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别无他选
因为蒋正涛的一句话，KING成员们各自带着伴侣来参加这晚的聚会。坐在一角谈天说地着，直到某人的来临才将视线移到来人身上。
“嗨！”
沿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众人纷纷被蒋正涛所引导的人吸引。
或许是初次见面的关系，大家都因为祈芯的美而惊讶起来。从她那身简便的晚装来看，她并不如蒋正涛所说的是个无恶不作的坏女人。
面对眼前几位与蒋正涛同样长得出类拔萃的男人，祈芯的表现竟是异常地冷静。也许是她早已决定跟他抗争下去，所以小时被调教的硬性子全都被挑衅出来。
“给你们介绍，她就是我常常提起的祈芯。”为了让她投入这场游戏，蒋正涛向众人简单介绍后，便轻搂着她的腰以表明她的身份与地位。
洋洋洒洒地走到他们面前，宣俊浠牵着女伴先打招呼：“妳好，我是正涛青梅竹马的朋友宣俊浠，她是我的太太聂晴。”
看着和蔼温暖的两人，围在他们四周的幸福感充实得令祈芯感动；埋藏已久的笑容再度展开，她看得出眼前这个叫俊浠的男人一定是十分钟爱他的女人。
“你们好。”
坐在一旁看着的杨博泷忍不住走到四人面前耍嘴皮：“妳不用理俊浠，他已经结婚不能选哦！我也是正涛青梅竹马的朋友，叫做杨博泷。妳长得很漂亮，有兴趣当明星吗？”
被杨博泷的话气死，蒋正涛一手抱住他毫不客气地道：“你这样说不怕你家的小公主会生气吗？我是不会替你向她解释的哦！”
“小公主是不会这么容易就生气的，她可是很相信我的哦。”
苦笑着，蒋正涛松开手拉住祈芯走到后方的三子面前：“你们自己介绍吧。”
放开女伴的手，徐渝刚站起来有礼地介绍：“我是徐渝刚，这两位是陶振天和宋飞扬。”
“飞扬，你的人没带来吗？”把矛头指向坐在一旁的成熟男性，蒋正涛十分期待他带来的人。因为祈芯的致命伤并不是他们几个，而是刚巧不在席上的人。
“她到洗手间去了。”从座位站起来，宋飞扬走到他身边耳语：“你要我带方敏来是有什么用意？我不是已经说过，祈芯已经知道你接近她的目的，难道你还要继续？”
充满玩意的笑容涌到脸上，宋飞扬的问话更确认了他改变计划的决心。他就是知道祈芯已知晓一切，才会举办这次的聚会。要是因为方敏的几句话而让计划失败，那不就白白牺牲了自己吗？
所以他要改变祈芯的想法，顺道惩罚方敏这么『听话』。
“棋局已经开始当然要继续下去，你别怪我只说丑话，就算是我要她将事实道出，但她这么坦白的行为，我也是不会轻易原谅。”
没想到他连方敏都不放过，宋飞扬再度确定他的决心：“就算她是我的女人？”
“没错。”轻拍着他的肩膀，蒋正涛表现出爱莫能助的样子。
责备的话无法说出，宋飞扬只能只眼开只眼闭。
谁叫方敏连这头狮子都给激怒呢！
正当两个男人走在一旁窃窃私语的时候，方敏终于从洗手间回来。
“怎么了？”
心脏瞬间被摄住，祈芯双脚无力地往后退开。眼明手快地将她扶住，蒋正涛嘴角上的笑意明显对她这个反应十分满意：“小心。”
抓紧扶着自己的男人，祈芯利用他的身高遮档住自己。心脏难以回复平静，是因为与蒋正涛的关系害她无脸面对身后的人。
对躲在蒋正涛怀里的人感到好奇，方敏不其然地探头查看。
当她发现被抱在怀里的人并不是李心时，吓得逃回宋飞扬身边。
一对无神的眼眸出卖了蒋正涛对祈芯的伤害，奈何任何劝告都无法让她摆脱这可见的结局，方敏也只能让她沉溺其中。
刻意抚摸祈芯苍白的脸，蒋正涛表现关心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没事，你不用陪我了。”明知这是假的关爱，祈芯还是傻傻地回答。
