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毒药
百草园是天机城颇有名气的一家药铺，老板吴良材为人慷慨，乐善好施，所卖药材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在本地算是有口皆碑。
柴烈、小月一起来到百草园药铺，刚进门就听见屋内有人争辩。
一个女子身穿夷服，将辫子盘在脑后，站在柜台前，语气中既生气又焦急：“这位大哥，你有药不卖是什么道理？难道怕我出不起钱吗？”说罢摸出一锭银子放上柜台。
柜台里是药房的小厮陈长生，柴烈与他素来相识，见他只顾忙自己的活，嘴里随口道：“说了不卖就是不卖，您请回吧，这城里还有其他药铺呢，您干嘛非得找我呀。”
那女子道：“我打听过了，这城里只有你们‘百草园’能买到这几味药。”
陈长生道：“那肯定是他们欺负您是外乡人，与您开玩笑呢。您这几味药啊，我这也没有。”
那女子将柜台狠狠一拍，道：“你方才说不卖，这会说没有，分明是在骗我！”
陈长生抬起头来，面带怒容，道：“拍什么拍！我说不卖便不卖，我说没有便没有！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敢在天机城放肆？”
那女子见他这副模样，语气反而软了下来，道：“这位大哥，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急需这几味药材救人，如果再晚，恐怕他就性命不保了。”
“救人？呵呵，你要的这几味药材全是剧毒之物，你当我有那么好骗吗？”
这女子正是九灵，昨日在茶楼格尔齐被谨歌出手重伤，他们便寻了一处客栈为他养伤。
但格尔齐伤势较重，非得用药物调理不可，此番他们出来身上却没有带够药物。
九灵几番打听之下，终于找到百草园药铺，可是陈长生却不肯相售。
这时柴烈上前招呼道：“长生哥。”
陈长生转过头来，道：“是阿烈和小月啊，你们好啊。”
柴烈道：“长生哥，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你不肯卖药给人家。”
陈长生斜了一眼九灵，哼声道：“她是个夷人女子...”
小月接口道：“夷人也是人，人家受伤了、生病了，需要吃药不是很正常吗？长生哥你怎么能瞧不起夷人呢？”
陈长生道：“小月你听我说完呐，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却也算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怎么会因为她是夷人就不卖药给她呢？”
小月道：“那是为何？”
陈长生道：“她是个夷人，她找我买的又是好几味剧毒的药材，你说我能卖吗？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呢？万一她用来投毒，我陈小二岂不是成了帮凶？”
这时九灵摆摆手，连忙道：“不是的，我绝不是用来下毒。这位大哥你有所不知，我们部族的医术与中土不同，这几味药物确实是用来治疗内伤的。伤者眼下就住在同福客栈，你如果不信可以随我前去查看。”
陈长生没好气道：“你若成心撒谎，大可以找人伪装，我又不懂医术，如何看得出真假？再者说了，谁有那个闲工夫，我这忙着呢！去去去，到别处去吧。”
九灵急得快哭了，央求道：“这位大哥我求求你了，我族人伤得很重，如果再没有药物，他...”说着眼眶一红，就要流下泪来。
这时柴烈对九灵道：“这位姐姐，你把药方给我看一下。”
九灵将药方递过来，柴烈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十多味药材。他平时没少帮鬼手婆婆抓药，对于药物也有几分了解。
这十多味药材之中，确实有几味剧毒之物，从未见过有人用它们来下药。
他看了看药方，转头对陈长生道：“长生哥，这药方没有问题，你快给她抓药吧。”
此言一出，其他三人都一脸错愕。
陈长生道：“什么？你说没有问题？”
柴烈道：“不错，我跟随鬼手婆婆学习医术，这几味药的确可以治疗内伤。”
陈长生将信将疑，道：“你确信？没有跟我开玩笑吧。”
柴烈道：“当然了，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鬼手婆婆吗？如果出了事，找我便是。”说着将药方向前一递。
陈长生接过药方，笑道：“鬼手婆婆手眼通天，我自然是信的。既然阿烈你这么说了，那我瞧你面子，替她抓药便是。”
说罢转身去药柜取药。
