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姓与名
哪怕是在溪山郡逗留了些时日，王甲生依旧是到的比较早的。在谷口与老儒生分开之后，又跟着降妖府的人坐了一天的马车，总算是到了地方。
“王小哥可在此休息，等人到齐了，大人们会安排统一入府。”那接引的使者并非修行中人，只是简单习过一些武艺，说来也只是降妖府的下人，自然是要对王甲生客客气气的：“这间院子是您住的地方，周遭共计二十四个院子，都是提前分好的，院中自有服侍您衣食的仆役，您若是想要交友，这一排都是你们承天帝国来的学子，如今算上您已有三人到了，后面一排是佛道两门的，如今佛门的人尚未到，道门青云、风养两国的人已经到了，还有三人是玄黓国的，路远尚未到来。”
“好，多谢大哥指引。”王甲生一边说着，又一边递上些许碎银：“区区小物，权当请大哥吃茶了。”
“这如何好意思。”那人一边口上称谢推辞，一边又不安地攥了攥手，眼见着王甲生给的真切，便呆笑着接过了那些碎银，估计是觉得拿了这银两不太好意思，又说道：“王大郎若是有意与同乡熟络，小人这也闲着，便去往其他两家告知一下。”
“也好，那便麻烦大哥了。”王甲生笑着答应了，随即便转身走进了房子。
“不麻烦不麻烦。”那人急忙应承。
这院子按那接引的人说，算是修得简朴。可王甲生进去一看，才发现有四进深浅，修得极为规整，进门的倒座都比王甲生以前住的房子宽敞，正对的垂花门两边各有一副字画，上手边是山河万景图，上面写着高山不拒细壤，江河不择溪流。下手边是荷塘晚舟图，一旁写着行舟富贵里，存志有高洁。
“啧啧，”王甲生从外到里将整个院子转悠了一圈，不由得感慨道：“这哪里像是来学武的，简直就是来当大少爷的嘛。”
还未等王甲生多做感慨，另外两个同为儒门地盘的入选者就找上了门来。王甲生听闻仆役通报，急忙出门去迎接。
“可是溪山郡的兄长。”来的两人并肩而立，左手边身材高大，却未曾言语，倒是右手边那位长得清秀如书生般的少年一看到王甲生便开口打招呼：“小弟刘丁年，远方郡人士，这个大块头是通郡人，叫欧阳壬婴。”
“两位仁兄好。”王甲生急忙作礼，一边答话一边将两人迎了进去：“小弟王甲生，溪山郡人。”
“哈哈，王兄可不比称弟。”刘丁年说道：“大家都是十六岁，可我却是十二月底生的，所以我称你为兄那可不是客气。”
“这降妖府确实富裕的紧，紧挨着府外专门建了三十六座院子，全是给每我们这些六十年来一次的武学弟子住的地方，往日里也无人住，便是每六十年开启，也只是其中二十四座住人。但这三十六座院落却每年每季都要安排人修缮维护。这般花费，却似无事一般。”这刘丁年倒是个自来熟，说起话来也是一口市井气。
一进门看到那院墙上的画作，刘丁年又跟王甲生和欧阳壬婴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院墙上的画作作都是根据我们各自来处作的，似王兄来自溪山郡，那里山水杂复，又多有水村鱼荷，这便是山河万景图与荷塘舟晚图，而我远方郡地处三教交汇之地，作的便是三教圣人图与万民和合图。大块头来自通郡，那里是帝国境内四方通衢之地，却是画的四方通衢图、大河东去图。”
“哦？”王甲生闻言颇为诧异：“难不成这院墙上的画作还有什么说法？”
“这个却是不知，只知道每个院落虽建筑一样，却布置各有不同。”刘丁年摇了摇头。
“圣人之行，必有深意。”欧阳壬婴低声说道：“据说与我们这些孤儿相关的事情，都是圣人亲自过问的，这院子的布置也是如此。”
“确实。我早就听说过，我们的姓名都是圣人所取。”刘丁年也接着说道：“无论大陆何处，我等这般孤儿的姓名都是分为三段取得，姓氏取圣人编撰的人族姓氏两万姓，名字为两字，末字全都是生、婴、童、稚、年，按照我们受养之时的年龄各自分用，而头字则是三教各有不同，我儒门男子均以甲乙丙丁戊已庚辛壬癸为名，女子均以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为名。而另外两家，据说道家以铜铁铅银金木水火之类为名，佛门却以岁季月日辰时瞬息为名。”
“这个我也有所耳闻，”王甲生点了点头，“圣人这法子确实妙得紧，既能让我们姓名规整统一，又组合千万，避免了重名。”
