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离开内门

    鬼倾顺利进入了皇灵境，那女子看见鬼倾突破也没再停留，点头示意后就前往了下一个擂台。

    鬼倾仍是那副万年不变的表情，心里却是疑惑万分，来到灵宗遇到了太多她不能理解的事，一个是伊香然跟顾秉，他们并无任何血缘，也不像珠儿和萧若，鬼倾看得出来他们关系很好，就像……就像人类所说的亲人，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还有刚才的女子，比试的时候明明一副傲世的气质，却好心的帮她护法。

    至于欧婼是她为数不多能够共情的。

    鬼倾去看了几场皇灵境的比试，受益颇多，她突然想去看看欧婼，那个跟她一样一往无前的女子。

    一连几天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鬼倾觉得以她的性格不该这么久不来，没有找到欧婼倒是碰到了殷介。

    殷介一看到鬼倾就粘了上来，“仙子，仙子，还记得我吗？你在找谁，任何人的去向我都可以告诉你。”殷介对待自己的顾客向来和善，笑眯眯的看着鬼倾。

    “我没有灵分。”鬼倾说得是事实，她许久没有上比试台，又给宗门给了一百灵分，刚才还输了一场，早就没有五十灵分了。

    殷介仔细打量了鬼倾一番，想起第一次遇到她时，她听到他只有两百灵分时的眼神，想开口嘲讽一句又怕惹怒了她，虽然看起来不像那种人，刚入灵宗的顾客有些不知礼数，他自然是要原谅她的，何况还是这么美的仙子。到嘴的话只好转为“送你一条消息”。

    鬼倾不知道他的心里想法，按照自己记忆中的样子向殷介描述了一番，殷介不愧是消息通，一听就知道她问的是谁，“你说的人叫欧婼，刚被逐出内门了。”听到这儿，鬼倾也没有继续追问，转而道谢离开。

    殷介就喜欢这种讲规矩的人，说一条消息就只问一条消息，不多问，殊不知鬼倾只是单纯的不感兴趣，她也只是觉得欧婼和她有些相似才多注意了几分。

    殷介口中的欧婼在别人看来淡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心里的落寞只有她自己知道。

    他们四人在外门挣扎了三十五年才升入内门，日日夜夜做任务才得了五百灵分，如今她待了不过十五年，一阶都没有突破就又回到了外门，还害得常凌也被逐出了内门……

    眼泪真是奇怪，明明心里发苦，却还是流不出来。

    脑海里小时候的自己、父母、伊香然、顾秉、常凌不断交错出现，最后停留于显现在令牌上的外门弟子四个大字。

    一切的努力就像凝结了一晚的露水，被人轻轻一拨，只需一秒就消失在土地里。

    她，终究还是离开了这个天才云集的地方。

    在外门见到欧婼的常凌却是止不住的悲凉，以往温暖的阳光似乎都发着冷气，冻得他瑟瑟发抖。

    他们在外门这片泥沼苦苦支撑，在亡灵山脉做最后一次任务之时，欧婼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击，后来他们逃了一个月才保住了性命，升入内门的那天发现欧婼经脉受损，时间太久已经无法根治，可能终其一生就止步于破灵境，就算侥幸有机遇突破王灵境也不可能再进分毫，他们四人花了所有灵分请了一名六品丹药师，常凌几乎跪下来求他。

    明明欧婼的天分和悟性都比他要好，可偏偏经脉受损，明明她已经足够努力了，明明她不该是这样的结局，这一切本该是他来承受。

    五十年前的欧婼花了三十五年跻身天才之列，之后的欧婼可能将永远泯然于无数外门弟子之中。

    而心怀愧疚的常凌将一直徘徊在内门和外门之间。

    留在内门的伊香然跟顾秉也一直没有放弃替欧婼寻找恢复经脉的方法……

    他们都希望有一天，奇迹会出现在这个坚韧的女子身上。

    从别人口中得知欧婼全部经历的鬼倾却觉得格外新奇，四人一路相互扶持，人类竟然能为同伴做到这种程度，有些东西比生命还要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