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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

    又是一个悠然自得的中午,我和老小子俩人一人一张竹制躺椅躺在山上院子的大门口,躺椅中间放一张四方桌子,上面摆着茶具和瓜子。

    老小子叭叭的抽着旱烟,我咔吱咔吱的磕着瓜子。我们就这样直挺挺躺在门口一口瓜子一口龙井别提多享受了。

    好景不长我和老小子正人生得意须尽欢时山腰一串急促的步伐打破了这种安逸。

    “孙大师在不在?关中村的刘老太今天出殡但是棺材死活抬不动,城隍庙的麻婆已经到了但是说什么……怨气重她收拾不了,您快去看看吧!”

    一个雄厚的男声伴随着一丝局促不安响起,我懒洋洋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朴素憨厚的面孔。脸上浮现着焦虑不安和庄稼汉子带来的朴实感。

    老小子就只当没听见在一旁装死给那汉子在一旁急得直跺脚。我叹了口气对汉子说

    “现在帮人处理事都是我在做,我陪你走一趟吧。”

    “好!您去也行啊就怕麻姑婆在那边撑不住了。”

    汉子见我答应扭头就想往山下走,我无奈的笑了笑招呼汉子一声让他等一下我去屋里拿家伙事儿。汉子倒是实诚就那样直立立的站在了门口一动也不动。

    我扭头进屋拿了几张之前画的金光符和一串红绳铜钱。正当我拿着东西往门口走,装死的老小子有气无力的招呼我停下

    “等会等会……去屋里再拿几张镇尸符,有用的到的地方。”

    “拿镇尸符干嘛?这不明显就是鬼压棺吗?”

    “听不听由你反正一会吃苦头的不是老子……”

    说完老小子又躺下了,一旁的汉子听见我俩的对话一阵摸脑袋。我不以为然鬼压棺时常发生但是我还是鬼使神差的拿了三张镇尸符。

    路上我为了以防万一问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汉子说话淳朴爱聊,他说他叫于宝胜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就开始解释事情的来由。

    于宝胜给我说关中村刘老太太享年满七十,汉子说这位刘老太太命苦啊,三十岁才有了个独生子结果刚有了儿子不久老子就去了。一个婆娘家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孩子拉扯大,平时待邻里热情诚恳,谁家有忙不完的庄稼活红白喜事,她闲暇之余都会尽心尽力。

    老太太一辈子可谓是没享过一天福,忙完儿子忙孙子,孙子也大了这不大病一场在床上一躺就是两年,受了两年苦前几天终于熬不住撒手人寰了。

    今天本来要出殡结果一群人抬棺的时候硬是抬不动加人都不好使。一群人都觉得可能是刘老太太不舍得儿子孙子不愿意入土。

    乡下人嘛本来就对牛鬼蛇神多有忌讳,这不一有情况就找人跑去城隍庙找麻姑婆去了。

    所谓的麻姑婆可以理解为城隍庙的庙祝,算是城隍庙在阳间左右手,不巧方圆百里一般都会找我师傅。听老一辈说算上我,我们这一脉算是宗孙四代的算命先生了,所以附近的麻姑婆只能跑去城隍庙当个庙祝讨口饭吃。

    言语间就到了关中村刘老太的家门口,一条本就不宽敞的小胡同呜呜泱泱挤了一群人,给大门口堵的水泄不通。不用想也是鬼压棺的事情。于宝胜上前给来宾说明了我是后山来的阴阳先生,一群人挪开了一个口子我侧身从人群中走进去。

    进了走廊一个转弯进了院子,北方房子的建造形式基本都一样坐北朝南。正屋门口一间草席灵棚搭建落座,灵棚内放着一张朴素和蔼的照片。

    我正准备绕开灵棚往里屋进,砰!的一声一个人影从灵堂摔了出来,倒在地上一阵抽搐。我伸脖子一看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甭说这就是那麻姑婆了。

    院子众人一见麻姑婆从屋子里面飞出来摔倒在地连忙上前把人扶起来。

    麻姑婆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扶了扶头上歪斜的发卡朝地上吐了口血沫。我站在旁边心里一阵乐,让你抢老子生意活该!

    我正在一旁偷着乐呵一对中年夫妇一身白色孝服,面露哀色,看了看麻姑婆没什么事就朝我凑了上来。

    “您就是后山孙先生的徒弟唐先生吧?”

