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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古代的巫师都是会跳舞的。李奶奶继续说,他们会戴上面具,穿上特制的服装,一般服装上会装饰动物的皮毛,周围有人用声音打节拍或者用简单的乐器打节拍,巫师跟着节拍律动,渐渐地神灵就会降临。神灵会附在巫师身上回答问题,医病救人,或者呼风唤雨调节气候,或者助兵打仗等等。

    所以,我才这么喜欢跳舞的吗?章涵问。

    武术是巫舞的延生发展,你看看武侠小说就知道了,那些千奇百怪的招数动作其实都是人类的身体对能量的运用。章涵学拳的,应该能理解我在说什么吧。李奶奶问。

    对,章涵点点头,运拳的时候能感觉不仅仅是自己的身体在动,而是周围的气息和能量都被带动了,我试过隔空断物,劈断了一根树枝,被师傅骂了一通,说我在浪费精力做无聊的事。

    李樱子噗嗤笑了,猛男劈树枝。

    章涵说,小狐狸,你的笑点都很奇怪。

    李奶奶说,你师傅说的有理。

    跳舞不是更无聊么,巫师和武士都好帅气,跳舞就只有娱乐别人,虽然我很喜欢跳舞。章涵说。

    不是的,李奶奶说,别人看你表演的时候会和你产生能量上的连接,他们不只是在看,而是和你在进行着能量的交换。粉丝的能量就像是偶像的电池,偶像反过来也是粉丝的充电器,偶像能下载宇宙能量传递给粉丝。当双方产生良性互动时,各自的生活发展都会越来越好。但是,问题在于,偶像作为宇宙能量的导体,到底能承载多少能量,如果一个1000毫安的电池要承载10000毫安的电流,电池就会报废。报废之后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彻底报废了,一种是电池经过一段时间的修整被修复成为了可以承载10000毫安的电池。你明白我在说什么么?

    章涵点点头说,要我注意自己的极限。

    是的,越受欢迎就意味着流经你身体的能量强度越大,就意味着你拥有强大能量的同时也会面临着巨大的崩溃的危险,可能是精神方面的也可能是肉体方面的,当然精神和肉体本来就没有办法分得清清楚楚,经常要出问题会同时出现。

    如果我感觉到自己承受不了了,该怎么做?章涵问。

    只有一个办法,暂时退隐,修整,在容器破损之前停止往里面灌东西。运气好的话,可以平安度过这个境界点,进入下一个成长阶段。李奶奶说。

    这是当偶像才会遇到的困难嘛?李樱子问。

    你和诗诗也会遇到的,就像小孩子会不停地长大一样,巫师必然会不停地成长。这种成长的压力有时候是来自于外在的考验,有时候是来自于内在驱力。而这成长过程就如同蛇褪皮凤凰涅槃一般,都是在痛苦之后得到重生。只是章涵以后要接触的是一个庞大的群体,他所面对的能量压力更大,所谓高处不胜寒。你和诗诗呢,压力相对会小一些。

    李樱子吐了吐舌头,说,奶奶你说得好吓人,自从乘黄入体之后,我就遇到够多吓人的事了,没想到没有最吓人,只有更吓人。

    我说的还比较抽象,等你们自己遇上了就会明白了,李奶奶云淡风轻地说,这也是巫师为什么需要有导师,要有传承,老师的经验可以在关键时刻救他们一命,俗话说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在巫师的世界里,老人是很吃香的,是智慧的象征。

    梁诗诗撒娇说,我运气真好,遇上奶奶这样的好老师。自从我发觉自己体质特别后,就找了不少老师,想让自己能过上正常的生活,可是好多我都不知道他们是真的想帮我东西还是图我的钱。

    李奶奶笑眯眯地说,除了老师,同伴也是很重要的,我也很高兴,运气好,能收到你们这三个好徒儿。我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拜师仪式,只要合适就行。过去的日子里,我一直在观察,我这脉传承和你们合适么。甲之砒霜乙之蜜糖,如果不合适的话,也就是说如果先天的体质无法兼容我这派的能量的话,一来你们无法发挥这股能量的效用,严重相斥的话,拜我为师反而会毁了你们的身体和精神。

    看来我们都过关了。梁诗诗说,奶奶,有没有过不了关的人?

