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繁霜降于林地（其三）
“什……什么？！”
正武眼皮抽搐了一阵，五官描摹出的轮廓，像是盆里搅拌过的面团，扭曲又模糊。真是遗憾，这样精致清秀的五官还是微笑起来更好看。
面具人双手背后，悠闲自在地沉吟起来：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从刚才你们交战时的表现来看，你还有那边连一个半死不活的女子都搞不定的人，你们的实力大概在什么什么门里面，也排不上号。你口口声声什么排名什么骨干，跟你完全不相干。说到底，你在门内也只是在歧视链最低端的可怜虫。”
“你、你说什么？！”
正武面孔扭曲异常，几近要把漂亮的银牙咬碎，拳头也握了起来，恨不得把面前这个人的脸连带面具一起杂碎。
面具人不为所动，对着狂怒的正武侧目而视，冷笑道：“所谓这个世界的本源逻辑，就是永远被歧视、被忽略的大多数，一边供养还要一边敬仰着那些跟自己不沾边，甚至对待他们还要敲骨吸髓的害虫。”
这个长相漂亮的年轻人，终于没了此前的淡定，成为了一头彻头彻尾的暴怒野兽，嘶哑地低吼着，扬起拳头就朝着面具人的面具上砸来！
“呼……”
面具人轻喟一般，身子如同飞燕倒悬着落到林地上，正武紧随其后，势必要诛杀此戏弄于己、说清道明的恶贼！
可面具人似乎不明白，像是故意为之，想方设法道出这个世界的真实，来不断刺激正武，让他越发恼怒、越发没有理智。
“你为什么如此愤怒？是因为我透露了真实？”
面具人快速在树木间穿梭着，不断把正武引诱到密林深处，面具下那一双阴鸷的眼睛充满了窥探人心的狂热。
“谎言总是如鲜花般美好，真实却如坚冰般锐利……”
“住口！！！”
正武怒吼一声，脚下一奋力，一下子跳到了面具人的头上，十指紧紧合着握起，便朝他脑袋上暴砸下去。
“嘿……”
面具人低声一笑，点脚而起，翻手在地面一撑，身子已经在几米开外了。
——轰隆！！！
伴随一声惊响，正武的双拳砸在了地面上，顿时砸出了一个大坑，无匹的咒力如脱缰野马一般四面激奔，一股劲流掀起一层草皮扩散开来。
面具人眼色微变，丝毫没有敢轻浮对待，立马提振咒力至一周天，身子同时如叶片一样来回飘摇，将将躲避开那股强劲的气流已经是二十米之外。
正武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不远处的面具人，后者却直直站立，不多久发出一阵浅笑，渐渐地愈发狂放。
“就是这样！！！若是你能拿出这样的狠劲来对待那些歧视你的人，把他们的脸砸碎，而不是对其卑躬屈膝、唯命是从……”
面具人不是人生导师，而是蛊惑人心的恶魔，悠悠摊开双手，透过林隙望着晦暗的天光，像是在对他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为什么？为什么要孤独忍受那些不公正的对待？！你不该有正义？你就是正义！你比其他人强得多！你只是不愿意丢掉人类的底线，而现实恰恰是没有底线才能活得有滋有味！”
癔症一般宣泄之后，面具人扶了扶面具，阴鸷的目光从面具后激射而出。
“现在，告诉我，你的底线、你的执着、你的操守，是什么。”
“若是不然？”正武站起身，阴冷地看着面具人。
面具人冷哼道：“那你今天就必然走不出这个森林了。”
“好吧……”正武泄了气一般，苦涩地笑了笑，朝面具人走去，“你应该是某位不出世的德高望重的前辈，作为晚辈理当有问必答……”
他来到面具人面前，笑道：“我的底线，就是当猪做狗。我的执着，就是吃喝嫖赌。至于我的操守嘛，就是杀人放火！！！”
说罢，正武眼色一寒，调动了全身的咒力，狰狞地探出手爪！
……
“可笑。”
“噗嗤——！”
一口鲜血喷溅而出，倒飞的身影如同断线的风筝，洒落的血珠犹如寒冬力的梅花。
