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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陌生的闹钟铃声,陌生的窗帘,陌生的房间。

    这种事无论发生在谁的身上,第一反应都是害怕,此刻刚刚清醒的袁瑶尤其如此。

    袁瑶小心翼翼的下床,踮起脚尖将耳朵贴在门上探听门外的响动。

    四下安静极了,等了许久没有发现异常,袁瑶尝试轻轻拧开门。

    客厅里空无一人,一只长毛金吉拉“喵喵”的朝她走过来,让她稍许放松。

    “养这么可爱猫咪的人应该不是坏人吧”。

    袁瑶不知道哪里来的奇怪念头,但这确实让她轻松不少。

    四下确认了房间没人,并且衣服虽然有污渍,却并不脏乱之后,袁瑶开始使劲回忆起昨晚的事。

    脑海里回忆起几个零零碎碎的片段。

    她记得自己喝醉了,摔倒了,模糊中她被一个人放到副驾上、车库、电梯、床。这是她脑袋里能记得的所有的内容。

    走到洗漱台简单的洗漱一下。温水的刺激让袁瑶清醒了一些,她开始认真的观察周围的环境。

    屋子里很干净,家居装修都是极简设计,所有东西收纳整齐,更像是没人居住。

    冰箱里有水果、酸奶、面包,再无其他。

    客厅的沙发上,整齐叠放着一条漂亮的格子羊毛毛毯,还有一个来不及收走的枕头,和她睡的床上那个一模一样。

    这一切表明,昨晚这个屋子的主人把主卧让给她,而自己在这里休息的。

    这让她对自己的判断更加有了底气。

    “应该是个女孩子救了我,爱养猫,冰箱里除了酸奶一个菜叶子都没有,是女生没错了”。

    不会做饭,屋子整洁,猫咪可爱,袁瑶本来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她在冰箱上找到随意贴

    “谢谢你照顾我”

    另起一行写下电话,153..

    “如您方便,请打这个电话,当面表达谢意”。

    袁瑶把便利贴贴在冰箱门上,转身准备离开,又回头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凤梨味酸奶。

    “喝一瓶酸奶应该不算很失礼吧”。

    在回家的出租上,袁瑶喝着从陌生人家里不问自取的凤梨味酸奶,对昨晚发生的事仍旧心有余悸。

    “幸好没有遇到坏人”袁瑶心里想着。

    “不过这个人挺有品味的,家中整洁,而且也喜欢喝凤梨味酸奶,整个冰箱装的只有这一种口味”。

    回到家已经接近中午,下午带袁玥体检结束,已经4点过。

    钟琪的催命铃声又响起。

    “大小姐,怎么还不来,一桌优质男青年就等你呢”袁瑶这才想起同学会的事。

    “什么啊,同学会被你说成相亲会一样。等着,姑奶奶这就来”。

    袁瑶对相亲并没有兴趣,自己已经不是20出头对婚姻充满向往的女人。加上离异,带娃这样的特殊情况,她目前并没有期待接触一段感情的想法。

    虽然朋友们,尤其是母亲常常劝慰她再找一个,她嘴上应允但至少目前没有这种想法。

    刚从婚姻的泥潭里解脱出来,她还不想一头扎进去。

    况且,该怎么样很袁玥解释呢,她那么小,怎么跟她解释生活里凭空出现一个陌生的人。

    她不愿意往下想,决定回家乡那天,一直以来以懂规划自诩的袁瑶,已经下定决心把自己的生活和全部的生命,交托给命运。

    这是和命运抗争多年之后,在现实面前无条件投降的她,最本能的反应。

    和钟琪叮嘱的盛装出席不同的是。袁瑶很随意的穿了一件印有海绵宝宝卡通图案的T恤,下身是修身牛仔裤和运动鞋。

    按着钟琪发的定位找到地点后,才后悔自己的穿搭过于随意。

    眼前这是一个高档的会所,装修考究,服务生也是明显接受过专业培训。至少在凤溪这个小城,真的不太容易找到第二家。

    袁瑶本以为同学聚会会在街边小店随意安排,没想到竟然是这么正规的场合。袁瑶站在酒店门口无所适从的时候,迎宾小姐发现了她,礼貌地询问。

    “请问您是否有预约?”

