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假如杀意可以显形
黏黏糊糊的人际关系，最是令人讨厌。从前是，现在也是。男生女生总会借着青春的冲动，做一些摸摸掐掐的亲热举动，不多不少，也不远不近，恰到好处地彰显青春的喜悦和内心的渴求。
看似顽皮打闹而已，其实早已经心花怒放了吧？这就是令很多人回忆的青春的真实。
可这丝毫让他提不起兴趣，对待同学卫寂多半是礼貌恭敬的，但多半会被认为是疏离冷淡。有人觉得，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朝气才是。但他从来不觉得所谓朝气就应如此。朝气不该成为躁动的借口。青春的人总归是青春的，朝气也是掩盖不了。总爱拿着青春当借口的人，多半随波逐流，害怕与人不同。
礼貌也不是老气横秋，是慎独克制的标志。
卫寂懒得解释，别人该怎么想就怎么想。他既不想因为他人拥有令很多人嫉妒的青春而懊恼，也不想因为自己形单影只就自艾自怜。人应该有无数种活法，每个人都是特殊的，渴求与别人一样只会让这个世界越来越脸谱化。但无论如何，闷骚男的名号他是坐实了，许多年没有摆脱。
如果赞亚没有毁灭，这个名号高中时也会跟随吧？
无所谓了。
也许真是无所谓了。
卫寂第一次做出如此轻浮举动，竟然是在一颗不知名的星球上，还是对自己名义上的师姐。
他很难想象自己在学生时代亲吻学姐脸颊的场景，同学们也一定会戏谑地拍一拍他的肩膀，开心地把“闷”字从名号中摘除。
然而，这是迫不得已。他想方设法说服自己，然而，心口依旧扑通扑通地狂跳，好久都未平息下来。
若不是她百般戏辱，自己怎会出此下策？
可……
师姐那种冰清玉洁的姑娘，岂是能轻易亵渎的？内疚到说服不了自己，他只剩后悔，一溜烟逃回山门，躲开所有人，恨恨拍了拍脑袋。
“你到底在做什么？骚气之魂觉醒了吗？今后，该怎么面对她？良好又无交集的师姐师弟关系，就要被你残忍的破坏了。”
更怕的是，今天见识过了郁无师姐的实力，若她恼羞成怒，往后恐将永无宁日。
正当他想着要不要收拾收拾赶紧跑路，门外传来一声招呼：
“郁无师姐，你回来了。”
闻言，卫寂心口仿佛被锤头狠狠砸了一下，胆战心惊地回首，生怕见到一张杀气腾腾的脸。
然而，郁无回到山门，仍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气度，仍然是淡漠清丽的气质，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卫寂心想，大庭广众之下，她应该不会怎样吧？索性大胆瞥过去，发现她好似远远看着自己。但他明白，他只是刚好处在她的视线范围内，自尊和傲气不会让她扭开脸去。那淡漠寻常的视线就好像落在了空气上一样，直到径直擦身而过，没有多看他一眼，甚至连愤恨的情绪都没有表露分毫。
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彻底让她失望，被无视了？
卫寂竟有一种鸵鸟心态，觉得此事就算过了，被无视就无视吧，反正也没想着跟她有交集。
郁无师姐走后，文儿过来，狐疑地问道：“师兄，你是怎么逃出郁无师姐手掌心的？”
那会儿，二人对掌之际，咒力倾泻而出，激散的霜花似刀子般凌厉，文儿生怕被波及，惶惶躲在了大石头后，没有目睹之后的一幕，而过后见到师姐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发呆，心里更是困惑不已。
卫寂师兄纵使轻功再好，又怎么能从师姐手底下逃走？他万万不信。
闻言，其他同门或直接或斜乜将视线投了过来，似剔骨刀，似灯中烛，虽然还算克制，但依旧让他极为不适。
卫寂的心渐渐下沉，最令他担心的情况还是上演了。虽然郁无师姐平时里也不甚与人深交，奈何为人公正，待人倒也宽厚，何况她姿容上佳，那股令人心痒到抓耳挠腮的清秀淡漠气质更是让她极具吸引力。像他这种风评的人，一旦跟这样的女人有一丝关系，都会被批斗得体无完肤。他可不想成为什么风云人物。
他心想这般着，无奈苦笑道：“没什么，郁无师姐让我的，去洗洗手，该吃饭了。”
说起吃饭，文儿可是很乐意的。在物质生活不怎么发达的星球上，吃饭也是一种乐趣。文儿欣然，便没有多问。
卫寂先前的愿望终于顺遂，自那以后，郁无师姐再未多看他一眼，二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像是陌生人一样。说来也怪，这并未消解他心中的忧虑，而是处在了一种矛盾中，他想稍微靠近一点，了解她心中所想，也想躲得远远的，干脆当缩头乌龟。
