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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流星坠落(1)

    “寻找你的过去,回到你曾经的家园,那里有你的同胞和亲人,美好的生活。”

    “洞悉世界的真理,找到你梦寐以求的答案。”

    “掌控你的命运,掌控这个世界。”

    …

    伴随着金属和岩石摩擦的巨大轰鸣声,流火猛然惊醒了过来。他看了看四周,黑暗的驾驶室散落着一些金属零件,不知从哪传来刺鼻的味道,他艰难地从椅子上爬起来,摸索着座位边的把手,用力一扳,头顶的窗户猛然打开,座位底下传来一阵推力,把他和椅子一起朝着窗子推了出去。

    流火落在附近的地面上,他起身看了看四周,远处的山脉绵延起伏,但一些山峰不自然的被拦腰截断。近处则是一片荒凉的平原,间或生长着不知名的植物,流火突然感觉一阵目眩,他的头有一点晕。流火晃了晃脑袋,他下意识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腕上佩戴的腕带。

    “我在哪?”流火茫然地说着。

    “检测到触发语,声纹核查完毕,激活指引AI,离线模式启动。”流火手腕的腕带发出了机械的女性声音。

    随着声音出现,流火周围的地面突然出现网格状发光纹路,网格覆盖在所有地面上,伴随着地面的凹凸起伏延伸到视线的尽头。附近的植物覆盖上了绿色的轮廓线,目力所及的地形地貌植被都一览无余。

    “您在地球W环形山,偏离预计着陆点17公里,可能的原因:’大气层电磁干扰、未知武器攻击’,请尽快返回预计着陆点,正为您显示导航路线,预计步行时间3小时15分钟27秒。”

    “地球,我来地球做什么?”

    “搜集生物体内的遗传物质信息素,具体任务细节请连接主网,同步验证当前的保密等级后查阅。”

    “你是谁?”

    “我是研究员专用指引AI,编号E79,目前为离线模式,可提供算力128塞菲拉。”

    “我的头有点痛。”流火不舒服地晃了晃脑袋。

    “请不用担心,离线研究员会因为保密协议暂时被封锁部分记忆,只要连接主网后记忆就会恢复,您的基本生活能力和任务所需的技能不会受到影响。”

    “我要怎么连接主网?”

    “在飞船内连接脑机接口即可启动量子通讯设备。”

    流火看了看刚刚将自己弹射出来的容器。这是一艘椭圆形的飞船,外表覆盖着光滑的金属物质。飞船的前半截完好无损,但是后半截有一个巨大的焦黑的圆形凹陷,看起来受到了某种物体的冲击。

    流火从弹射出来的窗口爬回驾驶室,里面一片漆黑,操作台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怎么办?”流火坐在驾驶室的椅子上无奈地说。

    “根据观测,由于不明物体的袭击,飞船动力室遭到严重破坏,目前量子通讯仪失效,您已丧失主动连接主网的能力。每隔30个宇宙标准日,主网会主动静默连接离线的研究员检查研究进度,只要您届时拥有相应的研究成果便可以申请援助。”

    “如果我没有研究成果呢?”

    “那么您可以继续等待30个宇宙标准日,主网会再一次主动连接您,直到您丧失生命体征被研究所认定死亡。”

    “我可以申请哪些援助?能让研究所接我回去吗?”

    “对不起,您当前未连接主网同步验证保密等级,因此无权查阅这类信息。”

    “我的研究任务是什么?”

    “搜集地球生物体内的遗传物质信息素。”

    “为什么要收集这些东西?”

    “对不起,您当前未连接主网同步验证保密等级,因此无权查阅这类信息。”

    流火骂了句脏话。

    “指引AI已经为您预安装了《地球研究指导手册》和《生物遗传物质信息素收集指南》及相应工具,这些资料和工具不受保密等级限制,您可以自行查阅,其中部分资料由于时间较长已不具备时效性,仅供参考。”

    流火坐在椅子上,略微查看了这些资料,在《地球研究指导手册》中,描述了目前地球哪些地方存在有害物质,不要靠近,哪些地方或许存在生命迹象,以及指引AI的使用方法。而《生物遗传物质信息素收集指南》则说明了如何定位生物遗传物质信息素,如何收集。

    简单来说,生物遗传物质信息素是区分生物体共同祖先的物质,这种物质会存在任何生物体当中,但只有少部分生物拥有显性的该信息素,只要定位上该生物体,就可以通过腕带的吸收功能将信息素吸收。

