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愚昧治疗
“绅士先生，我的技术很好，一定不会划伤你的鞋子。”
双手提着一个破旧擦鞋箱子的冯诺奇，听到布莱克说认识自己，身体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但还是再次开口，想要获得擦鞋的机会。
“多少钱？”布莱克望了一眼，被隔壁商店烛光照亮的那双踩在脏泥里的小脚，轻声问道。
“半...半个铜币，绅士先生。”冯诺奇抬头道。
比起中午，她此时的脸上，又多了两条清鼻涕。单薄的粗布外衣，无法在这个深秋之夜防御住寒意。
“一个铜币，能和我说说你父亲为什么会和镇长的儿子打架吗？”
布莱克来到冯诺奇的身前，掏出一枚铜币放在她的擦鞋箱子上，而后来到冯诺奇准备的小凳子上坐了下去。
“绅士先生，我父亲...”
冯诺奇小心翼翼地将这枚铜币握在手中，提着擦鞋箱子跑到布莱克面前，而后取出一块破烂到已经不能算是块布巾的碎布，一边为布莱克清理皮鞋上的泥土，一边讲述他父亲打架的起因。
一个非常俗套的故事，青梅竹马嫁给镇长的儿子后，莫名死掉了。冯诺奇的父亲鲁德认为是镇长的儿子杀死了她，一气之下找镇长的儿子对峙。
结果被镇长的儿子和一群人打断了一条腿。
“你不是亲生的？”
布莱克抓住了重点，看着冯诺奇那双在微弱烛光里反射出淡淡紫光的眸子，开口问道。
冯诺奇闻言，身体一顿，几秒过后，才重新开始手中的活。
“父亲当年是边境的士兵，他从战场中把我带回来的...”
冯诺奇虽不愿提起往事，但眼前这位绅士多给了她半个铜币，便还是小声讲述起，她和父亲的故事。
几分钟后，冯诺奇的故事讲完了，布莱克的皮鞋也擦得黝黑铮亮。
“我能去你家看看吗？”布莱克站起身，轻声问道。
“绅士先生？”冯诺奇闻言，身子一缩，略显疑惑。
“叫我布莱克就好。如果你想让你的父亲还能站起来，就带我去你家一趟吧。”
布莱克望着远处一名肥胖男子被一名花枝招展的女子领进对面的小巷后，沉声说道。
“布莱克大人，您是神父？”冯诺奇惊疑道，那双淡紫色的眸子闪出了希望之光。
“不是，但是能救你父亲的人。”
布莱克微微一笑，沉声道。
冯诺奇闻言，眸子彻底亮了起来。她快速收拾好擦鞋的工具，领着布莱克向着她家走去。
冯诺奇的家，在镇子外靠南的半山坡上，是一个破旧的石头房。
在冯诺奇的带领下，两人走了半个小时的夜路，才回到她的家。
屋子很小，没什么家具，但当冯诺奇点燃快要燃烧到底部的蜡烛后，布莱克借助着微弱的烛光，发现这个家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器物摆放的也很整齐。
唯一的单人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流着热汗的青年男人。
这很不正常，如果是普通高热的话，脸颊应该是通红才对。
在冯诺奇疑惑的注视下，布莱克来到了这个男人的面前，他一把将披在男人身上的破旧被子掀开。
下一秒，一股恶臭腐败气味混杂着血腥气味扑入鼻孔，惹得布莱克眉头紧皱。
男人的左小腿肿胀到可以与大腿相比较，皮肤发黑发青。
而在冒着黑色脓液的周围有一簇大小不一的水泡和结痂，布莱克一眼认出这是有人为了给他紧急止血，用烧红的铁棍烫伤口留下来的痕迹。
而那冒着恶臭脓液的病灶，足足有一个巴掌大，样貌恐怖让人恶心反胃。
病灶和水泡簇的交界区域，坏死的皮肤外翻，上面挂满了黑色、白色、褐色、不可描述、不可名状的不明物质。
布莱克从恶臭味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毒芹和尿液的味道，猜测出那位施救者，在烫完伤口后，又用草药和牛尿处理伤口。
博恩神有一头神牛，信仰博恩神的容克王国的人们，认为牛是父神在人间的使者，将其当做神使侍奉起来，尊爱有加。
而牛身上的一切，毛发、鼻涕、口水、粪便、尿液等等，被信徒们当成可以治愈一切疾病的万能灵药。
这种原始愚昧无知的治疗方法，布莱克见过很多例，但这一次还是让他大脑充血，开始生气了。
这不是救人，而是杀人啊！
“细菌感染...又加上放血疗法...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他检查完男人手臂和大腿处还未结痂的伤口，又测完心跳频率呼吸速率后，心道一声。
那些还未结痂的伤口，以布莱克的判断，定是普恩神父为了缓解冯诺奇父亲高热，而采取了愚蠢的放血疗法。
这让本就因为断腿后没有得到正确治疗导致细菌感染，身体虚弱的冯诺奇父亲失血过多，身体机能急剧降低，濒临死亡...
