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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父女

    按道理来说,东黎洲的修士能够进出小九州,又有储物戒这种小型的空间物品,自然也有大型的传送门装置。

    但奈何平阳城与陈海城都算不得什么大城重镇,传送门运营维护所需的成本远远高于其所带来的价值,因此也只有常规的道路联通着这些城市。

    张禄走在中年汉子的后面,他似乎比张禄还清楚要去何处、要做何事。

    白衣女子和极骸缀在后面,三人一兽行至半晚,竟没人说一句话。

    在枯燥的路途中,沉默,最是要命。

    张禄有心想要打破这种环境,但极骸却在意识中拼命地劝阻着。

    那个男人危险得很,远胜于窥玄、通幽境的“渣滓”。

    即便是那天和纪榭打过一个照面,极骸也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女子一般,或许比竹言更强,但强得有限。

    男子忽然停了下来。落后一个身位的张禄险些一头撞上去。

    “纪氏……都不愿意派个马车来接一下的这个将死之人么?”中年男人紧簇着眉头,表情里略有不满。

    “我来时染少爷没做别的嘱咐。”张禄陪个笑脸。

    这位恐怕不是说他自己,但谁知道他还拖家带口呢?

    要是刘掌柜没事,张禄倒是能讨个车来,但人家此时正在白事,他也没法张这个口。

    总不能把许老汉的驴车跟顺走吧?

    极骸,要不你委屈委屈?

    后面的极骸发出不情不愿的叫声,但还是膨胀体型,还老老实实地将身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附属物一并隐去,用头朝着白衣女子拱了拱,示意后者上来。

    极骸不喜欢被人骑乘着,从来只有它“骑”别人的份,今天只能说是权宜之计。

    另外一个原因,它不喜欢这个女子。

    极骸身上的感觉器官除了常规五官外一应俱全,这让它拥有更加优秀的感知,也有着异于寻常生物的敏感。

    这女子的气息让它非常不舒服。

    白衣女子怔了一下,望向前面的父亲,得到首肯后才偏腿坐了上去。素手轻轻抚摸着极骸的头部,看起来有些喜欢。

    “原来是头能变化的灵兽,”男人点了点头,“虽然境界颇低,但也正是因此才更有价值。”

    “雪儿,喜欢么?若是想要,便是你的了。”

    张禄&极骸:???

    他甚至都不问问原主的意见。

    极骸顿时就要炸毛,把身上的女子戳成筛子。它有这个资本,即便是如竹言那般掌握了它的弱点,想将它彻底杀死也要一个漫长的过程,还要确保它不能有意识地改造自我来进行抵抗。

    其余的手段?将它的灵魂抹杀么,它甚至都没有那种东西。

    它是个人为制造的、强韧的、科学且精密的仪器,甚至不同于它的“后辈”们,它还更加的“全能”。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极骸无所畏惧,相反,无休止的运行和受到伤害对它而言是一种长久的折磨。

    但身上的女子轻轻摇了摇头。

    “爹,那个时代过去了。”

    “但我还在,”男人嗓音低沉,“如果你想,我还可以继续守护在你身边。”

    白衣女子不再说话,她知道,再说下去只会伤了父亲的心——哪怕是他自己也认可的事实。

    “……呼。”男人吐出一口浊气,转向张禄。

    “小子,你可以把你的灵兽转让给我,我可以送你一笔机缘,一桩天大的造化。”

    “你或许不知道,当年我是怎样的人物。”

    叱咤风云到去做赘婿么?

    张禄心中不屑。

    但很糟糕的是,不知道为何,他真的张口说了出来。

    哦嚯完蛋。

    张禄心里一凉。极骸是不怕死的,他可不行。

    越是或者越是惜命,而他已经死过好几次了。

    “你还没强大到能抵抗真言剑意,”男人略显得意地笑笑,但神情很快暗淡了下来,“但你说的对……”

    “老啦,不比当年了——就算是当年又有什么用呢?宗门还不是被人推平?亲友还不是被人屠戮?自己还不是得仓皇而逃,苟延残喘?”

    张禄忽然有点怕他说出自己胜任不了这次的任务,干脆撂挑子不干了。

    “……那大狗,你能听懂人语吧?先送我闺女往前走,我跟你主人唠两句。”

    男人指指极骸,让开了道路。

    去呗,他想杀人夺你,还得提防着溅他女儿一身血不成?

    张禄传去意识,一个有牵绊的人,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理智的。尤其是听刚才他还有要赴死的意思。

    很安全。

    一中一青看着“美女与野兽”的组合渐渐走远,男人才又一次开了口:

    “知道我这次的任务是杀谁么?”

    “荒魂冢?”张禄记得这个组织的名字,是个宗门?

    好像还和齐国起冲突。

    “荒魂冢,”男人点了点头,“他们的老祖。”

    “老怪物?”张禄下意识地问。在他的认知里,修仙门派的老祖都是活了茫茫多岁月的那种存在。

    “老怪物?不,他还没那个资格,”男人仰天,看着将天际染成一片血红的晚霞,“不过在三百年前,我刚下山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老祖了。”

    “那你岂不是去送死?”张禄有点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受到那个什么真言剑意的影响,顺嘴就说了出来。

    “呵,夺舍苟活着的废物,如何跟我比,”男人轻蔑道,“若不是雪儿远比我的恩怨更重要,十年前我就该出发去找他算账,哪里用得着纪氏来催。”

    “那你现在安顿好她了?”张禄又是一问,他自己都不由觉得自己今天可能会把这位拿话闷死在这里。

    这可怪不得他,这位自己非要听真话!

    “……没有,”男人垂下了头,“不过我有个想法,杀了魂鸱那个老东西后,我就去试一试。”

    “在那里,雪儿会很安全。”

    “要是失败了……”男人看向张禄,“你把她带到纪氏去,他们会感兴趣的。”

    “自由?”张禄斟酌了一下词汇,把自己闺女买给人家做侍女真的好么?

    “安全,”男人一声叹息,“她会理解的。”

    “毕竟她一家子,都毁在了自由这两个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