“确实确实。”另外两人也急忙应和着。这倒不是三个少年给圣人老爷脸上贴金，而是这种命名方式确实很难出现重名，光以儒门为论，名字两个字分别有二十二字与五字，相互组合起来便是有一百一十个不同的名字，再随机搭配上两万多个姓氏，便有两百多万个名字。
可王甲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头天刚吹捧过圣人取名字的本事，第二天便因为名字的事情摊上了麻烦。
当王甲生被叫到降妖府的教习房内时，他见到了另外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若是说刘丁年是长得清秀性格活泛的话，那这个少年便是从内而外表里如一的清秀温然了。
“他和我名字一样？”王甲生看了看眼前这个少年，顿时觉得有些头大。
“按说同名同姓倒也不影响什么，打不了到时候点名时加上你们的出身便是了，不过我觉得溪山王甲生，雍郡王甲生叫起来实在有些麻烦，所以便将你二人都叫了过来。”教习打量了一番二人，这个来自溪山郡的小子倒是长得颇为雄壮，性格也算是活泛，确实是个进缉妖司的好料子，至于雍郡来的小子，长得虽然清秀，却是个执拗性子，是个习武的好材料，放在缉妖司确实有些浪费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世上，浪费最多的就是人才了，也不差这一个。想到这里，教习微微笑道：“我有一个法子，倒是能省去许多麻烦，却不知道你二人是否愿意。”
“请教习赐下。”王甲生，嗯，溪山郡王甲生作礼说道：“若弟子力所能力，岂敢推辞。”
另外一个王甲生倒是没有说话，只是将眼睛看着那教习。
“其实也简单，只需要你们其中一人改个名字就好了，我得知你俩名字之后，也传讯问过其他入选者的名字，叫甲生的只有你们两个，所以以我之见，你们俩中一个人改个姓氏就行，也不多改，只加一点，改做玉甲生便是了。”那教习说着，又将眼睛看向两位王甲生：“你们可愿意。”
“教习这法子倒是可行。”溪山郡王甲生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方法，但他也知道这姓名不能随便乱改，更何况来之前那老儒生跟他讲过，降妖府这地方，意气之争该争还是要争的，于是又说道：“只是姓名乃圣人所赐，小子岂敢轻改。”
教习见这小子话里夹枪带棒，不是个好相与的，便又将目光投向另外一个王甲生。
那雍郡来的王甲生虽然长的清秀瘦弱，却是个执拗性子，只是摇了摇头冷冷说道：“他不愿，我亦不愿。”
“你们这。”教习叹了口气，又不好做恼，便又问道：“你二人可是都认可这法子，只是不愿意自己改，都希望旁人改。”
“教习见谅，非是小子不懂恭让，只是这等事不敢自作主张。”溪山郡王甲生依旧是一副为难的样子。
“是。这法子我不反对，但我不想改。”另一个则直接的多。
教习听完这话倒也不生气，他能叫二人来这里，自然是对这种情况有过准备的：“如此既然你们都答应这个法子，那我还有一个解决法。”
“请教习示下。”二人齐声说着，算是应下了这改姓的法子。
“你二人既然是来学武的，那边比试一场吧，谁输了，谁改姓玉。”教习说道：“不过比武并非现在，还有一月便是你们的入府仪式，到入府之前你们再比。可别说我为难你们，要知道其他人都要到入府之后才能修习武学，而你二人因为要夺个姓氏，我便许你们提前一月习武，这也算是对你二人的补偿了吧。”
“多谢教习关照。”两人急忙称谢，要知道入府之后每年还有大比，这提前一个月习武自然是有着不小的优势的。
“你们也不用高兴的太早。”教习摆了摆手说道：“如今你们这一月修习只有寻常食物进补，不许用丹药。而入府之后修习武学却是每日都有丹药资源可用，一日需抵得过你们如今十日。所以就算你们勤加练习，这一个月从效果上来说，也只是比旁人多个三四日的效果罢了。”
顿了顿，教习又说道：“不过还有一点，这府中武学极多，便是顶尖的武学也有十多样，你二人需自己挑选一样，我会告诉你们每样武学的优缺点，你们选定之后，我会分别传授你们入门功法，等到入府之后这武学功法却是不能更改的，只能修习你们现在选的这套。所以你们二人可要想仔细了。我等会先给你们讲一下这些武学的特点，你们有两日的时间考虑，两日之内，随时可以来找我学习功法。”