迅速将视线移到方敏身上，蒋正涛像是安心般的微笑着。“我让方敏陪妳吧，妳们比较熟络应该会安心一点。”说毕将祈芯交给她，便拉着好友们同时离开现场。
明了这是无法躲避的难堪，方敏不禁揉着太阳穴头痛起来。一个宋飞扬已经够难搞了，为何还要给她丢上这个烂摊子？
转身回到座位上，方敏早已连脸也不想看她。“坐下。”
连让她昵藏的臂弯都失去，祈芯只能认命地跟着方敏坐到厢座里，眼白白看着其他人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外。
“妳最后还是选择了他。”对坐的同时，方敏冷漠地道。
明知接近自己的男人是别有用心，但却从未打算抗拒他的一切，给予机会让他一次又一次伤害自己，牺牲自己的将来来换取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
何必？
“我别无他选。”平静地回答，祈芯的情绪已逐渐回复。
她是不想再理会这件事，但那份与她相处时所培养出来的感情，令方敏无法将她弃之不顾：“不是别无他选，是妳不肯面对！我早已说过他接近妳的目的，为何妳仍然可以这么无知，任他玩弄妳？”
其实方敏很清楚，祈芯现在的处境与当年的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唯独不一样的是她有亲人在自己身边支持，让她渡过了那段痛苦的日子，不致于生活偏离正道走进绝路。但是与祈芯最亲近的人都已离世，在一切都得靠自己的情况下，要是她没有强硬的定力，走进绝路只是迟早的事。
“妳们要喝点什么吗？”
适时地插话，坐在一旁的陶振天望着俩人愈显苍白的脸。
对比远方那个与好友们谈笑风生的男人，他感言现在最先要作的就是安抚身边的两个女人。虽然对他来说其他女人都不会是他的兴趣，可莫名地他对两人都起了怜悯之心，就算明知她们是好友的人，他还是无法不屑不顾。
直直勾住陶振天的目光，方敏对他的话感到莫名其妙；这个突然插话的男人，到底知道她们的事有多少？
举起手中的酒杯，陶振天微笑地道：“别开妳们的事不说，今晚是我们六子难得的聚会，希望妳们别让私事将这里的气氛搞乱。”
虽说他是最迟加入组织的人，但对于与五子之间的友谊，他可是感到珍惜与难得。所以陶振天一点也没说假，因为忙得不可开交的工作，六子能这样聚首一堂的机会是份外难得。
的确从他那如贯似目的眼眸中，祈芯能看出他对聚会的期待。为了不让他失望，她答允了他的请求，让扰乱的烦事跟自己先说一晚再见。
双眼正好勾勒着这场戏，蒋正涛静静地与好友们坐在一角欣赏着。
对陶振天的为人再熟悉不过，他知道以其爱酷的性格，对女人的争执是最为难忍。加上他最近与太太和情人的相处不太融洽，这机会正好可以让他稍为发泄一下情绪上的崛境。
“当心振天知道你的用意，事情可是会一发不可收拾哦！”靠近透着笑意的邪恶男，宋飞扬直接且不客气地说。
透过酒杯远视眼前的人，蒋正涛慵懒地说：“振天有完美的交际手腕，如果不是要当医生，他在商界的发展一定会比我们更超卓，所以我相信他跟祈芯绝对会谈得来。加上我并没有打算让她们在此大打出手，因此振天会是个很好的调停人。”
不知道是该责备他的冷漠，还是该感谢他的仁慈，蒋正涛的话反而让宋飞扬感到哭笑不得。
什么大打出手？他当真把两个女人想成是疯子么？
不过连他都能看出三人间那微妙气氛，那陶振天又怎会看不出来呢？只是主办人没打算轻易松手，又有谁能劝阻他？
“妳们的男人是正涛和飞扬吧。”
被人道中心事，祈芯与方敏不禁挣着大眼直瞅着他。
微笑是现在唯一能做的事，虽然她们并不是他的天使，但二人同样拥有那种牵引他的气质。
这种令人怜惜的感觉，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到。
