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眼睛
程北屿脑子飞速运转，“不管了，先试着和黄近旭交流一下。”
就在他打算开口试探之际，通讯对面终于传来了傅莹雪的声音。
这个声音干涩沙哑、又有说不出的痛苦绝望。就好像是有人将傅莹雪的声带硬生生扯断，再用生锈的铁皮粘连上去。生锈的铁皮和肉长在一起，切磨着傅莹雪喉咙，让她说每一句话都宛如刀割，但她又必须发声。
这模糊的血音透过重重迷雾，送到了程北屿的耳中，听得他心头发凉，
“程师兄，已经晚了。”
程北屿感应到傅莹雪无奈又苦涩的声音，那个声音破碎又坚定。宛如一个被洪水卷走的人，拼命丢出的最后希望，
“程师兄，我把我看到的东西都告诉你，你要记清楚。
破碎的瓷瓶里，装着某种极其恐怖的东西，好像随时要倾泻而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但绝对不能让他出来……”
傅莹雪的声音顿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呢喃着开口，
“师兄，瓷器里的东西看见我了。是一双纯黑色的眼睛，像深渊一样，好幽深……”
话音刚落，傅莹雪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颓然的倒了下去！
“傅师妹！”
程北屿还没来得及再反应，一旁沉默不语的黄近旭突然起了变化。
也许是因为傅莹雪的窥探，让黄近旭受到了刺激，他突然抬起了一直低垂着的头。
程北屿这才看清楚了黄近旭的脸。
黄近旭是仙人，原本也是仙风道骨、鹤发童颜，虽然不如周央离，但也称得上好皮相。但现在这副好皮相却是陡然灰暗了下去，呈现出不正常的死白色。
这个时候的黄近旭，身上属于人的部分在迅速远离，某种非人的气息正在觉醒。
黄近旭的脸上，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眼睛。
那双黝黑的、无机质的双瞳在眼眶中跳动，似乎是变成了活物，想要摆脱眼眶的束缚，重获自由。
那对太过灵活的瞳孔，注意到了程北屿这个人类。一只从黄近旭的眼窝边缘，一只从黄近旭的眼皮上方，游回了眼睛正中，盯着程北屿一动不动。
被这样一双瞳孔盯着，程北屿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一般，呼吸急促、浑身僵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通讯突然中断了！
程北屿猛地后退了一步，大口大口的吸气，冷汗淋漓而下。
“怎么了？”
问话的是周央离，周天星辰阵的屏蔽范围不大。程北屿那一步，正好退出了屏蔽范围，立刻被周央离察觉出了异常。
“只是有些担心师傅和师妹。”
程北屿缓和了脸色，勉强给了个理由。
周央离安慰了几句，直播间内的观众也纷纷给予程北屿同情。
程北屿一一回应，心里却想着该怎么办，
“先捋一捋，黄近旭体内有某种东西，会彻底掌控他的意识。如果他一直保持在被控制的状态，那再好不过。
但黄近旭是个仙人，手段不凡，很有可能会恢复意识。如果他恢复了意识，会做什么？
首先，黄近旭被控制这个秘密，很有可能是他执意要杀死傅赢州，抓住我和傅莹雪的原因。
现在这个秘密被我知道了，黄近旭一定很想把我灭口。
如果我把这件事公之于众会发生什么？
第一，我没有证据，我甚至不知道黄近旭体内的东西是什么。第二，我实力低微，没有任何证据去指控一个仙人，没有人会站在我这边。第三，这样做傅莹雪就危险了。
如果黄近旭醒过来，第一时间肯定会搜傅莹雪的魂，这样她的一切的记忆都无所遁形。只要一搜魂，黄近旭也会知道傅莹雪不是傅赢州的女儿，利用价值不高。
如果我再公布黄近旭的秘密，傅莹雪作为活证据，肯定必死。
如果把这事告诉周央离呢？
第一，他作为仙人，有足够的权威质疑黄近旭。第二，他和黄近旭的矛盾近乎不死不休，否则也不会趟这趟浑水。
如果把这件事告知周央离，那他和黄近旭的矛盾就会上升为主要矛盾。黄近旭和傅赢州的矛盾会变成次要矛盾，这样傅赢州和傅莹雪都暂时安全了。
这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妥呢？”
