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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红衣少女,皓腕缠蛇

    眼前景色,是一座座荒山密集成簇,大地阴沉,一片片血色云彩犹如一位被天魔给一剑通腹部的天神泣血而成,而那柄洞穿天神腹部的锋利长剑,是一座高耸入云霄的黑峰,通体漆黑如墨,被天际血红给照得通亮,像是一块纯粹天然铅块雕琢而成,轰然坐落天地中枢。

    深沉大地之上,有一袭灰袍,默默彳亍在这片使人分外压抑的土地,这位用一帷帽遮住脸庞的男子细眯起自己狭长眸子,仔细打量着远方火红,轻轻蹙起眉头来,仔细掩藏好自己的不适,操起手中不知从何处捡拾而来的木棍,再次迈步而去,走向那柄高耸入云间的“黑剑”。

    于是黑壤而成的土地上,便又多出一连串不起眼的脚印……每一次迈步,男子那张或有刺伤,或有血印,更有狭长血痕,伤痕遍布的脸庞上,那份被男子仔细掩藏好的不适,便愈加明显几分,愈加靠近那柄“黑剑”,男子的脚步同样相应也愈加放慢了几分,好像愈加得艰难。

    直到最后,男子后背滩起一团汗渍,浸在那件灰白颜色的衣衫上,依稀之间,露出了原本一丝雪白色彩,男子伸手轻拭去颚下汗珠,深深呼出一口浊气,最终决定坐下身来恢复体力。

    说是恢复体力,对于已是修士的男子来说,当真奇怪之举,因为男子就连寻常的打坐动作都没有,当真只是简单地休息起来,犹如一名寻常庄稼汉,蹲在田垄之上,略作休憩。

    之所以如此,可能唯有男子偶尔地呲牙咧嘴之中才能瞧出些许端倪,若是有境界高深且修行专精于瞳术的修士,明察秋毫之末,才能发现男子那近乎于微不可查的细微抖动。

    男子轻扫去额上细密汗珠,猛然重哼一声,一张脸庞憋得由红至紫,大口大口贪婪地喘着粗气,与此同时,男子浑身上下皆有那热气升腾而起,一身被汗水给浸湿的衣衫,眨眼之间干透外,布料愈加稀薄,最终有部分变得透明乃至自行消弭,在消失的衣衫一下,能够瞧见男子体表一处处,明显有一道道淡色雪白的古怪火焰升腾,随着男子血液脉搏跳动,而逐渐湮出男子壮实胸膛,紧闭双眸的男子豁然睁开通红的双眼,眨眼之间,体内火焰汹涌澎湃而起。

    他伸出一手,缓缓在自己体表抚去,犹如塞棉花一般,强行将“呼之欲出”的雪白火焰给压回自己体内,知道自己身上的火焰皆没入体内后,男子这才疲惫揩去一身冷汗,压下惊悸。那雪白火焰可不是什么火焰,而是一身灵炁所化,若是就此脱离他的身体,说不得男子除了灵炁尽失之外,最后下场,可能就连普通人都做不得,若不是凭借强大的忍耐能力,以及超乎常人的体魄,此时此刻的男子也绝不可能站在此处,而是早早瘫软在某处不知名处。

    不知为何,自从进入这片区域起,男子便无形之中感觉到一股子天然压力,无形之中透着股子天然的纯粹邪气,时时刻刻想要侵占他的灵魂,这股子疯狂朝向他身心之中涌动的灵炁,便是致使他那一身灵炁爆涌,近乎要离体而去的根本原因所在。

    男子苦笑一声,再次抬头望向看似不远,实则犹如咫尺天涯的那座“黑剑”巨峰,距离之远,令人咋舌,因为每每迈出一步,都要承受一份非人的疼痛,其效果犹如当年魔尊,不断锤炼自己的筋骨有那异曲同工之妙,行到最后,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当下能够走到这里,就已经是极限,可能若不是自己为了意气之争,有了那场与大韩的丛林之战,说不得尚能前行。

    只是可惜,如今当下的状态,只能凭借单纯的身体力气,灵炁不得借用半丝,是绝无可能让自己坚持走下去下面一半的路程的,最为让李清源眼下捉襟见肘的是,以自己如今所剩无几的体力来说,也远远不足以支撑自己返回原点,况且,在不运转灵炁的情况下,自己时时刻刻都要遭受无与伦比的痛苦,若不是他自从来到这片大陆之后,就一直对这一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运气,以至于早已经麻木了痛觉,不然绝无可能眼下还能如此“悠闲”。