九灵闻言，对着柴烈深深一拜，道：“多谢这位公子，公子大恩大德，九灵没齿不忘。”
柴烈道：“你不用客气，我哪算什么公子。”
九灵道：“不知恩公尊姓大名，将来我也好报答恩公。”
柴烈道：“我叫柴烈，木柴的柴，烈火的烈。”
“又叫呆木头！”小月插嘴笑道。“我叫杜小月。”
九灵见她活泼可爱，抿嘴一笑，道：“多谢二位了！”
不一会陈长生取来一应药材，用纸包裹好，递给九灵。九灵付了药费，对柴烈、小月又一番言谢，然后匆匆而去。
柴烈又拿出鬼手婆婆的方子交给陈长生，对他道：“长生哥，这是婆婆要的药材，还请你快些配好，婆婆有急用。”
陈长生笑着接过，看了一眼道：“嗯，这是接天机义体的方子，你等着，我马上给你配好。”
正要转身取药，却听柴烈道：“慢着。”
陈长生问道：“怎么了？”
柴烈道：“你这有治疗外伤的药膏吗？我有个朋友，不小心摔了一跤，身上留下伤痕淤青。嗯...最好是抹了之后，不会留疤。”
小月闻言，脸上泛起一阵桃红。怕被陈长生瞧见，悄悄背过身去。
陈长生道：“有的有的，你稍等，一并给你包好。”
取完药材和药膏，柴烈与小月出了药铺，原路返回。
柴烈将药膏递给小月，道：“这个你拿着。”小月红着脸接过，心头升起一股绵绵暖意。
柴烈道：“等婆婆帮那个人换好义体，我就去你家找伯父理论，叫他以后不可再对你动粗。”
小月点点头道：“好。”此时她心里哪还管爹爹怎么想、邻居怎么看，手中紧握着那盒药膏，只觉自从妈妈走后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开心过。
行了一程小月忽然想起一事，对柴烈道：“木头哥哥，你可不老实哦。”
柴烈道：“怎么了？”
小月嘻嘻一笑，道：“婆婆什么时候教你医术了？”
柴烈道：“没有教过。”
小月道：“你为何要帮那个夷人女子？万一她说谎呢？”
柴烈摇摇头，道：“我看不像。”
小月嘟起嘴，道：“你怎么看得出来，我看呐，你是瞧人家长得好看，就觉得人家是好人。”
“她长得好看么？这我倒不觉得。我只是看她的样子，不像骗人。”
小月心中暗喜，口中却道：“切，你什么时候学会察人之术了？”
这时两人路过一处早点摊贩，几个庄丁模样的汉子刚用完早饭，正往街道上走。
其中一人道：“马三才这破落户，欠了黄老爷的赌债不还，今日可有好戏看了！”
小月突然伸手抓住柴烈手臂，双脚停在原地。
柴烈低头一看，见小月脸色发白，道：“怎么了？你不舒服吗？”小月却摇摇头不说话。
只听另一人道：“怎么了？”
先前那人道：“一大早黄老爷便差人找上门去了，这会儿恐怕已经打个半死咯！”
又一人道：“哟，那咱们快去看看热闹去！”
说着一行人闹哄哄远去了。
小月的脸色却越来越差，甚至有些站立不住。
柴烈着急问道：“小月，你怎么了？”
小月流出两行泪水，道：“他们...他们说的...是我爹...”
柴烈、小月一起来到百草园药铺，刚进门就听见屋内有人争辩。
一个女子身穿夷服，将辫子盘在脑后，站在柜台前，语气中既生气又焦急：“这位大哥，你有药不卖是什么道理？难道怕我出不起钱吗？”说罢摸出一锭银子放上柜台。
柜台里是药房的小厮陈长生，柴烈与他素来相识，见他只顾忙自己的活，嘴里随口道：“说了不卖就是不卖，您请回吧，这城里还有其他药铺呢，您干嘛非得找我呀。”
那女子道：“我打听过了，这城里只有你们‘百草园’能买到这几味药。”
陈长生道：“那肯定是他们欺负您是外乡人，与您开玩笑呢。您这几味药啊，我这也没有。”
那女子将柜台狠狠一拍，道：“你方才说不卖，这会说没有，分明是在骗我！”
陈长生抬起头来，面带怒容，道：“拍什么拍！我说不卖便不卖，我说没有便没有！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敢在天机城放肆？”
那女子见他这副模样，语气反而软了下来，道：“这位大哥，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急需这几味药材救人，如果再晚，恐怕他就性命不保了。”
“救人？呵呵，你要的这几味药材全是剧毒之物，你当我有那么好骗吗？”
这女子正是九灵，昨日在茶楼格尔齐被谨歌出手重伤，他们便寻了一处客栈为他养伤。
但格尔齐伤势较重，非得用药物调理不可，此番他们出来身上却没有带够药物。
九灵几番打听之下，终于找到百草园药铺，可是陈长生却不肯相售。
这时柴烈上前招呼道：“长生哥。”
陈长生转过头来，道：“是阿烈和小月啊，你们好啊。”
柴烈道：“长生哥，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你不肯卖药给人家。”
陈长生斜了一眼九灵，哼声道：“她是个夷人女子...”