    流火整理了一下目前已知的信息,首先自己是某处研究所的研究员,被派往地球进行生物遗传物质信息素的收集,手头有《地球研究指导手册》和《生物遗传物质信息素收集指南》作为任务参考,自己的活动能力和操作设备的能力依然在头脑中非常清楚。目前和研究所的联系由于飞船的损坏已经断开了,要想获取更多信息只能等到三十个宇宙标准日后,研究所主动联系自己,且那时自己手头必须有研究成果,也就是已经收集了足够的生物遗传物质信息素,否则自己无法申请到任何援助,当然现在就连能申请到什么援助也不知道。研究所检查进度发现研究毫无进展就会断开联系,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无论如何,现在只能立刻推进任务进度,否则就只能在这里等死。

    “喂,AI,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流火对着腕带说。

    “您可以通过呼唤我的名字’E79’,发布命令。”

    “E79,为什么是E,而不是ABCD之类的。”

    “E是等级序号,您是低级E类研究员,因此与您配套的是E级AI。”

    “额,好吧。E79,我们现在去哪?”

    “回到预计降落地点,那里有提前降落的物资补给仓,获取补给后开始研究任务。”

    流火跟随眼前的导航路线出发,他看了看头顶,太阳悬挂在天空,但已经被某种远古装置覆盖,只有部分残缺的地方透出光亮。虽然太阳光较弱,但周围的环境并不黑暗,在天空中,某种发光物质布满了天穹,就像一个发光的碗盖在地面上,这种不自然的光线让人很不舒服。

    三小时后,流火来到了预计坠落点。

    “E79,物资补给仓呢?”流火环顾四周,一片荒凉,什么也没有。

    “正在推算物资补给仓可能出现的位置,失败,重试,失败,重试...”

    “唉行了行了,你到底有什么用啊!物资补给仓呢?”

    “我可以进行128赛菲拉算力下的:地表结构扫描、物体结构分析、生物行为预测…”

    “停,能给我变些吃的出来么?”流火捂着肚子问。

    “很抱歉,我暂时无法进行物质增量形变。提醒您一句,根据您的身体指标,30个标准宇宙日后,身体机能会降低10%,以此类推,最高能在没有能量摄入的情况下维持300个标准宇宙日。”

    流火叹了口气,至少不用担心被饿死,突然周遭出现了泥沙流动的声音。

    哗啦啦,哗啦啦。

    这声音由远及近,不断传来。流火正在疑惑地听这股声音到底是从哪传来的,突然手腕的腕带一紧,一股轻微的电流刺激从手腕传来,流火的头脑瞬间反应,整个人向后方转身以超越人类的速度移动了十几米。“轰隆!”就在流火刚刚站立的地方,一只巨大的触手伸出,流火突然意识到这只触手不属于自己认知中的任何生物。在这只触手出现的瞬间,流火的脑海中显示出了这只触手完整的结构,直径5.33米,长度27.48米,顶端有三根小触手,小触手张开,中间是一个七腮鳗一样的大嘴。

    流火还在震惊的时候,腕带又是一阵阵轻微的电流传来,接着他用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抓起地上的一块尖石朝着触手顶端扔了过去,尖石飞行的过程中发出音爆,“嘭!”的一声,一瞬间洞穿了触手。

    从流火躲避触手攻击到触手被洞穿,前后不超过一秒钟,甚至连流火自己都有点没反应过来。触手被洞穿的地方冒出绿色的浓稠液体,从它的嘴中爆发出低沉的嚎叫,“嗡~”,紧接着触手就缩回了地面,仿佛一切从未发生,只留下地面的大洞。

    流火瘫坐到地上,“刚刚是怎么回事?”流火疑惑地问E79,“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自己躲开了触手的攻击,甚至还朝它扔了一块石头,这块石头飞得比流星还快!”。

    “您好,刚刚我启动了紧急避险功能,指引您的身体用当前最佳方案规避风险,这些在《地球研究指导手册》都有提及,请您认真查看。”

    “那个手册有八千多页,你指望我这会儿功夫就看完?”

    “您最好认真查看手册,这对您研究任务的完成至关重要,还有一点需要注意,我的紧急避险功能属于高耗能功能,请勿过分依赖。”

    “行了,我知道了。”

    流火起身,向着触手钻出来的地方走过去,看了眼触手造成的大坑,黑黝黝的深不见底,里面不时传出一些奇怪的响动,那声音就像是从地狱传出来的。地球是这么可怕的地方吗,流火思索着。

    “E79,你还是挺管用的。”

    “谢谢您的肯定。”

    “对了,咱们不是来地球搜集生物遗传物质信息素的吗,刚刚那个触手不是生物吗?”

