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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寿宴风波(上)(大章求推荐)

    七月二十六。

    贾代儒到底还是没跟贾瑞一起去贺寿。

    贾母寿辰前三天,来贺的多是贾家的旁支及体面奴才,中间三天都是在京的亲友,而包含正日子在内的后三天,则是朝中勋贵。

    贾瑞便带着素云,一路从西角门进了荣府,过了仪门,在向南大厅内见到了贾政。

    贾政见到他,面带笑容责备道:“一心只读圣贤书,便应该两耳不闻窗外事才对。我特意叮嘱他们不可扰你备考,怎么还来了?”

    贾瑞道:“二叔责备的是,只是侄儿觉得国事、家事、天下事,也该事事关心才是。”

    贾政对他道:“先去见过老太太。”

    刚过内仪门,荣禧堂内一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的妇人,笑语嫣然的走了出来。

    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丹唇外朗,皓齿内鲜,云鬓峨峨,身着缕金百蝶穿花绸缎交领衫,蜜合色长裙,阳光照在簪钗环佩上,浮出点点光晕,宛若神仙妃子,正是王熙凤。

    虽在记忆中回放了无数次,骤然见到真人,贾瑞竟还是怔住了神,可巧迎上了王熙凤扫过来的目光。

    只见王熙凤刹那间变幻了颜色,一双丹凤三角眼,含威带煞地瞥了他一眼。

    随即向堂内道:“二老爷带着八房的瑞大爷来了!”

    毕竟不是原版贾瑞,还不至于失态,连忙收摄心神,心中腹诽:“穿上衣服差点没认出来。”

    嘴上道:“请嫂子安!”

    王熙凤冷冷道:“快进去磕头讨赏吧!”

    跟着贾政进了荣禧堂内,看到端坐在榻上鬓发如银的贾母,将宝玉揽在怀中,犹豫起来。

    这贾母是长辈,年纪也大,自己跪了也就算了,这大脸宝还想占自己便宜,却是不能够的。

    正在犹豫之时,贾政喝斥道:“该死的孽障,还不滚下去。”

    听到贾政的呵斥,宝玉吓了一跳,慌忙从榻上爬了下来。

    其实宝玉并非想占贾瑞便宜,只是看到贾政进来有些慌神,一时呆住了而已。

    看到贾政吓到宝玉,贾母板着脸道:“莫要吓坏我宝玉!”

    贾宝玉不在上面贾瑞心理障碍也就消了,于是带着素云跪下行礼道:“祝老太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因他的原因宝玉遭了贾政喝斥,贾母脸色也不大好,只冷冷道:“跟你叔伯兄弟们去后头看戏吧。”

    屋内人多,贾瑞怕被看破不好乱瞄,便低头退了出去,贾政便叫人带他到花厅看戏。

    素云则回头找李纨说话去了。

    一路来到大花厅,因时间尚早只贾赦、贾珍二人在。

    贾瑞便先向贾赦行礼道:“见过大老爷!”

    贾赦扭头冷哼一声,道:“不跟着你二叔转,跑我这里烧什么冷灶!”

    贾瑞讨了个没趣,便在贾珍身边坐下道:“珍大哥!张先生那药可还见效?”

    贾珍笑道:“天祥费心,如今媳妇已然大好了,只因老太太怜惜,不忍她来回奔波。”

    听到秦可卿身体好的差不多了,贾瑞心想:“难道真救过来了?”

    忙道:“那也是她平日积下的福报。”

    贾瑞边看戏,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贾珍聊着。

    …………

    却说王熙凤发现贾瑞偷瞄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道:“看来上次教训不够。”拿手扇了两下,尤觉得扇不去心中怒气。

    对着门口丫鬟没好气道:“平儿呢?”

    “奶奶找我?”不等丫鬟答话,只见平儿从鹿顶耳房内探出头来。

    怒气冲冲来到耳房,瞅见没人,便道:“气死我了!非抠了那对死鱼眼珠子不可。”

    平儿问道:“这是谁又惹奶奶了?”

    “还不是那个癞蛤蟆,刚跟二老爷来磕头,居然还敢偷瞄。”

    平儿道:“奶奶何苦去惹他?等二爷回来让他去处置便是了。”

    王熙凤蹙眉一会道:“不用我惹,你去盯着大嫂子,我就不信,狗还能改得了吃屎!”

