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淬体节和山气
淬体节到了。
大病初愈的郇涛现在正和十几个小孩站在一起，并且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因为其他人都是八九岁，只有他是十二三岁。前边那个据说是村长的老头（就是娘亲的弟弟，村里其他人好像不知道他俩是姐弟，郇涛也就没问），正在和他们说着一会儿的注意事项。
“你们都要进行第一次淬体了，这是你们成长变强的开始。一会儿你们在台上不用多想，尽量让山气流经身体，如果可以，试试用意念控制山气在体内的流动，第一次淬体很重要，尽量多坚持一会儿。但也别犟着不下来，别伤着身体，以后每年这时候还可以继续锻炼。”
等一切准备妥当，郇涛和一群小孩被领到村里那座石台的最下边一层上。石台，在村里叫祭坛，共有五层，由五块圆柱体的巨石垒成，最下面的最大，在每块巨石中间是一块相对较小的石头，这样摞了5层。反正郇涛是想象不出这么五块连花纹都没有石头能有什么作用，看样子这祭坛还不是天然的，也不知道什么人找到了五块这么大的石头并垒成这样。
五块巨石垒成的祭坛，最上边的第五层上没人，第四层有寥寥几个人，其中就有那天郇涛刚到村口时看到的抗猪的大叔，第三层人稍微多点，剑儿也在第三层，正常人普遍在第四层和第五层，郇涛这群小萌新被安排在了第五层的边缘。所有人都盘坐着，等着淬体山气的出现。
在太阳走到天空的中心时，脚下的石头上开始有透明的气体升起，石头上方的空气也变得沉重了起来，空气的沉重感慢慢加重，直到有种粘稠并扭曲的感觉，郇涛感觉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很快郇涛发现这种气还慢慢的渗透到了体内，在体内无规律地流动，郇涛意识到这应该就是刚刚村长老头说的山气了。本来郇涛还觉得所谓什么气的流动就是顺着血管在身体循环，不是很难理解，可事实却远超郇涛的想象，那些气在身体内的窜动根本毫无规律。
郇涛感觉整个身体就像变成一个跑马场，那些山气就像一群一群的野马，在郇涛的身体里肆意游荡，不仅毫无方向感，还有的在慢走，有的在撒欢，有些趴在那不动，甚至有些气团不满足只是在肉和血液里跑，还想往郇涛骨头里钻。
感觉不仅仅是疼，还有恶心、酸麻等等身体不受控制的不舒服感，如果只有身体的不适还可以尽量忍受，可郇涛感觉自己的精神好像也受到了影响，有暴力和破坏的冲动。这就有点不好了，郇涛看看周围那些脸憋得通红的小屁孩，忽然很想上去揍他们，甚至有点想撕碎他们，虽然暂时还克制得住，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当郇涛嘴里开始不由自主地发出类似野兽的嘶吼声，趁着还能保持点清醒，郇涛决定放弃。虽然这么早下去点丢人，但总比一会儿自己打人了好。退一步讲，郇涛觉得真打起来，自己也不一定打得过那些小孩。所以郇涛就那样众目睽睽之下，第一个挣扎着从祭坛上摔了下去。
村子里还是有很多人不去台上淬体的，比如说一些老头。郇涛看看就只认识一个，也就是那个村长，一个人站那也怪尴尬，就朝着他走了过去。当然村长也在看着郇涛，其实现在很多人都在看着郇涛，毕竟山气淬体刚刚开始也就十几分钟，对很多人来说正式开始都算不上，只能算是热身，郇涛这已经放弃了。
“怎么了，小子，你不会这一会儿就坚持不住了吧？真正的山气喷发还没开始呢。”郇涛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把实情说了，还习惯性地吹了把牛，说自己对这点肉体上的痛苦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是担心那群小屁孩的安危啦之类的。
“哦，这么说你只要不伤人，待在上边一点问题都没有咯？”刚刚吹完牛，娘亲的声音就忽然从后边传了过来。
“这点小担忧完全不是问题。”刚刚听完这句话，郇涛就感觉自己后衣领一紧，然后就飞了起来，很是精准地砸在了第二层石台上。
