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意外之喜
五月初一。
因暑气日盛，且来回耽误时间，所以将原本休息两个月，改为三个月。
今日过后，贾瑞便不打算再去学堂教课了。
毕竟秋闱才是目前的首要任务，况且李纨一直没有动作，也没消息传出，贾瑞渐渐没了再掰糕点的耐性。
素云昨日听说，也是十分不舍，前日他做足了戏码，果然第二日素云便有了松动，差点让他下不定决心。
果然温柔乡，英雄冢。
这几日一来二去耳鬓厮磨，不免也会说些府里的琐事。这让有心人贾瑞，也不动声色地探听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这等门第的少爷，到了年纪身边便会安排两个近身的丫鬟，一则照顾起居，二则满足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需求。待到成亲这丫鬟自然也就摇身一变，成了姨娘。这便让贾瑞瞬间想到了宝玉身边的袭人。
而小姐身边，也会有一个相貌姣好的大丫鬟，她们则是日后小姐出嫁之时，陪嫁的通房丫鬟。一则在小姐出嫁之后，夫妻敦伦之时做些下活，二则这些丫鬟长相可人，能帮小姐固宠。
便如王熙凤的陪嫁丫鬟平儿，只因王熙凤好妒，平儿虽在房中，贾琏却看得摸不得。
素云则是后来贾母安排的，并非李纨的陪嫁丫鬟，原先李纨陪嫁的丫鬟，在贾珠去世之后便被她打发了。
闹清楚了这些，贾瑞便对于某些操作有了一些猜测。
林黛玉初次来贾府之时，林家自然也配了这样的丫鬟叫雪雁，可刚来就被贾母以年纪小为由，换成了紫鹃。
至于这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操作，贾瑞不得而知。
出了学堂已是申正。
前几日贾璜借的五两银子，说是今日要还。他也要去意思一下，并非他在意那银子，而是不去讨要反会惹人怀疑，毕竟五两对于他摆在明面的经济状况，也不是个小数目。
出乎贾瑞预料，贾璜倒是没躲，反而在家。
“瑞兄弟，再宽限些时日。”贾璜一见他来，立即陪笑道。
“你也知道，再一阵子我便要参加秋闱，哪还有闲心管这些。”
那点钱贾瑞无所谓，今天也只是走个过场，为以后不来要账打个伏笔。
谁知听了他的话贾璜道：“那你等着。”说完扭头就走。
这让贾瑞和金氏摸不着头脑，原以为他只是找个借口开溜。
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金氏聊天，想着正好在这里休息片刻，等到贾政从衙门回来，便去荣府向贾政说一下，明日便不去学堂之事。
没想到过不多久，贾璜还真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钱回来了。
“难不成是跟倪二借了高利贷？”虽然心中疑惑，也不好多问，拿了钱便往荣府去了。
来到体仁沐德院，跟贾政见了礼。
贾瑞便开门见山道：“政叔，侄儿眼见着秋闱将近，打算这三月专心读书备考，学堂怕是要暂时让爷爷暂代了。”
贾政听了捋了捋胡须，笑着道：“早该如此，你能这般想我就真的放心了。”接着又问道：“秋闱一应物品可有提前准备起来？可有什么短了的？”
贾政这么一问，倒是提醒了贾瑞，李纨说送素云一直没了下文，便是自己秋闱过后想要讨人，也得有个由头不是。
于是道：“旁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是这吃食有些为难。”
贾政笑道：“难为你年纪轻轻思虑周全，这科考的饮食乃是头等大事，回头我让你婶婶吩咐下去，初八给你送些去。”
贾瑞摸着脑袋，假装不好意思道：“这阵子大嫂子让人给兰哥儿送饭，侄儿也跟着吃了些，甚合口味。只是不知是哪位厨娘的手艺。”
贾政哈哈一笑道：“在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贤侄在这里稍等。”说着便出去了。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贾政才回来。
“贤侄稍等，你婶子差人去问了。”接着又道：“虽说秋闱饮食乃是要事，这阵子也不能忽视了才是。”
贾瑞没想到他如此雷厉风行，一时也闹不清他这是什么意思，于是道：“叔叔教训的是。”
又闲聊了一会，王夫人走了进来，贾瑞连忙起身施礼。
只见王夫人在贾政耳边低语两句，贾政便捋着胡须沉思起来。半晌才对王夫人道：“你去问问。”
