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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狗吠岛

    他们明着不敢反抗岛长,暗地里却悄悄用自己的女儿或者儿媳去巴结守海的人,让其半夜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好去挣个几日的口粮回来。

    一开始,事情很顺利,谁也没在岛长面前露出一点破绽。

    可是,时间长了,人的某些行为就会因为习惯而露出破绽来。

    一开始,是岛长的女儿桂娟发现了平日与她交好的丁福美总是有意无意地抚摸自己的胸部。

    她起初还以为是丁福美胸部在成长的缘故,晚上还嫉妒地与自己的大嫂嚼舌根。

    后来,她又发现了不对劲。

    那就是不论天多么热,丁福美总是将自己的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

    为此桂娟还打趣过她几句。

    不过,都被丁福美给敷衍过去了。

    最终引起桂娟怀疑的,则是丁福美的处事态度变化特别大。

    以前的丁福美,特别注意男女大防。

    哪怕是狗吠山上已经八十高龄的郎中爷爷走过,她都会害羞地背过身去。

    可是,现在丁福美完全变了。

    不仅喜欢盯着赤裸男人的上身看,还喜欢凑到男人堆里谈笑。

    桂娟躲在暗处,看着那个举止轻浮的丁福美,越想越不对劲。

    她觉得丁福美或许不是丁福美了,而是被其他什么东西附身了。

    为了解救自己的好朋友,桂娟跑回家跟自己的阿爹、大哥他们说了这件事,请求他们救救丁福美。

    岛长他们自然不信。

    可是看着桂娟那难受的样子,他们也不好拒绝,便嘱咐桂娟先不要声张,他们需要暗中调查段时日。

    也就是这段时日的调查,让那些私自出海的岛民们浮出了水面。

    岛长大发雷霆,怒要严惩那帮为了一己私利,将整个狗吠岛搅得天昏地暗的岛民们。

    可是,犯错的岛民实在太多了,若是真要严惩,那帮岛民说不定会揭竿而起的。

    到那时候,他这个岛长能不能继续干下去还两说呢。

    可是若不加以惩戒,以后再发生此类事情怎么办?

    再一次屈服吗?

    那他这个岛长当得还有什么威严?

    所以不能屈服,绝对不能屈服。

    为了杜绝这种情况发生,岛长想到了一个杀鸡儆猴的好办法。

    他将所有岛民召集了起来,告诉他们,这件事情十分严重,他已上报给明渊宗。

    届时所有犯错的岛民,都要被仙长们带去赎罪,生生世世受奴役之苦。

    此言一出,除了几户没有参与的岛民外,其余岛民全都惊呼起来。

    在这闭塞的岛上,人们的认知非常有限。

    在他们看来,岛长就是一个非常大非常大的人物了。

    岛长说去请仙长们,那就一定能请来。

    岛长说犯错之人的下场非常悲惨,那就一定很悲惨。

    再加上,他们之中的确有人看到岛长的大儿子前不久出远门了。

    这无疑更加证实了岛长的话。

    那一瞬间,凡是私自出过海,或者有过龌龊勾当的岛民们都开始了互相指责。

    现场一度十分混乱。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就在岛民们的绝望与愤怒达到顶点的时候,岛长终于又开口了。

    他告诉岛民们,事情其实还有转圜的余地。

    只要私自出海的岛民,能主动将被海鬼附身的女人们交上来,他愿意给其他人一个改过的机会,不把他们的名字上交给仙长们。

    此言一出,那些女人们纷纷开始破口大骂。

    骂岛长、骂爹娘、骂公婆、骂自己的男人.......

    场面再度混乱起来。

    而就在这时,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被带到了人群最前面。

    她的出现,立马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就连那些谩骂不止的女人们也都慢慢噤了声。

    岛长看都没看众人,径直拨开了那女子的头发,并撩开了她的衣襟,露出了其微微隆起的小腹。

    直到这时大家才看清,原来这披头散发的女人是丁福美。

    一个尚未婚配的少女。

    肚子却怀有了异胎。

    几乎不需要岛长说什么,那群被海鬼附身的女人就被顺利抛弃了。

    “此事成功解决之后,岛长又下了一道令。”

    “他允许岛民们出海捕鱼,但只能到离狗吠岛七十公里远的黑蛇岛海域捕捞。”

    “可小花的父母,因着并不是土生土长的狗吠岛岛民,而是后来才搬到岛上的,所以一直遭受着岛民们若有若无的排斥。”

    “为了不惹人嫌,他们只能绕开七十公里处的黑蛇岛,多划行了三十公里,来到了这处无名岛。”

    “因为海程超出了预估,小花他们带的干粮和淡水有点不太够,又舍不得吃捕上来的鱼,所以只能省着吃喝,要不然返程的时候很有可能因为缺吃少喝而陷入绝境。”

    “姝芫,小花的阿爹其实并不是你认为的那样。我嘱咐他今夜一定要让小花吃饱,其实也是为了让他多吃一些。他是个好阿爹。”末了,寒吕说了这么一句。

    姝芫看着徐徐燃着的火堆,没有对寒吕方才的长篇大论发表看法,而是反问了一句:“小花家里除了她与她阿爹,就没有别的劳力了吗?她阿娘呢?”

    寒吕抬头瞥了一眼姝芫,扯着嘴角道:“她阿娘已有七个月身孕,不能出海,只能在家伺候常年卧床的婆婆。”

    “这些都是他告诉你的?”

    姝芫并没有说明是哪个“他”,但寒吕就是知道,姝芫问得是小花她爹。

    “有他,也有小花。”寒吕答道。

    “岛长禁渔那些,是他说的吧。感知还挺敏锐的,竟连岛长的内心都讲述得一清二楚的。”姝芫轻笑道。

    “呵,没办法啊,谁让人家曾经参加过明渊宗的选拔,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寒吕扬眉辩道。

    “明渊宗选拔…果然见多识广。既然如此,那他为何不戳破岛长的诡计,而是任由那些无辜女子丧命?就因为他不是原住民?”

    “姝芫,别总是这么多疑好不好?人生在世,总会有诸多不得已。你怎知他不是为了小花,为了他娘子,为了他娘亲才选择隐忍不发的?还有,你别忘了,你还睡了人家七日的床!冲这一点,你也应该知道他是个品性不错的人!”寒吕疾言厉色地指责了一顿姝芫,忽然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若不相信,大不了明日与他们同回一趟狗吠岛!好好去看看,那岛上的岛民们都是怎样的嘴脸!”

    话音刚落,寒吕便一甩衣袍,疾驰而去。

    看着寒吕远去的背影,姝芫心想:难道我真得势太冷血、太多疑了?可是为什么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呢?

    姝芫坐在火堆旁出神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眼见夜已深,她不好继续再在此处逗留,便打算收拾收拾回去。

    扑灭火堆,刚要离开,姝芫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了什么。

    她蹲下身,凝神看去,是几条烧焦了的鱼。

    那一刹那,仿佛一道雷电划过姝芫的识海,瞬间将她给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