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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吃相

    尽管话虽如此说,但等到张禄真的踏上这曾经属于荒魂冢——或者说曾经属于魂鸱老祖的领土之时,还是被所见所闻给……

    好吧,其实也不算太过震惊,毕竟这一幕幕与小九州的人们也并没有太多的差别。

    甚至于和他之前曾来的时候也差不太多。

    只是程度上更为激进和暴烈而已。

    因为不同修士之间修为实力的差异,荒魂冢剩下的无主之地被鲜明地划分成了如同等高线一般的一层层区域,最外层的基本都是些低阶修士,去寻觅一点点被其它人一层层截流后剩下来的残羹冷炙。

    如果偶然间,十分不巧地遇到了高阶强者,那可就要小心了——如果只是看上了你的猎物还好说,只要跑得够快就还可能有一线生机;

    如果对方还想要顺手牵羊地多一点儿蚊子腿般的收益,低阶修士们最后的价值大概也就是给那些食腐的飞禽走兽们最后饱餐一顿了。

    当然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比如被其它修士看中,抽骨摄魂地炼成傀儡冤魂。那就真的是点儿背了。

    在东黎洲,对于这种“邪恶”的修行方式界定尚存在分歧,如齐国可能会将之定义为邪修并展开缉拿与悬赏,但更多的地方——比如齐国它邻居这边则将之视为一种堂而皇之的大道,和其它修炼形式都享有同等地位的待遇。

    大道三千,谁就敢说炼尸驱魂不是在大道之中呢?

    但这样的问题也显而易见:连炼尸驱魂都合理且光明正大了,那么去骗、去偷袭那些几百岁的老同志当然也在情理之中,问就是修炼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不爽不要玩。

    连张禄在沿着边缘行走的这些日子里都遇到了几个,可惜手法不够娴熟,被极骸马铁抓了个正着。

    那就很抱歉了,毕竟做任何事都有风险,被发现了怎么办?承担风险呗。

    “哗啦啦啦——”马铁不紧不慢地行走在大地之上,脖子上的一串已经被它榨骨吸髓抽成了空壳的“铃铛”随着它刻意的抖动哗啦啦作响。

    前方是一片新发现的废弃洞府,正有一群修士如同闻到了蜜糖味道的蚂蚁般蚁附如此,试图从中挖出些宝物机缘。

    “那不是‘妙手神偷’的张四?!”有修士望见了远远行来的张禄,见到那坐骑脖子上悬挂着的一串首级,不由得低声惊呼。

    “还有樊魔王!”另一个修士也是暗暗吃了一惊,“他在那边设卡打劫,我来的时候还缴了一笔不小的份额……没想到居然死在了一个练气小辈的手里?”

    “嘘——”同伴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别嚷嚷,樊魔王他兄弟樊魔尊可就在这儿呢!不然他怎么敢当拦路虎?”

    “别惹麻烦!”

    但林子大了,自然什么鸟都有。有明哲保身的,自然也有想要趁机浑水摸鱼的。将这件事通风报信给樊魔尊,毫无疑问是个不错的主意。

    当张禄即将穿过这片地界之时,一个铁塔也似的大汉双手环抱,挡在了他的马前。

    这一幕看着有点儿眼熟,但在马上颠簸的旅途中张禄一直是保持着半梦半醒的状态,其实记不得到底谁是谁。

    “就是你小子杀了我兄弟?”大汉冷哼一声,用不着张禄回答,马铁身下的人头已经说明了一切。

    甚至其中有一个生前让他也感到心惊。

    “要打起来了!”人群发一声喊,纷纷向四周逃去,唯恐被牵连到。

    但又不完全逃开,只是在不远处驻足观看,只等着最后的结果。

    这种场景张禄见过得多了,战场上的那些红眼睛乌鸦也是这个样子的。

    两败俱伤是最好的,甚至是胜者底细被摸清了也是一样,大家一拥而上分而食之,然后接下来再引发更多的纷争,死的人越多,活下来的人就吃的越肥。

    只倒下一边也不错,更少的战利品自然会引发更激烈的争夺,换而言之,最终获利者得到的收获并不会因此而缩水减少。

    “是我。”