小月接口道：“夷人也是人，人家受伤了、生病了，需要吃药不是很正常吗？长生哥你怎么能瞧不起夷人呢？”
陈长生道：“小月你听我说完呐，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却也算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怎么会因为她是夷人就不卖药给她呢？”
小月道：“那是为何？”
陈长生道：“她是个夷人，她找我买的又是好几味剧毒的药材，你说我能卖吗？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呢？万一她用来投毒，我陈小二岂不是成了帮凶？”
这时九灵摆摆手，连忙道：“不是的，我绝不是用来下毒。这位大哥你有所不知，我们部族的医术与中土不同，这几味药物确实是用来治疗内伤的。伤者眼下就住在同福客栈，你如果不信可以随我前去查看。”
陈长生没好气道：“你若成心撒谎，大可以找人伪装，我又不懂医术，如何看得出真假？再者说了，谁有那个闲工夫，我这忙着呢！去去去，到别处去吧。”
九灵急得快哭了，央求道：“这位大哥我求求你了，我族人伤得很重，如果再没有药物，他...”说着眼眶一红，就要流下泪来。
这时柴烈对九灵道：“这位姐姐，你把药方给我看一下。”
九灵将药方递过来，柴烈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十多味药材。他平时没少帮鬼手婆婆抓药，对于药物也有几分了解。
这十多味药材之中，确实有几味剧毒之物，从未见过有人用它们来下药。
他看了看药方，转头对陈长生道：“长生哥，这药方没有问题，你快给她抓药吧。”
此言一出，其他三人都一脸错愕。
陈长生道：“什么？你说没有问题？”
柴烈道：“不错，我跟随鬼手婆婆学习医术，这几味药的确可以治疗内伤。”
陈长生将信将疑，道：“你确信？没有跟我开玩笑吧。”
柴烈道：“当然了，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鬼手婆婆吗？如果出了事，找我便是。”说着将药方向前一递。
陈长生接过药方，笑道：“鬼手婆婆手眼通天，我自然是信的。既然阿烈你这么说了，那我瞧你面子，替她抓药便是。”
说罢转身去药柜取药。
九灵闻言，对着柴烈深深一拜，道：“多谢这位公子，公子大恩大德，九灵没齿不忘。”
柴烈道：“你不用客气，我哪算什么公子。”
九灵道：“不知恩公尊姓大名，将来我也好报答恩公。”
柴烈道：“我叫柴烈，木柴的柴，烈火的烈。”
“又叫呆木头！”小月插嘴笑道。“我叫杜小月。”
九灵见她活泼可爱，抿嘴一笑，道：“多谢二位了！”
不一会陈长生取来一应药材，用纸包裹好，递给九灵。九灵付了药费，对柴烈、小月又一番言谢，然后匆匆而去。
柴烈又拿出鬼手婆婆的方子交给陈长生，对他道：“长生哥，这是婆婆要的药材，还请你快些配好，婆婆有急用。”
陈长生笑着接过，看了一眼道：“嗯，这是接天机义体的方子，你等着，我马上给你配好。”
正要转身取药，却听柴烈道：“慢着。”
陈长生问道：“怎么了？”
柴烈道：“你这有治疗外伤的药膏吗？我有个朋友，不小心摔了一跤，身上留下伤痕淤青。嗯...最好是抹了之后，不会留疤。”
小月闻言，脸上泛起一阵桃红。怕被陈长生瞧见，悄悄背过身去。
陈长生道：“有的有的，你稍等，一并给你包好。”
取完药材和药膏，柴烈与小月出了药铺，原路返回。
柴烈将药膏递给小月，道：“这个你拿着。”小月红着脸接过，心头升起一股绵绵暖意。
柴烈道：“等婆婆帮那个人换好义体，我就去你家找伯父理论，叫他以后不可再对你动粗。”
小月点点头道：“好。”此时她心里哪还管爹爹怎么想、邻居怎么看，手中紧握着那盒药膏，只觉自从妈妈走后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开心过。
行了一程小月忽然想起一事，对柴烈道：“木头哥哥，你可不老实哦。”
柴烈道：“怎么了？”
小月嘻嘻一笑，道：“婆婆什么时候教你医术了？”
柴烈道：“没有教过。”
小月道：“你为何要帮那个夷人女子？万一她说谎呢？”
柴烈摇摇头，道：“我看不像。”
小月嘟起嘴，道：“你怎么看得出来，我看呐，你是瞧人家长得好看，就觉得人家是好人。”
“她长得好看么？这我倒不觉得。我只是看她的样子，不像骗人。”
小月心中暗喜，口中却道：“切，你什么时候学会察人之术了？”
这时两人路过一处早点摊贩，几个庄丁模样的汉子刚用完早饭，正往街道上走。
其中一人道：“马三才这破落户，欠了黄老爷的赌债不还，今日可有好戏看了！”
小月突然伸手抓住柴烈手臂，双脚停在原地。
柴烈低头一看，见小月脸色发白，道：“怎么了？你不舒服吗？”小月却摇摇头不说话。
只听另一人道：“怎么了？”
先前那人道：“一大早黄老爷便差人找上门去了，这会儿恐怕已经打个半死咯！”
又一人道：“哟，那咱们快去看看热闹去！”
说着一行人闹哄哄远去了。
小月的脸色却越来越差，甚至有些站立不住。
柴烈着急问道：“小月，你怎么了？”
小月流出两行泪水，道：“他们...他们说的...是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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