“放弃吧，我可以让你死的不那么难看。”
门甲衣襟染血，顺着手臂不断滴落下来。他闲庭信步一般，朝着对面那个孤落的、疲惫的，仿佛一朵快要凋零的小白花的身影走去。
郁无强撑着站起身，白色罩衣被鲜血濡染，青丝如瀑般垂散下来，素来爱洁净的她，却不惧遭受此辱，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也站直了双腿。
“真是匹烈马啊……”
门甲长长喟叹一口气，兴奋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怜爱的恻隐。只不过，这种扭曲的怜爱没有哪个人想要得到。
“我早就闻山中有佳女，白衣素面雪尤不如。你何必如此执拗？让人间的闲尘沾染己身？乖乖告诉我，那东西在哪，我不光会饶了你，还会割爱将你引荐给门主。”
郁无冷冷地盯着他，仿佛看到了什么人间至屑，出言相讥道：“你把心爱的女人献给门主了吗？那为什么你才只是一条二级癞皮狗？”
门甲闻言，顿时一震，郁无的话犹如一把利剑刺穿了他的寥寥自尊心，让他既惊又怒。
苍梧门弟子，划分了明确等级。最低级的，是外门弟子，主要的任务就是打杂。之上才算是真正入门，从一级排布到九级，若想升阶，不可谓不艰难。
门甲穷尽大半生，舍弃了很多尊严也才拼死干到二级弟子，如今被一个小丫头无情戳破了在外佯装的脸皮，怎么不惊不气？
“你……你……好！我要你生不如死！！！”
门甲面如厉鬼，蜷曲着爪子就扑向郁无，后者咒力已经耗尽，又是身负重伤，堪堪几回交手，便招架不住，被门甲抓着头发扯到了地上，手死死攥着她的衣领。
“啊嘎嘎嘎！！！”
刺啦——
郁无的上衣几近被扯碎，正当她心灰意冷想要自绝经脉之际，忽然听到门甲背后传来戏谑的嘲讽。
“你们引以为傲的苍梧门，都是些猪狗牲畜吗？”
正武眼皮抽搐了一阵，五官描摹出的轮廓，像是盆里搅拌过的面团，扭曲又模糊。真是遗憾，这样精致清秀的五官还是微笑起来更好看。
面具人双手背后，悠闲自在地沉吟起来：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从刚才你们交战时的表现来看，你还有那边连一个半死不活的女子都搞不定的人，你们的实力大概在什么什么门里面，也排不上号。你口口声声什么排名什么骨干，跟你完全不相干。说到底，你在门内也只是在歧视链最低端的可怜虫。”
“你、你说什么？！”
正武面孔扭曲异常，几近要把漂亮的银牙咬碎，拳头也握了起来，恨不得把面前这个人的脸连带面具一起杂碎。
面具人不为所动，对着狂怒的正武侧目而视，冷笑道：“所谓这个世界的本源逻辑，就是永远被歧视、被忽略的大多数，一边供养还要一边敬仰着那些跟自己不沾边，甚至对待他们还要敲骨吸髓的害虫。”
这个长相漂亮的年轻人，终于没了此前的淡定，成为了一头彻头彻尾的暴怒野兽，嘶哑地低吼着，扬起拳头就朝着面具人的面具上砸来！
“呼……”
面具人轻喟一般，身子如同飞燕倒悬着落到林地上，正武紧随其后，势必要诛杀此戏弄于己、说清道明的恶贼！
可面具人似乎不明白，像是故意为之，想方设法道出这个世界的真实，来不断刺激正武，让他越发恼怒、越发没有理智。
“你为什么如此愤怒？是因为我透露了真实？”
面具人快速在树木间穿梭着，不断把正武引诱到密林深处，面具下那一双阴鸷的眼睛充满了窥探人心的狂热。
“谎言总是如鲜花般美好，真实却如坚冰般锐利……”
“住口！！！”
正武怒吼一声，脚下一奋力，一下子跳到了面具人的头上，十指紧紧合着握起，便朝他脑袋上暴砸下去。
“嘿……”
面具人低声一笑，点脚而起，翻手在地面一撑，身子已经在几米开外了。
——轰隆！！！
伴随一声惊响，正武的双拳砸在了地面上，顿时砸出了一个大坑，无匹的咒力如脱缰野马一般四面激奔，一股劲流掀起一层草皮扩散开来。
