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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小雅

    夜色撩人,乌云遮住了月亮的半边,让整个夜空暗了许多,清风徐来,束心阁边上的树叶也晃了晃。

    小雅摸着书柜上标新立异的书本,手指像“嘀嗒嘀嗒”的时针划过去,随着身体慢慢划到另一边。

    每摸到下一本书像是不同的时间段,那缓慢的脚步停留在这一刻,属于心中的小姐梦,然而,残酷的现实还是推开了厚重的房门。

    房门外,凯林已经走到了一楼,大声道:“你今晚就别出去了,就让他在那里等个够吧!”

    小雅一时半会停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二楼走廊,目不转睛的样子,心脏的跳动随着呼吸声越发强烈,

    她随手摸了摸桌上精美的手办,这是由积木做成两个米老鼠的公仔。

    它们手拉着手望着前方,不知是兄妹还是情侣,看起来很是幸福。

    “这是真的吗?”

    小雅不敢相信能停留如此之久,这里的一切像为自己准备的。

    她想起自己从前的经历,那片辽阔的土壤,载歌载舞的人们不亦乐乎,不堪回首的记忆埋藏在心中。

    ……

    五十四栋的别墅的窗户灯火通明,一楼大厅内的岩红色长凳上,凯林躺在上面望着发光的吊灯,发呆。

    “那些野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凯林回想起冰神之罪的画面,怎么也睡不着,赤裸裸的身体上青色的毛绒,丝毫感受不到生命体征,个个面目狰狞的向大陆中心一步步走来。

    凯林猛的从吊灯中清醒,才发现,自己手掌心内夹着的玻璃碎片,当时在亨利家族书房被迫按进去的。

    现在,已经溢出丝丝鲜红,就连手指甲的细缝中,有一块残留的碎片,却始终不敢用力捻出来。

    桌子上摆放着几块微红的碎片,凯林全神贯注的盯着手指甲,每当不小心碰到皮下组织就发出丝丝气喘。

    最后下定决心强忍着疼痛,夹着肉块一同拔出茶杯碎,发出呻吟声。

    凯林抬头发现了楼梯口的小雅,笑了笑,甩开手掌放到屁股后面,顺势翘起二郎腿抖着小腿。

    他毫无所谓的吹起了口哨,试图掩饰刚才的呻吟,可越是行动上的解释,就越是尴尬。

    小雅的头型从两条小辫子扎成长马尾,身上换了件黄色长裙睡衣,看上去是为她量身定做似的,更是融合了亨利家族复古的元素,简洁大方。

    她走下来不经意间,露出的半边性感大肉腿,美白令人看的笔直,却依然改变不了那僵硬式的笑容。

    “睡不着吗?”

    “你好像也一样?”小雅反问道。

    凯林没想到身为侍女的小雅,已习惯了谨慎细心,现在,语气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还反问起她心中“上宾”的问题。

    同个屋檐下的孤男寡女,两两相对,似乎有些暧昧,在心里都有团莫名的火气,却不知往哪撒。

    ……

    不知是谁的肚子呱呱叫起,凯林捻起桌上绿色的水果,尴尬笑了笑往嘴里塞,顾不上手掌溢出的微红,已经渲染了其表面的一部分,吃起来,也感觉不到散发出的腥味。

    小雅坐在凯林旁边,望着桌上的碎片温柔说道:“谢谢你让我过了一把小姐瘾!”

    只见咬到一半的水果还没吃完,就已经落在地上,响声敲了两下。

    小雅抓住凯林的手掌挪在自己胸前,这个角度,刚好看到半边露出来的丰满弧线,36C,而且离她的胸口只有一墙之隔,这似乎是有意为之。

    凯林的呼吸声变得沉重,荷尔蒙和心跳直线加速,还特意靠近了小雅的身体,两个人面面相对。

    ……

    凯林不知觉的吞下口水,细心观察着小雅的容貌,婴儿肥的脸上大大的眼睛,雪白的皮肤下脸颊似乎有一块淡化黑斑,微红的小嘴像是涂了口红,才发现两个人的身高相差无几。

    小雅扯下绑着头发的白条辫子,那茂密的秀发一顺而下,还甩了甩。

    凯林的眼睛眨了眨,发现她将身前微红的掌包裹起来,一圈一圈的沿着指缝之间缠绕,生怕弄疼了似的,直到结上蝴蝶结才轻轻放下。

    凯林下意识收回手掌,双肘顶着自己的大腿,低下头说道:“谢谢~”

    小雅的半边秀发落在香肩上,刚好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从水果盘中取出尖尖的弯刀,小心翼翼削去果皮,说道:

    “这奇龙果只有商业角才有的卖,是特意为亨利家族的人准备的,就暂时用这个填饱肚子吧?”