“他们不是那么容易拿捏的男人，如果妳们是决心跟定这种人，就要有心理准备随时弄得身心乏累。”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就算没有他的提醒，祈芯与方敏早已有了这个认知。只是她们会这样跟着他们，都是情势所迫。
并不是刻意要制造伤害，但说话的轻重早已不受控制。回望那张受伤的脸，陶振天压下声线缓和地道：“我并不是故意要妳们难堪，如果妳们早已有这种觉悟，我在此向妳们道歉。”
“不！你没有错，我确是如此。”祈芯猛烈地摇头，目光同时对上方敏的脸；原是刻意装作的不在乎，却因为她的出现而瓦解。
加上陶振天的直言，将她心底的苦涩拉到最高。
不确定她明白与否，陶振天选择轻描淡写地提醒：“也许妳并没有我说的那么糟糕，但在陷入之前，妳必需要三思而行。笑一点吧，整天挂着一张愁容，又怎能让一个男人记挂在心呢？”
笑一点？
自认识蒋正涛以来，祈芯都没再开心地笑过。
因为她非常清楚，蒋正涛不喜欢她与别人太过亲近，所以她更是明了要如何将心情抑制，避免他再有机会散发那种危险气息去伤害自己。
下意识轻拍注意力放在对面的人，徐渝刚微笑着道：“活儿的身体不宜玩得太晚，我要陪她回去了。”
“要回去了吗？”从沉静中回过神来，蒋正涛抬头望着他。
“反正明天也有事要忙，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放他与太太先行离去，蒋正涛凝望余下的人问：“你们也要回去吗？”
“如果没别的事要谈，我也想和方敏先回去。”不忍看到情人惨白的脸，宋飞扬像护驾一样提出退席的要求。
基本上预定的剧情都已经演过，既然好友们都急于离开，他也不会强人所难硬要他们留下观看这场戏。
放下手上的酒杯，蒋正涛微笑着点头：“那我们再约时间见面吧。”
“正涛，别玩得太过火。”拉住他，杨博泷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着。
然而一切尽在不言中，与众人道别过后，蒋正涛才跟着宋飞扬的步伐离开。
“要走了。”宋飞扬道。
“现在？”方敏问。
“对。”不给予她任何思考的机会，蒋正涛望着祈芯惊惶的脸说：“我还有事要办，妳跟飞扬他们回去。”
拉住手，宋飞扬阻止他的决定：“有必要吗？”
“怎么了？难道只消半晚的时间就让妳愛上别人了？”冷峻的眼眸注视着祈芯，蒋正涛刻意漠视陶振天变色的脸。
虽已意识聚会的气氛比往常迥异，但陶振天在被蒋正涛摆了一道后，竟说出了意想不到的话：“反正我也没别的事，不如让我代劳送她回去吧。”
笑眯眯的望着他，蒋正涛没有拒绝这提议，决定将选择权交给默不作声的人：“我没意见，全看祈芯的意思。”
答应与否都注定是错，祈芯选择继续以默不作声的态度作回答。
无法直视她这难堪的状况，心软的方敏终于伸手拉住颤抖的她道：“跟我走。”
不自然地走在她身后，祈芯避过蒋正涛的注视离开会场。
来这之时她已经决定要顺从他，为了要调查蒋丽现在的状况，她必须留在他身边找出真相；只是解开迷团之后能否让他重新接受自己或离开，对祈芯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
毕竟她早已认命，这些都是上天给予她的考验。不行动就会被他操纵，然后逐步走上无法后悔的不归路。
眼看女人们已急步离开，宋飞扬也不省油的连忙追着她们而去：“今晚的事我会记着。”
匆促地结束了这场聚会，宴会现场留下了蒋正涛和陶振天二人。
没打算追究今晚举行聚会的用意，反正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只是看着祈芯的离开却什么也做不来，反而令陶振天感到十分在意。
