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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贫穷使我清醒

    瞥了一眼左手上的大金表还在,任信松了一口气。

    内心怎么呼喊也打不开梦境中那空间,他好像又做了一个梦。

    梦醒后,居然又回到了音乐学院一号楼二楼的24号单身宿舍?

    感觉身体有些虚弱,躺在沙发里的任信不禁有些发呆,觉得脑里被塞进了一团东西,就像吃了一大坨榴莲,想吐又吐不出来。

    看着外面渐暗的天色,任信摸了又摸光洁的额头,被那大黑个砸伤的位置这么快就恢复如初了?

    他的心猛地一跳,明明记得那个大黑个袭击了自己,莫非这身体的血友病出现了并发症,产生幻觉精神分裂了?

    为毛在我以为笔试第一能上水木,复试的时候你却跟我说双非本科的知识点储备不足?

    为毛在我以为来一场异国之旅,你又给我鼓捣来个穿越。

    穿越到这副随时死亡的病躯不说,还整出了精神病?

    世界这么大你就非得逮我一个人祸祸吗?

    哎,能活这么大也不容易啊,想多了会掉头发。

    既来之则玩之,就当是一场游戏吧。

    得了血友病这么多年都没死,你这么顽强的生命力还活不下去,那都没天理!

    房间内设施陈旧,墙角的老钢琴漆都快掉了,周围平时很安静,而且由于每层楼居住的同学并不多,自己住的又是单人间,所以他练琴不太会影响其他人。

    “安,是你送我来医院的?那大黑个呢?”任信抬头旁边扎着马尾辫的安,上身一件纯白修身的衬衣,披着格子条纹毛绒披肩,窗外斜阳余晖透过衬衫显示出她圆润姣好的轮廓。

    “什么大黑个?我当时并没有看见其他人。”安把手中的药塞进任信的嘴里,又递上了一杯水,开始整理书桌上乱糟糟的草稿文件。

    “有个学长去停车场的时候,发现你晕倒在停车场那,以为你喝多了,他打了我名片上的电话叫我过去接你。

    我匆匆忙忙赶过去,看你躺那地上呼呼大睡,后来我发现你头上的包也好了,觉着应该没什么事,本来想不管你的。

    后来一想,你有血友病,如果你被老鼠啃咬了怎么办?我当然不能见死不救,于是就把你扶回了宿舍。”

    单独一个人就能把一个大老爷们扶上二楼?没想到眼前的大妹子这么大力。

    “谢谢你的帮忙,改天请你吃饭。”他最怕老鼠和蛇,想到这里心里一激灵,猛喝一大杯水压压惊,稳定了一下情绪,问道:“对了,刚才你给我吃什么药?”

    安指着桌上的药瓶道:“维生素C。”

    任信从沙发上坐起来,皱眉道:“药不能乱吃啊。”

    安从桌子上拿起一张写明了注意事项的牛皮纸,微笑道:“你忘了,这药和备忘录是你放在桌上的药呀?”

    维生素C有促进凝血因子生长的作用,所以他平常会吃一些多重维生素。

    收拾好桌子后,安挺起身子一个可爱的转弯转向了任信,任信歪头看向她后方老钢琴,沉下眼沉思着以后的路。

    后天就要例行的换血治疗了,父亲任意到现在还没转钱给他,打电话也不接,不知道除了什么问题?

    自己必须想个赚钱办法完成这个主线任务,不然到时就是弄破点皮,出血不止就生命危险了。

    安走向沙发边,看着坐在沙发上发呆的任信,好奇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安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对我有啥企图?”任信讪笑道。

    “我一个小女生能有什么坏心眼?”安伸出她洁白的右拳摆在任信眼前,“看,这是什么?”

    “拳头。”任信立马举手回答。

    “老实告诉你,我在中学的时候练过三年拳击的,你再敢乱说话,这个拳头就会狠狠砸向你鼻子,让你流血不停,变成一具干尸。”安精致的脸蛋上不带任何感情,说完后转身就要离去,“算了,我走了,以后不理你了!”

    任信起身拦住了她,低头笑道“你莫走。”

    安摸着瘪瘪的肚子,抬头一看,发现对方那双一黑一绿的异瞳盯着自己的肚子一动不动,轻轻推了一下任信:“你,难度要留我下来请吃饭?”

    想起仅剩的一百多美金都在那钱包里,回望了几眼空荡荡的房间,任信依然没发现自己那件外套,

    任信咧嘴笑道:“我那个,没钱了。”

    “你在向我借钱吗?”安眨了眨眼,嘴角弯起,笑道:“别闹,我们都是同龄人,你没钱,你以为我会有吗?”

    “大妹子,你想多了!”任信摇了摇,舔狗不得好死,哥可是硬汉。

    任信笑着解析道:“我钱包在外套里,那外套你带回来了吗?”

    “我来的时候走得急,都忘带了。”安拉开了房门,笑道,“下次我再还你。”

    任信挠了挠后脑勺,尴尬笑道:“可是我现在没钱吃饭了啊。”

    尴尬荡漾的任信满心无奈啊,哥下半......下餐饭钱真没招了。

    “那你在这等我,我回去拿给你。”

    安说着打开门走向外面,任信恍了半天才回过来。

    看了看表,已经七点多了,又想到那个可怕的大黑个,任信也不想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真怕憋出了毛病,披上另外一件西装外套,从裤兜里拿出钥匙快速锁住了房门,追了出去,“安,我送你回去吧。”

    下到楼梯口的安回头一笑,“你怕我拿你的钱包跑了?”