    “商业角?”凯林另一只手拿起削好的果肉,问道。

    “商业角是神州最大的商贸中心,也是达官贵人最喜欢去的地方,像我们这些下人只能去后市,”小雅双手撑在凳子上耸耸肩,说道。

    凯林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带有一丝哈欠声:“我只是看不惯他们的高高在上,你就放心去睡吧?”

    小雅偏头看着凯林的侧脸,嘴巴说不出话来,小手不停的卷着自己的秀发,似乎有些坐立不安。

    毕竟,束心阁可不是谁都能住的,更不用说是亨利府上的侍女,她要的,可能这句安心的话而已。

    “当然,你明天能带我去找亨利•恩就好?”凯林望着正在上楼的小雅,说道。

    ~~~~~

    清晨的阳光温暖大地,清晰的空气让房屋阵阵芬芳,桌上,昨晚晶莹剔透的奇龙果,旁边还摆放着几个吃过的果核。

    凯林眯着眼侧身发现,身上多了一套淡红色被子,刚起身,胸口的武魂魔戒从衣缝中划了出去。

    凯林匆忙把魔戒塞回胸口,转头发现大厅的用膳区域,小雅正在餐桌上摆放了精美的餐具,准备好洗手、洗脸的水盆,还端着一杯白开水。

    “亨利•恩小姐去千层湖了,我去准备好您的早餐,就去找她吧?”

    “我跟你一起去,”凯林跟了上去,心里莫名的不放心说道。

    五十四栋别墅的房门缓缓打开,外面站着一个年轻的新面孔,此人灰色的头发下,是一双深蓝色的眼睛。

    他那薄薄的嘴唇撅了起来,似乎等着凯林的出来这一刻。

    小雅弯下腰微微一礼,低声道:“亨利•路少主!”

    “听说你要进入中府学院了?”亨利•路不怀好意向凯林问道。

    凯林并没有搭理亨利•路问话,拉着小雅向束心阁的门口走去。

    两个人从中擦肩而过,看到了亨利•枫还守在那颗大树下,板凳桌上放着美味可口的早餐,传出一阵阵奶油味的飘香,却始终没有动手。

    “府上的早餐已经没了,你们去别的地方找吃的吧?”亨利•枫嘴里残留着奶油面包,脸色一笑说道。

    凯林望着石桌上脆香的坚果、热腾腾的面包,还有两杯白色的果汁、奶茶,满满的一桌是都是吃的、喝的,正好满足两个人的份量。

    凯林突然浮现昨晚小雅的脸上,那泛红手掌印依旧清晰可见,脸色不由慢慢变得难看,后面,小雅死死拉住他的手腕不放,用尽全身的力气。

    亨利•枫的衣袖在桌上划过,手臂推着美味可口的早点,一扫而下,也不管杯里冒出牛奶洒到自己的手掌,还是在脸上。

    只听见“砰砰砰”的玻璃碎声在地上响起,暗地里,像是拍打在凯林的面子一样,疼又响亮。

    “这些可不是你们能吃的!”亨利•枫舔了**油味的手指,说道。

    凯林望着地上被抛弃的早餐,抬头望向得意忘形的亨利•枫,哪怕小雅在身前一直摇头不语,反而联想到她昨晚跪下来苦苦哀求的模样。

    “没有别的招式了?”

    凯林踩着被视为“垃圾”的早餐,面无表情拉着小雅向门外走去。

    当他在经过亨利•枫的跟前时,两个人不自觉的相互敌视一眼,片刻,就是前后越来越远的身影。

    亨利•枫并没有变本加厉的为难,只是目视着凯林和小雅离开后,对着亨利•路淡然一笑。

    两个亨利族人的神色不明所以,那深邃的眼神,好像是提前商量好前来五十四栋的。

    凯林走出束心阁拉着小雅的小手,似乎忘记了应该由她带路,两人在亨利府邸上漫无目的寻找食物,引得他人背后的窃窃私语。

    小雅知道凯林的不开心,就算是知道哪里还有吃的,也只好先乖乖跟在他的后面。

    道路上变得畅通无阻,也再也没人故意找茬,前方是一条弯弯的小河流,两侧都长满了茂盛的花草,下面布满了白灰色堆积的岩石,仿佛将河流隔离成两个方向。

    凯林指着河流的尽头,问道:“那是一座山?”