所以说，人际关系真是麻烦，若不把握好度，稍微头脑发热越了界，就会给双方带来不必要的误会。
“苦恼什么呢？”亦如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卫寂身后，头一次目睹了静如枯树的他竟然会为某事抓耳挠腮。
卫寂苦笑两声：“我总感觉，师姐对我很有意见。”
“哪位师姐？”亦如笑道。
“郁无。”
“为何？”亦如坐下来，很有耐心地听他娓娓道来。
卫寂将最近的事说了一遍，包括以武试探，但隐去了谷中轻薄的一幕。
亦如不禁莞尔，抬头轻叹：“郁无师姐习惯如此，她为人正派，只是不善于表露情感。她或许只是对你感到好奇而已。毕竟……”
说着，她笑容内敛，语气尽可能放得柔和，言辞尽可能委婉。
“毕竟……你从前也不显山露水。”
“是嘛……”卫寂苦笑。
正当他稍微宽心一点，亦如手指点了点嘴唇，若有所思道：“说起来，之前郁无师姐问过我……”
卫寂不自觉伸着脖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提了起来。
“问了……什么？”
“她问我，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卫寂有些错愕。
“她或许是见整个门内只有我与你有些交流吧，所以才问的。”
卫寂忙道：“可她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因为……她说，你这种来路不明的人，如果行为不端、心术不正，要及时清除……”
卫寂打了个哆嗦，他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
亦如笑道：“所以，你要好好表现哦，不然郁无师姐可真就……”
卫寂扁扁嘴，内心有百般苦涩无法言表。
亦如不知他心中忧虑，转而道：
“对了，衣服快要做好了，你要不要先看一看？”
正当二人说话之际，背后冷不丁传来淡淡的声音：“什么衣服？”
这个音色，这个腔调，这个语速卫寂再熟悉不过，从前他可能会觉得有些疏离感，但现在听来仿佛充满了无穷的杀意，一瞬间，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气涌向全身。
“啊！郁无师姐！”亦如笑着招呼。
卫寂没敢回头，故作深沉地将下巴放在交叠的手背上，其实身上的冷汗都快要结冰了。
“说什么呢？”郁无若有若无地问了一句，“我刚想寻你，就听见你在说什么衣物……”
“我给卫寂师兄做了一身衣服，正想着要不要先试一试呢……”
郁无淡淡应一声，目光未在卫寂身上停留片刻，仿佛他就不存在，只是单独对亦如说：
“准备一下，近期就要有行动了。”
亦如困惑不已：“可是，师姐，我并没有被划入此次行动行列……”
郁无稍显慌张，嗫嚅道：“呃……是嘛？好像确实如此。”
她顿了顿，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留在山门，不要随意走动，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离别之际，郁无微微回首。
“切记。”
亦如连连点头：“知道了，多谢师姐提醒。”
直到她走远后，卫寂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瞧着他满头大汗的模样，亦如坏笑：“怎么？被郁无师姐吓坏了？”
卫寂悄悄叹了口气，幽幽道：“她的威慑力真是惊人……”
亦如笑道：“你不要在意，师姐也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对于同门，她向来是一视同仁的。她所不能容忍的，是一切对师门不利的人。”
卫寂借机问道：“刚才师姐说的行动，是指？”
“桓南山脉周边的几十个门会，近期要开展一次联合搜查活动。”
“这么大动干戈，有什么要事？”
“具体我也不清楚，据说是有几个大门会的成员在山里失踪……”
“失踪……”卫寂想到了之前奇文透露的消息，忖度着：“难不成，就是指这件事？”
亦如面色忧虑：“最近也确实是不怎么太平。听说，那些失踪者的尸身找到后，无不是被挖心剜肝，死状极其凄惨可怖……”
说罢，她还不忘提醒：“你平日里喜欢往山里跑，安全起见，近来就待在门内吧……”
怪物？
奇文之前的话语，似乎隐隐透露出此非人力所为。可这山里，真的有什么精怪妖魔吗？
这个世界的物种存在形式，还有很多是他未知晓的，就连这颗星球的原住民，都尚未开始深入探索。