就在程北屿犹豫不决的时候，通天鉴响动，是徐锦杰的信息。
“你叫我查的事有眉目了，黄近旭和傅赢州之间确实有交集。半年前，傅赢州曾经去北州，和灵虚子论道。差不多这个时候，黄近旭也去了一趟北洲，目的是祭拜他的老师。”
“就这点交集？”
程北屿皱了皱眉头。
黄近旭要杀傅赢州，肯定有原因。但这个原因是什么，他当然无法凭空猜出来，只能寄希望于徐锦杰能够查出两人之间的交集，再进行反推。
可是……
“北洲这么大，他们可能连面都没见过。”
“这是我能查到的唯一一处黄天学院外的交集了。”
徐锦杰叹了口气，
“黄近旭、傅赢州，这两位可是仙人和大乘期修士，高来高去。我们这种底层人，能查到他们的公开行程就不错了。人家私下里干了什么，我哪知道？”
程北屿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说道，
“老徐，我打包发给你一样东西，你不要打开。如果有人找你，你就把包裹交出去。如果二十四小时之内我没有联系你，你就把包裹销毁。”
“好，你自己小心。”徐锦杰点头答应，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他也知道程北屿不会解释。
程北屿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自己的猜想，都打包在了这个包裹里，如果遇到最坏的情况……
“老程，你这里边怎么没有东西？”
徐锦杰有些诧异的问道。
“怎么可能？”
程北屿立刻点开了包裹。他传给徐锦杰的是一个类似压缩包的东西，里面是关于这件事的文件，但徐锦杰接收的包裹是空的！
怎么会？
通天鉴按理来说是最安全的传输渠道了，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丢东西，“老徐你听我说……”
程北屿复述了一遍包裹里的话，但徐锦杰依旧一脸茫然，“你刚才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你自己小心。”
不顾徐锦杰的惊讶，程北屿直接切断了通讯。
就在他打算开口试探之际，通讯对面终于传来了傅莹雪的声音。
这个声音干涩沙哑、又有说不出的痛苦绝望。就好像是有人将傅莹雪的声带硬生生扯断，再用生锈的铁皮粘连上去。生锈的铁皮和肉长在一起，切磨着傅莹雪喉咙，让她说每一句话都宛如刀割，但她又必须发声。
这模糊的血音透过重重迷雾，送到了程北屿的耳中，听得他心头发凉，
“程师兄，已经晚了。”
程北屿感应到傅莹雪无奈又苦涩的声音，那个声音破碎又坚定。宛如一个被洪水卷走的人，拼命丢出的最后希望，
“程师兄，我把我看到的东西都告诉你，你要记清楚。
破碎的瓷瓶里，装着某种极其恐怖的东西，好像随时要倾泻而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但绝对不能让他出来……”
傅莹雪的声音顿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呢喃着开口，
“师兄，瓷器里的东西看见我了。是一双纯黑色的眼睛，像深渊一样，好幽深……”
话音刚落，傅莹雪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颓然的倒了下去！
“傅师妹！”
程北屿还没来得及再反应，一旁沉默不语的黄近旭突然起了变化。
也许是因为傅莹雪的窥探，让黄近旭受到了刺激，他突然抬起了一直低垂着的头。
程北屿这才看清楚了黄近旭的脸。
黄近旭是仙人，原本也是仙风道骨、鹤发童颜，虽然不如周央离，但也称得上好皮相。但现在这副好皮相却是陡然灰暗了下去，呈现出不正常的死白色。
这个时候的黄近旭，身上属于人的部分在迅速远离，某种非人的气息正在觉醒。
黄近旭的脸上，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眼睛。
那双黝黑的、无机质的双瞳在眼眶中跳动，似乎是变成了活物，想要摆脱眼眶的束缚，重获自由。
那对太过灵活的瞳孔，注意到了程北屿这个人类。一只从黄近旭的眼窝边缘，一只从黄近旭的眼皮上方，游回了眼睛正中，盯着程北屿一动不动。