“有话要说吗？”坐在软绵的沙发上，蒋正涛拿起桌上的酒杯尝了一口。
跟着坐下，陶振天透过镜片的折射望着面容倦怠的他：“你应该了解我不喜欢干涉朋友的行动，既然这样就无需说什么。”
嘴角微微一笑，他的话正好安抚了蒋正涛混乱的思绪。“对不起。”
“对不起？”伸手拍着他累赘的身体，陶振天流露着忧心的眼神道：“为何要道歉呢？既然是相识良久的朋友，就没有该不该道歉的事。还是你的道歉，只是用来弥补对某人心底的伤？”
不愧是他肚里的虫子，六子当中陶振天算是最了解他的一个。
瘫痪在沙发上，蒋正涛细诉着他内心的话。“我好累，每天想的不是报复就是KING的事……有时候我也想放祈芯离开，把她当作普通的女人看待，但每当我想起姐的事时，我便无法接受一个可能是别有用心，伤害亲人的女人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你知道吗？你越是这样面对祈芯，事实是你已经对她动心了。”
沉默下来，蒋正涛深究着陶振天的话。
“虽然我们只是相处了很短的时间，但她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她不是长得很美，但心灵却清纯又简单。我看得出她对你的感情很深、很沉重，这种折磨让她很痛苦。”
“半晚的时间就能看出那么多，那你又看出了跟阮琳之间的关系吗？”
还是一抹苦笑，陶振天摇摇头道：“就是看出太多才会这么痛苦，我也好想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计较跟她重新开始。但一切都已经太迟，我们早已回不了从前。”
是这样吗……
或者感情的奥妙就是这样，越痛苦就越爱……越爱就越恨。
他们也只是一只受爱情摆布的棋子而已，要进要退，就要看上天的旨意如何刻划他们的命运。
“嗨！”
沿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众人纷纷被蒋正涛所引导的人吸引。
或许是初次见面的关系，大家都因为祈芯的美而惊讶起来。从她那身简便的晚装来看，她并不如蒋正涛所说的是个无恶不作的坏女人。
面对眼前几位与蒋正涛同样长得出类拔萃的男人，祈芯的表现竟是异常地冷静。也许是她早已决定跟他抗争下去，所以小时被调教的硬性子全都被挑衅出来。
“给你们介绍，她就是我常常提起的祈芯。”为了让她投入这场游戏，蒋正涛向众人简单介绍后，便轻搂着她的腰以表明她的身份与地位。
洋洋洒洒地走到他们面前，宣俊浠牵着女伴先打招呼：“妳好，我是正涛青梅竹马的朋友宣俊浠，她是我的太太聂晴。”
看着和蔼温暖的两人，围在他们四周的幸福感充实得令祈芯感动；埋藏已久的笑容再度展开，她看得出眼前这个叫俊浠的男人一定是十分钟爱他的女人。
“你们好。”
坐在一旁看着的杨博泷忍不住走到四人面前耍嘴皮：“妳不用理俊浠，他已经结婚不能选哦！我也是正涛青梅竹马的朋友，叫做杨博泷。妳长得很漂亮，有兴趣当明星吗？”
被杨博泷的话气死，蒋正涛一手抱住他毫不客气地道：“你这样说不怕你家的小公主会生气吗？我是不会替你向她解释的哦！”
“小公主是不会这么容易就生气的，她可是很相信我的哦。”
苦笑着，蒋正涛松开手拉住祈芯走到后方的三子面前：“你们自己介绍吧。”
放开女伴的手，徐渝刚站起来有礼地介绍：“我是徐渝刚，这两位是陶振天和宋飞扬。”
“飞扬，你的人没带来吗？”把矛头指向坐在一旁的成熟男性，蒋正涛十分期待他带来的人。因为祈芯的致命伤并不是他们几个，而是刚巧不在席上的人。
“她到洗手间去了。”从座位站起来，宋飞扬走到他身边耳语：“你要我带方敏来是有什么用意？我不是已经说过，祈芯已经知道你接近她的目的，难道你还要继续？”