现在还能吊着一口气，只能说冯诺奇的父亲祖上出圣徒了。
“布莱克大人...您真的能救我父亲吗？”
冯诺奇看着一言不发的布莱克，鼓起勇气问道。
“去给我端盆水来。”
布莱克没有回答冯诺奇这个问题，他吩咐一声后，便将自己的便携背包取下，放在一旁的三角凳子上。
而后打开背包，从里面取出一个魔能灯，放在床上。魔能灯的耀眼白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子。
布莱克带上口罩和手套后，用镊子从一个棕色瓶子里夹出一团释放着刺激药味的棉球，开始在冯诺奇父亲受伤的右小腿上进行消毒。
没有史莱姆的辅助，一个人的手术变得无比繁琐复杂。
但冯诺奇的父亲已经算是个‘死人’了，无需考虑过多。
布莱克直接一刀下去，在病灶处划开了一条十公分长的口子。下一秒，恶臭粘稠的黑色脓液从刀口处流出。
他快速用一块纱布清理掉这些脓液，而后用手术钳撑开术口，再用新的纱布，小心翼翼地清理里面的脓液。
冯诺奇父亲鲁德的断腿根本没有人帮忙接住，为了不造成二次损伤，布莱克不敢将纱布塞入术口，吸取脓液，只能将病灶区全部打开，在暴露下仔细清理。
冯诺奇捧着一盆水回来，见布莱克用自己从未见过的刀具在自己父亲的腿上拉开一个大口，将一大块黑呜呜黏糊糊的东西扔在地上。吓得她差一点没站稳，将手中的木盆摔在地上。
双手提着一个破旧擦鞋箱子的冯诺奇，听到布莱克说认识自己，身体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但还是再次开口，想要获得擦鞋的机会。
“多少钱？”布莱克望了一眼，被隔壁商店烛光照亮的那双踩在脏泥里的小脚，轻声问道。
“半...半个铜币，绅士先生。”冯诺奇抬头道。
比起中午，她此时的脸上，又多了两条清鼻涕。单薄的粗布外衣，无法在这个深秋之夜防御住寒意。
“一个铜币，能和我说说你父亲为什么会和镇长的儿子打架吗？”
布莱克来到冯诺奇的身前，掏出一枚铜币放在她的擦鞋箱子上，而后来到冯诺奇准备的小凳子上坐了下去。
“绅士先生，我父亲...”
冯诺奇小心翼翼地将这枚铜币握在手中，提着擦鞋箱子跑到布莱克面前，而后取出一块破烂到已经不能算是块布巾的碎布，一边为布莱克清理皮鞋上的泥土，一边讲述他父亲打架的起因。
一个非常俗套的故事，青梅竹马嫁给镇长的儿子后，莫名死掉了。冯诺奇的父亲鲁德认为是镇长的儿子杀死了她，一气之下找镇长的儿子对峙。
结果被镇长的儿子和一群人打断了一条腿。
“你不是亲生的？”
布莱克抓住了重点，看着冯诺奇那双在微弱烛光里反射出淡淡紫光的眸子，开口问道。
冯诺奇闻言，身体一顿，几秒过后，才重新开始手中的活。
“父亲当年是边境的士兵，他从战场中把我带回来的...”