刚刚砸到石台上，郇涛就感觉自己炸了，精神和肉体一起爆炸。如果说刚刚一层的气算是慢悠悠游荡的正常马，这二层上的就是一群群狂奔的草泥马。一股股气团在自己的肌肉、血管、内脏甚至骨头里来回地钻，真是有种求死不能的感觉，自己脑袋也非常的痛，精神上疯狂的感觉也越来越严重。表现在外边，就是郇涛在那一边捂着脑袋打滚，一边撕心裂肺地嚎叫。
村长看着打滚儿的郇涛，眼角跳了跳，有点于心不忍，对着郇涛的娘亲说道：“姐，虽然这个孩子第一次淬体，就感觉到了比蒙之气中的狂暴气息，说明他精神上对其中狂乱因子的抗性稍微高了点，但这样直接去二层还是有点太勉强了吧。还有，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这么无所顾忌地把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养在这个村子里？”
郇涛娘亲倒是一脸的轻松：“小霆，不用担心，剑儿既然在空门那捡到他，就是说他和剑儿还有你我有缘。存在就是有道理的，不用顾虑太多。”
“我不顾虑别的，有点担心你罢了。就我自己而言，现在就是个无欲无求的老头，心境比你还淡泊。”说着，村长的神态恢复成一个平凡老头的模样。
“你无欲无求？”郇涛娘亲却是忽然有点生气“云家就你一根独苗了，你还跟我无欲无求？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吧，赶紧给我变回来，你打算一直以这个老头的样子混下去不成？”
村长也是毫不示弱：“掩蔽生机是疗养道伤的最好方法，我的伤已好的差不多了，你好了有一半？还非要维持什么美貌，外表有那么重要吗？”
“你懂个屁，你老姐我要是变成你这样，我宁愿直接去死……”
姐弟俩人吵着吵着就歪了，完全忘了上边还有个郇涛在挣扎，也有可能是后来郇涛挣扎不动了，看似安静地在那趴着，给了他们一个可以放心的错觉……
郇涛在祭坛上的感觉由真实的痛苦变成了奇幻的幸福。在痛苦到达极致之后，忽然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暖与平静，郇涛感觉到了名为安详的状态，过往的人生像电影一样在眼前快速又清晰地划过。
“好平淡啊，是只有我的人生平淡，还是所有人的过往相对生死都是平淡的？我这是悟道了吗？还是……我要死了？”这是郇涛脑袋中最后闪过的念头。
郇涛再次睁开眼睛，看到剑儿正端着个小碗，准备给郇涛喂饭。
那么一瞬间，郇涛感觉剑儿是那么温柔，那么漂亮。郇涛事后想想，刚刚从蛋壳中孵化处的小鸟会将第一眼看到的东西当做自己的父母，可能就是这种感觉。从长久的昏暗中忽见光明，对第一眼看到事物就会有种印象深刻的美好。
“你醒了？等等别动，我去喊娘亲……”剑儿一边说着，一边跑了出去。给郇涛感觉一向是大大咧咧的剑儿，居然也会慌张。
郇涛的娘亲看到郇涛醒来后，也对他表示了一定的歉意，至少郇涛觉得娘亲应该是在表达歉意，原话是这么说的“小七，你的身体素质超乎了娘亲我的估计，实在是太弱渣了。当时我见你趴在那不动，还以为你领悟了运气之法，没想到你居然是承受不住晕倒了。”
随后娘亲又给郇涛检查了一下身体，确定没什么大碍后，告诉郇涛，缓一两天就可以起床。而且三天前的山气淬体，效果还算可以，等郇涛适应后就可以感觉到身体素质的提升。
娘亲走后，剑儿遗憾地告诉郇涛，淬体结束后，有为期三天的篝火狂欢。可惜郇涛恰好昏迷了三天，完美地错过了。
郇涛问了剑儿篝火狂欢的内容，主要就是吃喝唱跳，吃就是吃提前准备好的那些猎物等食物，因为淬体过后身体会需要大量的能量来补充，喝就是喝郇涛家的果酿，用以清除山气留在人身体里的狂暴感，唱跳的话一是为了适应下新的身体，二就是为了开心。总之整个流程看下来，既原始又科学。
“对了，小七，我给你留了特制果酿，我给你盛来，你尝尝看。”
“什么东西？就是那个差点毒死我的那个果酿吗？”
“对，就是那个，我还加入了薄荷调味，喝起来更加清爽，大家都说好喝呢。”
“别别别，我不要，谁说好喝你给谁喝去，我就算了。”
“你现在已经完成淬体，可以喝这个了，不要害羞，来我喂你。”
“我不是害羞，我是害怕。”
“哦，那就不要害怕，我来喂你……”