    “那是亨利家族建造的一座假山,”小雅摇摇头望过去说道。

    凯林不自觉的靠近了假山底下,东边是由人工制造的绿茵花草,延伸过去是亨利家族的后花园,右边,上面则是光秃秃凸起的岩石,正对面是下人们居住的区域。

    这种截然不同的修饰风格,似乎特意分成不同的等级,那根深蒂固的阶级文化可能也是小雅情愿忍受,也不愿去得罪亨利族人的原因。

    河流围绕着假山从四面八方的底下涌上山顶,如果是站在上面位置的顶端,几乎可以俯视整个亨利家族的府邸,半山腰间有两条贴着山腰的栈道,隐约看到那后面的圆形洞口。

    凯林毫无头绪的望向远方,才发现自己一直抓着小雅的手,笑嘻嘻的说道:“应该由你来带路的~”

    凯林松开了紧握不放的手掌,两个人已经习惯成自然,并没有过多的尴尬,又继续前行。

    偌大的假山分成了三座山峰,最高那座悬崖边上流出的水,正是“亨利家族”四个大字,后面窜出一群乱飞的候鸟,不知是从哪里飞进来的。

    从小雅的口中得知,整个亨利家族府邸坐西朝东,当初凯林进来的那个门是侧门,途中,经过的那个是家族议事大厅。

    此外,东边还有一个专门接待外来人员的服务大厅,只要再往东边行走就能看到红岩城墙,穿过这堵城墙才达到亨利家族正门的位置。

    “都已经到这里了,要不我们出去吃吧?”小雅突然说道。

    红岩城墙下的铁匝门缓缓升起,对面还栋立着一模一样的城墙,那便是亨利府邸的外墙,双重保险的城墙高度都相差无几。

    两者中间隔着左右相通的道路,人称“显神度”,侍从们可分批组成五人小队沿着这条路巡逻,所以,也会时不时经过两座城墙下的对立大门。

    “真是气派~”凯林说道。

    空荡荡的道路有些冷清,一大早上,并没有外人访问亨利家族,对面,巨大的半圆形“正门”凹在外城墙下,迟迟没有要推开的动静。

    门上挂着两条延伸在墙边,被捆绑着的铁链,刚好和里面这堵城墙的铁匝门,相互拉扯在一起,两者同时打开的话便形成十字路口。

    侍从们井然有序的走到凯林前面,正在执行巡逻任务,他们的身体刚好拦住通往正门路口。

    带头人突然停止了地面的巡逻,似乎有意为之,而亨利•枫出现在城墙上面,按着墙台上露出邪魅一笑。

    “这里可不是束心阁,侍从们今天可以大显身手了?”

    凯林神色一愣,下意识拉着小雅的手就往回跑,后面的铁匝门刷的一声要被拉下,速度之快还不及反应。

    铁匝门如果关上的话,这个位置看起来犹如十字牢笼,要是城墙上站满了手持武器的士兵,那么可以对闯入亨利府邸敌人进行围困。

    “快点进去!”

    凯林向上抓住疯狂滑动的铁链,摩擦声传出,也不能暂缓一下。

    他的手臂如同蛇身隔着衣袖,缠绕着滑动的铁链,回头望向小雅对视之际,顺势按着她的细腰向后推去,自己的身体却被拉扯到城墙的上方。

    凯林在半空中看到小雅已经安全,满意的顺着铁链滑落在地,还不忘甩了甩发红的手臂,嘴里吹着气。

    好几个侍从全方位围在了铁匝门的外面,不怀好意的向凯林靠近。

    小雅抓着铁门瞪大双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伸手,反而抓不到身前的凯林,就像昨晚五十四栋闭上的房门,两个人近在咫尺却是天各一方。

    凯林严肃的目视前方,身体对着侍从们,向后面的铁匝门后退,没走到一半,铁链再次“哗哗哗”的响起。

    对面的正门被缓缓打开成两边,都以为是有人拜访亨利家族,所有人不约而同望过去,然而,走到众人眼中的正是得意洋洋的亨利•枫!

    亨利•枫慢慢走到凯林的跟前,身上从小到大自带的高傲光环,让侍从们下意识低了下头,只要亨利族人下达指示,他们就对凯林大打出手!

    诺大的正门“哒哒哒”再次关闭,这段封闭的道路再无他人进来,两排对立的高大城墙充满了压迫感。

    严阵以待的侍从们并没有动手,似乎,亨利•枫只想给凯林下马威,让大家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