    张禄懒得否认,他选择的这条路是早就考虑好了的。

    比较靠外围,但并非是完全的边缘。这样一来虽然可能会有点儿风险,但不用绕那么远的路。

    对于寻宝者而言,这种区域在最早期谁都会来看上一眼,到了这个时候里面几乎没什么可能再有收获。而对于张禄而言,这意味着在这里的人境界基本已经固定了下来。

    再深入进不去,往外围嫌弃油水不够多,只想着能够撞个大运的,基本都在这儿了。

    属于他能够对付的类型。

    而他们的亲友,即便是上限也不会太高——高的当然是带着他们深入进去开眼界了,被放养留在这里的,多半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还能费心替他们报仇不成?

    “哼!”眼见张禄爱搭不理的样子,樊魔尊一声怒哼,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瞬间欺进了张禄马前,一拳向着马铁的头颅挥出!

    他可不是傻子,这小子敢如此嚣张,多一半是因为他这匹坐骑——相比之下张禄就像是个凡人。

    和他那三心二意的弟弟不同,他可是正经八百的体修!这一拳下去,力量和速度都已经臻于他所能触及的极致。

    即便是同阶之中,也休想讨到半点儿好处!

    但他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希律律——”一声马嘶,那匹马整个身体竟是硬生生横移了出去,让他这极速的一拳落在了空处。

    这怎么可能?

    真的让他打中了那才叫不可能。

    马铁本身就是蛩蛩的血脉,以逃跑而著称的异兽,反应和速度怎么可能会慢了?按找前面的步骤,现在应该是由它一蹄踹断这修士的骨骼,然后张禄淡定离去。

    但这次它听到了张禄的吩咐。

    “这人就是你曾说过的那种体修吧?我来。”

    下一秒,张禄端坐在马背上的身影便突然消失不见!

    一蓬水帘扑面而来,却没有一点儿伤害。

    “水系修士?”

    樊魔尊后退了半步,蓄势待发,水系修士最善用的便是障眼法一类的术法。不过没关系,他敢从马上下来,自己就一拳轰爆他个狗头!

    但水幕过后,他看到的却是一张大嘴迎面而来!

    “什么鬼东西!”樊魔尊不屑一顾,在大喝声中一拳赢上,却好似打进了一滩烂泥之中。

    这拳势着实凶猛。

    看着自己已经完全化作黑色黏液了的整条手臂,张禄暗暗点头,但手上动作不停,大量的黏液涌上,将樊魔尊的整条右臂都包裹其中。

    这不是送上门来的沙包?

    “给我撒手!”樊魔尊大喜,左手一拳直接轰向张禄的头顶。

    “听你的。”

    张禄此时身影如同雨露般轻盈,即便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依然及时做出了反应,整个人向后倒飞了出去,左臂不着痕迹地恢复成了原状。

    “啐,胆小鬼!”

    樊魔尊啐了一口,却在眼角的余光中不经意间瞥见,围观者们如同见了鬼一般看向自己的眼神。

    看我做什么?这还没结束呢……

    樊魔尊下意识地挥舞右臂,试图警告周围的这群家伙少打他的主意。

    他一直以来都是用的家族炼体秘术,还有更高深的法门没施展呢!想动他?门儿都没有!

    嗯?

    樊魔尊又摆了摆手,虽然感觉上他的右臂依然灵活好用,但当他的目光移过去的时候,脑袋却嗡的一下子。

    我手呢?

    “你说的,撒手。”张禄闭上眼睛,再次扑了上去。

    他的天赋不怎么样,这是先天注定的事实。即便已经彻底转换为了止杀铭进行修炼,但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也很难说彻底将“术”臻于极致,步入法则的境界。

    但极骸可以啊。

    这可是真正精密准确的生物,和演化全靠开盲盒、“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用但反正我进化出了这么个东西”的自然生命不一样,极骸才是真正的“天纵之姿”和“妖孽”。

    几个月的功夫足够它真正踏上那个名为炼气的境界了。甚至张禄还要去找竹言求到后续的功法,才不耽误它接下来的发育。

    要知道在它刚开始修炼的时候,同样是在荒魂冢境内,就足以越着好几阶抗衡敌手了。而如今它更强了,对面血肉之躯如何与尸傀相比?