充满玩意的笑容涌到脸上，宋飞扬的问话更确认了他改变计划的决心。他就是知道祈芯已知晓一切，才会举办这次的聚会。要是因为方敏的几句话而让计划失败，那不就白白牺牲了自己吗？
所以他要改变祈芯的想法，顺道惩罚方敏这么『听话』。
“棋局已经开始当然要继续下去，你别怪我只说丑话，就算是我要她将事实道出，但她这么坦白的行为，我也是不会轻易原谅。”
没想到他连方敏都不放过，宋飞扬再度确定他的决心：“就算她是我的女人？”
“没错。”轻拍着他的肩膀，蒋正涛表现出爱莫能助的样子。
责备的话无法说出，宋飞扬只能只眼开只眼闭。
谁叫方敏连这头狮子都给激怒呢！
正当两个男人走在一旁窃窃私语的时候，方敏终于从洗手间回来。
“怎么了？”
心脏瞬间被摄住，祈芯双脚无力地往后退开。眼明手快地将她扶住，蒋正涛嘴角上的笑意明显对她这个反应十分满意：“小心。”
抓紧扶着自己的男人，祈芯利用他的身高遮档住自己。心脏难以回复平静，是因为与蒋正涛的关系害她无脸面对身后的人。
对躲在蒋正涛怀里的人感到好奇，方敏不其然地探头查看。
当她发现被抱在怀里的人并不是李心时，吓得逃回宋飞扬身边。
一对无神的眼眸出卖了蒋正涛对祈芯的伤害，奈何任何劝告都无法让她摆脱这可见的结局，方敏也只能让她沉溺其中。
刻意抚摸祈芯苍白的脸，蒋正涛表现关心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没事，你不用陪我了。”明知这是假的关爱，祈芯还是傻傻地回答。
迅速将视线移到方敏身上，蒋正涛像是安心般的微笑着。“我让方敏陪妳吧，妳们比较熟络应该会安心一点。”说毕将祈芯交给她，便拉着好友们同时离开现场。
明了这是无法躲避的难堪，方敏不禁揉着太阳穴头痛起来。一个宋飞扬已经够难搞了，为何还要给她丢上这个烂摊子？
转身回到座位上，方敏早已连脸也不想看她。“坐下。”
连让她昵藏的臂弯都失去，祈芯只能认命地跟着方敏坐到厢座里，眼白白看着其他人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外。
“妳最后还是选择了他。”对坐的同时，方敏冷漠地道。
明知接近自己的男人是别有用心，但却从未打算抗拒他的一切，给予机会让他一次又一次伤害自己，牺牲自己的将来来换取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
何必？
“我别无他选。”平静地回答，祈芯的情绪已逐渐回复。
她是不想再理会这件事，但那份与她相处时所培养出来的感情，令方敏无法将她弃之不顾：“不是别无他选，是妳不肯面对！我早已说过他接近妳的目的，为何妳仍然可以这么无知，任他玩弄妳？”
其实方敏很清楚，祈芯现在的处境与当年的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唯独不一样的是她有亲人在自己身边支持，让她渡过了那段痛苦的日子，不致于生活偏离正道走进绝路。但是与祈芯最亲近的人都已离世，在一切都得靠自己的情况下，要是她没有强硬的定力，走进绝路只是迟早的事。
“妳们要喝点什么吗？”
适时地插话，坐在一旁的陶振天望着俩人愈显苍白的脸。
对比远方那个与好友们谈笑风生的男人，他感言现在最先要作的就是安抚身边的两个女人。虽然对他来说其他女人都不会是他的兴趣，可莫名地他对两人都起了怜悯之心，就算明知她们是好友的人，他还是无法不屑不顾。
直直勾住陶振天的目光，方敏对他的话感到莫名其妙；这个突然插话的男人，到底知道她们的事有多少？
举起手中的酒杯，陶振天微笑地道：“别开妳们的事不说，今晚是我们六子难得的聚会，希望妳们别让私事将这里的气氛搞乱。”