大病初愈的郇涛现在正和十几个小孩站在一起，并且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因为其他人都是八九岁，只有他是十二三岁。前边那个据说是村长的老头（就是娘亲的弟弟，村里其他人好像不知道他俩是姐弟，郇涛也就没问），正在和他们说着一会儿的注意事项。
“你们都要进行第一次淬体了，这是你们成长变强的开始。一会儿你们在台上不用多想，尽量让山气流经身体，如果可以，试试用意念控制山气在体内的流动，第一次淬体很重要，尽量多坚持一会儿。但也别犟着不下来，别伤着身体，以后每年这时候还可以继续锻炼。”
等一切准备妥当，郇涛和一群小孩被领到村里那座石台的最下边一层上。石台，在村里叫祭坛，共有五层，由五块圆柱体的巨石垒成，最下面的最大，在每块巨石中间是一块相对较小的石头，这样摞了5层。反正郇涛是想象不出这么五块连花纹都没有石头能有什么作用，看样子这祭坛还不是天然的，也不知道什么人找到了五块这么大的石头并垒成这样。
五块巨石垒成的祭坛，最上边的第五层上没人，第四层有寥寥几个人，其中就有那天郇涛刚到村口时看到的抗猪的大叔，第三层人稍微多点，剑儿也在第三层，正常人普遍在第四层和第五层，郇涛这群小萌新被安排在了第五层的边缘。所有人都盘坐着，等着淬体山气的出现。
在太阳走到天空的中心时，脚下的石头上开始有透明的气体升起，石头上方的空气也变得沉重了起来，空气的沉重感慢慢加重，直到有种粘稠并扭曲的感觉，郇涛感觉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很快郇涛发现这种气还慢慢的渗透到了体内，在体内无规律地流动，郇涛意识到这应该就是刚刚村长老头说的山气了。本来郇涛还觉得所谓什么气的流动就是顺着血管在身体循环，不是很难理解，可事实却远超郇涛的想象，那些气在身体内的窜动根本毫无规律。
郇涛感觉整个身体就像变成一个跑马场，那些山气就像一群一群的野马，在郇涛的身体里肆意游荡，不仅毫无方向感，还有的在慢走，有的在撒欢，有些趴在那不动，甚至有些气团不满足只是在肉和血液里跑，还想往郇涛骨头里钻。
感觉不仅仅是疼，还有恶心、酸麻等等身体不受控制的不舒服感，如果只有身体的不适还可以尽量忍受，可郇涛感觉自己的精神好像也受到了影响，有暴力和破坏的冲动。这就有点不好了，郇涛看看周围那些脸憋得通红的小屁孩，忽然很想上去揍他们，甚至有点想撕碎他们，虽然暂时还克制得住，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当郇涛嘴里开始不由自主地发出类似野兽的嘶吼声，趁着还能保持点清醒，郇涛决定放弃。虽然这么早下去点丢人，但总比一会儿自己打人了好。退一步讲，郇涛觉得真打起来，自己也不一定打得过那些小孩。所以郇涛就那样众目睽睽之下，第一个挣扎着从祭坛上摔了下去。
村子里还是有很多人不去台上淬体的，比如说一些老头。郇涛看看就只认识一个，也就是那个村长，一个人站那也怪尴尬，就朝着他走了过去。当然村长也在看着郇涛，其实现在很多人都在看着郇涛，毕竟山气淬体刚刚开始也就十几分钟，对很多人来说正式开始都算不上，只能算是热身，郇涛这已经放弃了。
“怎么了，小子，你不会这一会儿就坚持不住了吧？真正的山气喷发还没开始呢。”郇涛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把实情说了，还习惯性地吹了把牛，说自己对这点肉体上的痛苦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是担心那群小屁孩的安危啦之类的。
“哦，这么说你只要不伤人，待在上边一点问题都没有咯？”刚刚吹完牛，娘亲的声音就忽然从后边传了过来。
“这点小担忧完全不是问题。”刚刚听完这句话，郇涛就感觉自己后衣领一紧，然后就飞了起来，很是精准地砸在了第二层石台上。
刚刚砸到石台上，郇涛就感觉自己炸了，精神和肉体一起爆炸。如果说刚刚一层的气算是慢悠悠游荡的正常马，这二层上的就是一群群狂奔的草泥马。一股股气团在自己的肌肉、血管、内脏甚至骨头里来回地钻，真是有种求死不能的感觉，自己脑袋也非常的痛，精神上疯狂的感觉也越来越严重。表现在外边，就是郇涛在那一边捂着脑袋打滚，一边撕心裂肺地嚎叫。