    我被这一声招呼打断了死撑着的笑意,低头使劲平复了一下抬头一脸尴尬的看向夫妇。

    “对我就是。”

    “唐先生您进去劝劝吧,我知道我妈她不愿意走,我这个当儿子的不孝顺她老临走我都不在,可这会我妈要是还不走让邻里怎么看我们呐……。”

    中年男子刚毅的眼框里蓄满泪水眼球满了血丝,一双眼袋肿的跟个桃子似的,看来没少哭。

    我心想辛亏你现在是这面相,你要是跟个没事人一样我就劝着你妈好好折腾折腾你。

    我朝男人和女人点了点头,胯步往里屋走手里开始穿铜钱剑。其实所谓的铜钱剑对于我来说很简单,一根红绳连着铜钱串在一起念一遍三山九侯令就好了。

    “你就是孙运城的徒弟?毛头小子做事能牢靠了?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哦……你就是那什么麻姑对吧,我们后山做事你管不着吧,还有你嘴上有毛吗?”

    麻姑这话我就不乐意了,你特么自己摆不平还要拦着老子做事,咋滴以为这是好莱坞跟我飙戏呢?

    刘家儿子在我们一旁神色尴尬,毕竟这种情况也确实尴尬。十里八村谁都知道我们后山和附近麻婆神汉关系一直不怎么样,关键现在凑在一起还抢上活儿了。

    我不理会麻姑婆呲牙咧嘴恼休成怒的多彩表情,大步往灵棚走。离礼桌三步远我停下作了个揖。刚刚听于宝胜没少说这老太太好话有道是死者为大嘛。

    作完揖我起身往里屋走,一进门,棺材直挺挺放在门堂口棺钉也已经钉好了就差入殓了。说实话自打一进门我就感到一阵阴风凛凛让我不禁裹我的薄棉袄。

    其实鬼压棺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当和事佬,普通人和鬼对话要用到牛眼泪才行,但是我自从眼睛复明以后莫名的开了一双阴阳眼,所以不需要假借他物眼睛直接就能看见鬼。

    我进屋后四处打量,房间里的装饰倒是平淡,想来家庭条件一般。围着棺材转了几圈一丁点情况都没有……这下把哥们诧异坏了,除了满屋子的阴气,别说是鬼,就是一根鬼毛我也没看到。

    我伸手摸着下巴思量了一会,觉得可能是刘老太太的鬼魂害怕我手里的铜钱剑。于是拿着铜钱剑左右手一打结把铜钱红绳放进了兜里。

    只听呼!的一声一阵阴风袭来,一张惨白死灰,眼冒绿光的脸贴在我面门上,鬼脸上还挂着一丝阴森诡异的笑……

    “我!卧槽……”

    这突如其来的一张鬼脸把哥们吓了一跳。你想象一下在你神经完全放松的情况下你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面无血色笑容诡异的大脸盆你怕不怕……

    我拿手抚摸胸脯子平复情绪一边打量着女鬼,女鬼的面相却让我大为吃惊。

    那是一张略显衰老的面容,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可是为毛哥们仔细看了看觉得一阵脸熟呢……

    脑子里灵光一现,你大爷那不就是刘家儿媳妇的脸吗!门外我还跟俩夫妇说话,就进屋这么小一会人怎么就变成鬼了?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

    不等我仔细思考来龙去脉,女鬼幽怨的声音响起。听声音不像是一位七十岁的老妪,更像是一个中年妇女但是声音里又夹杂了一丝年迈的无力感。

    “您不用慌张或者害怕,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帮助您来了,不过……您瞧着应该不是刘老太太吧?”

    “救救我……救救我……”

    我本来想先稳住女鬼好问出我心里疑惑,听见女鬼给我的回复我伸手一拍脑门,得!人家根本不沟通。

    “您别着急,您先告诉我您是刘老太太吗?”