面具人眼色微变，丝毫没有敢轻浮对待，立马提振咒力至一周天，身子同时如叶片一样来回飘摇，将将躲避开那股强劲的气流已经是二十米之外。
正武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不远处的面具人，后者却直直站立，不多久发出一阵浅笑，渐渐地愈发狂放。
“就是这样！！！若是你能拿出这样的狠劲来对待那些歧视你的人，把他们的脸砸碎，而不是对其卑躬屈膝、唯命是从……”
面具人不是人生导师，而是蛊惑人心的恶魔，悠悠摊开双手，透过林隙望着晦暗的天光，像是在对他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为什么？为什么要孤独忍受那些不公正的对待？！你不该有正义？你就是正义！你比其他人强得多！你只是不愿意丢掉人类的底线，而现实恰恰是没有底线才能活得有滋有味！”
癔症一般宣泄之后，面具人扶了扶面具，阴鸷的目光从面具后激射而出。
“现在，告诉我，你的底线、你的执着、你的操守，是什么。”
“若是不然？”正武站起身，阴冷地看着面具人。
面具人冷哼道：“那你今天就必然走不出这个森林了。”
“好吧……”正武泄了气一般，苦涩地笑了笑，朝面具人走去，“你应该是某位不出世的德高望重的前辈，作为晚辈理当有问必答……”
他来到面具人面前，笑道：“我的底线，就是当猪做狗。我的执着，就是吃喝嫖赌。至于我的操守嘛，就是杀人放火！！！”
说罢，正武眼色一寒，调动了全身的咒力，狰狞地探出手爪！
……
“可笑。”
“噗嗤——！”
一口鲜血喷溅而出，倒飞的身影如同断线的风筝，洒落的血珠犹如寒冬力的梅花。
“放弃吧，我可以让你死的不那么难看。”
门甲衣襟染血，顺着手臂不断滴落下来。他闲庭信步一般，朝着对面那个孤落的、疲惫的，仿佛一朵快要凋零的小白花的身影走去。
郁无强撑着站起身，白色罩衣被鲜血濡染，青丝如瀑般垂散下来，素来爱洁净的她，却不惧遭受此辱，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也站直了双腿。
“真是匹烈马啊……”
门甲长长喟叹一口气，兴奋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怜爱的恻隐。只不过，这种扭曲的怜爱没有哪个人想要得到。
“我早就闻山中有佳女，白衣素面雪尤不如。你何必如此执拗？让人间的闲尘沾染己身？乖乖告诉我，那东西在哪，我不光会饶了你，还会割爱将你引荐给门主。”
郁无冷冷地盯着他，仿佛看到了什么人间至屑，出言相讥道：“你把心爱的女人献给门主了吗？那为什么你才只是一条二级癞皮狗？”
门甲闻言，顿时一震，郁无的话犹如一把利剑刺穿了他的寥寥自尊心，让他既惊又怒。
苍梧门弟子，划分了明确等级。最低级的，是外门弟子，主要的任务就是打杂。之上才算是真正入门，从一级排布到九级，若想升阶，不可谓不艰难。
门甲穷尽大半生，舍弃了很多尊严也才拼死干到二级弟子，如今被一个小丫头无情戳破了在外佯装的脸皮，怎么不惊不气？
“你……你……好！我要你生不如死！！！”
门甲面如厉鬼，蜷曲着爪子就扑向郁无，后者咒力已经耗尽，又是身负重伤，堪堪几回交手，便招架不住，被门甲抓着头发扯到了地上，手死死攥着她的衣领。
“啊嘎嘎嘎！！！”
刺啦——
郁无的上衣几近被扯碎，正当她心灰意冷想要自绝经脉之际，忽然听到门甲背后传来戏谑的嘲讽。
“你们引以为傲的苍梧门，都是些猪狗牲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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