    李奶奶说,当然有,奶奶的老师还在的时候,曾经收过一个徒儿,算命的说他天生体弱,要拜个老师,由老师替他扛着,他才能活下来。他很有天赋,记忆力超强,就像人体录音机一样。想到他我就会想起那句话,努力虽然很重要,但是在天分面前,努力不值一提。

    但是在老师身边有时上吐下泻,有时全身浮肿,这是没法吸收能量的表现。他学得越多,反应就越强烈。有时候身体不舒服,是能量在磨练你。有时候身体不舒服,是能量在排斥你。这需要老师的观察和判断。我的老师说,我教不了你,你去找别人吧。后来,这个人去了另外一个门派,成了那一派老师唯一的嫡传子弟。

    李樱子两眼地说,奶奶,你不对劲,你和这人有故事。这个天赋异禀的少年是不是我爷爷?

    李奶奶笑而不语。

    李樱子两眼放光说,奶奶,是被我说中了么?你说来听听嘛,你们是能量相斥,相爱但不能相守么?

    章涵说,小狐狸,你是言情小说,少女漫画看多了吧,一句简单得话能被你想象出一出连续剧。你脑子里除了情情爱爱还有别的东西么?

    李樱子说,你给我闭嘴,我打听我爷爷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梁诗诗打岔说,我去国外时间一长就会上吐下泻,跟高原反应一样,我一直以为是什么神灵要把我留在国内呢。

    李樱子说,是我,是我,是我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李奶奶点点头说,是的,那些到国外工作生活学习的人,丢了命的人也有,发了财的人也有,在强大的能量面前,人是很渺小的,就像大海里的一叶舟。

    李樱子撇撇说,奶奶,你这话听起来有点迷信呢。

    李奶奶说,你忘记了么?你在接纳乘黄元灵的时候,整整昏迷了三天,这三天里,你一直在生死线上徘徊。我试着去找你的灵魂,但是天上地下我都去了,怎么找都找不到你。直到你睁开眼睛,我悬着的心才放下。

    李樱子吐吐舌头说,一定是我感应到了奶奶在等我回来才回到身体的。

    李奶奶接着说,拿我自己来说,有一年冬天,我在能力到了突破临界点的时候,得了严重的肾炎,差点死掉。那一年的冬天在我记忆里真的是格外的冷,天地仿佛是巨大的冰窖,生命之火随时会熄灭,疼得厉害的时候必须要吃止疼药。

    她特地停下来,看了看三个徒儿问,你们害怕么?

    三人几乎同时说,不害怕,太刺激了。

    章涵说,如果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那和死有什么区别。

    李奶奶微微一笑说,是的,在那危机过去之后,回想原来的我,就像是眼睛被蒙上了一层纱,身体穿着笨拙厚重的衣服。每一次劫后余生,都会觉得自己更清晰更通透了。就比如说隔空断物吧,原来我只能断树枝,而后我能断石头,再后来我能粉碎石头。没事找事去隔空断物真的是很无聊。

    章涵点点头。

    李樱子朝着章涵做鬼脸说,有人就是很喜欢做无聊的事。

    李奶奶说,我还在观察你们之间的合作是不是有默契,这点也是很重要的,以后打斗就是家常便饭,当你们面对强敌的时候,是生是死常常是一念之间的事,在关键的时候配合默契就能发挥一加一大于二的性能。

    李樱子指指章涵说,奶奶,这人和我有默契么?我觉得这人克我。

    章涵说,别这人这人的,叫师兄。

    李奶奶说,你们别吵了,好好吃饭,吃完饭,我们去香堂,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们两个还没有去过吧?

    章涵和梁诗诗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