被这样一双瞳孔盯着，程北屿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一般，呼吸急促、浑身僵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通讯突然中断了！
程北屿猛地后退了一步，大口大口的吸气，冷汗淋漓而下。
“怎么了？”
问话的是周央离，周天星辰阵的屏蔽范围不大。程北屿那一步，正好退出了屏蔽范围，立刻被周央离察觉出了异常。
“只是有些担心师傅和师妹。”
程北屿缓和了脸色，勉强给了个理由。
周央离安慰了几句，直播间内的观众也纷纷给予程北屿同情。
程北屿一一回应，心里却想着该怎么办，
“先捋一捋，黄近旭体内有某种东西，会彻底掌控他的意识。如果他一直保持在被控制的状态，那再好不过。
但黄近旭是个仙人，手段不凡，很有可能会恢复意识。如果他恢复了意识，会做什么？
首先，黄近旭被控制这个秘密，很有可能是他执意要杀死傅赢州，抓住我和傅莹雪的原因。
现在这个秘密被我知道了，黄近旭一定很想把我灭口。
如果我把这件事公之于众会发生什么？
第一，我没有证据，我甚至不知道黄近旭体内的东西是什么。第二，我实力低微，没有任何证据去指控一个仙人，没有人会站在我这边。第三，这样做傅莹雪就危险了。
如果黄近旭醒过来，第一时间肯定会搜傅莹雪的魂，这样她的一切的记忆都无所遁形。只要一搜魂，黄近旭也会知道傅莹雪不是傅赢州的女儿，利用价值不高。
如果我再公布黄近旭的秘密，傅莹雪作为活证据，肯定必死。
如果把这事告诉周央离呢？
第一，他作为仙人，有足够的权威质疑黄近旭。第二，他和黄近旭的矛盾近乎不死不休，否则也不会趟这趟浑水。
如果把这件事告知周央离，那他和黄近旭的矛盾就会上升为主要矛盾。黄近旭和傅赢州的矛盾会变成次要矛盾，这样傅赢州和傅莹雪都暂时安全了。
这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妥呢？”
就在程北屿犹豫不决的时候，通天鉴响动，是徐锦杰的信息。
“你叫我查的事有眉目了，黄近旭和傅赢州之间确实有交集。半年前，傅赢州曾经去北州，和灵虚子论道。差不多这个时候，黄近旭也去了一趟北洲，目的是祭拜他的老师。”
“就这点交集？”
程北屿皱了皱眉头。
黄近旭要杀傅赢州，肯定有原因。但这个原因是什么，他当然无法凭空猜出来，只能寄希望于徐锦杰能够查出两人之间的交集，再进行反推。
可是……
“北洲这么大，他们可能连面都没见过。”
“这是我能查到的唯一一处黄天学院外的交集了。”
徐锦杰叹了口气，
“黄近旭、傅赢州，这两位可是仙人和大乘期修士，高来高去。我们这种底层人，能查到他们的公开行程就不错了。人家私下里干了什么，我哪知道？”
程北屿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说道，
“老徐，我打包发给你一样东西，你不要打开。如果有人找你，你就把包裹交出去。如果二十四小时之内我没有联系你，你就把包裹销毁。”
“好，你自己小心。”徐锦杰点头答应，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他也知道程北屿不会解释。
程北屿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自己的猜想，都打包在了这个包裹里，如果遇到最坏的情况……
“老程，你这里边怎么没有东西？”
徐锦杰有些诧异的问道。
“怎么可能？”
程北屿立刻点开了包裹。他传给徐锦杰的是一个类似压缩包的东西，里面是关于这件事的文件，但徐锦杰接收的包裹是空的！
怎么会？
通天鉴按理来说是最安全的传输渠道了，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丢东西，“老徐你听我说……”
程北屿复述了一遍包裹里的话，但徐锦杰依旧一脸茫然，“你刚才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你自己小心。”
不顾徐锦杰的惊讶，程北屿直接切断了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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