    李清源咧嘴自嘲一笑,牙齿不断打着寒颤,并未扭头望向自己身后那片令人绝望的距离,而是缓缓一拍自己腰间,从乾坤袋之中取出一物——久违的那枚酒葫芦。

    他取出葫芦塞子,将两个躁动不已的小家伙“倒”出,小白龙敖植在空中蓦然一个下沉又俯冲,试图阻止李清源的动作,小兔子更是老眼一瞪,罕见地有些焦急,而李清源则早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脖颈扬起,饮下那整瓶龙涎金竹液,一股磅礴气机自李清源周身迸发而出,登时打在冲向李清源的小白龙身上,将小白龙掀飞出去,在空中数个腾飞,这才缓缓顿住。

    浑身早已经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金黄色气机涟漪所包围的男子嗓音沙哑,就连开口都已经极度困难,因为灵炁不断在冲击着闭塞的筋脉,以至于男子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怒目圆睁,体内《鸿蒙经》心经篇开始自己运转,隐约之间,从李清源体内迸发出一段段念经声音。

    在那经声初起刹那,充斥在此处天地之间的纯粹邪气疯狂涌动向那李清源的天内,他用尽浑身力气,哑着嗓子颤声呼喊道:“为我护道片刻,若是我支撑不住,快些拿着此图离开。”

    言语之际,李清源背后便有一张羊皮卷飞驰而上,覆在他的头顶久久不曾挪动,小白龙在空中旋飞而来,临近李清源身侧后,扬起一对龙目,四只小小五爪龙爪不安挥舞,最终似是终于泄气,自认极其“恶狠狠”地瞪向坐在一旁开始悠哉悠哉的老兔。

    正转着眼睛想要再饮一壶酒的老兔穆然浑身一僵,尴尬扭头过去,嘿嘿直笑,冷汗直流,嘛呢嘛呢,又不老兔我让这小子喝得那瓶就算是这小子能够灵活运转灵炁的时候,也必然难以承受的龙涎液,你瞪我作甚?老兔子偷偷一扬一颗兔头,干脆背过身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只是老兔背过身去后,总是偷偷又趁着敖植不注意时候扭头过去,不断搓手,小声絮叨。

    小白龙竖起耳朵,也没有听清那老兔子小声念叨着什么,索性一个扭转,围绕李清源脖颈盘亘,双目紧闭的老兔察觉到了异动,偷摸摸睁开一只眼睛,见小白龙离得自己远了些,这才终于念叨出声,“老爷啊,大爷?孙大爷!您稍微撑住个?反正都干过那么多离谱的事情了,也不差这么一两件不是?对您来说还不是稀松平常?给个面儿,再来一次?”

    似乎是为了响应老兔的期待,李清源哇得一声呕血不止,在他身下随之便有一座小小血滩,随之而生,让原本就自欺欺人的老兔,原本就白的脸庞愈加煞白些许。

    老兔子闷闷不乐,背着手站起身来,泪眼汪汪,大骂不已,***孙大爷,你觉得自己能够对付这股子纯粹邪气,你兔爷我就也可以了?!老兔不由打了个冷颤,挪窝到距离李清源远远处一屁股坐了下来,双手托着腮帮,浑身一个激灵,定睛看去,这兔子居然双目之中,流出了一对骇人的血色泪痕,正缓缓流淌而下,更有一层层细密血珠,从老兔皮毛之外渗出。

    小白龙同样在承受着这股子极端邪气的灵炁侵蚀,因而不得不调动起体内灵炁,堪堪抵挡。

    老兔忽然眼前一亮,干脆一路跑到他孙大爷面前,再次砰砰磕头,他娘的,小兔子我说啥来着?我孙大爷就是厉害嘛,吐了口血之后居然面色红润许多?要得要得!

    此时此刻的李清源,自然不知道外界如今的动静,将两个小家伙放出来,以便自己果真遭遇什么不测之后,不至于拉着两个小家伙下水,让它们平白在这酒葫芦之中度过余下光阴,能否自救,全凭运气,自然是他李清源不希望看到的,所以即使疼痛难忍,李清源也要强忍着将它们放出,凭借他们的修为,入那山峰,绝无可能,可是让那张羊皮卷带着它们一起退出此方世界,是绝对尚有余力的,除此之外,李清源当真只能寄希望于“运气”二字了。

    内天地之中的小小李清源独自游走在体内各大气府,不断将那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请”出自己的气府,奈何恶客临门,光是“请走”这些恶客,就已经花费了李清源不少力气,就在内天地之中的小小李清源一筹莫展之际,其体内蓦然响起一段段念经声音。

    一道道犹如黄忠大吕一般的声音响起后,那股子纯粹邪气居然像是碰到天敌一般,迅速逃窜而去,李清源眼前一亮,忍着剧痛催动心经,朝向那一股子邪气飞奔而去,他并不知道,在距离他不远处,有一抹红色旋风飞快朝向此地奔来,而后蓦然停顿,凝结成一抹火红倩影。

    一位粉雕玉琢,像是瓷娃娃似的红衣少女从那火红旋风之中走出,在她手腕之上,一条同样火红的小蛇缓缓抬头,轻吐蛇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