村长看着打滚儿的郇涛，眼角跳了跳，有点于心不忍，对着郇涛的娘亲说道：“姐，虽然这个孩子第一次淬体，就感觉到了比蒙之气中的狂暴气息，说明他精神上对其中狂乱因子的抗性稍微高了点，但这样直接去二层还是有点太勉强了吧。还有，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这么无所顾忌地把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养在这个村子里？”
郇涛娘亲倒是一脸的轻松：“小霆，不用担心，剑儿既然在空门那捡到他，就是说他和剑儿还有你我有缘。存在就是有道理的，不用顾虑太多。”
“我不顾虑别的，有点担心你罢了。就我自己而言，现在就是个无欲无求的老头，心境比你还淡泊。”说着，村长的神态恢复成一个平凡老头的模样。
“你无欲无求？”郇涛娘亲却是忽然有点生气“云家就你一根独苗了，你还跟我无欲无求？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吧，赶紧给我变回来，你打算一直以这个老头的样子混下去不成？”
村长也是毫不示弱：“掩蔽生机是疗养道伤的最好方法，我的伤已好的差不多了，你好了有一半？还非要维持什么美貌，外表有那么重要吗？”
“你懂个屁，你老姐我要是变成你这样，我宁愿直接去死……”
姐弟俩人吵着吵着就歪了，完全忘了上边还有个郇涛在挣扎，也有可能是后来郇涛挣扎不动了，看似安静地在那趴着，给了他们一个可以放心的错觉……
郇涛在祭坛上的感觉由真实的痛苦变成了奇幻的幸福。在痛苦到达极致之后，忽然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暖与平静，郇涛感觉到了名为安详的状态，过往的人生像电影一样在眼前快速又清晰地划过。
“好平淡啊，是只有我的人生平淡，还是所有人的过往相对生死都是平淡的？我这是悟道了吗？还是……我要死了？”这是郇涛脑袋中最后闪过的念头。
郇涛再次睁开眼睛，看到剑儿正端着个小碗，准备给郇涛喂饭。
那么一瞬间，郇涛感觉剑儿是那么温柔，那么漂亮。郇涛事后想想，刚刚从蛋壳中孵化处的小鸟会将第一眼看到的东西当做自己的父母，可能就是这种感觉。从长久的昏暗中忽见光明，对第一眼看到事物就会有种印象深刻的美好。
“你醒了？等等别动，我去喊娘亲……”剑儿一边说着，一边跑了出去。给郇涛感觉一向是大大咧咧的剑儿，居然也会慌张。
郇涛的娘亲看到郇涛醒来后，也对他表示了一定的歉意，至少郇涛觉得娘亲应该是在表达歉意，原话是这么说的“小七，你的身体素质超乎了娘亲我的估计，实在是太弱渣了。当时我见你趴在那不动，还以为你领悟了运气之法，没想到你居然是承受不住晕倒了。”
随后娘亲又给郇涛检查了一下身体，确定没什么大碍后，告诉郇涛，缓一两天就可以起床。而且三天前的山气淬体，效果还算可以，等郇涛适应后就可以感觉到身体素质的提升。
娘亲走后，剑儿遗憾地告诉郇涛，淬体结束后，有为期三天的篝火狂欢。可惜郇涛恰好昏迷了三天，完美地错过了。
郇涛问了剑儿篝火狂欢的内容，主要就是吃喝唱跳，吃就是吃提前准备好的那些猎物等食物，因为淬体过后身体会需要大量的能量来补充，喝就是喝郇涛家的果酿，用以清除山气留在人身体里的狂暴感，唱跳的话一是为了适应下新的身体，二就是为了开心。总之整个流程看下来，既原始又科学。
“对了，小七，我给你留了特制果酿，我给你盛来，你尝尝看。”
“什么东西？就是那个差点毒死我的那个果酿吗？”
“对，就是那个，我还加入了薄荷调味，喝起来更加清爽，大家都说好喝呢。”
“别别别，我不要，谁说好喝你给谁喝去，我就算了。”
“你现在已经完成淬体，可以喝这个了，不要害羞，来我喂你。”
“我不是害羞，我是害怕。”
“哦，那就不要害怕，我来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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