    平儿道:“大奶奶足不出户的,他每次来也都是去见二老爷,哪有你想的那事。”

    凤姐怒道:“你这蹄子,莫非我的话都不听了?仔细你的皮。”

    又道:“看出端倪先别声张,速来回我。老太太的好日子,可别扫了她的兴。”

    平儿跟着王熙凤回堂内,正看到李纨带着素云往后院去。

    想到王熙凤的吩咐,便悄悄坠在后头,跟了上去。

    只见二人回到了李纨院里,周围并未见到贾瑞身影,且院内还有三、四个丫鬟婆子,不禁抱怨王熙凤瞎琢磨。

    可王熙凤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这会就去汇报,必然落不得好。只能躲进自家院内的影壁后,悄悄盯着西角门。

    不想只一刻钟不到,便见着素云出了西角门,向大花厅所在的东西穿堂走去。

    平儿有心跟着,又怕跟丢了李纨,刚从影壁内探出头,正巧看到贾瑞也从大花厅的穿堂出来。

    心想:“难道还真让二奶奶猜着了?”连忙偷偷缩了回去。

    …………

    贾瑞并不知道有人在偷窥,他在大花厅内十分无聊,正琢磨着如何找个借口开溜,就见薛蟠也进了大花厅。

    二人有仇也不是什么隐秘之事,都冷哼了一声互不理睬。

    薛蟠一来,贾珍便和他打成一片,连同贾赦三人,对台上的戏子,评头论足起来。

    贾府的小戏班还没置办起来,今日的班子是在外头请的。

    这年头,只有家养的戏班才会用女戏子,外面的戏班都用男子,可能是怕养大了被抢了吧。

    可架不住这龙阳风盛行,看这架势,说不得三人晚上便要各自带上一两个,回去消磨一番。

    贾瑞受不得龙阳之气渐浓,便起身离开花厅。

    刚到西角门,狠狠地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就看到素云迎了上来。

    “我还准备去找爷呢!”说着便拉住贾瑞向门内去。

    贾瑞不解道:“这是去哪?”

    素云道:“若非奶奶开恩,奴婢也没机会伺候爷,不妨借着机会当面谢一谢!”

    贾瑞一听心里有数,这是素云想向自己邀功,也好预定个姨娘的位份。

    只是这块贾瑞心中还是分得清的,甜言蜜语都无所谓,你们都对我很重要。但是老婆是老婆,宝宝是宝宝,宝贝是宝贝,我会睡你,但是为了你好,我不能娶你。

    当然一个姨娘不是不能给,只是光创造个见面的机会,显然分量不够。不过也要循序渐进,一回生二回熟嘛,与李纨见见面增进感情也好。

    想到这便随着素云,来到李纨院里的三间小抱厦。

    还以为私下见面,没想到屋内除了李纨,还有两个婆子一个丫鬟,瞬间情绪就不高了。

    再看上首坐着的李纨瞬间又活络起来,只见她面容秀丽端庄,收拾的颇为素净,石青色素裙包裹着的熟媚的身子,因坐在椅子上的缘故,臀瓣向周围摊开,好似一个摆在榻上的大葫芦一般。

    丰韵熟媚的身子配上端庄秀丽的面容,贾瑞一时便想到前世那句,出得了厅堂,上得了……,也许不需要落于俗套,完全可以开发些别的地方。

    当然还待日后实践,才能检验自己的猜测。

    毕竟还有几个丫鬟、婆子,只能收住火辣辣的眼神,施礼道:“多谢嫂子!”

    李纨看到贾瑞滚烫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寻摸,看着眼前的身影,不由得便与夜间那个影子重叠起来。一时间又羞又怯,竟忘了回话。

    直到素云轻碰了一下,才惊觉道:“该我多谢瑞兄弟才是,兰儿愈发的长进了。”

    贾瑞见机不可失,语带双关道:“兰儿确实懂事,只是万不可如我当初一般,读书熬坏了身子。届时未必能如我这般,机缘巧合起死回生啊!”

    这话旁人只当他说自己,可在李纨听来却是贾珠的动情自述,差点不能自已,好在贾瑞看出端倪,轻咳一声才惊觉失态。

    “瑞兄弟说的是,我记下了。”

    他这边还准备再施展些水磨的功夫,为日后做些铺垫,不想一个小丫鬟着急忙慌的跑过来。

    “瑞大爷!外面有个人,说您舅妈,有急事找您。”

    舅妈这么急着找自己,最大可能性就是白糖之事出了问题。

    贾瑞这会也顾不得李纨了,连忙吩咐素云在这里等着,自己跟丫鬟向外走。

    果然,出了门舅妈周氏便哭着过来道:“祸事了!你舅舅和表弟被衙门抓走了。”

    此地不是说好的地方,带着舅妈离开西角门,避开门房,才问道:“哪个衙门来抓的?”