    “并不是所有生物身上都有该物质,鉴别标准在《生物遗传物质信息素搜集指南》上有详细描述,请您认真查看。”

    流火翻了翻白眼。

    “根据信息素指南显示,最近的生物遗传物质信息素载体距离您54千米。”

    “54千米,倒也不算远,我们赶紧过去收了它。E79,开启导航网格。”流火兴奋地说,目前能做的也只有尽快推进研究进度了。

    “正在开启网格,正在搜寻最短路线,失败,重试,失败,重试…”

    “停停停,这又怎么了?导航也坏了?”流火听着E79不断报错,诧异地问道。

    “根据您的身体指标,暂无可到达的路线,当前算力尚无法提出有效的解决方案。”E79用一如既往的机械声音说道,“目标位于地下53千米处。”

    “什么?!”流火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虽然流火对于研究所的研究项目、组织结构等记忆受限于保密协议都被完全封锁,但通识类的文理知识却记得非常清楚,根据资料显示,地球的地壳平均厚度只有17千米,地下53千米是什么概念,已经完全穿过地壳了,在他的记忆中没有任何手段能够穿越到这么深的地下。

    “这研究还进行个屁,老子不干了,我看这个狗屁研究所就是让我来送死的。”流火干脆躺到地上,“说不定我在研究所是个没用的废物,他们觉得养我有点多余,索性把我派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说白了就是让我在这里等死。”

    腕带突然开始发光,流火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立体投影,是一个穿着纯黑色连衣裙的女生,看起来和流火年纪相仿,二十岁左右,领口扎着蝴蝶结。

    “精神鼓舞模式启动,根据预留方案显示虚拟形象,鼓舞方式:言语和视觉,强度:3”腕带冒出一连串提示音,紧接着,立体投影的女生说话了,“流火,你是研究所最棒的研究员,你的智力、体能在研究所都是顶尖的,你拥有无与伦比的意志力和百折不挠的精神,整个研究所都仰赖你在地球的研究成果!你英俊的相貌挺拔的身姿深深地吸引了我,如果你就这么沉沦下去,全天下的少女都会哭泣。”

    流火看到这一幕哭笑不得:“E79,你有完没完啊,尽整这些没用的,到底是什么不正经的研究所啊!赶紧关掉吧。”流火听到少女说的话有些脸红,E79回应道:“您好,这是您在出发之前自行预留的鼓舞方案,根据您当前的反应,鼓舞方案将立刻升级为强度9,歌舞青春模式。”

    E79话音刚落,黑色连衣裙的少女突然变出了一个麦克风,开始了唱跳。只见少女摇摆着裙摆,时而旋转时而蹦跳,嘴里唱着:“流火流火你最棒,天上的星星你最亮。遇到困难你别慌张,有我们在你的身旁!…”

    少女唱唱跳跳地热闹不已,随着少女的舞步,舞台、灯光甚至天空的烟花都逐渐出现,流火的情绪也受到感染,整个人兴奋地站了起来,“呀呼!”流火跟着少女歌曲的节奏兴奋地摇晃着身体,少女过来拉起了流火的手,虽然是立体投影,但是腕带可以通过神经刺激模拟感官感受,流火就像真的牵起了少女的手,两个人又唱又跳好不快活。

    “哈哈哈哈哈~”流火开心地手舞足蹈,“看我这招托马斯回旋。”流火抱起少女高高跃起在天上转了三圈半,“啊!”少女很配合的发出惊呼,“还有这招——天体相对运动!”流火拉着少女的手一起转圈圈,“然后是——乌鸦坐飞机!”流火将少女向上扔了出去,然后准备跳起来接住她,没想到少女飞到天上不下来了,“哈哈,流火哥哥来抓我呀!”少女在天上开心地说。“哈哈,我来喽!”流火用力一跳跃至空中和少女手拉手,然后又一起落在地上。

    “啊~”就在流火落在地上的时候,脚底突然传来嘶哑的声音,吓得流火赶紧挪开脚,E79看情况不对,也赶紧收了立体投影。“检测到未知生命体,经过计算暂无威胁可能,可以接触。”流火还没看清脚底是什么,E79就已经扫描完成了,并给出了相应建议。这时候流火才仔细看到刚刚踩到什么,居然是一张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