回头又对贾瑞道：“贤侄稍安勿躁，这里面有些关碍。那吃食是你大嫂子身边的丫鬟做的，倒不是什么厨娘。”接着又道：“毕竟是你大嫂子身边人，还需问问。”
听他这么一说，贾瑞心中一喜，原以为还安排个送饭送菜，没成想竟是一步到底直接送人，早知道哪还等到今日。
不过也不好表现出来，假意道：“那如何使得。”
贾政道：“倒是我疏忽了，如今怎好在这些杂事上浪费时间。若是你大嫂子不放人，就叫你婶子挑两个便宜的带回去。”
这就让贾瑞忐忑起来，心想：“若是这次送了，秋闱之后也不好讨要了，难道竟弄巧成拙了？”
好在担心之事并未发生，王夫人再次进来，身边已经多了个素云。
就见贾政板起面孔对素云道：“此番过去，好生照顾着。尤其是近日的饮食切不可怠慢了，短了什么便到府里找太太领了，你可记下？”
素云忙跪下应了下来。
转而又对贾瑞道：“这丫头的身契还在老太太手里，明儿回了老太太再将身契给你。”
打发素云回去收拾东西，贾瑞又陪贾政聊了一会，才离开。
来到西角门时，素云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
“爷不是说要待到秋闱之后，怎么这会都等不及了？”刚上车素云便娇羞道。
“还不是舍不得你。”贾瑞调笑道。
二人依偎着坐在车上，一路无话。
下了马车来到贾瑞家，饶是素云有些心里准备，也没掩饰住面上的表情。
来之前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贾瑞家不比荣府，可也没想到破败如斯，不过好歹也是了解人情世故的，立即反应过来。
“见过太爷，老夫人！”素云又见了贾代儒夫妇。
“安心读书，莫要荒废了。”贾代儒隐晦的说了句。
老太太倒是围着素云转了一圈，直夸生的好。
二人来到房中，素云已是从脸红到了耳根子。
…………
不说二人如何折腾，闹腾了大半夜。
不远的荣府，李纨此时也是辗转难眠。
原先她因嫉妒素云可以日日去见贾瑞，想拖延些时日。
没想到今日素云回来便呆坐了半晌，于是好奇问了一声。得知贾瑞就要不去学堂，一时间心里空落落的。
一边埋怨贾瑞只顾自己，不顾‘儿子’学业，一边埋怨平儿不打小报告。
一想到几个月都不能听到贾瑞的消息，便心急火燎一般。可贾瑞即将不去学堂，那此时感谢，时间敏感也不合时宜。
正发着愁，不想王夫人差了金钏来问，近日是谁给贾兰做饭送去的学堂。
这让李纨心头一紧，这些日子她故意放纵，素云每日在学堂耽搁那么长时间，她心里都有数。
之所以有意纵容，她也有些小心思。每次素云回来，她都故意带在身边一直拖到晚上，也不让洗漱，便先拉着素云摩挲一阵，借机沾染些贾瑞的味儿。
这会王夫人问起，难不成素云被人看出端倪？不由庆幸自己一直都置身事外，还算撇得清干系。
可没想到不一会王夫人又来询问，说是老爷要把素云给贾瑞，这让她既吃味又开心。
不过也怕弄巧成拙，顺水推舟，赶忙同意了下来。
送走素云前更是接连叮嘱，可不能忘了自己，最多隔三两天就得回来看看自己，表现的十二万分不舍。
这会算着时间估计二人也到了家，休息下来。
想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恨不能也附身素云，想着想着原本那个脑中模糊的影子，变成了一个更加虚幻的身影。
…………
李纨这会心里想着别人，也有人正在谈论着她。
就在他院子的西面的王熙凤屋里。
“前面太太差人来告诉奶奶，大奶奶屋里的素云被老爷送给那个癞蛤蟆了，下月月钱就不必发了。”
“哦？我竟一点风声没听到，什么时候的事？”
“就晚饭后吧！”平儿迟疑了一下道：“这事我原没当回事，倒是忘记告诉奶奶了。”
“你这小骚蹄子，倒是瞒起我来了，快说！”
“前阵子经过大奶奶屋前，看到素云在哭，就进去问了问。原来是大奶奶说，兰哥儿愈发上进了，要谢那癞蛤蟆，便想将素云送去服侍。”
凤姐听了笑着道：“呵！这大嫂子，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子，平日里月钱什么的，都比人多一份，何曾听说她送过谁东西？这是看着老爷对那癞蛤蟆另眼相看，想着以后照应些兰小子。况且这素云是老太太的人，又不花她的钱，还平白落了人情。”
接着又道：“瞧！多精明一人。”
平儿道：“不过是为了兰哥儿罢了。”
“诶！你说那癞蛤蟆是不是在我这没讨到巧，跟她勾搭上了？”
“不能够，上次见着大奶奶她还摸我呢！”
…………