冯诺奇虽不愿提起往事，但眼前这位绅士多给了她半个铜币，便还是小声讲述起，她和父亲的故事。
几分钟后，冯诺奇的故事讲完了，布莱克的皮鞋也擦得黝黑铮亮。
“我能去你家看看吗？”布莱克站起身，轻声问道。
“绅士先生？”冯诺奇闻言，身子一缩，略显疑惑。
“叫我布莱克就好。如果你想让你的父亲还能站起来，就带我去你家一趟吧。”
布莱克望着远处一名肥胖男子被一名花枝招展的女子领进对面的小巷后，沉声说道。
“布莱克大人，您是神父？”冯诺奇惊疑道，那双淡紫色的眸子闪出了希望之光。
“不是，但是能救你父亲的人。”
布莱克微微一笑，沉声道。
冯诺奇闻言，眸子彻底亮了起来。她快速收拾好擦鞋的工具，领着布莱克向着她家走去。
冯诺奇的家，在镇子外靠南的半山坡上，是一个破旧的石头房。
在冯诺奇的带领下，两人走了半个小时的夜路，才回到她的家。
屋子很小，没什么家具，但当冯诺奇点燃快要燃烧到底部的蜡烛后，布莱克借助着微弱的烛光，发现这个家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器物摆放的也很整齐。
唯一的单人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流着热汗的青年男人。
这很不正常，如果是普通高热的话，脸颊应该是通红才对。
在冯诺奇疑惑的注视下，布莱克来到了这个男人的面前，他一把将披在男人身上的破旧被子掀开。
下一秒，一股恶臭腐败气味混杂着血腥气味扑入鼻孔，惹得布莱克眉头紧皱。
男人的左小腿肿胀到可以与大腿相比较，皮肤发黑发青。
而在冒着黑色脓液的周围有一簇大小不一的水泡和结痂，布莱克一眼认出这是有人为了给他紧急止血，用烧红的铁棍烫伤口留下来的痕迹。
而那冒着恶臭脓液的病灶，足足有一个巴掌大，样貌恐怖让人恶心反胃。
病灶和水泡簇的交界区域，坏死的皮肤外翻，上面挂满了黑色、白色、褐色、不可描述、不可名状的不明物质。
布莱克从恶臭味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毒芹和尿液的味道，猜测出那位施救者，在烫完伤口后，又用草药和牛尿处理伤口。
博恩神有一头神牛，信仰博恩神的容克王国的人们，认为牛是父神在人间的使者，将其当做神使侍奉起来，尊爱有加。
而牛身上的一切，毛发、鼻涕、口水、粪便、尿液等等，被信徒们当成可以治愈一切疾病的万能灵药。
这种原始愚昧无知的治疗方法，布莱克见过很多例，但这一次还是让他大脑充血，开始生气了。
这不是救人，而是杀人啊！
“细菌感染...又加上放血疗法...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他检查完男人手臂和大腿处还未结痂的伤口，又测完心跳频率呼吸速率后，心道一声。
那些还未结痂的伤口，以布莱克的判断，定是普恩神父为了缓解冯诺奇父亲高热，而采取了愚蠢的放血疗法。
这让本就因为断腿后没有得到正确治疗导致细菌感染，身体虚弱的冯诺奇父亲失血过多，身体机能急剧降低，濒临死亡...
现在还能吊着一口气，只能说冯诺奇的父亲祖上出圣徒了。
“布莱克大人...您真的能救我父亲吗？”
冯诺奇看着一言不发的布莱克，鼓起勇气问道。
“去给我端盆水来。”
布莱克没有回答冯诺奇这个问题，他吩咐一声后，便将自己的便携背包取下，放在一旁的三角凳子上。
而后打开背包，从里面取出一个魔能灯，放在床上。魔能灯的耀眼白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子。
布莱克带上口罩和手套后，用镊子从一个棕色瓶子里夹出一团释放着刺激药味的棉球，开始在冯诺奇父亲受伤的右小腿上进行消毒。
没有史莱姆的辅助，一个人的手术变得无比繁琐复杂。
但冯诺奇的父亲已经算是个‘死人’了，无需考虑过多。
布莱克直接一刀下去，在病灶处划开了一条十公分长的口子。下一秒，恶臭粘稠的黑色脓液从刀口处流出。
他快速用一块纱布清理掉这些脓液，而后用手术钳撑开术口，再用新的纱布，小心翼翼地清理里面的脓液。
冯诺奇父亲鲁德的断腿根本没有人帮忙接住，为了不造成二次损伤，布莱克不敢将纱布塞入术口，吸取脓液，只能将病灶区全部打开，在暴露下仔细清理。
冯诺奇捧着一盆水回来，见布莱克用自己从未见过的刀具在自己父亲的腿上拉开一个大口，将一大块黑呜呜黏糊糊的东西扔在地上。吓得她差一点没站稳，将手中的木盆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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