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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棋 杂章⑥ 靖河落雪

    今夜雪下的很大,临城里的靖河也因为太冷而结冰了,前些日子还只是薄冰一层,如冰糖葫芦的糖冰一样,剔透温柔,那一点点的冷可以忽视掉,可现在更厚了,也更冷了,风一吹如刀片扑面而来。船家们与渔夫们早已经将船放置在了家中,忙了近一年的家伙儿,也该休息休息了,来年好再征战。

    街上是不热闹了,可一家一户的灯火照的比以往更明,若不是没有大庆之装饰点缀,从这灯火看去像极了过年盛景,不愧是五城之一,足以见城中热闹辉腾之气派。

    靖河东畔子午阁中,幽香四溢,不明真意的人闻来,与寻常香味并无差别,可精通香文熏作的人便知此乃药香,除了有一般的静神,养气,沉心的功效,更能汇功,即对修炼心法有指点迷津,通顺力畅之能,此物名叫墨草,是不可多得的珍物,无价之宝。二层楼处的中央设一火炉,温绵通暖,这么豁大之处,仅仅有三人,一男二女。

    男子貌显年少,眉清目秀,尤其双眼,炯炯有神,就是穿着怪异的很,外面明明飞雪纷纷,冷风如刀,多少人巴不得躺在棉被里不下床,他却身背着一把……额,两把……也不对,是背着把刀却有两个刀柄,一左一右架在两肩之后,从正面看上去还是蛮帅的,像极了戍边大将军的披甲,这刀看起来就感觉十分重,四十多公斤的样子,几乎把这男子的后背遮盖的严严实实。可这男子却似乎感觉到这巨重,仿佛身后的武器轻若鸿毛。

    此刀不凡,那两侧的刀刃是如此的白,胜过了窗外的雪,也更有几分寒意,沉闷的黑布条缠在男人腰间,捆绑扎实,后面成两横三竖,看得出来是个练武之人,而且境界不寻常,此等天气,穿着单薄,背负重斤,这男子还光着两只脚,站在地上,额……不对,是浮在地上,离那地板也只差个一两分厘,若不仔细端详,根本察觉不到端倪,年纪轻轻,实力却是恐怖至极。

    普天之下,均奉武尊文,尤是洛国,更重其武魄。大者说,强武就是强国,小者说,武能锻骨炼体,洛国能达到此境界者,不过五指,再看这么年轻,更是人中龙凤,更别说还能内力外用,猜不出男子如何隐藏匿势,逃过临城同道中人的眼睛,尤其是那几家高士们的法眼

    那两名女子身姿婀娜,俱是蒙着面纱,不知其容颜,观之眉,观之额,观之发,均是上乘,眉如清风细剪柳叶新,额如春湖漾景醉玉珠,发更如倾下毫墨慰风华一般,服饰也几乎一致,有临城大户人家贵胄的模样,想来是对双胞胎,两人立在那名男子的左右两侧,颇有雪中立三人,好景成一幅的画面。

    “君郎,今夜这雪舞的甚大,还去吗?”

    左侧的女子开口道,声音轻柔却不羸弱,而这说话之间面纱竟无丝毫飘动,运气之深超出了这般年纪的作为。而她嘴中念道的君郎,自然是对面前男子的称呼,可奇怪的是临城里应该不会有姓君的人吧。

    天下四十九城,姓君的本就屈指可数,能有此造化的家族更是没听说过,想必是尊称。

    “无碍,去还是要去的。就是怕黎儿和敏儿你俩受不住这雪。”男子又平静的说道:“看来这雪又要大起来了。”

    果不其然,片刻之间,外面的雪成了绒花般大小,飘飘洒洒,灯火都显得朦胧起来。

    右侧的女子把面纱拿了下来,转向男子凑近说道:“我们姐妹从不看天说话,只认人,君郎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若场上还有其他人,想必会明白美这个字藏的有多深,俗人会拿美形容一个人美,君子也拿美形容一个人美,境界却完全不同,前者已如喝醉酒不知其世间,喃喃之音,痴痴之语,后者却如饮茶请香,忘之世间却感知万物,一字足矣,也无需别的字句形容,换句话说形容一下最好吃的母亲的饭,就两个字好吃就够了,什么入口即化,香味扑鼻,都是虚词。这右侧女子的容貌惊为天人,那左侧的女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临城女子的容貌出名得很,可这姐妹两人的姿色更胜几分,可惜,面纱遮起,文人骚客若在场,定要说一个:“临城花色尽十分,黎遮敏掩少半城。”这两女遮一遮美丽容颜,临城的美都要少半分,可见多美。

    “你们两个修的饮水诀心法正需要这场雪……”

    这名君郎的男子知晓两女练功到了瓶颈期,此时此刻最难得,临城的雪不同于它地,寒冷入骨,对不习武的人来说,还是待在家里烤烤火别出门为好,当然,对白黎白敏也有危险,稍有不慎,走火入魔。

