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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人与蛛

    比起一路上那些刮风就倒的茅草屋,或是修修补补的黄土房,眼前这一栋三层小楼甚至可以用奢华来形容,即使是透过这浓重黑夜也能窥见一二。

    罗马风格的圆顶穹顶下是开放式的凉亭,不知哪位乘凉时落下的煤油灯幽幽地映照着顶端那些精致繁复的雕饰。

    白色外墙上依稀可见岁月留下的淡黄污渍,和略有磨损的精美壁画。

    八根爱奥尼亚式的小型廊柱充当着这栋建筑的脸面,整齐排列在上下两层。

    这种既视感总让人想起某国古早的大庄园主。

    很可惜,二楼的阳台上没有笑颜如花的女主人,一楼的阶梯下也没有与夹克同色的西服管家。

    不速之客用剑尖轻轻推动了半掩着的门,在洁白地毯上踩下两个泥土脚印。

    像是有风灌入这方小天地一样,被灯罩保护着的蜡烛霎时朝屋内倒去,好一会才不情愿地摆正过来。

    随着厨房里一阵细微的响动,一位托着盖着盖的餐盘的女仆自大厅右侧的餐厅中穿行过来,像是前来欢迎客人一样。

    她身形高挑,一头枯朽金发下的面容惨白,低垂着眼皮,也不开口,只是一板一眼地向着客人前行。

    自然视觉早已窥见这位“女仆”皮囊下浓郁得刺眼的黑暗气息,但姚思远只是左手持着剑,冷冷地看着它。

    女仆不知何时开始加速,蕾丝手套顶着的餐盘顿时晃动起来,其中的汁水倾洒出来几滴。

    还没等姚思远看到“汁水”在洁白羊毛上画出什么图案,餐盘盖已和大号托盘一同朝他飞来。

    剑出鞘!

    左手反手持着的剑鞘轻松格下餐盘!

    漫天血水中,姚思远悍然前踏,竟是不愿让出先手,长一米四的汉制木剑迎着敌人头颅重重斩落!

    一次宛如金铁交击的碰撞后,二者双双后退。

    姚思远只觉右臂一阵酥麻,心中凛然。

    他这【铁木卫】从来都是一力降十会,如今竟在同等体型的同阶中碰上了敌手。

    不知何种骨骼打磨出的蜘蛛肢节把女仆装划的支离破碎,露出其中曝露的空洞腹腔,怪物已然现出了原型。

    没有寻常蛛类硕大肚子的白骨蛛卸下了主人多日辛苦制成的伪装,终于可以肆意伸展着它那难耐束缚的步足。

    除去人类原本盆骨下的大腿,它远超常人长度的脊椎上另安有两对不知经过多少次扭曲改造得来的步足附肢。

    这些步足就如普通蜘蛛一般多节,有爪,却令姚思远这种童年胆子王都觉得毛骨悚然。

    它那不知是哪个倒霉蛋的头颅高高扬起,金发下凸起的透亮双眼紧盯着背朝大门的敌人。

    被激发出来的蜘蛛本能催促着它上前,用两只刀锋似的摄食附肢扎穿他,并用它破开脸颊的一对鳌牙将食物吞进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

    姚思远也因秘境事件的限时性不愿多等。

    双方再度向前!

    羊毛地毯突地腾空而起,朝着怪物罩落而下!

    只余两只单眼的白骨蛛吃了视力上的亏,竟没注意到姚思远脚下的小动作。

    它双臂挥舞破开毛毯,想要一并挡下其后的长剑,经验老道的猎人怎会给它这个机会。

    漫天洁白碎屑飞舞中,姚思远不知何时变向来到了毛毯的右后,依靠自然视觉对遮挡物的透视效果,长剑直刺!

    附着自然灵能的剑尖如庖丁解牛,轻松破开了它摄食附肢的关节!

    腥绿体液迸射间,凄厉痛呼的怪物疯狂挥砍着右侧附肢想要阻止猎人扩大战果。

    惨白骨刃几将木制胸甲从中斜剖开来,姚思远竟欲揉身直入,抢进这怪物抬起的头胸之前!

    白骨蛛虽然灵智未开,不知道这具畸形身体失了脑部供应的灵能不过一堆枯骨,但脑中残存的本能亦是高声急呼。

    接连响起的噼啪声中,白骨蛛并未如姚思远所愿般仓促后退,竟是催动脊椎,生生将上半身直立而起,连带着第一对步足也抬升至寻常人腰间高度。

    本该予取予求的对手突然变做个扎下液压腿的工程车,一对步足挥舞似短枪,时不时还有个刀锋附肢如附骨之疽般扎刺一二。

    明明原本的目标步足就在眼前,可姚思远却只能连连后退。左支右挡中剑鞘被斩了个七零八落,一时间险象环生。

    退至厅堂边角、再无后路的姚思远瞄了个大概,把只余一段的剑鞘对着那对虫类大眼一丢,一把便抓住了身旁的实木座椅向上迎去。

    多节短枪似的步足自是难以拆解这个大号物件,白骨蛛一如既往地微微俯身,它早已有意识地将眼前的狡猾敌人赶离屋中的各色物件,只要自己用刀锋附肢三下五除二……

    白骨蛛兴奋地咬合了一下鳌牙,它已经在想象被撕成碎片的食物是怎样顺畅地滑过喉管,让饥饿的自己稍稍进补一下。

    一对步足毫无阻拦地钻刺进同一处坚硬物体,它还没想好自己该为此喜悦还是担忧时,异变横生!

    带着年轮的木纹剑尖携着烈烈风声破开椅面,天蓝色缎面的坐垫自然也阻拦不了分毫!

    长剑一口气击垮鼻梁,割开亮蓝色单眼,贯入怪物脑内!

    在被破颅后,白骨蛛脑内的黑暗灵能仍坚持着将姚思远举在半空中了一会。

    而后庞大的畸形骨架就如同被定点爆破的大楼一样轰然倒塌。

    屋内能直视此处的“蜡烛”纷纷无声尖叫着,扭曲着身形妄图逃离。

    不知是木屑还是骨屑的尘埃落定好一会后,姚思远才从地上爬起来。

    他龇牙咧嘴地把两节褪去光泽的骨质节肢拔了出来,朝着那摊子骨头啐道:“傻了吧,爷是木头人。”

    把长剑夹在胸前,姚思远双手交叉着捂在腰上,以期能减少一点幻肢带来的痛觉。

    胜者就这样滑稽地在豆大的烛火中挪上了二楼。

    比起尚且维持着人类宜居环境表象的厅堂,作为私密环境的卧室层正在进行一场浩大的邪恶仪式。

    二楼只余下一角的房间未被拆去内墙,其余所有的房间全部被打通并清扫干净。

    不知多少颗离开胸膛兀自跳动的心脏摆在各个节点上,它们泵动出的血液自银色细管中淙淙流过,导入那唯一的房间中。

    姚思远跨过一滩因接口不良泄露出的血液,推开了房门。

    复杂难明的图阵与练成式填满了房间内的每一处空白墙面,自墙角铺设的细管一点点延伸至床上。

    滴答着血液的床单依稀能靠床头蜘蛛玩偶的干燥部分看出它曾经雪白的底色,而各色粗制布料缝成的玩偶旁是一副可以用圣洁来形容的面容。

    如果不看她那高高隆起、透明到能依稀看见其中白卵的肚皮的话。

    床下精妙的机关即将触发,届时将有热浪提醒小怪物们离开此地,随后炙热的火舌便会将这里舔舐成一片白地,彻彻底底抹去可供追逐的线索。

    姚思远将火盆一脚踢翻,举起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