    袁瑶一时语塞,这才想起来在那个包间她都不知道,拘束得像个偷东西被抓住的窃贼,赶紧笨拙地向迎宾小姐解释着状况。

    对方到像是见惯了这种情况,显得十分从容。大概经常都有袁遥这样不着四六的顾客,已然总结出了应对经验,

    “您不妨打个电话跟朋友确认一下”。

    服务员礼貌的回答,脸上不变的笑容并未褪去。

    但这反而使得袁瑶的不知所措更加明显,她不敢到处看,觉得仿佛所有人都知道她昨晚宿醉在一个陌生人家,然后着急忙慌像个丑小鸭一样闯入一群天鹅的舞会。

    如果有镜子,袁瑶确信她可以看到面红耳赤的自己。在对方的提示下她浑身摸索着手机,然后给钟琪打了个电话。

    2分钟后,钟琪从楼上下来,袁瑶看到远处招手的钟琪,做贼一样赶紧溜过去。

    “你怎么穿得跟个学生一样啊,你这个坏女人太心机了”钟琪故意撇个嘴到。

    “你别说了,丢死人了,你怎么不告诉我是在这么正式的地方”。

    “我说了让你盛装出席的,你还好意思怪我咯”?

    “算了,哪个房间,你带口红没有,借我用用”。

    袁瑶相伴着钟琪,走过一片植物茂盛的热带雨林式的景观长廊,走过一座小桥,绕过假山和小溪,在翠竹掩隐的深处,有一个包间。

    远远看到三五成群聊天,打牌,喝茶的人。

    大家过于专注于各自手中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袁瑶的到来。

    袁瑶暗自叫好,高中时候她就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

    “她傻傻笨笨的,处理不好那些人情世故”。年少的楚惟总是一边摸着袁瑶的脑袋,一边宠溺的当着钟琪的面钟琪说着。

    钟琪一边大叫着“杀狗啦,杀狗啦”,一边捂着脸跑开,这一切仿佛发生在昨天。

    慢慢的,渐渐有人认出袁瑶。然后彼此寒暄几句,多半是在关于工作。

    好像碍于彼此并无交集的生活,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说者索然无味,听者也大多转身就忘了。

    稍有个别熟络一点的问及袁瑶不太想透露的话题,钟琪趁机用别的话题引开,袁瑶对此感恩戴德。

    这么多年,在这个城市,除了父母,只有钟琪这个好朋友是她依依不舍的。

    她有时会想,自己为什么选择回来,这座小城,若是没有父母在,大概她不会回来吧,她也不太确定。

    似乎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看不见摸不着,又冥冥之中好像确实存在的理由,指引着她在作出每个选择的岔路口走向命中注定的方向。

    袁瑶坐在角落里,一边应对着各种寒暄,一边眼光搜索着房间里。

    她在看什么,是啊,袁瑶突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那是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渴望交织的某个东西。