“王小哥可在此休息，等人到齐了，大人们会安排统一入府。”那接引的使者并非修行中人，只是简单习过一些武艺，说来也只是降妖府的下人，自然是要对王甲生客客气气的：“这间院子是您住的地方，周遭共计二十四个院子，都是提前分好的，院中自有服侍您衣食的仆役，您若是想要交友，这一排都是你们承天帝国来的学子，如今算上您已有三人到了，后面一排是佛道两门的，如今佛门的人尚未到，道门青云、风养两国的人已经到了，还有三人是玄黓国的，路远尚未到来。”
“好，多谢大哥指引。”王甲生一边说着，又一边递上些许碎银：“区区小物，权当请大哥吃茶了。”
“这如何好意思。”那人一边口上称谢推辞，一边又不安地攥了攥手，眼见着王甲生给的真切，便呆笑着接过了那些碎银，估计是觉得拿了这银两不太好意思，又说道：“王大郎若是有意与同乡熟络，小人这也闲着，便去往其他两家告知一下。”
“也好，那便麻烦大哥了。”王甲生笑着答应了，随即便转身走进了房子。
“不麻烦不麻烦。”那人急忙应承。
这院子按那接引的人说，算是修得简朴。可王甲生进去一看，才发现有四进深浅，修得极为规整，进门的倒座都比王甲生以前住的房子宽敞，正对的垂花门两边各有一副字画，上手边是山河万景图，上面写着高山不拒细壤，江河不择溪流。下手边是荷塘晚舟图，一旁写着行舟富贵里，存志有高洁。
“啧啧，”王甲生从外到里将整个院子转悠了一圈，不由得感慨道：“这哪里像是来学武的，简直就是来当大少爷的嘛。”
还未等王甲生多做感慨，另外两个同为儒门地盘的入选者就找上了门来。王甲生听闻仆役通报，急忙出门去迎接。
“可是溪山郡的兄长。”来的两人并肩而立，左手边身材高大，却未曾言语，倒是右手边那位长得清秀如书生般的少年一看到王甲生便开口打招呼：“小弟刘丁年，远方郡人士，这个大块头是通郡人，叫欧阳壬婴。”
“两位仁兄好。”王甲生急忙作礼，一边答话一边将两人迎了进去：“小弟王甲生，溪山郡人。”
“哈哈，王兄可不比称弟。”刘丁年说道：“大家都是十六岁，可我却是十二月底生的，所以我称你为兄那可不是客气。”
“这降妖府确实富裕的紧，紧挨着府外专门建了三十六座院子，全是给每我们这些六十年来一次的武学弟子住的地方，往日里也无人住，便是每六十年开启，也只是其中二十四座住人。但这三十六座院落却每年每季都要安排人修缮维护。这般花费，却似无事一般。”这刘丁年倒是个自来熟，说起话来也是一口市井气。
一进门看到那院墙上的画作，刘丁年又跟王甲生和欧阳壬婴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院墙上的画作作都是根据我们各自来处作的，似王兄来自溪山郡，那里山水杂复，又多有水村鱼荷，这便是山河万景图与荷塘舟晚图，而我远方郡地处三教交汇之地，作的便是三教圣人图与万民和合图。大块头来自通郡，那里是帝国境内四方通衢之地，却是画的四方通衢图、大河东去图。”
“哦？”王甲生闻言颇为诧异：“难不成这院墙上的画作还有什么说法？”
“这个却是不知，只知道每个院落虽建筑一样，却布置各有不同。”刘丁年摇了摇头。
“圣人之行，必有深意。”欧阳壬婴低声说道：“据说与我们这些孤儿相关的事情，都是圣人亲自过问的，这院子的布置也是如此。”
“确实。我早就听说过，我们的姓名都是圣人所取。”刘丁年也接着说道：“无论大陆何处，我等这般孤儿的姓名都是分为三段取得，姓氏取圣人编撰的人族姓氏两万姓，名字为两字，末字全都是生、婴、童、稚、年，按照我们受养之时的年龄各自分用，而头字则是三教各有不同，我儒门男子均以甲乙丙丁戊已庚辛壬癸为名，女子均以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为名。而另外两家，据说道家以铜铁铅银金木水火之类为名，佛门却以岁季月日辰时瞬息为名。”
“这个我也有所耳闻，”王甲生点了点头，“圣人这法子确实妙得紧，既能让我们姓名规整统一，又组合千万，避免了重名。”
“确实确实。”另外两人也急忙应和着。这倒不是三个少年给圣人老爷脸上贴金，而是这种命名方式确实很难出现重名，光以儒门为论，名字两个字分别有二十二字与五字，相互组合起来便是有一百一十个不同的名字，再随机搭配上两万多个姓氏，便有两百多万个名字。