    反正它要靠凭依于身体才能发挥全部的实力,张禄现在躯壳虽然恢复的七七八八,但终究还是有点儿虚弱。

    正好需要点儿大鱼大肉好好地补一补。

    “你、你不要过来啊!”樊魔尊此刻脸色大变,迫不及待地试图拉开距离。

    肢体再生这种操作体修当然能做到——但不是在这个境界啊?

    要知道,这可是体修的招牌能力,也奠定了高境界体修能够不弱于其它术法修士的基础,哪里是那么好掌握的。

    要是得来的轻而易举,那还修什么法悟什么道?大家都打熬身体,干架上去乓乓两拳捶死好了。

    说实在的,要真是那样的话,体修这方面还真轮不到人族抢占话语权。

    都不说各种精怪,单单是异兽灵兽之流,它们放弃先天启智的优势,把技能点都点到哪里去了?不用想也能够猜得到嘛。

    后天修炼绝非毫无作用,但天赋加点绝对是先天开挂。精怪就算再怎么修炼也很难比灵类起步更快,同理,人族再怎么打熬体魄也很难单纯地在面板属性上胜过其他种族。

    有些族裔天生就有能够快速修复自身的能力,而相较而言,人族则需要对这方面的法则足够精通才能够做到。

    简而言之,樊魔尊这手臂,在没有外力干涉的情况下,没了那就是没了。

    往后说不定能长回来,前提是他能过得了这一关。

    说时迟那时快,樊魔尊一条腿被猛然绊了一下,张禄,或者说极骸足下一片水雾一闪而逝,在肉体和术法的双重加持之下快速贴上了樊魔尊的身体。

    一条腿延伸出大量的黑色黏液就樊魔尊由上而下地包裹起来,腿?哪里是腿,在此刻,他的全身上下都摄食器官和消化系统!

    在前世,因为某种生物的存在而衍生出的名句“你知道海星是怎样进食的吗?”

    把胃吐出来算什么,在这里,整个身体都可以视作是胃袋!

    “救命、救命!我愿将这里所得的所有收获都给他!”此时此刻,樊魔尊已然不复开始是自信,如同即将要被溺死的人一样拼命地挣扎呼救起来。

    一次性地将他快速整个吞噬多少还是有点儿困难,这对于张禄和极骸而言不是什么问题,但从受害者——或者说食物角度就很折磨了。

    事实上体修到了这个境界,身体机能已经和常人有极大的差别了,以至于极骸不得不持续为他注入抗凝血类物质来确保口感和利用度。

    至于樊魔尊的挣扎惨叫和呼救,则完全可以无视之。

    没有任何一个人动手。

    现在的情况显而易见,完全的一面倒的碾压,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自己上去送死呢?

    为了那点儿财物?活人才配有财物,樊魔尊现在的状态,他的东西已经可以说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根本不能有所期待。

    况且,这青年的底细如何?什么功法?什么术法?甚至于何种境界?一概不知!

    头铁到见钱眼开地往上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再干这种事儿,嫌死的不够快么?

    张禄念头微转,一只储物袋就已经随着黑色的粘液浮了上来。而此时,樊魔尊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消散,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禄用最粗暴的方式击碎了储物袋的禁制,将里面的东西翻箱倒柜地丢出来,只留下最后一点点他认为需要的东西。

    绝户这种事少干得好,留下些东西,与人念想,又能给自己条更宽敞的路。

    就比如说这个……樊家炼体秘术,他留着有什么用?又比如这个意义不明的石灯,材质倒是新鲜,记忆一下就足够了,还有这……

    灵石啊,那没事了。

    “小贼!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樊魔尊在生命的最后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谁知却正好提醒了张禄。

    “啊,差点儿忘了。”

    伴随着一声呼哨,两只黑影从天空中扑击而下,那似人似鸟的面孔为樊魔尊送了最后一程。

    当张禄恢复到正常形体,重新跨上战马之时,樊魔尊最后的一点儿残留在人间的痕迹,也随之尽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