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坐而论道
“吃。”
李元芳剑眉微沉，言简意赅。
“哦…”
冰冰撅起肉嘟嘟的小嘴，不敢多说一个字。
“这孩子！”张柬之脸色发紫，又望向苏瑶，“苏大人，冰冰都多大了，还这么满嘴胡言，你也不管管？”
苏瑶充耳不闻，拾起竹筷夹了块清蒸鲫鱼，递到樱唇中轻轻咀嚼。
嗯。
口感嫩滑，肥美细嫩。
尤其清蒸得恰到好处，鲫鱼腥气尽祛，本身的鲜香却完美保留下来。
“小六手艺见长。”苏瑶如此评价。
张柬之则被彻底忽略。
“柬之，”狄仁杰温和地笑笑，眼里多了抹赞许，“不可迂腐，冰冰有许多新奇想法，或许这正是她的独特之处。”
张柬之老脸微红，低头嘀咕着：“谁迂腐了，别人家孩子这个年纪，早该读书识字了…”
“不迂腐不迂腐。”
李元芳嬉皮笑脸：“这叫狗眼看人低。”
“李元芳，我跟你拼了！”
“元芳！”
“哈哈…”
张柬之手舞足蹈，李元芳却捧腹大笑，狄仁杰嗔怪地拦着两人，看上去很是头疼。
苏瑶品尝饭菜，怔怔出神。
冰冰是她捡来的孩子。八九岁大的孩子，刚刚认识这个世界，会说出些惊人之语，也不算太奇怪。
“各位慢用。”
没时间细细品尝满桌佳肴，苏瑶放下筷子起身。
临走前，特地嘱咐道：“冰冰，晚上早点睡，知道吗？”
“知道了。”
冰冰奶声奶气，满口答应。
也唯独面对苏瑶，她才会如此听话。
苏瑶放心许多。
今夜还有要事，耽误不得。
县衙外。
弦月方升，两侧柏杨已陷入假寐，长街上仍旧热闹的景象，似乎也被梦境隔绝开来。
苏瑶出了大门，踱步走向左侧、第六颗柏树。
“苏大人。”
那里早有人等着。
日光尚未泯灭，依稀照出此人轮廓，五大三粗、不留长发，想必性情很是粗犷。
陈掌柜。
来到近处，苏瑶昂首：“让你做的事，安排得如何了？”
“都在您预料之中。”
陈掌柜块头不小，如今恭恭敬敬地猫着腰，显得尤为温顺：“方天牌工艺复杂，制作精湛，早就在彭城很是畅销。”
“小的试着让人散布消息，许多人听说要办擂台，前十皆有高额奖励，果然在城里掀起热烈议论。”
苏瑶捋顺消息，若有所思地出着神。
所谓方天牌，便是先前在高朋居，她送给陈掌柜的石牌。
其上雕刻奇珍异兽，只要变换角度，图案也会如丝绸般荡漾、变化，制作难度极高。
石牌由方天石制成，质地坚硬，也有其他用处，所以价格高昂；加上惟妙惟肖的雕刻，自然能在彭城受到欢迎。
“明天。”
苏瑶仔细考量，这才轻启樱唇：“明天，擂台赛立刻开始。”
“大人放心！”
陈掌柜痛快答应，高朋居眼线遍布全城，要做成此事不会太难。
苏瑶暗自点头。
脑海之中，无名古卷悄然翻开。
[奇闻：方天牌]
[奇闻：方天牌彭城擂台赛]
随着她敲定擂台赛举办时间，方天牌亦成为奇闻，被古卷收录。
不错。
奇闻不单能收集，亦可主动制造！
半个月后，墨家布道使将亲临彭城，她必须不遗余力，尽快提升境界。好在成王府一案，她接连收集奇闻、奇人、奇物，已经抵达八等中期。
一道道精纯灵气，凭空从四方生出。
须臾之间，涌入苏瑶体内，她的实力已再度增长。
“有无名古卷在手，时间应该够用。”
苏瑶万分肯定。
一夜无话。
翌日。
“苏大人，已经备妥了！”
大清早，小六将一盒盒装饰精致的礼物，装进大门外的牛车，扯着嗓子朝县衙里喊。
“嗯，准备去城外。”
苏瑶青丝自然垂落，及近秀发尾端，用一根镂空缠枝、三凤双榴的银钗系着，步履轻盈，体态翩然如风。
“狄大人，您说的这个元亮，到底什么来头？”
张柬之和狄仁杰紧随其后。
李元芳长刀背在后颈，脑袋枕着刀鞘，悠闲得哼着小曲儿。
“自然是高人。”
牛车旁。
苏瑶牵着骆驼的缰绳，口中轻描淡写：“张主簿问题这么多，看来比起那些大学士，还差得很远。”
“这，这…”张柬之老脸唰得涨红。