    “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任信指了指天边已经缓缓升起的月亮,“现在都天黑了,我是怕你遇到歹徒.......”

    安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俨然拒绝道:“可我更怕你到了女生宿舍吓着别人了。”

    “........”

    我异瞳怎么了?有那么可怕吗?真是封建迷信的蠢女人!

    去吧去吧都去你的吧

    任信一边把玩着手里的钥匙,一边走上楼梯,去准备还没写完的的毕业作品。

    ........

    音乐学院一号宿舍楼24号房传出“当当叮叮咚咚”的钢琴声。

    坐在琴凳上,身姿笔挺的任信闭着眼回溯起以前听过几十遍的曲子,一边凭着身体里的肌肉记忆反复练习,一边抓住脑海里保存下来的音符一遍又一遍修改着琴谱。

    改完后,满身大汗的任信有点虚脱了,继续摇头晃脑练了起来。

    浑厚刚毅的钢琴愤然跃出,拉开了挑战极限、挑战世俗的偌大帷幕。

    任信嘴里不自觉喃喃自语:“啊,敢问路在何方?你牵着马我挑着担......天灵灵地灵灵,吧啦吧啦你最行......”

    然而,路途怎么可能平坦?我必将历经艰难险阻,跨越高山,横渡江海,踏平沙漠,驱赶走兽......

    浑厚的谐音伴奏下,步步逼近,反复跳跃。

    任信心中抱定“天降大任于斯也,必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之坚定信念,以其“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求索”之情怀,他那修长的手指就像十个精灵在琴键上跳舞,仿佛弹出了钢琴的琴魂!

    琴弦发出来的音浪,如若惊天地、泣鬼神,披荆斩棘,所向披靡之势,荡气回肠,行云流水......

    在节奏感极强的快慢变换中,忽如腥风血雨的战场,忽如雨后天晴的寂静。主旋在经过激越、豪情的推进中,似有历经艰苦卓绝,夺取胜利的豪迈激情。

    兴奋、跳跃、欢呼......

    音乐结尾,主旋律把无限的激情推向极致,骤然收笔,给人以无限遐想。

    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命薄如纸,应有不屈之心。

    如果没有躺着赢的命,那就站起来奔跑。愿清风徐来荡漾无存,往后皆是温柔以待。

    ........

    “啪啪啪!”任信的身后响起了一阵拍掌声。

    回头一看,任信发现某个杵着拐杖的白人中年坐在自家的沙发里,油赤嘛花一脸疤看着就那么凶神恶煞。

    白人中年身旁还跟着两个壮实的黑哥,瘦高的黑哥一脸无情感觉很不一般,另外一个矮胖的黑哥装B尬狠靠五官,嚼着口香糖吧唧嘴儿两眼珠往上翻。

    任信蹭的站起来,低喝道:“你们是谁?”

    “我们并非恶人。”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你这房门没锁。其实锁了也没用。”

    “你们到底想干啥?”

    中年男人捋了捋金色的大背头,旁边一个黑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文件夹,低声道:“你爸借了我们一万美金。”

    “你们认错人了!”

    “瞅你这一黑一绿两个眼,我们能认错吗?”

    “下午的时候,马库斯那大块头没找你打过招呼吗?”

    又是一万美金?

    莫非之前那个大黑个和他们一伙的?

    这么说来,之前的事情不是幻觉?

    就这么一分析,差点没把他吓死!

    任信怒极反笑,突然咧嘴笑道:“冤有头债有主,那你得找他去。”

    中年男人用拐杖指着任信,矮胖黑哥把文件夹直接丢过去,眯眼笑道:“这是贷款合同的复印件,听说你爸妈都偷偷跑了,我们只能找你要。”

    任信接过贷款合同看了一眼,嗯,按了手印,还有中英文签名。

    任信内心顿时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我FFFF慈悲。

    这龙飞凤舞的笔迹貌似真出自老板任意的手。

    借款日期是一年前的,原来的五千美金,现在翻了一番。

    这种高利贷合法吗?

    违法的事情不能做,也不能惯他,先拖着,回头打妖妖灵问过再说。

    怪不得最近打电话也不接了,原来是借了巨款。

    忽然不见了也不给个胶带?这老爸是充话费送的吗?

    虽然知道那中餐店的生意最近不太好,但是这么大的黑锅让我怎么抗?这老爸真瞧得起我!

    在这个年代,普通人的年薪只有两千多美金,一万美金那得四年不吃不喝才能还上!

    任信无力吐槽了,嘲讽道:“一万美金呀?现在米国的钱这么容易借到了吗?”

    另外一个瘦高的黑哥开口了:“他用房子做的抵押,最近我们才发现他早把房子抵押给了银行。虽然我们找不到他们,但是我们已经关注你了。”

    好吧,原来这是一帮笨贼!非要等到官方宣布了,最后才知道。

    “你这不符合纪律标准,监视是属于侵犯个人隐私,是犯法的。”任信摊着手,勉强挤出笑容:“还有,我可没欠你们一分钱。”

    “父债子还,我说的就是标准!一个星期后,这份合同就到期了。”中年男人脸色阴沉盯着任信修长的双手,“到时,你家里没还钱的话,我看你这双弹琴的手就不错,拿来做收藏品肯定有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