    “京兆尹衙门,来了七八个人。”

    “他们为什么抓人有说吗?”

    “说是走私白玉糖。”

    正说着,舅妈周氏指着门口二人道:“这……就是那两个人带着衙役来的。”

    贾瑞顺着指的方向一看。

    “肏!这不是贾蓉和贾璜吗?”

    只见贾蓉、贾璜二人,有说有笑的进了西角门。

    按下舅妈周氏要冲过去扑人的冲动,贾瑞思考起来。

    “这事跟贾蓉怎么扯上关系了?难不成是贾蓉跟贾璜夫妻勾结,给自己神仙跳?

    可这也不合情理。首先若是跟金氏有关,昨日便抓了,哪里等到今天,再者不说两人间不可告人之事,便是她自己也脱不了贩卖白糖的干系。”

    想到这,便带着舅妈往杂货铺走去。

    “什么?被抓了?”

    金氏一听贾瑞的话,也慌了神,瘫倒在躺椅上。

    贾瑞倒不惊慌,毕竟不是真的走私货,想到今日贾璜和贾蓉一起出现。

    于是问道:“昨日货来时,贾璜在不在家?”

    金氏忙道:“不是他,昨日他一大早出去,直到夜里他才回来。”接着看了看舅妈周氏,隐晦道:“况且他又不知道那事,不可能害我啊!”

    贾瑞一想也确实这么回事,毕竟他自家都不干净,就算到时候推说自己不知道,又有谁会相信。

    哎!看来还得找他二人问清楚……

    安慰了舅妈让她放宽心,先回家去等消息。

    回荣府的路上贾瑞便思考要如何处理。

    贾璜若是他知道自己和金氏之事,生了报复心理也说得通。

    可这事对贾蓉有何好处?这举报又没奖励,不干他的事,为何带人去抓人?他到底知不知道所抓之人是自己舅舅?

    要说穿越来了之后,与贾蓉也没什么直接的交集。唯一的还是秦可卿病了,自己介绍的张友士。再有就是死去的贾瑞和王熙凤的恩怨,又或者因为贾蔷?

    可这些就至于叫官府拿人?想来想去,还是想不通。

    回到荣府,贾瑞问了几个丫鬟、小厮,便径直往大花厅去。

    果然看到贾蓉正坐在贾珍旁边,两人倒是父慈子孝,有说有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贾瑞也不想墨迹。

    上去扯起他的衣领道:“蓉哥儿!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找人抓我舅舅?”

    之所以找贾蓉,还是他心里有鬼,对上贾璜怕气势不足。

    贾蓉被他突如其来这一下弄蒙了:“什么你舅舅?”

    贾珍自己怎么打骂贾蓉都无所谓,这会见贾瑞居然当着自己面放肆,脸上挂不住了。

    斥道:“放开!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儿子动手!”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薛蟠跃跃欲试起来。

    “这事还真要到老太太面前说道说道,我好歹也是荣府一支。别说我没得罪你们,即便有,也不能带着衙门人去抓我舅舅。”

    说着便要拖着贾蓉往荣禧堂去。

    他这是千思万想琢磨出来的一番说词,首先便是分化二府。自己属于荣府旁支,宁府带外人抓自己亲人,说出来贾母、贾政心里多少都会有些不舒服。

    那样自己也才能有空子可钻,否则单凭自己,还真讨不得好。

    听他这么一说,贾珍也有些顾及,连忙改口道:“瑞兄弟,你先将人放下问清楚。”

    又向贾蓉道:“快说!怎么回事!”

    贾蓉被他一喝,缓过神来,喊道:“什么你舅舅?我哪知道你舅舅是谁?”

    他这么一说贾瑞心中有些发虚,毕竟舅妈只是远远看了,万一看错了,自己再闹大还真不好收场。

    于是松了松手道:“花枝巷!你早上才带人去抓的人,这么快便忘记了?”

    贾蓉听了先是一愣,随即狂喜道:“原来是瑞叔舅舅,这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又笑道:“都是误会,瑞叔您松手,咱们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