    这场雪背后更有深意。“我们已来临城十几天,虽然行事低调,但还是被许多人盯上,就连城主马博文也把目光放在了我们身上,与其让别人如囚笼窥兽一般看着我们,倒不如角色互换一下。”

    这种被动的状态让他很不舒服。

    “好的,那我与黎儿下去备船。”左侧的女子心领神会,说罢便消失在了二楼观台。

    四分之一香后,三人坐上小船,此船又称为舢板,船简陋,只一对桨,由黎儿摇着,敏儿给妹妹撑着伞。这要是在夏日,还觉得是郎才女貌好风景,在这冬天却是怪异的很,原先冰封的河面不知怎的化出一条道来,要知道用铁锹砸,也不一定能砸出来个口子,敏儿和黎儿眼神都在君郎那一处,她们知道君郎的武功又上一层境界,若姐妹两人再不突破眼下的武功束缚,只会离这个心上人的距离越来越远,那鹅毛雪花已经将船的表面都上了一层厚白,敏儿手上的伞也重了些许,却不见君郎身上有一片雪花。

    他手上有一只小棍子凭空变了出来,全身黑色,有几个孔,与身后的莫名刀器一样色彩,悬于嘴边,奏出音乐,绵远悠长,原来是一支黑笛,沿近的人家楼阁,有的已然不管外面的寒冷,开窗听音,君郎吹的是洛国人都熟悉的《人间行》,这曲子要说起来还得追溯到当年洛国建国之前最重要的一次战役——建德战役,曲子是当时的王妃也是后来母仪天下的薛梅烟薛皇后吹奏的曲目,用来鼓舞士气,当年洛国皇帝重病不起,边防告急,当时还是王妃的薛皇后在皇塌旁请旨,愿随援军远赴边关,共抗大敌,若大胜则是不负皇恩,若大败,愿做洛国牺牲的第一人。

    一女子有如此豪烈,更何况是当朝的王妃,将军们哪还能坐的住,纷纷请战。

    故事的最后的确是凯旋归来,打赢了北面的蒙国,成就了洛国如今的强盛。成为一段佳话。

    此曲一时风光无两,被洛国女子争相学习,这要是谁不会弹,可要贻笑大方的。

    “妈妈,窗外谁在吹《人间行》啊,真好听呀。”躺下的孩童在床上乖乖的闭着眼睛说道。

    “嗯,是位好看的神仙,想让我们的阿兰早日去睡。”孩子的妈妈撒着善意的谎言。

    四周的影子也都漏出了踪迹,他们一直渴望知道主上派来盯得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而此刻的场景让他们心里害着怕,这等境界的人物若是没发现自己岂不是可笑,幸亏没有动作,不然死的肯定是自己。

    各自在心里把各自的主上卖了一遍,又忍不住多看几眼便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小船所到之处,冰融水净,马博文站在临城城楼上,这是观靖河景色最好的地方,纵眼望去,像极了一条美丽的丝绸,他也听见了《人间行》,吃惊从他的眼神中露出,他的眼睛注意到了靖河的冰在化,只是不清楚是笛声的内劲还是那男子本身的内功,被雪淹了半身的他皱起了眉,此人的武功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只能希望此人只是路过,若要在临城做出不法之事,他也只有拼死一搏。

    他已经盯上这三人许久,不同于常人的装扮,尤其是这黑袍男子的扮相着装,从头到脚透露着诡异,从一进城他就派了最好的探子进行看查,时刻留意此人的行动,这几天探下来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黑袍男子踏进去子午阁之后再没有出来过,说起这子午阁也是怪得很,阁主白黎自从半年来临城建立起子午阁,从没有拿来盈利,也从不见她与旁人交际,除却一日三餐就是习武练字,十分蹊跷,却又看不出端倪,好几次突击上门,也没发现什么线索。

    能够在洛国当一城之主,自然不会是寻常之人,必定是武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文能歌诗颂文,文采飞扬,洛国七七四十九座城,七七四十九名城主,临城排十三,他也排十三,自幼便随着无名山上的天虚道长学武,下山后凭手中的一杆紫星金龙枪,闯南走北,二十岁那年参加了建德那一战,战蒙国四雄,斩其三,立大功,一时名气打响,之后被洛国皇帝曹巅封为临城金卫郎,也就是当时城主的左右手,二十四岁就成为当时最年轻之一的城主,但此时他的眼里只容得下河上的那名男子,他很渴望与他一战,这种冲动很久没有过了。即便他知道,他会被虐的很惨很惨,可就是想战,若不是城主这个身份让他顾虑,他早就去了,也早就败了。

    皱着眉的他忽然轻松,轻轻一笑。

    远处船上的君郎也是微微一笑,说道:“这雪下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