“走吧。”
狄仁杰清点礼物，尔后一声令下。
先前若非元亮相助，恐怕许恭早被李温捉去。
对这位世外高人，理应厚礼相谢。
他与元芳均骑宝马，苏瑶则乘骆驼。小六赶着牛车，不紧不慢跟在后面，牛车倒不算颠簸，张柬之坐在车上，心中忐忑渐渐消却。
五柳田居离彭城不远。
仍是走上次的土路。
明明旭日初升，但城西山脚下，空气却冰冷潮湿。
荒山野林中，根本没有什么人家。
“苏大人，你记错路了吧？”
张柬之见缝插针，心里有些得意。
但话音刚落。
这片荒野忽如山水画般，空气中似有水彩晕开，一座篱笆小院暴露在众人眼前。
花香扑鼻，苗圃肥沃。
土路尽头的草庐，虽然残破潦倒，却透出说不清的典雅清高。
“这！”
“奶奶的，大白天见鬼了？”
张柬之一时口吃，李元芳眼睛都看直了，立刻翻身下马，快步朝小院走去。
“等等。”
苏瑶将他拦住。
几个人两脚着地，她站在小院前，向院里颇为恭敬地拱手：“元亮前辈，在下苏瑶，与狄大人特来拜访。”
话音刚落。
“狄大人？！”
那座草庐脚下，元亮毫无征兆地现身。
他似乎还在钓鱼，此时随意扔掉鱼竿，快步迎了过来，眼里精光毕露。
“狄大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狄仁杰躬身行礼，眼中含笑：“折煞晚辈了。”
元亮乃前辈。
任谁都看得出，单是藏起五柳田居的手段，非六等处士不可施展。此刻开始，除了李元芳仍是闲散模样，张柬之和小六，神色都慎重起来。
“元亮前辈，这是晚辈的一点薄礼…”
“狄大人太客气了！”
元亮虚扶狄仁杰右臂，两人一同进入小院，其他人跟在后边。
“这片田还挺肥的。”
李元芳四处寻摸，忽然顿住脚，抻着脖子望向苗圃，语气也万分惊奇：“苏县丞快看，这麦子快熟了…诶，这城西山底下，哪来的水田？”
李元芳剑眉微沉，言简意赅。
“哦…”
冰冰撅起肉嘟嘟的小嘴，不敢多说一个字。
“这孩子！”张柬之脸色发紫，又望向苏瑶，“苏大人，冰冰都多大了，还这么满嘴胡言，你也不管管？”
苏瑶充耳不闻，拾起竹筷夹了块清蒸鲫鱼，递到樱唇中轻轻咀嚼。
嗯。
口感嫩滑，肥美细嫩。
尤其清蒸得恰到好处，鲫鱼腥气尽祛，本身的鲜香却完美保留下来。
“小六手艺见长。”苏瑶如此评价。
张柬之则被彻底忽略。
“柬之，”狄仁杰温和地笑笑，眼里多了抹赞许，“不可迂腐，冰冰有许多新奇想法，或许这正是她的独特之处。”
张柬之老脸微红，低头嘀咕着：“谁迂腐了，别人家孩子这个年纪，早该读书识字了…”
“不迂腐不迂腐。”
李元芳嬉皮笑脸：“这叫狗眼看人低。”
“李元芳，我跟你拼了！”
“元芳！”
“哈哈…”
张柬之手舞足蹈，李元芳却捧腹大笑，狄仁杰嗔怪地拦着两人，看上去很是头疼。
苏瑶品尝饭菜，怔怔出神。
冰冰是她捡来的孩子。八九岁大的孩子，刚刚认识这个世界，会说出些惊人之语，也不算太奇怪。
“各位慢用。”
没时间细细品尝满桌佳肴，苏瑶放下筷子起身。
临走前，特地嘱咐道：“冰冰，晚上早点睡，知道吗？”
“知道了。”
冰冰奶声奶气，满口答应。
也唯独面对苏瑶，她才会如此听话。
苏瑶放心许多。
今夜还有要事，耽误不得。
县衙外。
弦月方升，两侧柏杨已陷入假寐，长街上仍旧热闹的景象，似乎也被梦境隔绝开来。
苏瑶出了大门，踱步走向左侧、第六颗柏树。
“苏大人。”
那里早有人等着。
日光尚未泯灭，依稀照出此人轮廓，五大三粗、不留长发，想必性情很是粗犷。
陈掌柜。
来到近处，苏瑶昂首：“让你做的事，安排得如何了？”
“都在您预料之中。”
陈掌柜块头不小，如今恭恭敬敬地猫着腰，显得尤为温顺：“方天牌工艺复杂，制作精湛，早就在彭城很是畅销。”
“小的试着让人散布消息，许多人听说要办擂台，前十皆有高额奖励，果然在城里掀起热烈议论。”
