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说到这儿，他似乎有些难为情，看了自己父亲一眼，又垂下了头，接着说道:“我和它说，我们家世代都是武将，可武将上战场总是危险重重，连我祖父也是战死沙场。故而父亲不想让我再从武，想让我做文官。可我在读书上的天赋确实不好，不管我怎么用功，也总是适得其反，可我不想让父亲失望，于是只能更加用功。可它听了后，却说它可以帮我，让我高中，只问我愿不愿意。”

    “一开始我没在意，只当它是在开玩笑，可它却多次提起，我想着这事也没什么，于是就答应他了，反正我就当它只是想让我心里好过点而已。可自从那天之后，我读起书来只觉好像一下子通了灵窍，平时怎么都弄不懂的东西再去读竟然没有任何不懂的地方，自己更是能出口成章，连先生都开始夸我天资聪颖，天赋极高。”

    听到这儿，杨烈只觉欣慰却又愧疚，一方面觉得自己儿子懂事了，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对儿子太过严厉险些害了他。而将军夫人早已眼眶微红，眼神责备的看向将军，对自己的儿子更是心疼不已。只见杨烈看向自己儿子，沉痛的开口:“难怪啊，难怪，是为父害了你啊！”

    看着父亲悔恨不已的模样，杨辰赶紧开口劝父亲:“父亲不要多想，是我自己贪心没和你们说，这才害了自己，怪不得旁人。”

    洛渊听着，对杨辰的孝心也有所感动，可他却觉得人还是不要贪心自己不应该得到的，要不然只会害了自己，可这话他确是没有立场来说的。于是他只是问道:“听你这么说，在你答应它的话的时候你们之间的契约应该就已经生成了。可这契约生成之后随着你的心愿慢慢达成，你的身体就会慢慢的发生变化，难道这些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吗？”

    “其实是有一点变化的，只是刚开始的一个多月什么事都没有，一开始我还以为它真的是在帮我，对它很是感激，甚至用香火供奉它。可后来我时不时会感觉身体不适，可我也并没有多在意。可慢慢的我觉得有些不对了，我开始对生肉感兴趣，很想吃，可我告诉自己不能吃，可我和它说了之后，它却告诉只是我自己没休息好所以才开始胡思乱想了，我对它说的话半信半疑，可我也不敢和父母说。”

    “直到后来我中了状元之后，我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我开始像疯子一样胡乱攻击别人，伺候我的小厮被我打伤了之后，我父亲才知道的，他们以为我得了怪病，这才到处给我找大夫。可我知道的，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就去质问它，可它说就算我知道了也没用，契约已经完成了，以后它就会替代我，让我不用试图改变什么，慢慢等死就好。”

    “可我怎么可能能什么都不做，于是我想把它烧死，却几次都没有成功，那幅图还是完好无损。我也试图把它扔掉，可它第二天还是会出现在我书房中，它还说如果我敢和别人说出它的存在，它就会让我父母生不如死，所以我只能偷偷想办法将它毁掉，但是都没成功。后来我发作的越来越频繁，我自己也失了神智，自己做过什么都不知道了。听父亲说，最近这几天我已经只能躺在床上任由那鳞片一寸寸的往上长，如同一具尸体一般，只能承受撕心裂肺的痛苦，却无能为力。”

    洛渊听他说完，点了点头，“你是说那幅图还在你的书房中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