容忍其复生!”端木去非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来人正是一身黑袍披散着头发的吕叔弘,他右手提着剑器指向端木去非:“三教赏单不允许驭神及之上的修士对剑圣弟子出手,你是自己去禹王殿请罪呢,还是我亲手拿你去?”

    吕叔弘没接端木去非的话头,而是以三教赏单做理由。

    端木去非退后两步,把明黄光幕收缩到自己及身后端木煜笙、徐山若身上:“吕兄何必如此虚伪?二教与道门为图谋转生之法布下如此棋局真当修行界都是瞎子、傻子?”

    听得此话,吕叔弘长剑之上亮起了五色毫光,似乎下一刻便要暴起出手。

    端木去非见得吕叔弘到来便已知事不可为,何况那罗盘状物件已莫名化为齑粉,只有来日方长了……

    于是在说完那番话后也不管吕叔弘是否有所动作,明黄光幕裹着端木煜笙与徐山若撞出被吕叔弘切开的破口化作流光远去。

    随着端木去非三人裹着明黄光幕离去,房间里陷入了黑暗。

    运气于剑的吕叔弘自然也不想跟端木去非动手,白玉京可还几近赤裸地钉在那里呢。

    端木去非三人一走,吕叔弘长剑向着白玉京一指,“叮叮”两声,锁住少年琵琶骨的锁链应声而断。

    而后吕叔弘又以长剑隔空对着白玉京上身点了几下,瞬间解开了他被制住的穴脉。

    白玉京恢复真气,略一运气便挣脱了反绑住自己双手的未知物件,而后抱拳向吕叔弘一拜:“多谢吕前辈。”

    “嗯。是涂山姑娘与卓玥姑娘寻到你被掳至此的。”吕叔弘面无表情点了点头说到,说完便化作虹光走了。

    ……

    少年一阵无语。

    虽然真气恢复了,可是自己肩头可是有两处贯穿伤口,还接近裸体……这怎么出去?

    而且自己在哪?小灰呢?储物戒呢?

    真气恢复后不再惧怕寒冷的少年摸黑向着铁门行去,发现已被砖石堵住。

    于是只得赤着脚踩在乱七八糟的的砖石上从吕叔弘切开的破口往外爬,发现关押自己的地方果然是一处地窖。

    地窖处在一处宅院的庭院下,爬上地面的少年在宅院中的几间厢房里翻找了一遍也没找到穿戴的衣物,更不用说小灰与储物戒了。

    “端木煜笙!徐山若!你们最好祈祷不要落到我手里!”白玉京咬牙切齿地望着漆黑夜空赌咒。

    “白公子?”

    就在少年赌咒完后无可奈何地思量着要不要出去兜一圈找户人家或偷或抢些衣物时,卓玥与涂山小小双双落在了庭院中。

    白玉京被两女的出现吓了一跳,想躲一躲也是不可能了,只得硬着头皮打声招呼:“……卓玥姑娘,涂山姑娘……”

    两女也没想到白玉京会是这般几近全裸模样,一时间三人都有些尴尬。

    也在这时,一道灰影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咿亚~”一声落在了少年肩头。

    白玉京喜出望外,顾不得肩头伤口被小灰挤压的疼痛一把抓下小兽仔细查探是否受伤。

    “咿~呀”小兽伸出前爪递到少年面前,借着雪光,一枚亮晶晶的戒指出现在少年面前。

    “咦~!”白玉京又是惊喜连连,本以为已经被抢走的储物戒居然在小灰这里。

    小灰把储物戒递给了少年后挣脱了少年双手跃到一边,一步三回头看着少年。

    白玉京明白,小灰这是让自己跟着它走。

    第一次见到狴犴幼兽的二女哪里顾得白玉京还接近全裸的样子,也跟在了少年身后,看看小兽要带少年去哪里。

    小灰带着三人来到庭院角落一处不起眼的杂货房里,然后推开一方木板,赫然是一道通往地下的阶梯。

    此处院落的原主人挖的地窖分成了两间,白玉京之前被关押的是最大的一间,在吕叔弘一剑之下那里的铁门已被砖石堵住了。

    小灰带着白玉京下到地窖后,白玉京在另一间找到了自己的衣物与手机。

    穿戴好后,少年抱着小兽回到了地面。

    涂山小小与卓玥四只眼睛一直盯着少年怀里的小兽,那神情……

    “听吕前辈说,是两位姑娘查到了我被掳到此处,谢谢二位了。”白玉京把小灰放到肩膀上,拱手向着二女郑重地行了一礼。

    ‘不管她们目的为何,这次确实是她们救了自己。’

    自从听了端木去非与吕叔弘的对话后,少年心里其实有着很多疑惑与猜测。

    不过少年并未向二女询问。

    既然她们没有明着对自己说,问了也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