虽说他是最迟加入组织的人，但对于与五子之间的友谊，他可是感到珍惜与难得。所以陶振天一点也没说假，因为忙得不可开交的工作，六子能这样聚首一堂的机会是份外难得。
的确从他那如贯似目的眼眸中，祈芯能看出他对聚会的期待。为了不让他失望，她答允了他的请求，让扰乱的烦事跟自己先说一晚再见。
双眼正好勾勒着这场戏，蒋正涛静静地与好友们坐在一角欣赏着。
对陶振天的为人再熟悉不过，他知道以其爱酷的性格，对女人的争执是最为难忍。加上他最近与太太和情人的相处不太融洽，这机会正好可以让他稍为发泄一下情绪上的崛境。
“当心振天知道你的用意，事情可是会一发不可收拾哦！”靠近透着笑意的邪恶男，宋飞扬直接且不客气地说。
透过酒杯远视眼前的人，蒋正涛慵懒地说：“振天有完美的交际手腕，如果不是要当医生，他在商界的发展一定会比我们更超卓，所以我相信他跟祈芯绝对会谈得来。加上我并没有打算让她们在此大打出手，因此振天会是个很好的调停人。”
不知道是该责备他的冷漠，还是该感谢他的仁慈，蒋正涛的话反而让宋飞扬感到哭笑不得。
什么大打出手？他当真把两个女人想成是疯子么？
不过连他都能看出三人间那微妙气氛，那陶振天又怎会看不出来呢？只是主办人没打算轻易松手，又有谁能劝阻他？
“妳们的男人是正涛和飞扬吧。”
被人道中心事，祈芯与方敏不禁挣着大眼直瞅着他。
微笑是现在唯一能做的事，虽然她们并不是他的天使，但二人同样拥有那种牵引他的气质。
这种令人怜惜的感觉，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到。
“他们不是那么容易拿捏的男人，如果妳们是决心跟定这种人，就要有心理准备随时弄得身心乏累。”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就算没有他的提醒，祈芯与方敏早已有了这个认知。只是她们会这样跟着他们，都是情势所迫。
并不是刻意要制造伤害，但说话的轻重早已不受控制。回望那张受伤的脸，陶振天压下声线缓和地道：“我并不是故意要妳们难堪，如果妳们早已有这种觉悟，我在此向妳们道歉。”
“不！你没有错，我确是如此。”祈芯猛烈地摇头，目光同时对上方敏的脸；原是刻意装作的不在乎，却因为她的出现而瓦解。
加上陶振天的直言，将她心底的苦涩拉到最高。
不确定她明白与否，陶振天选择轻描淡写地提醒：“也许妳并没有我说的那么糟糕，但在陷入之前，妳必需要三思而行。笑一点吧，整天挂着一张愁容，又怎能让一个男人记挂在心呢？”
笑一点？
自认识蒋正涛以来，祈芯都没再开心地笑过。
因为她非常清楚，蒋正涛不喜欢她与别人太过亲近，所以她更是明了要如何将心情抑制，避免他再有机会散发那种危险气息去伤害自己。
下意识轻拍注意力放在对面的人，徐渝刚微笑着道：“活儿的身体不宜玩得太晚，我要陪她回去了。”
“要回去了吗？”从沉静中回过神来，蒋正涛抬头望着他。
“反正明天也有事要忙，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放他与太太先行离去，蒋正涛凝望余下的人问：“你们也要回去吗？”
“如果没别的事要谈，我也想和方敏先回去。”不忍看到情人惨白的脸，宋飞扬像护驾一样提出退席的要求。
基本上预定的剧情都已经演过，既然好友们都急于离开，他也不会强人所难硬要他们留下观看这场戏。
放下手上的酒杯，蒋正涛微笑着点头：“那我们再约时间见面吧。”
“正涛，别玩得太过火。”拉住他，杨博泷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着。
然而一切尽在不言中，与众人道别过后，蒋正涛才跟着宋飞扬的步伐离开。
“要走了。”宋飞扬道。