可王甲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头天刚吹捧过圣人取名字的本事，第二天便因为名字的事情摊上了麻烦。
当王甲生被叫到降妖府的教习房内时，他见到了另外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若是说刘丁年是长得清秀性格活泛的话，那这个少年便是从内而外表里如一的清秀温然了。
“他和我名字一样？”王甲生看了看眼前这个少年，顿时觉得有些头大。
“按说同名同姓倒也不影响什么，打不了到时候点名时加上你们的出身便是了，不过我觉得溪山王甲生，雍郡王甲生叫起来实在有些麻烦，所以便将你二人都叫了过来。”教习打量了一番二人，这个来自溪山郡的小子倒是长得颇为雄壮，性格也算是活泛，确实是个进缉妖司的好料子，至于雍郡来的小子，长得虽然清秀，却是个执拗性子，是个习武的好材料，放在缉妖司确实有些浪费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世上，浪费最多的就是人才了，也不差这一个。想到这里，教习微微笑道：“我有一个法子，倒是能省去许多麻烦，却不知道你二人是否愿意。”
“请教习赐下。”王甲生，嗯，溪山郡王甲生作礼说道：“若弟子力所能力，岂敢推辞。”
另外一个王甲生倒是没有说话，只是将眼睛看着那教习。
“其实也简单，只需要你们其中一人改个名字就好了，我得知你俩名字之后，也传讯问过其他入选者的名字，叫甲生的只有你们两个，所以以我之见，你们俩中一个人改个姓氏就行，也不多改，只加一点，改做玉甲生便是了。”那教习说着，又将眼睛看向两位王甲生：“你们可愿意。”
“教习这法子倒是可行。”溪山郡王甲生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方法，但他也知道这姓名不能随便乱改，更何况来之前那老儒生跟他讲过，降妖府这地方，意气之争该争还是要争的，于是又说道：“只是姓名乃圣人所赐，小子岂敢轻改。”
教习见这小子话里夹枪带棒，不是个好相与的，便又将目光投向另外一个王甲生。
那雍郡来的王甲生虽然长的清秀瘦弱，却是个执拗性子，只是摇了摇头冷冷说道：“他不愿，我亦不愿。”
“你们这。”教习叹了口气，又不好做恼，便又问道：“你二人可是都认可这法子，只是不愿意自己改，都希望旁人改。”
“教习见谅，非是小子不懂恭让，只是这等事不敢自作主张。”溪山郡王甲生依旧是一副为难的样子。
“是。这法子我不反对，但我不想改。”另一个则直接的多。
教习听完这话倒也不生气，他能叫二人来这里，自然是对这种情况有过准备的：“如此既然你们都答应这个法子，那我还有一个解决法。”
“请教习示下。”二人齐声说着，算是应下了这改姓的法子。
“你二人既然是来学武的，那边比试一场吧，谁输了，谁改姓玉。”教习说道：“不过比武并非现在，还有一月便是你们的入府仪式，到入府之前你们再比。可别说我为难你们，要知道其他人都要到入府之后才能修习武学，而你二人因为要夺个姓氏，我便许你们提前一月习武，这也算是对你二人的补偿了吧。”
“多谢教习关照。”两人急忙称谢，要知道入府之后每年还有大比，这提前一个月习武自然是有着不小的优势的。
“你们也不用高兴的太早。”教习摆了摆手说道：“如今你们这一月修习只有寻常食物进补，不许用丹药。而入府之后修习武学却是每日都有丹药资源可用，一日需抵得过你们如今十日。所以就算你们勤加练习，这一个月从效果上来说，也只是比旁人多个三四日的效果罢了。”
顿了顿，教习又说道：“不过还有一点，这府中武学极多，便是顶尖的武学也有十多样，你二人需自己挑选一样，我会告诉你们每样武学的优缺点，你们选定之后，我会分别传授你们入门功法，等到入府之后这武学功法却是不能更改的，只能修习你们现在选的这套。所以你们二人可要想仔细了。我等会先给你们讲一下这些武学的特点，你们有两日的时间考虑，两日之内，随时可以来找我学习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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