看似顽皮打闹而已，其实早已经心花怒放了吧？这就是令很多人回忆的青春的真实。
可这丝毫让他提不起兴趣，对待同学卫寂多半是礼貌恭敬的，但多半会被认为是疏离冷淡。有人觉得，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朝气才是。但他从来不觉得所谓朝气就应如此。朝气不该成为躁动的借口。青春的人总归是青春的，朝气也是掩盖不了。总爱拿着青春当借口的人，多半随波逐流，害怕与人不同。
礼貌也不是老气横秋，是慎独克制的标志。
卫寂懒得解释，别人该怎么想就怎么想。他既不想因为他人拥有令很多人嫉妒的青春而懊恼，也不想因为自己形单影只就自艾自怜。人应该有无数种活法，每个人都是特殊的，渴求与别人一样只会让这个世界越来越脸谱化。但无论如何，闷骚男的名号他是坐实了，许多年没有摆脱。
如果赞亚没有毁灭，这个名号高中时也会跟随吧？
无所谓了。
也许真是无所谓了。
卫寂第一次做出如此轻浮举动，竟然是在一颗不知名的星球上，还是对自己名义上的师姐。
他很难想象自己在学生时代亲吻学姐脸颊的场景，同学们也一定会戏谑地拍一拍他的肩膀，开心地把“闷”字从名号中摘除。
然而，这是迫不得已。他想方设法说服自己，然而，心口依旧扑通扑通地狂跳，好久都未平息下来。
若不是她百般戏辱，自己怎会出此下策？
可……
师姐那种冰清玉洁的姑娘，岂是能轻易亵渎的？内疚到说服不了自己，他只剩后悔，一溜烟逃回山门，躲开所有人，恨恨拍了拍脑袋。
“你到底在做什么？骚气之魂觉醒了吗？今后，该怎么面对她？良好又无交集的师姐师弟关系，就要被你残忍的破坏了。”
更怕的是，今天见识过了郁无师姐的实力，若她恼羞成怒，往后恐将永无宁日。
正当他想着要不要收拾收拾赶紧跑路，门外传来一声招呼：
“郁无师姐，你回来了。”
闻言，卫寂心口仿佛被锤头狠狠砸了一下，胆战心惊地回首，生怕见到一张杀气腾腾的脸。
然而，郁无回到山门，仍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气度，仍然是淡漠清丽的气质，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卫寂心想，大庭广众之下，她应该不会怎样吧？索性大胆瞥过去，发现她好似远远看着自己。但他明白，他只是刚好处在她的视线范围内，自尊和傲气不会让她扭开脸去。那淡漠寻常的视线就好像落在了空气上一样，直到径直擦身而过，没有多看他一眼，甚至连愤恨的情绪都没有表露分毫。
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彻底让她失望，被无视了？
卫寂竟有一种鸵鸟心态，觉得此事就算过了，被无视就无视吧，反正也没想着跟她有交集。
郁无师姐走后，文儿过来，狐疑地问道：“师兄，你是怎么逃出郁无师姐手掌心的？”
那会儿，二人对掌之际，咒力倾泻而出，激散的霜花似刀子般凌厉，文儿生怕被波及，惶惶躲在了大石头后，没有目睹之后的一幕，而过后见到师姐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发呆，心里更是困惑不已。
卫寂师兄纵使轻功再好，又怎么能从师姐手底下逃走？他万万不信。
闻言，其他同门或直接或斜乜将视线投了过来，似剔骨刀，似灯中烛，虽然还算克制，但依旧让他极为不适。
卫寂的心渐渐下沉，最令他担心的情况还是上演了。虽然郁无师姐平时里也不甚与人深交，奈何为人公正，待人倒也宽厚，何况她姿容上佳，那股令人心痒到抓耳挠腮的清秀淡漠气质更是让她极具吸引力。像他这种风评的人，一旦跟这样的女人有一丝关系，都会被批斗得体无完肤。他可不想成为什么风云人物。
他心想这般着，无奈苦笑道：“没什么，郁无师姐让我的，去洗洗手，该吃饭了。”
说起吃饭，文儿可是很乐意的。在物质生活不怎么发达的星球上，吃饭也是一种乐趣。文儿欣然，便没有多问。
卫寂先前的愿望终于顺遂，自那以后，郁无师姐再未多看他一眼，二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像是陌生人一样。说来也怪，这并未消解他心中的忧虑，而是处在了一种矛盾中，他想稍微靠近一点，了解她心中所想，也想躲得远远的，干脆当缩头乌龟。
所以说，人际关系真是麻烦，若不把握好度，稍微头脑发热越了界，就会给双方带来不必要的误会。
“苦恼什么呢？”亦如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卫寂身后，头一次目睹了静如枯树的他竟然会为某事抓耳挠腮。