“现在？”方敏问。
“对。”不给予她任何思考的机会，蒋正涛望着祈芯惊惶的脸说：“我还有事要办，妳跟飞扬他们回去。”
拉住手，宋飞扬阻止他的决定：“有必要吗？”
“怎么了？难道只消半晚的时间就让妳愛上别人了？”冷峻的眼眸注视着祈芯，蒋正涛刻意漠视陶振天变色的脸。
虽已意识聚会的气氛比往常迥异，但陶振天在被蒋正涛摆了一道后，竟说出了意想不到的话：“反正我也没别的事，不如让我代劳送她回去吧。”
笑眯眯的望着他，蒋正涛没有拒绝这提议，决定将选择权交给默不作声的人：“我没意见，全看祈芯的意思。”
答应与否都注定是错，祈芯选择继续以默不作声的态度作回答。
无法直视她这难堪的状况，心软的方敏终于伸手拉住颤抖的她道：“跟我走。”
不自然地走在她身后，祈芯避过蒋正涛的注视离开会场。
来这之时她已经决定要顺从他，为了要调查蒋丽现在的状况，她必须留在他身边找出真相；只是解开迷团之后能否让他重新接受自己或离开，对祈芯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
毕竟她早已认命，这些都是上天给予她的考验。不行动就会被他操纵，然后逐步走上无法后悔的不归路。
眼看女人们已急步离开，宋飞扬也不省油的连忙追着她们而去：“今晚的事我会记着。”
匆促地结束了这场聚会，宴会现场留下了蒋正涛和陶振天二人。
没打算追究今晚举行聚会的用意，反正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只是看着祈芯的离开却什么也做不来，反而令陶振天感到十分在意。
“有话要说吗？”坐在软绵的沙发上，蒋正涛拿起桌上的酒杯尝了一口。
跟着坐下，陶振天透过镜片的折射望着面容倦怠的他：“你应该了解我不喜欢干涉朋友的行动，既然这样就无需说什么。”
嘴角微微一笑，他的话正好安抚了蒋正涛混乱的思绪。“对不起。”
“对不起？”伸手拍着他累赘的身体，陶振天流露着忧心的眼神道：“为何要道歉呢？既然是相识良久的朋友，就没有该不该道歉的事。还是你的道歉，只是用来弥补对某人心底的伤？”
不愧是他肚里的虫子，六子当中陶振天算是最了解他的一个。
瘫痪在沙发上，蒋正涛细诉着他内心的话。“我好累，每天想的不是报复就是KING的事……有时候我也想放祈芯离开，把她当作普通的女人看待，但每当我想起姐的事时，我便无法接受一个可能是别有用心，伤害亲人的女人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你知道吗？你越是这样面对祈芯，事实是你已经对她动心了。”
沉默下来，蒋正涛深究着陶振天的话。
“虽然我们只是相处了很短的时间，但她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她不是长得很美，但心灵却清纯又简单。我看得出她对你的感情很深、很沉重，这种折磨让她很痛苦。”
“半晚的时间就能看出那么多，那你又看出了跟阮琳之间的关系吗？”
还是一抹苦笑，陶振天摇摇头道：“就是看出太多才会这么痛苦，我也好想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计较跟她重新开始。但一切都已经太迟，我们早已回不了从前。”
是这样吗……
或者感情的奥妙就是这样，越痛苦就越爱……越爱就越恨。
他们也只是一只受爱情摆布的棋子而已，要进要退，就要看上天的旨意如何刻划他们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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