    “救救我……救救我”

    我……我没脾气了,我心想你好歹跟我沟通我才能救你啊!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让我咋救你。不过来都来了现在就算是个狼牙棒爷们也得给它啃下去。

    我摸着下巴想了想,按照当下女鬼的情况应该是有了执念。如果不稍加管制或者疏导,不久执念就会化为怨气,鬼也就成了怨鬼。

    可这和刚刚门口发生的一幕完全不符合啊,这女鬼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那麻姑是被什么所攻击的呢?亦或者麻姑在装高深好诈钱?我决定还是按照执念这一方向试着化解。

    如果是有了执念那很容易推断出来执念是啥无非就是不想死,舍不得阳间的亲人之类的。想通后我慢慢的朝女鬼走过去,谁成想女鬼后退几步一溜烟钻进了棺材里。这下把哥们吓得魂飞魄散,你大爷这鬼要是跑进尸体里哥们和外面那些人八成就要翘辫子了……

    因为鬼魂进入死尸里是要出大事的,如果那样鬼就会化作尸体的一口“气”,会引起惊煞的!而惊煞就是人们常说的尸变,棺材里的尸体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粽子。

    女鬼这番动作属实是把我吓坏了,我一个小迈步来到棺材侧面。这下又把我愁坏了,我也不能直接把棺材盖子给掀开了,何况上面还有一圈棺钉把棺材钉的死死的。

    就在我发呆想法子的几秒钟棺材盖子下面的缝隙开始往外呼呼的冒黑气,这呼呼往外冒的黑气吓的我毛骨悚然。

    顷刻,棺材开始发出细微的震动“哐哐哐……哐。”

    我心中大骇忙朝着门外喊“棺钉还有没有?”

    门外围着的人听到我这声急促喊叫,刘家儿子面带忧色跑进来“先生怎么了?”

    “惊煞了,快拿棺钉!”

    “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快拿钉棺材的钉子来!”我此刻心急如焚奈何刘家儿子又不懂,让我夹着火气骂了一通。

    刘家儿子出去喊人拿棺钉的同时,棺材的震动声响也随之越来越大,仿佛下一刻棺材盖子就会掀开从里面蹦出个披头散发獠牙外露的粽子。

    棺材一刻不停的震动,我也没敢闲着,手里捻起铜钱和红绳穿在一起念一遍三山令成了铜钱剑,又从兜里掏出临出门时拿的三张镇尸符。这镇尸符是老小子很早之前画的,这时候攥在手里让我安心许多。

    一切准备就绪刘家儿子也拿来了棺钉,我挑出三根攥在手里同时划破左手无名指,拿着镇尸符沾上血往棺棺钉上一贴,这么做是要用贴着阳血的镇尸符包裹棺钉镇压棺材里惊煞的尸体。

    其实这种术法不是道术,而是一种邪恶的“巫”。一般都是心术不正的人被怨鬼缠身,用这种巫术把怨鬼镇压在棺材里和尸体绑定在一起,使得鬼魂永不超生,不过这会被哥们一改良成了标准的三角镇尸钉。

    改良好棺钉我叫进来两个汉子,俩人战战兢兢的站在我身旁一动不动。我按照入棺时尸体的方向告诉他们一人负责一只脚的位置我负责头。

    棺板还在不停的发出哐哐的撞击声,愈发清晰可见,我心里一提气是时候钉棺钉了!提着心走到棺材一头蹲下身子招呼汉子,“我先开始钉,我钉完你们俩先右后左再钉双脚,懂了吗?”

    “懂了!”

    俩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心想现在也顾不上他们懂不懂了,顶着往外冒黑气的缝隙就开始往上钉。

    棺材除了冒黑气和撞击声并没有什么其余动作,很顺利我就钉上了头部,刚想招呼汉子让他们开始就感觉一阵冲击力直击胸口“哐当!”一声我被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撞飞,贴在了供奉案板上,痛的我伸手一摸背,汗,案板上有棱角……

    俩汉子被我莫名其妙的动作吓坏了嗷唠一声,起身就想跑我忍着痛喊道

    “别跑,快钉棺钉!”

    俩人已经伸出去的身子被我这一声大叫吓得一顿然后又缩了回来。俩汉子同时摸了一把头上的汗开始钉棺,要说还得是咱乡下人,唯手熟尔三下五除的就把镇尸钉钉了上去。

    我扶着腰站起身,于此同时棺材一阵晃动,发出一声怪叫没了动静。汉子被这一幕又吓的一趔趄招呼我一声逃也似的跑出了屋子。

    有了三角镇尸符镇压尸变的尸体我松了一口气,镇尸符是不需要念咒语的贴上去就好用,因为是朱砂和鸡血书写的,而鸡血是僵尸最怕的东西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