苏瑶捋顺消息，若有所思地出着神。
所谓方天牌，便是先前在高朋居，她送给陈掌柜的石牌。
其上雕刻奇珍异兽，只要变换角度，图案也会如丝绸般荡漾、变化，制作难度极高。
石牌由方天石制成，质地坚硬，也有其他用处，所以价格高昂；加上惟妙惟肖的雕刻，自然能在彭城受到欢迎。
“明天。”
苏瑶仔细考量，这才轻启樱唇：“明天，擂台赛立刻开始。”
“大人放心！”
陈掌柜痛快答应，高朋居眼线遍布全城，要做成此事不会太难。
苏瑶暗自点头。
脑海之中，无名古卷悄然翻开。
[奇闻：方天牌]
[奇闻：方天牌彭城擂台赛]
随着她敲定擂台赛举办时间，方天牌亦成为奇闻，被古卷收录。
不错。
奇闻不单能收集，亦可主动制造！
半个月后，墨家布道使将亲临彭城，她必须不遗余力，尽快提升境界。好在成王府一案，她接连收集奇闻、奇人、奇物，已经抵达八等中期。
一道道精纯灵气，凭空从四方生出。
须臾之间，涌入苏瑶体内，她的实力已再度增长。
“有无名古卷在手，时间应该够用。”
苏瑶万分肯定。
一夜无话。
翌日。
“苏大人，已经备妥了！”
大清早，小六将一盒盒装饰精致的礼物，装进大门外的牛车，扯着嗓子朝县衙里喊。
“嗯，准备去城外。”
苏瑶青丝自然垂落，及近秀发尾端，用一根镂空缠枝、三凤双榴的银钗系着，步履轻盈，体态翩然如风。
“狄大人，您说的这个元亮，到底什么来头？”
张柬之和狄仁杰紧随其后。
李元芳长刀背在后颈，脑袋枕着刀鞘，悠闲得哼着小曲儿。
“自然是高人。”
牛车旁。
苏瑶牵着骆驼的缰绳，口中轻描淡写：“张主簿问题这么多，看来比起那些大学士，还差得很远。”
“这，这…”张柬之老脸唰得涨红。
“走吧。”
狄仁杰清点礼物，尔后一声令下。
先前若非元亮相助，恐怕许恭早被李温捉去。
对这位世外高人，理应厚礼相谢。
他与元芳均骑宝马，苏瑶则乘骆驼。小六赶着牛车，不紧不慢跟在后面，牛车倒不算颠簸，张柬之坐在车上，心中忐忑渐渐消却。
五柳田居离彭城不远。
仍是走上次的土路。
明明旭日初升，但城西山脚下，空气却冰冷潮湿。
荒山野林中，根本没有什么人家。
“苏大人，你记错路了吧？”
张柬之见缝插针，心里有些得意。
但话音刚落。
这片荒野忽如山水画般，空气中似有水彩晕开，一座篱笆小院暴露在众人眼前。
花香扑鼻，苗圃肥沃。
土路尽头的草庐，虽然残破潦倒，却透出说不清的典雅清高。
“这！”
“奶奶的，大白天见鬼了？”
张柬之一时口吃，李元芳眼睛都看直了，立刻翻身下马，快步朝小院走去。
“等等。”
苏瑶将他拦住。
几个人两脚着地，她站在小院前，向院里颇为恭敬地拱手：“元亮前辈，在下苏瑶，与狄大人特来拜访。”
话音刚落。
“狄大人？！”
那座草庐脚下，元亮毫无征兆地现身。
他似乎还在钓鱼，此时随意扔掉鱼竿，快步迎了过来，眼里精光毕露。
“狄大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狄仁杰躬身行礼，眼中含笑：“折煞晚辈了。”
元亮乃前辈。
任谁都看得出，单是藏起五柳田居的手段，非六等处士不可施展。此刻开始，除了李元芳仍是闲散模样，张柬之和小六，神色都慎重起来。
“元亮前辈，这是晚辈的一点薄礼…”
“狄大人太客气了！”
元亮虚扶狄仁杰右臂，两人一同进入小院，其他人跟在后边。
“这片田还挺肥的。”
李元芳四处寻摸，忽然顿住脚，抻着脖子望向苗圃，语气也万分惊奇：“苏县丞快看，这麦子快熟了…诶，这城西山底下，哪来的水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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