因暑气日盛，且来回耽误时间，所以将原本休息两个月，改为三个月。
今日过后，贾瑞便不打算再去学堂教课了。
毕竟秋闱才是目前的首要任务，况且李纨一直没有动作，也没消息传出，贾瑞渐渐没了再掰糕点的耐性。
素云昨日听说，也是十分不舍，前日他做足了戏码，果然第二日素云便有了松动，差点让他下不定决心。
果然温柔乡，英雄冢。
这几日一来二去耳鬓厮磨，不免也会说些府里的琐事。这让有心人贾瑞，也不动声色地探听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这等门第的少爷，到了年纪身边便会安排两个近身的丫鬟，一则照顾起居，二则满足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需求。待到成亲这丫鬟自然也就摇身一变，成了姨娘。这便让贾瑞瞬间想到了宝玉身边的袭人。
而小姐身边，也会有一个相貌姣好的大丫鬟，她们则是日后小姐出嫁之时，陪嫁的通房丫鬟。一则在小姐出嫁之后，夫妻敦伦之时做些下活，二则这些丫鬟长相可人，能帮小姐固宠。
便如王熙凤的陪嫁丫鬟平儿，只因王熙凤好妒，平儿虽在房中，贾琏却看得摸不得。
素云则是后来贾母安排的，并非李纨的陪嫁丫鬟，原先李纨陪嫁的丫鬟，在贾珠去世之后便被她打发了。
闹清楚了这些，贾瑞便对于某些操作有了一些猜测。
林黛玉初次来贾府之时，林家自然也配了这样的丫鬟叫雪雁，可刚来就被贾母以年纪小为由，换成了紫鹃。
至于这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操作，贾瑞不得而知。
出了学堂已是申正。
前几日贾璜借的五两银子，说是今日要还。他也要去意思一下，并非他在意那银子，而是不去讨要反会惹人怀疑，毕竟五两对于他摆在明面的经济状况，也不是个小数目。
出乎贾瑞预料，贾璜倒是没躲，反而在家。
“瑞兄弟，再宽限些时日。”贾璜一见他来，立即陪笑道。
“你也知道，再一阵子我便要参加秋闱，哪还有闲心管这些。”
那点钱贾瑞无所谓，今天也只是走个过场，为以后不来要账打个伏笔。
谁知听了他的话贾璜道：“那你等着。”说完扭头就走。
这让贾瑞和金氏摸不着头脑，原以为他只是找个借口开溜。
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金氏聊天，想着正好在这里休息片刻，等到贾政从衙门回来，便去荣府向贾政说一下，明日便不去学堂之事。
没想到过不多久，贾璜还真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钱回来了。
“难不成是跟倪二借了高利贷？”虽然心中疑惑，也不好多问，拿了钱便往荣府去了。
来到体仁沐德院，跟贾政见了礼。
贾瑞便开门见山道：“政叔，侄儿眼见着秋闱将近，打算这三月专心读书备考，学堂怕是要暂时让爷爷暂代了。”
贾政听了捋了捋胡须，笑着道：“早该如此，你能这般想我就真的放心了。”接着又问道：“秋闱一应物品可有提前准备起来？可有什么短了的？”
贾政这么一问，倒是提醒了贾瑞，李纨说送素云一直没了下文，便是自己秋闱过后想要讨人，也得有个由头不是。
于是道：“旁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是这吃食有些为难。”
贾政笑道：“难为你年纪轻轻思虑周全，这科考的饮食乃是头等大事，回头我让你婶婶吩咐下去，初八给你送些去。”
贾瑞摸着脑袋，假装不好意思道：“这阵子大嫂子让人给兰哥儿送饭，侄儿也跟着吃了些，甚合口味。只是不知是哪位厨娘的手艺。”
贾政哈哈一笑道：“在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贤侄在这里稍等。”说着便出去了。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贾政才回来。
“贤侄稍等，你婶子差人去问了。”接着又道：“虽说秋闱饮食乃是要事，这阵子也不能忽视了才是。”
贾瑞没想到他如此雷厉风行，一时也闹不清他这是什么意思，于是道：“叔叔教训的是。”
又闲聊了一会，王夫人走了进来，贾瑞连忙起身施礼。
只见王夫人在贾政耳边低语两句，贾政便捋着胡须沉思起来。半晌才对王夫人道：“你去问问。”
回头又对贾瑞道：“贤侄稍安勿躁，这里面有些关碍。那吃食是你大嫂子身边的丫鬟做的，倒不是什么厨娘。”接着又道：“毕竟是你大嫂子身边人，还需问问。”
