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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来处是长安

    刘良自打告别了王开平,快马加鞭,不多时日到达长安,到达长安的时候已是傍晚,刘良却感觉这长安的繁华离自己心中的差远了,不少店铺都关门了,一张张店铺出租的招贴被风吹起一角,哗啦啦地响。

    刘良下了马,注视街头良久,才转身前去开门的店铺,身后关门的店铺没有一点儿生气,最后一缕阳光从西边斜射过来,给街区抹上了一层金黄色的糖浆,长安日落了,刘良却只能听到枫叶在晚风中打着转下坠的声响,只得在心中嘀咕一句,“原来长安已经进入初秋了啊!”街上行人不多,刘良从落叶中走过,仿佛一片金色海洋中的一叶孤舟,心中涌起了一股诗意,但是不管怎么努力,脑海里始终空空如也,甚至连一句前人的诗句都想不起来!

    来到旅店,刘良要了一间标间,点了小菜,便回屋了,他思绪良多,长安的景象让他坚信,这汉王朝即将走向末路,自己目前最紧要的,就是要赶紧找到一处安身之所,发挥自己的先知优势,尽可能积攒资源,以便在天下大乱时充分发挥自己的作用。

    他努力回忆着此时此刻历史书上记载的朝中局势,仔细分析各个人物的优劣,最终发现了一个最危险却也是最有可能获得所有想要的去处——王莽,说危险是因为他害怕王莽真如后世猜测一般,是个穿越者,那他发现自己是穿越者的机会将会大大增加,但是撇开危险不谈,王莽确实是当下最适合去投奔的主儿,至少他现在身负贤名,不像大多数贵族子弟一样整日沉迷于声色犬马,就算是装的,他也装得最像回事儿。

    于是,他想到了陆峻,陆峻早他一步来的长安,也不知道如今混得怎么样了?

    第二日,刘良出了客栈,经过一番打探,他终于知道陆俊已是王莽府上一名幕僚,深受王莽重用,刘良心中便有了计较。

    他先是按照族里安排,去拜访了几位和南阳刘氏有交情的几位身负名望的大臣,然后就去了陆峻最常去的舞馆,他从不说自己来找陆峻,名义上说自己从南而来,甚是思念故乡曲调!

    皇天不负有心人,刘良还是等到了陆峻!

    “刘兄,你怎么在此地啊?没想到在长安居然能见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

    “哎!陆兄啊,说来惭愧,我来长安是为求学而来,奈何自己山野匹夫,见识浅薄,又无高人推荐,实在是走投无路啊,这才在此地听曲作乐,荒废光阴啊!”刘良立刻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

    陆峻却是不以为然,他始终认为刘良才学见识不在自己之下,于是鼓励刘良:“刘兄,何必妄自菲薄,将自己说得一无是处呢?别人不知道你这匹千里马的本事,我还不清楚马,我倒是认识一名士,刘兄若不嫌弃,我欲引荐与他,以刘兄悟性,三五年间便可闻名于天下,另外,王大司马喜好与有才之人往来,刘兄何不投其门下,你我协力,何事不成?

    “不知陆兄说的名士是哪位?我本性粗鄙,学的都是些旁门左道的东西,怕是攀不上这颗大树咯。”刘良试探道。

    “此名士正是当世大儒,刘子骏!他治学有方,学识渊博,人品高雅,他祖上乃是高祖皇帝的同父异母弟,宗室出身,当世之人,无不挤破头也要拜他门下。”

    刘良瞬间明白了过来,心想,“此人莫非就是西汉大儒刘歆,刘歆是西汉著名的经学家,但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后面改名为‘刘秀’,先是被王莽拉拢,后面又想挣脱漩涡,谋诛王莽失败自杀。”旋即陷入沉思。

    “刘兄,你意下如何?”

    刘良思绪回到了现实,他很快便确定跟着刘歆学习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于是说道:“我听陆兄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得偿所愿了。”

    “这好办,大司马和刘子骏起初并为黄门郎,私交不错,大司马很爱惜人才,只待他稍稍引荐刘兄即可达成所愿。”陆骏得意道。

    “那我先感谢陆兄了,拜托了。”

    很快,在陆峻的一番操作下,刘良得以见到刘歆,刘歆听闻刘良学问颇为精深,便在席间轻描淡写提到:“听说刘良是个贤才,见解不俗,我想整理历朝历代图书,将他们编定好,以便后世之人学习,但是各种记载浩浩乎如烟海,难辨其真假是一,取舍颇难为二,刘贤弟可愿助我?”

    刘良不急不慢,平静地答道:“我认为要完成如此宏伟的工程,得有异于常人的毅力,也要有科学而严谨的方法,以思想驱动行动,此事方可成也!”

    刘歆捋了捋胡须,道:“愿闻其详!”

    这老头的最大的功绩便是和他父亲刘向历经20余年,完成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由政府组织的大规模图书整理工作,最让人称赞的是刘歆在在这过程中创造性地弄出了一套科学的方法,想到此,刘良心中便有了主意。

    于是他着重强调着所谓的科学方法:“小生认为,整理工作第一步便是要尽可能收集到更多的原本,一个事件,在不同的地方记载就不一样,做图书整理工作的人不能局限于一个版本,而是要兼备众本,广搜异本,以求尽可能符合基本事实。”

    刘歆点了点头,显然他很认可这个说法。

    得到刘歆的认可后,刘良乘胜追击,“之后要逐个选定篇目,去除掉重复的部分,纠正错误的,校雠(chou)文字,最后根据不同属类勘定书名,誊写在新本上,如此才算是整理图书的完整流程。”

    刘歆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惊讶道:“这方法我想了快十几年了,还在不断地完善中,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知道其中的奥妙,真是后生可畏啊!我感觉才学浅薄,做不了你的老师啊!”

    刘良赶紧起身说道:“先生此言差矣!我只不过纸上谈兵罢了,一无实学二缺耐心,凡事总是浅尝辄止,对于经学更是一窍不通,我认为,古人经学亟需振兴,当今经学大多以家法传授,他们往往信口说而背传记,这无异于是党同伐异,而要结束这种局面,非先生不可为之,良身虽贱而只在于此,还望先生教我。”

    刘歆很是激动,他觉得终于有人理解他的所想所做了,“刘贤弟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解,实慰我心,我欲同你结为忘年之好!刘贤弟觉得如何?”

    “这可万万使不得啊!我就是一个粗鄙之人,只想跟着老师踏实做学问,岂可有非分之想。”刘良谦虚地说道。

    那刘歆却是不依不饶,坚持不做刘良的老师,双方又说道了好几个来回,刘良才作罢,刘歆却是打心里面喜欢上了这个后辈,在刘良身上,他看到了以前的学生中绝无仅有的东西——灵活性,甚至上是已经到了随心所欲而不逾矩的境界,而刘良也明白,在这位老学者的倾力相助下,这长安,自己应是能像颗钉子般定下来了!