    此刻既期待看到他,又害怕看到那张脸。

    关于这座小城,关于青春,他是袁遥避不开的话题。

    钟琪正在和一个男同学打趣,一回头看到袁瑶在走神,附到她耳边道:“别担心,他没来”。

    袁瑶微微笑笑,些许心安,些许失落,心烦意乱交织在一起,像一杯料放得太足的花式咖啡,说不清什么味道。

    饭点已到,众人落座席间。

    有好事者提议带家属的挨着坐,单身的男女岔开坐。

    但凡遇到这种饭局,总难避免这样的尴尬。

    袁瑶为避免节外生枝,使劲握住钟琪的手,在她耳旁厉声说道;“你敢抛弃我试试看”。

    钟琪立刻回到“我怎么会抛弃你,咋姐妹多少年的感情,我会见色忘义?你就安心坐我旁边”。

    调坐完成后,袁瑶的旁边多出一把椅子。

    众人立刻嚷嚷喊服务员撤掉,隔了一个座位的男同学更是笑得灿烂,催促服务员赶紧搬走。

    袁瑶害怕极了,一个凭空多出的板凳,让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她这边。

    起哄和灼灼的目光热得她手心出汗,她在内心期盼着赶紧进来个因为堵车晚来的女同学,把空座占了去。

    “菩萨,基督,圣母玛利亚,拯救我吧,谁救了我我就是她最虔诚的信徒”。

    袁遥在心中默默祈祷。

    “嗒沓~”门锁拧动的声音,全部目光转向了门口。

    袁瑶感恩的看着主的神迹,不知道是哪位神仙听了祷告享用了香火,此刻却来不及深究。

    门开了,但是没有如期而至的女同学。

    那个身影,站在门口,左手搭着西装外套,右手将门带上。

    “对不起,来晚了”。

    “这不有人来填空了吗,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你就坐在美女旁边吧,楚惟”。

    班长站起身来,指引着来人落座。

    从楚惟进门那一刻,袁瑶的头就没有抬起来过。

    她余光看到有人慢慢落座在旁边。

    他的皮鞋擦得很干净,泛着光,西装裤的腿线熨得很直,白衬衫松松的扎在皮带里。他的腰间没有同桌其他男性标志性的臃肿,挽起袖口的手臂线条硬朗。

    钟琪目不斜视的盯着桌子,想不到眼睛还有什么聚焦的好地方。

    聚会的组织者带头活跃气氛,一时间人影攒动,觥筹交错。

    三口酒下肚,袁瑶想起昨晚的丑态,心有余悸,因此每次举杯都很克制。

    可能是心中有事,醉意来得就更快,也可能是敬酒的人过于热情,众人还在举杯,袁瑶却脑袋发沉,用右手托着脑袋,低头望着桌面。

    余光看到右边,他几次站起、坐下。

    他说的话连起来袁瑶已经不太听得清,但分开的每一句都很得体。

    醉意上涌,周遭的嘈杂变得朦胧。反倒是自己的呼吸,听得格外清楚。同样听得分外清楚的,还有来自旁边的呼吸,像是近在耳边,低沉厚重,有力悠长。

    相邻而坐,多么像从前。

    在四下寂静的晚自习课堂,班主任猫头鹰一样端坐在讲台上,眼睛盯着台下的一举一动。

    袁瑶感觉到有人在拉她校服的袖子,侧头看到楚惟正把脑袋贴在课桌上,依靠前桌的身子挡住老师的视线。

    从校服的袖口里变戏法般源源不断的将山楂糕、火腿肠、巧克力传递到袁瑶的手里。校服袖口像是空中加油机的管道,安全对接、加油完毕、抽身离开。

    袁瑶开心极了。学校宣布封闭式办学一周以来,校外的东西再难流入。在陆续有人买到了食堂小卖部独家经营的雷碧和过期山楂糕后,袁瑶再也不敢在小卖部买东西。

    山楂糕,火腿肠,这些平时唾手可得的东西,袁瑶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它的美味。

    一周的绝对封闭式管理,加强了这种难以获得的普通食物对袁瑶的味蕾的诱惑。

    “要是能吃山楂糕,火腿肠就好了”早餐的时候袁瑶看着食堂清汤寡水的面条说。

    到了晚自习的时候。心满意足的袁瑶拿着刚从楚惟袖口传递过来还带着温度的零食。

    袁遥的笑容像阳光一样,穿过楚惟的瞳孔,照到楚惟的心头上,照出一片金色麦浪和波光凌凌的孔雀河,暗暗涌动。

    回到此刻,同样的相邻而坐。没有班主任锐丽的目光,四下热闹非凡,不管他们随便说上几句什么话,也会在各种声音中被掩盖,不会被人注意到。但是仿佛彼此都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袁瑶今天穿的是短袖,而楚惟挽起的衬衫袖口,似乎也装不下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