听他这么一说，贾瑞心中一喜，原以为还安排个送饭送菜，没成想竟是一步到底直接送人，早知道哪还等到今日。
不过也不好表现出来，假意道：“那如何使得。”
贾政道：“倒是我疏忽了，如今怎好在这些杂事上浪费时间。若是你大嫂子不放人，就叫你婶子挑两个便宜的带回去。”
这就让贾瑞忐忑起来，心想：“若是这次送了，秋闱之后也不好讨要了，难道竟弄巧成拙了？”
好在担心之事并未发生，王夫人再次进来，身边已经多了个素云。
就见贾政板起面孔对素云道：“此番过去，好生照顾着。尤其是近日的饮食切不可怠慢了，短了什么便到府里找太太领了，你可记下？”
素云忙跪下应了下来。
转而又对贾瑞道：“这丫头的身契还在老太太手里，明儿回了老太太再将身契给你。”
打发素云回去收拾东西，贾瑞又陪贾政聊了一会，才离开。
来到西角门时，素云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
“爷不是说要待到秋闱之后，怎么这会都等不及了？”刚上车素云便娇羞道。
“还不是舍不得你。”贾瑞调笑道。
二人依偎着坐在车上，一路无话。
下了马车来到贾瑞家，饶是素云有些心里准备，也没掩饰住面上的表情。
来之前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贾瑞家不比荣府，可也没想到破败如斯，不过好歹也是了解人情世故的，立即反应过来。
“见过太爷，老夫人！”素云又见了贾代儒夫妇。
“安心读书，莫要荒废了。”贾代儒隐晦的说了句。
老太太倒是围着素云转了一圈，直夸生的好。
二人来到房中，素云已是从脸红到了耳根子。
…………
不说二人如何折腾，闹腾了大半夜。
不远的荣府，李纨此时也是辗转难眠。
原先她因嫉妒素云可以日日去见贾瑞，想拖延些时日。
没想到今日素云回来便呆坐了半晌，于是好奇问了一声。得知贾瑞就要不去学堂，一时间心里空落落的。
一边埋怨贾瑞只顾自己，不顾‘儿子’学业，一边埋怨平儿不打小报告。
一想到几个月都不能听到贾瑞的消息，便心急火燎一般。可贾瑞即将不去学堂，那此时感谢，时间敏感也不合时宜。
正发着愁，不想王夫人差了金钏来问，近日是谁给贾兰做饭送去的学堂。
这让李纨心头一紧，这些日子她故意放纵，素云每日在学堂耽搁那么长时间，她心里都有数。
之所以有意纵容，她也有些小心思。每次素云回来，她都故意带在身边一直拖到晚上，也不让洗漱，便先拉着素云摩挲一阵，借机沾染些贾瑞的味儿。
这会王夫人问起，难不成素云被人看出端倪？不由庆幸自己一直都置身事外，还算撇得清干系。
可没想到不一会王夫人又来询问，说是老爷要把素云给贾瑞，这让她既吃味又开心。
不过也怕弄巧成拙，顺水推舟，赶忙同意了下来。
送走素云前更是接连叮嘱，可不能忘了自己，最多隔三两天就得回来看看自己，表现的十二万分不舍。
这会算着时间估计二人也到了家，休息下来。
想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恨不能也附身素云，想着想着原本那个脑中模糊的影子，变成了一个更加虚幻的身影。
…………
李纨这会心里想着别人，也有人正在谈论着她。
就在他院子的西面的王熙凤屋里。
“前面太太差人来告诉奶奶，大奶奶屋里的素云被老爷送给那个癞蛤蟆了，下月月钱就不必发了。”
“哦？我竟一点风声没听到，什么时候的事？”
“就晚饭后吧！”平儿迟疑了一下道：“这事我原没当回事，倒是忘记告诉奶奶了。”
“你这小骚蹄子，倒是瞒起我来了，快说！”
“前阵子经过大奶奶屋前，看到素云在哭，就进去问了问。原来是大奶奶说，兰哥儿愈发上进了，要谢那癞蛤蟆，便想将素云送去服侍。”
凤姐听了笑着道：“呵！这大嫂子，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子，平日里月钱什么的，都比人多一份，何曾听说她送过谁东西？这是看着老爷对那癞蛤蟆另眼相看，想着以后照应些兰小子。况且这素云是老太太的人，又不花她的钱，还平白落了人情。”
接着又道：“瞧！多精明一人。”
平儿道：“不过是为了兰哥儿罢了。”
“诶！你说那癞蛤蟆是不是在我这没讨到巧，跟她勾搭上了？”
“不能够，上次见着大奶奶她还摸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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