卫寂苦笑两声：“我总感觉，师姐对我很有意见。”
“哪位师姐？”亦如笑道。
“郁无。”
“为何？”亦如坐下来，很有耐心地听他娓娓道来。
卫寂将最近的事说了一遍，包括以武试探，但隐去了谷中轻薄的一幕。
亦如不禁莞尔，抬头轻叹：“郁无师姐习惯如此，她为人正派，只是不善于表露情感。她或许只是对你感到好奇而已。毕竟……”
说着，她笑容内敛，语气尽可能放得柔和，言辞尽可能委婉。
“毕竟……你从前也不显山露水。”
“是嘛……”卫寂苦笑。
正当他稍微宽心一点，亦如手指点了点嘴唇，若有所思道：“说起来，之前郁无师姐问过我……”
卫寂不自觉伸着脖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提了起来。
“问了……什么？”
“她问我，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卫寂有些错愕。
“她或许是见整个门内只有我与你有些交流吧，所以才问的。”
卫寂忙道：“可她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因为……她说，你这种来路不明的人，如果行为不端、心术不正，要及时清除……”
卫寂打了个哆嗦，他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
亦如笑道：“所以，你要好好表现哦，不然郁无师姐可真就……”
卫寂扁扁嘴，内心有百般苦涩无法言表。
亦如不知他心中忧虑，转而道：
“对了，衣服快要做好了，你要不要先看一看？”
正当二人说话之际，背后冷不丁传来淡淡的声音：“什么衣服？”
这个音色，这个腔调，这个语速卫寂再熟悉不过，从前他可能会觉得有些疏离感，但现在听来仿佛充满了无穷的杀意，一瞬间，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气涌向全身。
“啊！郁无师姐！”亦如笑着招呼。
卫寂没敢回头，故作深沉地将下巴放在交叠的手背上，其实身上的冷汗都快要结冰了。
“说什么呢？”郁无若有若无地问了一句，“我刚想寻你，就听见你在说什么衣物……”
“我给卫寂师兄做了一身衣服，正想着要不要先试一试呢……”
郁无淡淡应一声，目光未在卫寂身上停留片刻，仿佛他就不存在，只是单独对亦如说：
“准备一下，近期就要有行动了。”
亦如困惑不已：“可是，师姐，我并没有被划入此次行动行列……”
郁无稍显慌张，嗫嚅道：“呃……是嘛？好像确实如此。”
她顿了顿，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留在山门，不要随意走动，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离别之际，郁无微微回首。
“切记。”
亦如连连点头：“知道了，多谢师姐提醒。”
直到她走远后，卫寂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瞧着他满头大汗的模样，亦如坏笑：“怎么？被郁无师姐吓坏了？”
卫寂悄悄叹了口气，幽幽道：“她的威慑力真是惊人……”
亦如笑道：“你不要在意，师姐也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对于同门，她向来是一视同仁的。她所不能容忍的，是一切对师门不利的人。”
卫寂借机问道：“刚才师姐说的行动，是指？”
“桓南山脉周边的几十个门会，近期要开展一次联合搜查活动。”
“这么大动干戈，有什么要事？”
“具体我也不清楚，据说是有几个大门会的成员在山里失踪……”
“失踪……”卫寂想到了之前奇文透露的消息，忖度着：“难不成，就是指这件事？”
亦如面色忧虑：“最近也确实是不怎么太平。听说，那些失踪者的尸身找到后，无不是被挖心剜肝，死状极其凄惨可怖……”
说罢，她还不忘提醒：“你平日里喜欢往山里跑，安全起见，近来就待在门内吧……”
怪物？
奇文之前的话语，似乎隐隐透露出此非人力所为。可这山里，真的有什么精怪妖魔吗？
这个世界的物种存在形式，还有很多是他未知晓的，就连这颗星球的原住民，都尚未开始深入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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